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琦善：打仗无能，坑国有方

◎月映长河

重臣琦善：打仗无能，坑国有方

◎月映长河

咸丰二年（1852年），钦差大臣琦善奉命组建江北大营，围攻太平军。他率直隶总督陈金绶等领军万余，驻扎扬州城北，主要目的是切断太平军沿运河北上之路，并伺机夺取扬州。

阻止太平军北上，这个目标不难实现，但是要夺取扬州，琦善是没有信心的。他的对手是太平天国猛将天官副丞相林凤祥、地官正丞相李开芳。他们打下扬州之后，将扬州城守得如铁桶一般。

琦善自知兵力有限，便坐等机会。机会很快就来了，1853年5月，林凤祥和李开芳被抽调出扬州，组建北伐军团，留守扬州的是指挥曾立昌等人。琦善趁扬州兵力单薄，赶紧将扬州合围，并派陈金绶和总兵攻打扬州，结果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的琦善觉得有必要向咸丰澄清事实，便上了一道奏折：一是强调要想打下扬州得兵力雄厚；二是强调各路兵力分散，最好能统一指挥，统一调度。弦外之音，不就是要扩大指挥权吗？咸丰虽生气，但还是满足了琦善的要求，命他节制江北所有军队，打下扬州。

权力大了的琦善，攻城的积极性也随即增大，随后四川总督等率军前来助战。然而，两人发动了七个昼夜的进攻，却毫无战果。但他们向咸丰汇报时，却是邀功避过。看了多年奏折，咸丰早明白是怎么回事，加上随营的眼线打回来的小报告，咸丰已经知道，琦善之所以屡战无果，是因为与陈金绶不和，两人经常互相拆台。咸丰气得一面大骂奴才无能，一面感叹人心叵测。

琦善的戏演不下去，只好另想生猛办法。他从江南淘来一尊旧式大炮，重一万六千斤，猛轰扬州城墙。这种非常规制式的超级大炮，威力果然不同凡响，几炮过去，就把城墙炸得稀烂。眼看清军就要翻墙而入，曾立昌急中生智，火烧跑马楼，形势立即逆转，清军进退两难，被烧得鬼哭狼嚎，死伤惨重。

刚被委以重任的琦善，开局就吃了大败仗，觉得有必要找个替罪羊。找谁呢？当然是与自己不和的陈金绶了。琦善上奏说，失败的原因，是陈金绶见死不救。这个狗咬狗的官司，咸丰一时难以调查清楚，决定各打五十大板：琦善革职留任，陈金绶摘去顶戴。

受到惩罚的琦善，迫切地需要用胜利来洗刷自己的耻辱。因为咸丰又在发牢骚，责怪他不但克复不了一座城，也没能阻止太平军北伐，搞得开封告急，害得咸丰现在要兵没兵，要钱没钱。

从当时的前线态势来说，琦善打扬州应该还是有可能的。一来扬州精锐已经抽调北伐，城内兵单力薄，已经不是太平天国战略防御上的重点。二来江北大营实力可观，虽然他手下一员大将被抽调堵截北伐军，但剩下的兵力，仍然对扬州形成合围之势，城内接济已断，形同孤城。

琦善见有机可乘，便一面组织围攻，一面祈祷胜利。12月底，琦善接到报告，说扬州已成一座空城，太平军连影子都不见了。面对这种情况，琦善喜忧交加。喜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白捡一座城市；忧的是太平军撤走，自己竟然被蒙在鼓里，害怕咸丰怪罪。

其实，早在9月，扬州城内发生瘟疫，太平军减员十分严重，加上四面被围，接济被切断，死守下去必死无疑。同时，天京方面和西征战场都十分吃紧，于是，天京大本营决定放弃扬州，保存有生力量，组建北伐援军。琦善似乎觉察到了这一点，向咸丰报告：“（扬州守军）惟恃城坚人众，固守望援，如果粮食垂尽，断无坐以待毙之理，势必倾巢出窜，冒死突围。”咸丰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攻不下城也就算了，还要为放跑敌人打伏笔吗？于是，咸丰教训琦善说：“琦善老而无志，如再不知愧奋，朕必用从前赐赛尚阿之遏必隆刀将汝正法。”

早在道光年间的鸦片战争时，琦善就曾与英国人多次谈判，两头哄骗，两头受气，结果还是兵刃相见，割地赔款。这次，咸丰除了恐吓琦善，骂得也更凶。挨了骂的琦善，除了继续用大炮折腾之外，并没有更加积极的表现。

琦善不急，太平军不能不急。一来多待一天，便多一分危险；二来北伐军团还在眼巴巴地盼着援军北上。可是单凭扬州守军，实难杀出重围。为了确保弃扬北援计划成功，杨秀清只好从西征战场和天京战场抽调一万多人，接应扬州守军，突出重围。太平军一步步靠近扬州，城东清军被一举击溃，而驻扎在城北和城西的琦善、陈金绶根本不敢前来应战，只是观望部将惨败。

两天后，目送太平军入城的琦善和陈金绶，连目送的机会也没逮着，就让扬州太平军全部经瓜洲撤回天京。随太平军一同撤走的，还有扬州城内大批的老百姓。

让琦善吃惊的是，他竟然在三天后才发现太平军已经远走高飞。不过，琦善并不急于派兵前去找太平军算账，他高兴的是，太平军终于走了，他关心的是，赶紧派兵占领扬州。不敢与太平军较量的清军，对付起老百姓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清军进了扬州这座富裕的城市后，战斗力骤然提升，到处杀人放火，抢劫财物。老百姓被烧得焦头烂额，打得折胳膊断腿。

手下兵将的表现让琦善都看不过眼，他上奏咸丰主动曝光家丑：“各勇掠民资财，其惨虐甚于盗贼。”琦善请求咸丰找自己手下吃了败仗的人算账，速速处置其中两个败类：一个斩首正法，一个发配新疆充当苦力。咸丰按琦善的建议处理了二人，同时追加惩罚：琦善、陈金绶等一干官将全部革职留任，另一个将领也被发配到新疆去做苦力。琦善终于为他的无能付出了代价。

编 辑 / 子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