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平凡

范力

讲好普通党员的故事，深入挖掘他们身上蕴藏的不平凡之处，是党员教育电视片创作的一个长期任务。我们创作的纪录片《大山深处的光明使者》，讲述了山东省淄博市博山区牛角电工组两位平凡的电工，为保障山区群众安全用电，在大山深处坚守十八年的故事。十八年中，没发生惊天动 地的大事，也鲜有惊心动魄的瞬间，有的只是漫长岁月中平淡的点点滴滴，不断重复的自然环境和一年四季，以及两人在寂寞中心领神会的交流。他们平凡的岁月里有什么是不平凡的？如何将他们的工作和生活表现得牵动人心？这是很考验制作团队的功夫的。为了拍好这个片子，提炼出平凡中的不平凡，我们前后经过了一年多的努力。

抓取最“抓眼球”的工作现场

牛角电工组位于山东中部的禹王山深处，地势险峻，道路崎岖。在这里工作要承受常人难以体验到的环境考验——夏天老鼠、蚊虫骚扰；冬天大雪封山，常常半个月下不了山。电工组两人服务的9个自然村、1080多戶村民散居在山山角角里，交通不便，供电线路老化严重，且服务对象多数是留守的老人、妇女和儿童。通过多次座谈、采访，我们了解到山区输电线路经常由于雷电导致停电，抢修线路是牛角电工组各项工作中技术难度最大、安全风险最高的。但由于这种情况的发生具有偶然性，想捕捉到真实生动的抢修现场并不容易。为此，摄制组耐心等待，每到雷雨天气就提前跟进。总共进行过多少次准备，因为没有记录在案，如今已经弄不清楚了，总之次数非常多。而在我们无数次白跑一趟之后，有的同事泄了气，甚至开始考虑修改方案。我们与两位电工进行过交流，据他们说在山区雷雨天里线路故障其实是非常频繁的，我们蹲守多次却一无所获，只能说是一种巧合。为了刻画好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我们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终于，在一个与以往若干个雷雨天没有显著不同的雷雨天里，线路遭到了雷击。那一刻电工们虽淡然自若，但眼神里还是可以看出一丝紧张和担忧。我们悄悄压下心里冒出来的那丝不该有的欣喜，跟踪拍摄抢修过程。整整36个小时，苏明法和李明国不眠不休地进行抢修。36个小时中，我们寸步不离地跟随两位主人公在一面是陡坡、一面是深沟的盘山路上来回往返数十趟，行程100多公里，拍下了他们排除故障的过程，捕捉到了大山重见光明的一刻，为专题片的开篇提供了“重磅”素材。

寻找最有地域特点的工作断面

牛角电工组服务的禹王山区平均海拔600多米，山高林密，输电线路多数架设在人迹罕至的山脊、荒岭，每次巡线全靠一双脚板，要徒步近30里山路，全程需耗时7个多小时。为了展现牛角电工组恶劣的工作环境，我们的镜头选取了一条在悬崖上被他们巡线踩出来的山间小道作为段落的切入点。画面从这条“电工小道”逐步展开，表现他们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数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做好本职工作的可贵精神。对于两位电工来讲，这条小路是他们日常工作环境的一部分，也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小路上的一草一木、一崖一石，都是他们无比熟稔的，都留下过他们的汗水和足迹。从这条小路展开，点出这条小路上曾发生过的那些不为人所知的艰辛和曲折，同样是一种描述典型环境的手法，从而衬托出典型人物的生活断面。

撷取琐碎小事背后的故事

牛角电工组在供电服务中，从事的工作主要是更换开关、收电费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表现在片子里显得过于平淡。摄制组在采访过程中，注重挖掘日常服务背后的故事，着重从苏明法为群众垫付电费、常年上门服务等角度表现他们热情为群众服务的精神。苏明法由于长期为困难群众垫付电费，手里攒着厚厚一摞代缴的电费单，时间久了，被老鼠啃得残缺不全，成了“死账”。家庭经济入不敷出的时候，苏明法的妻子就到附近打工挣钱，补贴家用。即便是这样，苏明法仍然坚持为困难群众垫付电费。他说这么做的原因挺多：和老百姓都熟悉，给他们垫付电费成了理所当然；有些人生活十分困难，自己的困难与之相比都不算什么，这让他看不下去，垫付一点也算是做了好事。他没有唱任何高调，说的都是普通的大实话。但这个故事却因此更为生动，被老鼠啃坏的单据成为山区艰苦环境和困难生活的一个缩影，也成为主人公与老百姓鱼水之情的一个象征。

捕捉发自内心的情感火花

农村长大的苏明法和李明国待人热情、为人谦和，对家庭富有强烈的责任感，很少跟人红脸，想抓住他们情绪上的波澜并不容易。我们在长期的拍摄过程中，和主人公成了亲如家人的朋友，没有了情感上的隔阂，为走进人物内心创造了有利条件。一次，苏明法和妻子在中午吃饭时，因为孩子上学的问题起了争执，一向通情达理的妻子将自己对苏明法因为工作耽误了孩子上学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职业的敏感让我们悄悄地打开了摄像机，完整地记录下了夫妻两人的对话。苏明法为了保证山里群众生活不断电，常年坚守深山，有时遇到电路故障或地质灾害，经常连续两三天在山里忙碌，顾不上回家。妻子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意见的。这就是生活的无形压力。尽管他只要一有空就积极打理家务，想方设法经营和妻子孩子的关系，但还是难免顾此失彼。平时，他从不对我们说这些，觉得没必要说这些。如果不是我们太熟悉了，大概他也不会让我们看到这样一幕。为了捋清这条感情线，我们多次拍摄了苏明法送小女儿去赶校车到莱芜上学这一细节。2017年春节前下了一场大雪，父女俩踩着厚厚的积雪徒步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女儿边走边背课文给父亲听。这满山白雪中的温馨一刻，对于主人公来说是那么难得，对于我们的创作来说也尤其难得。

用季节变迁浓缩漫长岁月

牛角电工组的两位电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为山区群众服务。十八年间，电工组的工作人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苏明法和李明国始终坚守在这个全省唯一的山区供电服务岗位上。时间是考验人品格最直接的试金石，我们的摄制时间和两位电工坚守的十八年相比显得何其短暂。如何突出这平凡岁月中不平凡的坚守，是本片创作上的一个难点。为此，摄制组用一年的时间跟踪拍摄，经历了禹王山春夏秋冬的四季变化，记录了苏明法和李明国冒酷暑、战严寒、蹚雨雪的种种艰辛，并设定了几处有明显标志物的场景，在不同的季节定点拍摄。后期制作时，通过对画面季节的切换，用一种诗意的手法将时间感嵌入画面，浓缩了那不断重复又无比漫长的十八个春夏秋冬。要拍下这些内容，对于摄制组来说也不容易。我们跟主人公一起进山，经历过大雪封山，车辆不通全靠步行，拍摄过程中手指被冻伤，登山过程中无数次跌倒爬起；经历过烈日当空，酷热灼人，跟随主人公爬山巡线、披荆斩棘，皮肤被划破、晒伤。摄像人员还曾跟随苏明法和李明国一起攀登过坡度近60°的陡峭山崖，拍摄过程中的危险可以说无处不在。但摄制组的人从没有喊过苦、说过怕，因为和两位主人公在一起时，大家总是被他们感染着，潜意识里也有种要和环境较劲的劲头儿。我们只是在一年多里到山中钻了不少次，但两位电工却已经在山里钻了十八年啊！这就是我们基层的优秀党员。和平年代里，他们在基层没做过轰轰烈烈的大事，只是在平凡的岗位上做着平淡的工作，以铺路石的精神扎根党的基层事业。安于平凡，甘于寂寞，这其实是一种最不平凡的境界。向两位平凡的主人公致敬，同时也向那些在祖国大地各个平凡岗位上执着坚守的普通劳动者致敬！

（作者单位：山东省淄博市委组织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