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然后回家

刘涵灵

多年以后，你的骄傲会被时间打倒，也会想起家有多好。

——题记

一个人窝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面对着写了一半的文章不知从何下笔，灵感似乎被抽干了一样，绞尽脑汁也写不出一言半语，打印稿修改了无数次，被扔得遍地都是，几十平方米的小房子被堆得满满的，于是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说你为什么不踏踏实实地找份好工作啊！天天窝在家里捧着电脑写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呀！”

“写些这样的东西有用吗？能养活你自己吗？能用来当饭吃吗？”

“妈知道你喜欢写文章，可是喜歡就行吗？现在这个社会你成不了什么家的，就当作兴趣罢了，好歹你也得找份养得活自己的工作啊！”

“整天跟你那群所谓的朋友混在一起谈些空洞的梦想，有用吗？”

“天天净写些这样的东西，也没见你有多大出息。”

……

“妈，这是我的梦想，你知道吗？不仅仅是喜欢而已。”

“够了，天天说些这样的话，您就不可以支持我吗？”

“闭嘴啊！整天念叨这样的东西，有意思吗？”

“养不养得活我自己是我自己的事，您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看看我写的文章再讲吗？”

“好！我走行吧！我自己养活我自己，我要让你看看我怎么用这种没出息的能力出人头地！”

……

浑身哆嗦了一下，不知不觉红了眼眶，过了这么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看着当初那一个个陪我“追梦”的“朋友”放弃了所谓的梦想住进了豪宅大厦，而我，仍只身清风和烈酒，竟也开始怀疑我自己的选择。整天窝在小房子里写着一篇又一篇只写了一半的文章，整天为了生计而发愁，一日三餐以泡面充饥，被退稿成为家常便饭……这种生活是我想要的吗？我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清醒，翻开沙发边堆积成山的纸团，穿着拖鞋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那个面容憔悴的自己，顶着如熊猫般的眼睛。“出去走走吧！”我对自己说，换上平日里最爱的格子衬衫。“又瘦了啊。”扯了扯宽大的衣服，“要是减肥的人瘦身的速度和我一样快那该多高兴啊！”我嘲讽着消瘦的自己道。

穿着单薄的衬衫走在路上，入秋的风吹得透骨的凉，单手搂着自己一直不停地走，穿梭在人潮人海，其实我真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存在吧！待在人潮中守护我的骄傲和倔强，任性地执着我的执着……

入夜，霓虹灯在喧闹，这座城市很美，所以很多人向往。我一个人站在街头，看着满街的人群，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讲话，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逛街……

人潮拥挤，他们很热闹，我却是个孤独的存在，满眼繁华在引诱，我定位不到梦想的方向，“我很累了”。走回家，一头栽倒在沙发里，一支破旧不堪的笔头能写出哪般华美的篇章？多年来，我一直在随波逐流，我真的累了，心累了，打开电脑，放着熟悉的歌曲，看着一篇篇未保存的文章被我一个删除键清得精光，心里感觉到的不是悲伤而是如释重负。

“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再度我唱起这首歌，我的歌中和有风雨声”，一首《鹿港小镇》不知循环了多少遍，静下心情来听听，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打着梦想的旗号放纵着我的任性和骄傲，多年以来漂泊和打拼只是为了温暖我的那一份倔强，想想也觉得可笑。曾经的我只是单纯地喜欢写文章而已，只是那一份单纯的喜欢。当那份喜欢能拉入生硬的现实中的时候，当我开始为了生计为了钱把我的文学卖出去的时候，那份喜欢早已被染浊了，“回家吧，流浪累了回家歇歇吧！就像妈妈说的喜欢就好了，不带任何目的，任何奢求地喜欢下去就好了……”

后记：有些事情非要等自己成为过来人才肯罢休。这就是骄傲。不管怎样，不管一路上多么颠沛流离，你要记得有人一直在等你回家。流浪得久了就回家，别让爱你的人爱得太累。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