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基于治疗性血管新生干预缺血性脑卒中研究进展

孟胜喜 霍清萍

摘要：缺血性脑卒中是危害中老年人健康的主要疾病之一，促进血管新生对该病的治疗具有重要意义。近年来，中医药基于治疗性血管新生干预缺血性脑卒中取得了较大进展，药理及临床研究均表明中医药可促进血管新生，从而改善脑缺血及神经功能。本文对该领域现况作一综述，为临床治疗缺血性脑卒中提供参考。

关键词：治疗性血管新生；缺血性脑卒中；新策略；药理；机制；综述

DOI：10.3969/j.issn.1005-5304.2017.09.036

中图分类号：R277.733.3；R25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04（2017）09-0132-05

Research Progress in Ischemic Stroke Treated by TCM Based on Therapeutic Angiogenesis Intervention MENG Sheng-xi， HUO Qing-ping （TCM Department， The Sixth Peoples Hospital Affiliated to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33， China）

Abstract： Ischemic stroke is one of the main diseases which harm the health of the elderly. To promote angiogenesis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treating ischemic stroke. In recent years， treatment by TCM based on therapeutic angiogenesis intervention for ischemic stroke has achieved great development. Pharmacological and clinical studies have shown that TCM can promote angiogenesis， thereby improving cerebral ischemia and neurological function. This article reviewed the current situation in this field and provided references for clinical treatment of ischemic stroke.

Key words： therapeutic angiogenesis； ischemic stroke； new strategies； pharmacology； mechanism； review

缺血性腦卒中（ischemic stroke，IS）又称脑梗死，是脑血管疾病的常见类型，属中医学“中风”范畴。脑卒中是危害中老年人身体健康的主要疾病之一，其中87%为IS[1]。IS是导致全球人口死亡和残疾的主要疾病之一，但目前尚无非常有效的治疗方法。

血管新生是在已有血管网络结构基础上，经过血管内皮细胞增殖、游走、芽生，血管分裂及分支而进一步形成新的毛细血管网，从而使其功能和局部需要相适应的生物学过程[2]。Kumar D等[3]首创治疗性血管新生理论，在缺血缺氧等情况下以治疗手段促进血管新生，发挥修复血管损伤作用，通过血管新生和血管重塑来增加供血，改善缺血缺氧损伤[4]。治疗性血管新生可通过给予外源性基因、蛋白或其他药物等途径促进血管生成，包括血管生成和血管发生，前者为从已有的血管或部分原始血管以出芽方式形成新毛细血管，后者为原位直接分化形成原始毛细血管网[5]。

IS是一个复杂、多环节的病理生理变化过程。发

基金项目：上海市科委中医类引导项目（15401933300）；上海市卫计委项目（ZYSNXO-YL-YSZK013）

通讯作者：霍清萍，E-mail：huoqingping005@163.com

病后促血管新生的生长因子可有效促进缺血半暗带内皮细胞、胶质细胞、神经元存活，刺激巨噬细胞数目增加，移除受损严重的缺血核心组织。促进血管新生的状态可为神经干细胞的发生和归巢建立血管微环境；缺血半暗带区域的血管密度增加与IS患者生存时间呈正相关[6-7]。在IS急性期，血管新生的过程及新生的血管可减轻缺血半暗带的损伤，在IS亚急性期及慢性期则促进神经功能恢复。因此，促进血管新生对治疗IS具有重要的意义。

目前，现代医学通过治疗性血管新生的方法干预IS存在一定局限性，如副作用、载体有效选择、基因转移途径和安全性问题等。中医药具有多途径、多层次、多靶点等作用特点，在基于治疗性血管新生的方法干预IS方面已经表现出独特的优势，成为治疗该病的新策略，兹就该领域研究进展综述如下。

1 中医药与治疗性血管新生

中医学认为，血管属于“脉”“络脉”等范畴。“壅遏营气，令无所避，是谓脉”，“脉为血之府”，“经脉者，受血而营之”，“孙络外溢，则经有留血也”，“经脉十二者，伏行于分肉之间，深而不见……诸脉之浮而常见者，皆络脉也”，“诸络脉皆不能经大节之间，必行绝道而出，入复合于皮中，其会皆见于外”。在内涵上，络脉与微血管极为相似，血络的分级与微血管也有诸多相同之处[8]。结构基础方面，血管生成是微血管通过出芽等方式形成新的微血管的过程。络脉渗灌血气，营阴阳以濡筋骨、利关节，经脉的功能（如行血气、营阴阳、内灌脏腑、外濡腠理）也主要通过络脉来实现，这与新生血管功能相吻合。络脉和血管有高度的统一性，络脉生成包含了血管生成[9]。

中医学无“治疗性血管新生”名称，但有诸多“生脉”的记载。中医学认为，脉的柔韧、舒缩、生成及血液的畅行与五脏的功能均有关系，以肾气为本，并依赖后天水谷精气的濡养。气血互根、脉为血府，经是脉的通路；“脉者，资使之肾间动气，资生胃中谷气，贯出于十二经脉”。故调整五脏阴阳气血，益气通脉使之平衡协调，可促进血脉的生成，从而达到生脉之效。此外，温阳、活血、养阴等均可生脉。“血气者，喜温而恶寒，寒则涩不能流，温则消而去之”，即“温阳通脉”；“活血，通心络”，“活血生脉”，这表明活血方药具有通脉和生脉的作用，即具有“温阳”“活血生脉”“补气活血”等作用的中药对新的血管生成和建立侧支循环可起到促进作用[10]。从气血理论可知气血密切相关，补气可以活血，行气可以通脉，因此益气活血等中药具有“生脉”作用，即促血管生成作用。这为中医药促治疗性血管生成提供了理论依据。

2 基于治疗性血管新生干预缺血性脑卒中

近年来，国内外学者采用现代研究方法和手段，运用中医药基于治疗性血管新生干预IS，对其药效作用及作用机制进行了大量研究，取得较多研究成果。

2.1 中药复方及中成药

运用中药复方、中成药基于治疗性血管新生干预IS的研究相对较多。结果表明，中药复方如补阳还五汤（补阳还五汤精简方、补阳还五汤加味、加味补阳还五汤）、血府逐瘀汤、当归补血汤、自拟益气活血通络方、桃红四物汤、丹龙醒脑方、活血化瘀方、通阳活血方、祛瘀生新方、石菖蒲配伍冰片等，中成药如通心络、复方丹参片、丹红注射液、丹参注射液、脑络欣通冻干粉、芪丹通脉片、祛痰化瘀通脉颗粒等可促进缺血后血管新生，或促进脑梗死后神经功能恢复，改善神经功能缺失症状等，其作用机制不尽相同。具体见表1。

2.2 单味药

目前，该领域研究主要集中在补气药、理气药、补血药和活血药，如黄芪、温郁金、当归、丹参、川芎、三七、红花等。这与中医学理论相符，通过现代研究方法证实，该类药物确实可促血管新生，对IS具有较好的疗效，药效作用及作用机制见表1。

2.3 中药有效组分（成分）

深入研究中药有效组分（成分）对分析和揭示中药作用的物质基础，促进中药研究的标准化、国际化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研究表明，中药有效组分（成分）如黄芪多糖、人参总皂苷（人参皂苷）、洋川芎内酯1、川芎嗪、丹参多酚酸盐、丹参酮IIA、丹酚酸 B、丹参素衍生物、三七花总皂苷、阿魏酸与黄芪甲苷、川芎嗪与黄芪甲苷等均可促进血管新生，对IS具有较好的疗效。具体药效作用及作用机制见表1。

3 展望

近年来，血管新生是医学及生物学等领域的研究热点和重点，治疗性血管新生已成为中医药治疗缺血性脑卒中的重要途径之一。中医药基于治疗性血管新生防治IS方面已做了大量研究，得到较快发展，但尚未全面揭示其药效作用及作用机制。目前对影响血管新生的生物因子的研究，主要集中在VEGF、bFGF等，对其他因子研究相对较少。对血管新生抑制因子作用机制的研究尚不完善。另外，在中医药基于治疗性血管新生干预IS过程中，是否会对机体产生不良反应以及不良反应发生情况目前鲜有报道。

中药可以从多方面、多环节间接或直接地促进血管生成，提高脑血流量，改善神经功能。随着中药在治疗性血管新生方面的作用及其机制的深入研究，中医药基于治疗性血管新生干预IS势必成为未来研究的新策略和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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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6-06-17；編辑：向宇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