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礼物

罗杰·迪恩·基瑟+孙宝成

我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环顾四周，突然看到购物中心遇到的那位老人正站在窗外，透过雨水打湿的窗户向内张望。

我真的很喜欢圣诞节前后的日子。因为在一年中只有这段时间，我才能撇开所有貌似重要，其实不那么重要的事情。

昨天，妻子朱迪问我想要什么圣诞礼物。我想了一两分钟，却无法回答。

去年圣诞前夕，我在格林购物广场遇到一位老先生。当时他碰巧和我一起坐在Kay-Bee玩具商店外的木凳上。

看着孩子们在商店里兴高采烈地跑来跑去，挑选中意的玩具。他告诉我：“我小的时候，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从没有挑选过一件我想要的玩具。”“怎么会那样？”我问他。

“家里实在太穷了，甚至从未真正搞过圣诞聚会。当然，你们这代人是很难想象这种糟糕境况的。”他对我说着，笑了起来。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借着圣诞节的机会在一起聚一聚，庆祝一下呢？”我问他。

“哦，每年我们都会有一棵小松树，然后自己制作装饰品，仅此而已。我们从未搞过聚会之类的事。”老人说。

“今年您有什么打算吗？”我问他。

“没什么特别的。现在只剩下我和我的狗了。”他告诉我。

“欢迎您作为我们的客人，参加明晚在桑尼酒吧举办的圣诞晚会。”我说。

“再好不过，朋友。但我真不想麻烦任何人。事实上，有您的邀请就足够了。”他回答。

过了一会儿，我与那位老人道别，并与他握了握手。他的手总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后来，我又去超市买了一些晚会需要的物品。

第二天有点冷，下雨了。朱迪和我带上雨伞、礼物和孙女切尔西，在晚上九点半左右前往桑尼酒吧，公司在那里给大家準备了游戏、礼物、娱乐活动和食物。

每年圣诞节，老板凯茜都会给手下员工和他们的家人举办很不错的圣诞晚会。

我坐在那里，看着孩子们追逐笑闹。“孩子就应该这样。”我暗自想。

我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环顾四周，突然看到购物中心遇到的那位老人正站在窗外，透过雨水打湿的窗户向内张望。

我马上冲他挥了挥手，站了起来。但是，当我朝前门走去时，他却从视线中消失了。我赶紧绕过服务台，然后冒雨跑到外面，可到处都找不到他。

今年的圣诞节，我最想要的礼物又会是什么呢？

我想要那位90岁的老先生来参加今年的晚会，让他感到自己很受欢迎。我想坐下来和他一起共进晚餐。我还想送他一个彩色的“溜溜球”，我注意到他在玩具店里看到它时眼睛里有着一丝怀念。

那也是我去年给他买的礼物。

胡向东摘自《新民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