窗
2017-10-13姚星竹
姚星竹
我一向很喜欢外婆家二楼的拱圆形窗户,当然也有可能是窗外几乎要探进房的枇杷树吸引了我的目光。也不知道那窗户有多少年头了,依稀可以辨出原本黑漆的痕迹,边边框框早已满是锈红。
有时候会在初春的时候看窗子外的景色。两亩田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再添上半地桃红色,就有了不得不看的理由。桃花每年都开得极盛,真算得上是一幅壮观的画面。到了金秋的时候,瞅几眼挂在铁栅栏上的野葡萄,再看院里的大盆栽和枇杷。盆栽几乎全是整棵树上吊满金色花团的桂花,虽然我因为鼻窦炎不能靠太近,但总是被吸引住,情不自禁地多望几眼。也因为我是一个贪吃鬼,生着又好看又好吃的枇杷自然也使我心向往之。
现在,这扇窗户里住着阿姨的小女儿,不知道这比我小了十二岁的小家伙会不会像我一样喜欢这扇窗户。
城区里的小区窗户大多都是推拉式的,我家自然也不例外。没什么特别的,灰黑色的边围着一个个大长方形玻璃。虽然玻璃本身是大的,但因为家住四楼,而且周围皆是高楼,着实看不到多少景色。除了有一棵大玉兰树,在这里待了七年多,也算是看着它长到这么高的。
而那树上不知是什么时候飞来了“一家子”,还是父亲无意间发现的。
发现它们的时候正是春末,树上一枝枝绿色中的花骨朵有些伸在外面,有些隐在里面。那浅灰色的小鸟被树叶藏了好深,要费些劲才能找到。细枝编串的巢架中填充着白色的杂絮,想来也定是下了功夫才弄好的。偶尔会看见有大鸟默默归巢喂食,心中为此突地涌起激动的情绪。这就是自然,这就是世界。
姐姐家是住别墅的,她家大门所在的正面就有一扇大而精致的玻璃窗,可也只有中间可以打开。窗户的边是木质的,摸上去十分光滑,其间的纹理也很清晰多样,是经常打理的。在她家的时候一般会发现那窗户带着流苏的帘子只开了一道,很少整个打开。我总是不懂,姐姐是个很开朗的人,为什么不喜欢窗外明媚而温暖的阳光呢?
看着她出了一扇英语的门又进了一扇数学的门,被排满的是每一个周末,我曾问过她,累吗?“你说呢?”她的脸上露出了不置可否的苦笑,“你能不上补习班就不要上,沒什么用。”她一直这样和我讲。和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眼睛总会不时瞟向窗帘的那一条缝,耳朵也全然听着窗外的动静。一旦有车驶过或者停到窗外,她便会关掉电视,在沙发上坐直。每一次都是习惯性。我知道她性子里有些幻想,有些崇尚自由,而那扇窗像是绝对的规则,框住了许多。有几次离别,都是听得见她的声,不见她的人。
我一直在思索。是不是生活中总有扇窗是我们想锁锁不上的,抑或总有一扇窗是我们想开开不了的?
(指导教师:臧剑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