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和花花

春熙

这张照片不算是严肃的摄影作品，它是更私人性的家庭影像——是我去年冬天回家过年拍的妹妹。她叫丽丽。在奶奶的坟前，背后是连绵的太行山。在她旁边的是花花，北方农村常见的土狗。

丽丽刚出生就带有各种病症，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父母总是带着她在各地看病，各种方法都试过，最后被邻村的一个赤脚医生治好了。由于从小体弱多病，她在五、六岁的时候还跟婴儿一样白，而到七岁才会说话。

她上學很晚，在上学的时候又刚好遇到村学撤并，于是她在附近的小学读了几年书之后便开始在家“散养”。由于没学到多少知识，也没有经过“开化”，她经常会随自己的性子胡思乱想，看自己喜欢的电视剧，《喜羊羊和灰太狼》、《甄嬛传》、《花千骨》每天重复地看，不管第几集，不管什么剧情，看着就开心。她也会跟着电视里的人学说话、认字。但她心里不记事，过会儿就忘。她也容易被感动，容易被惹恼。她不记过去，不想将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烦恼都是看得见的，她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她是我心里的小天使。

在外读书十年，我像候鸟一样每年才会短暂的回家两次。每次回来，我都会特别珍惜和丽丽在一起的时光。我会把她拍下来，放在家里的相册里，让照片作为记忆的方式。我也想用家庭影像的私密感与大众交流，来抵消我对她的复杂情绪。希望多年以后，照片可以作为回溯家庭与个人情感的一种工具，也可以作为读取更多话语的文本。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