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辰闪耀时

■木卫二

当星辰闪耀时

■木卫二

“人类是唯一知道自己生活在时间中的动物。”看完电影《萨利机长》，我再次想到了这句话。

他在飞机双引擎失去动力的情况下，驾驶全美航空1549号航班，迫降在纽约的哈德逊河上。他在208秒内的冷静举动拯救了155个人——他是萨利机长，是英雄，但也是个普通人。在审查听证会的机器模拟实验中，1549号航班被认为是可以安全返回机场的，而不是进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水面迫降。萨利的做法被质疑，认为更有可能造成机毁人亡。

萨利进行了一番慷慨陈词，说驾驶飞机的是人，人不是能进行瞬间判断的机器。想找人为错误，就必须把人类因素考虑进去。最后，审查委员会把35秒的反应时间放入机器模拟中。在听驾驶舱通话记录的过程中，我跟电影里的人物一样，在脑海中重演了那208秒的紧急迫降。它实在太短了，短到众人来不及做出反应，它又太漫长了，漫长到没有人会想去体验一下那么糟糕的一天，还有随时会失去生命的208秒。

如果你搭过飞机，经历过较为强烈的颠簸失重，明白大难临头、生命无多的恐慌，那么，你观看这部影片时就会有以秒计算的紧张，无能为力的人总要呼唤出一个无所不能的人，所以就连好运气都站在了他们这一边。

《萨利机长》并不是一部英雄主义电影，也不是资料翔实的人物传记片。萨利的过去几乎没有闪光之处，都被电影一笔带过。他的奇迹举动，他的从容淡定，更像是敬职、敬业，是日复一日地飞行所积攒的专业精神和职业素养。他不是壮志凌云的飞行家，也不是紧急迫降的好家伙。他的反应、他的判断、他的语气都像一台性能出色的精密机器，但他偏偏不是一台机器。

电影打乱了叙事，将听证会变成重头戏，闪回的迫降过程中展现的都是有条不紊，尽忠职守，戮力同心，从机长和副驾驶的配合，到乘务人员的迫降防冲击警示，再到有秩序撤离的乘客，迅速赶至的河道巡逻员和纽约警察，甚至是突然落泪的塔台工作人员。他们环环相扣，缺一不可，他们想到的和表现出来的都是纯粹的“救人”二字。

与其说整部电影是关于漫长的审查听证，不如说是萨利机长经过内心动摇后，寻求到了互拍肩膀的自我肯定：我们很棒。

对个人价值的肯定与赞颂，也呼应了硬汉主题。这是萨利机长的故事，也是全美航空的故事，更是一个值得流传的美国故事。它的背后，反映的是我们很容易切身感受到的航空安全问题，如电影里所调侃的，和飞机有关的新闻，终于是个好消息。

飞机帮我们节约了时间成本，但在它陷入危险之际，我们又会发现很难驾驭这台机器。作为观众的我，借《萨利机长》在电影院经历了一次了不起的水面迫降。而在另一部电影《颤栗航班93》中，电影借手持摄影渲染了现场的混乱、窒息和压迫感。很多人表示，他们宁愿没有看过这部电影，因为随着电影的结束，许多人的生命也随着黑幕而结束了。

这并不是泛滥、廉价、由电影所引发的动物感伤，而是我们能感知的飞机上分分秒秒的时间，等于人类的生命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