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恩吉娅

■ 顾 攻 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民族歌舞团

诺恩吉娅

■ 顾 攻 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民族歌舞团

编者按：

国家艺术基金2013年12月30日正式成立，三年来，共资助“舞台艺术创作”、“传播交流推广”、“艺术人才培养”、“青年艺术创作人才”、“美术创作”2087个项目，发挥了艺术繁荣发展的“孵化器”和“发动机”作用。

2015年，国家艺术基金在“青年艺术创作人才”中增加了对戏剧、曲艺编剧创作人才的资助，共资助编剧类项目27项，同时资助“艺术人才培养”编剧类项目3项。历时一年创作，2017年初，国家艺术基金管理中心组织专家，对青年艺术创作人才编剧类资助项目提交的27部剧本、艺术人才培养编剧类资助项目提交的60部学员剧本逐一进行结项验收和评审。按照“优中选优”的原则，遴选推荐出11部有基础、有前景，创作质量较好、艺术水准较高的剧本为国家艺术基金2017年度编剧类滚动资助剧本，小荷已露尖尖角。为进一步做好国家艺术基金滚动资助剧本的成果运用，促进青年编剧成长，同时缓解各文艺院团“剧本荒”的窘境，形成舞台艺术创作生产的良性循环，国家艺术基金授权《艺海•剧本创作》设立“国家艺术基金2017年度编剧类滚动资助剧本专栏”。从本期开始，“专栏”将择优刊发滚动资助剧本。

时 间 古代

地 点 奈曼草原 乌珠穆沁草原 大漠

人 物 诺恩吉娅—— 奈曼少女，被奈曼王爷收为义女，与乌珠穆沁部结亲。

乌扬嘎—— 诺恩吉娅被王爷收为义女后的名字。

宝迪毕力格—— 乌珠穆沁王爷之长子，与奈曼部订有婚约，逃婚后游历草原。

牧 仁——宝迪毕力格逃婚后化名。

奈曼王爷—— 奈曼旗王爷，收诺恩吉娅为义女，与乌珠穆沁部结亲。

阿木古郎——乌珠穆沁王爷二儿子。

额尔敦——奈曼王爷之子。

其其格——乌扬嘎公主的贴身侍女。

乌珠穆沁王爷

行吟老者

领唱部民

众乌珠穆沁部民

众奈曼部民

再也没有回到故乡。

只在迷路的歌声里，

留下脚印一行。

序 幕

【大漠起伏错落。远方夕阳如豆。舞台上呈现出苍凉、凄美的气氛。

【舞台一角，一棵虬枝交错的怪柳树下，盘膝坐着一名老者，手中擎着一把胡琴，正在缓慢地演奏。

【胡琴奏响了开场序曲的旋律，曲调苍凉、悲切。

【歌声渐远。老人提着胡琴，颤巍巍站起身，向远处走去，时而回过头，仿佛是寻找那渐渐远去的歌声的源头……

【光收。

第一幕

【乌珠穆沁草原的夜晚。王子婚礼的狂欢正在进行。

【舞台背景是几座富丽堂皇的毡房外景，毡房前摆着几张条案，燃着数点篝火。远处，隐约露出乌珠穆沁王府的飞檐，隐有森严气象。

【篝火前，人们或席地而坐，或围着篝火起舞，形成一片欢乐的景象。

【宝迪毕力格与阿木古郎坐在众人中间，时而举杯，时而相互短暂交谈。

【离两人不远处，两名壮汉不唱歌，不跳舞，不饮酒，只是时刻盯着兄弟两人。显然有职责在身。

1.序曲

行吟老者 （唱）大草原绿了又黄，

动人的故事不断生长。

既把幸福滋养，

也把悲歌酝酿。

大漠里失去方向，

命运的风暴禀性无常。

卷走了蝴蝶的翅膀，

卷走了鸟儿的歌唱。

老哈河的河水哟，

那一天流淌着悲伤。

打湿了姑娘的衣角，

打湿了情人的目光。

美丽的诺恩吉娅姑娘，

那一天嫁到了远方。

只在迷人的歌声里，

留下脚印一行。

美丽的诺恩吉娅姑娘，

2.骄子/囚徒

众 人 （唱）几天几夜，不眠不休。

彻夜狂欢的乌珠穆沁。

篝火熊熊，歌声阵阵。

他的婚事，已经临近。

醉人奶酒，迷人舞裙，

彻夜狂欢的乌珠穆沁。

草海起舞，大河飞歌。

他的婚事，已经临近。

部民甲 （对观众，白）嗯？你问他是谁？

【舞蹈的人们把宝迪毕力格从桌边拉起，加入到围着篝火跳舞的人群当中。阿木古郎也兴奋地跟着哥哥加入人群共同舞蹈。

众 人 （唱）跃马弯弓，可令神鹰颤抖，

歌声琴艺，能让江水回头。

武艺精湛，文章锦绣。

宝迪毕力格，宝迪毕力格。

乌珠穆沁的骄子，

草原无人竞风流。

宝迪毕力格 （悲声大笑）哈哈哈，对！我是乌珠

穆沁王爷的儿子，大草原上的骄子。

骄子骄子！如今却落得个囚徒下场。

阿木古郎 （唱）弟弟看出哥哥的忧愁，

众 人 狂欢，你却未沾一滴酒。

娶亲本是人生乐事，哥哥何必如此烦忧？

众 人 （唱）

跃马弯弓，可令神鹰颤抖。

歌声琴艺，能让江水回头。

武艺精湛，文章锦绣。

宝迪毕力格，宝迪毕力格。

乌珠穆沁的骄子，

草原无人竞风流。

宝迪毕力格 （指了指人群中盯着他的两个壮汉）（唱）王宫护卫，日夜跟守。

所谓骄子，哪有自由？

王子名头，听上去风光锦绣，

谁想到却是陈规旧制阶下囚。

阿木古郎 大哥。这也怪你自己玩心太重，每年都化妆出去云游草原，父王一定是怕你这次再跑了，耽误了婚姻大事，可是关系重大。

宝迪毕力格 （唱）两部联姻，利益当头。

皆大欢喜，众相拍手。

王子公主，谁在乎他们的感受？不过两颗棋子落在浪尖风口。

【众人继续欢庆。

阿木古郎 （略带醉意）大哥，你有心事？

宝迪毕力格 阿木古郎，你有所不知，两年前，我化名牧仁，化装成游方艺人去云游草原。

阿木古郎 牧仁？

宝迪毕力格 对，牧仁。

阿木古郎 牧仁，草原上自由奔放的河流，这名字倒是很适合喜欢到处游荡的大哥。

宝迪毕力格 （陷入回忆）在奈曼的大漠上，我遇到了大风暴，还在那场风暴里救起了一个姑娘。

部民甲 （耳语般）一个姑娘！

众 人 （耳语般，数板）

一个姑娘！一个姑娘！

大好婚事，突然起了波浪。

宝迪毕力格 （点头）对。一个姑娘。

3.她的模样

宝迪毕力格 （唱）你从没见过那样的眼睛，

她的悲伤，就像月亮依偎在云朵旁。

你从没见过那样的脸庞，

她的微笑，就像花朵在阳光下开放。

在她身边，晚风总是轻盈和畅，

如她的呼吸，甜美醇香。

在她面前，蝴蝶也会收拢翅膀，

落在她耳畔，花般模样。

与她相守不过三天，

却令我终生难忘。

可惜约好了再相聚，

我却照顾病重的父王，未能到场。

三个月以后再回去，

已不知她人在何方。

阿木古郎 大哥从此没再见过她？

宝迪毕力格 （摇了摇头）是我先爽了约，如今在她心里，我一定是个薄幸负心人。

阿木古郎 （叹气）她叫什么名字？

宝迪毕力格 诺恩吉娅。

众 人 （耳语般，这声音阴森神秘，像是远处森严的王府翘檐借众人之口发出的，数板）

诺恩吉娅，诺恩吉娅。

不要忘记，与你结亲的，

是奈曼的公主乌扬嘎。

宝迪毕力格 （沉吟）奈曼公主乌扬嘎？（突然情绪激动地抓住了间奏的最后一个音符）不！

【随着他的喊声，场面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欢乐的气氛。

宝迪毕力格 （唱）心给了她，别人怎么还能容得下？

不知今生，是否还能见到她。

哪怕缘份，是谁也迈不过的天涯。

我也宁愿，浪迹一生，四海为家。

【已经微醉的阿木古郎深受感动。

阿木古郎 大哥……

宝迪毕力格 （一把抓住阿木古郎的双肩）阿木古郎，你要帮我。

阿木古郎 怎么帮？

【宝迪毕力格指了指看着他的两个壮汉。

阿木古郎 （仍然想劝说宝迪毕力格）大哥你……

宝迪毕力格 我必须再去一次，若能找到她，我就带她回来。

阿木古郎 可是……

宝迪毕力格 阿木古郎，你是我惟一信得过的人，只有你能帮我。

【阿木古郎望着宝迪毕力格，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假装大醉的阿木古郎拎着一只酒碗和一个酒壶，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篝火边，突然将酒碗和酒壶投入篝火，火焰迸射，溅得四处都是，众人顿时乱做一团。

【人们随着突然变奏的音乐，乱中有序地跳起了一曲《火焰之舞》。

4.火焰之舞

阿木古郎 （唱）火焰火焰，你是青春的狂欢。

爱情如火，瞬间可以燎原。

人生为爱，哪管他规长矩短。

爱情火焰，瞬间可以燎原。

火焰火焰，你是生命的试炼。

激情之火，瞬间可以燎原。

跳动之间，一场好戏正在上演。

激情之火，瞬间就要燎原。

爱情之火，瞬间可以燎原。

【宝迪毕力格乘众人乱舞时退出了场地。

【两个壮汉看到宝迪毕力格离开，欲追上去，却被纷乱的人群挤得无法脱身。

【短暂的过场舞蹈结束。场地内响起了阿木古郎带着醉意的大笑声。纷乱的人群定格，暗去。

【一束光投射在舞台一角的宝迪毕力格身上。他在自己的歌声中慢慢脱去了身上的华服，换上了一件朴素的白布衫，背上了一把四胡。这是他在草原流浪时惯用的装束。

【他背后的景色慢慢变成了起伏的大漠。

5.为爱流浪的河

宝迪毕力格 （唱）每一个名字，

都代表不同的我。

骄子的光环，

只属于宝迪毕力格。

现在就做回，

那曾经遇到你的我。

我就是牧仁，

草原上一条流浪的河。

我要流回与你相遇的大漠，

哪怕血液为爱干涸。

我要流回与你分别的大漠，

重唱我们相遇的那首歌。

我要流回与你相遇的大漠，

哪怕风暴要将我吞没。

我要流回与你分别的大漠，

寻找那首曾经迷路的歌。

【此曲之后，宝迪毕力格在剧本中被称为牧仁。

【光收。

【灯光照在舞台后区高处一侧，阴暗的王爷居室内景。乌珠穆沁王爷一幅焦急的样子，迅速地来回踱着步子。

几名仆役低着头站在一旁。

【一名仆役走进来。

仆役王爷，二王子来了。

乌珠穆沁王爷 让他进来！

【仆役将阿木古郎请了进来。

乌珠穆沁王爷 是你放走宝迪毕力格的？

【阿木古郎低头不语。

乌珠穆沁王爷 我就知道是你。三天后，去奈曼草原

接亲的队伍就要启程。你说怎么办？

阿木古郎 父亲，我一定去把大哥找回来。

乌珠穆沁王爷 （暴喝）快去找，找不到你也别回来！

阿木古郎 是，父亲。

【阿木古郎刚要出门，老王爷一阵眩晕，晃了几下。阿木古郎和身边人上前扶住，老王爷倒在了阿木古郎的怀里。

【光收。

【音乐中传来风的呼啸，灯光渐渐亮起。舞台上，风席卷着漫天黄沙，在天地间形成了一部壮丽的交响。

【牧仁艰难地跋涉在沙原上，时而左顾右盼。满眼的黄沙中，他似乎已经迷失了方向，踉跄了几步，然后跌倒在地。

【绝望中的牧仁更深地怀念起了心上人诺恩吉娅。

6.在我被你的狂风吞没之前

宝迪毕力格 （唱）那一天，就在这漫天风沙之间，

她轻轻张开眼。

让我看到天堂的花朵，

绽放在人间。

这世上，所有语言也无法描述，

那美丽的瞬间。

苍茫的大漠仿佛突然，

不再是人间。

大漠之神，我只求最后一次，

让我抚摸她的脸，

在我被你的狂风吞没之前。

大漠之神，我只求最后一次，

让我亲吻她的眼，

在我被你的狂风吞没之前。

【风与沙当空交舞，仿佛要撕碎人间的一切。牧仁的身影在风暴中越来越淡，眼看就要被淹没。声音也越来越弱。

那一天，就在这漫天黄沙之间，

她轻轻张开眼，

那双眼眸在开合之间，

打开了爱的深渊。

让我泥足深陷，

却无悔无怨。

【忽然，呼啸的风声中，响起了马路声，一队骑手从舞台后区经过。

【额尔敦走到了宝迪毕力格身边，拉他站了起来，把一袋水递给他。宝迪毕力格举起水袋痛饮起来。

额尔敦 你是做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牧 仁 说唱艺人，牧仁。（又喝了一口水）你救了我的命，你是谁？

额尔敦 我是奈曼王爷的儿子额尔敦。你不要命了，一个人深入到大漠当中来。快走吧，更大的风暴还是后面呢！

牧 仁 去哪？

额尔敦 奈曼王府。

牧 仁 奈曼王府？

额尔敦 对，你来得正好。刚好能赶上庆祝公主婚礼的狂欢。

牧 仁 公主的婚礼？哪位公主？

额尔敦 乌扬嘎公主。

牧 仁 （似想起了什么）乌扬嘎？

额尔敦 对，我们大草原上最美的花。狂欢快要开始了。拿上你的琴，去露一手。

【额尔敦扶着牧仁，消失在沙海深处。

【一组暖暖的灯光在舞台的另一侧缓缓亮起，光束下呈现出的是一间精致的少女闺房内景。梳妆镜前，侍女其其格正在为乌扬嘎公主梳妆。落落寡欢的公主已陷入了沉思。

其其格 （见公主陷入沉思，轻轻碰了碰她）公主？

乌扬嘎 嗯？（随即笑了）还是叫我名字吧。你猛然叫我公主，我还真的不习惯。

其其格 那怎么行啊？您刚刚被王爷收为义女，就应该叫公主。我如果叫你乌扬嘎，让王爷知道还不治我的罪？

乌扬嘎 （轻念）乌扬嘎……这名字我也还不太习惯呢。

其其格 那公主原来叫什么？

乌扬嘎 诺恩吉娅。

其其格 哇，也这么好听啊！

乌扬嘎 可是王爷说，这不像是公主该叫的名字，所以赐了我乌扬嘎这个名字。

其其格 对，乌扬嘎是高贵的梧桐树，的确很配公主的美貌。在咱们这奈曼草原上，我还真没有见过像公主这么美的人呢。

乌扬嘎 （含羞低头，瞬间又变得郁郁寡欢）可是在一些人的记忆里，我永远都是诺恩吉娅。可如今，我连名字也改了，与他的缘份，也算彻底断绝了。

其其格 （机灵地察觉到）公主？公主好像不开心？

乌扬嘎 哦没有，只是……

其其格 这婚事不合公主的心意？

乌扬嘎 （轻叹）王爷膝下无女，为了与乌珠穆沁交好，于是收我为义女，嫁于乌珠穆沁王族。平凡人家的女儿，一生能如此，也算造化了。

其其格 （语气突然欢快起来）公主不要不开心。我听说，那宝迪毕力格王子，不但少年英俊，而且才华横溢，是乌珠穆沁……

乌场嘎 妹妹放心，我很开心。王爷自幼看我长大，一直非常疼爱，如果那王子不是那么优秀，王爷也绝不会将我一生托付给他。（似听到了什么）外面什么声音？

其其格 额尔敦王子回来了。听说还在大漠里救回了一个游方艺人。

乌扬嘎 （略带沉思）游方艺人？

其其格 对。他们说，一会儿这艺人还要给大家表演。乌扬嘎 （思考着默念）游方艺人。

【“游方艺人”这个词显然勾起了公

主的回忆。舒缓的音乐跟着公主的思

绪响起，让她想起了那段并不遥远的

往事。

7.我的心是未开的花蕾

乌杨嘎 （唱

）遇到你之前，

我的心是未开的花蕾。

你像一滴露水，

让我敞开了心扉。

遇见你之时，

我才只有十六岁。

你的一曲胡琴，

美得令人心碎。

若不是你始乱终弃违背诺言，

人生于我该是多么甜美。

而如今我坐在镜子前，

不知自己在等谁。

若不是你吸引了我又悄然离开，

人生于我该是多么甜美。

你走时没有留下一句话，

让我不知该等谁。

你从此杳无音讯，

就像一粒卷进大风暴的沙。

你从此杳无音讯，

就像一滴融进老哈河的水。

【灯光暗转，乌扬嘎与其其格隐去。

【奈曼草原上，庆祝公主婚礼的庆典正在进行。

【舞台的背景是几座富丽的毡房，显然为迎接婚礼庆典特意装饰过。风格上与乌珠穆沁稍有差异。空中有一轮圆月，月光下，远远的地方，王府的飞檐和石狮隐在暗处，仿佛一个森严的巨人在冷漠地注视着欢乐的人群。几张条案，几点篝火，狂欢的人群，让舞台上呈现出欢乐热闹的景象。

【牧仁坐在篝火边，正手里提着胡琴为人们演奏着欢乐的乐曲。

【奈曼王爷、额尔敦等王府贵族及一众宾客坐在正中的条案后，与人们一起欢笑饮酒。

【奈曼王爷手捧酒碗站起身，怀着自豪的心情走进狂欢的人群中夸耀起了自己的女儿。

8.草原上最美的花

奈曼王爷 （唱）虽不是我亲生，

但我看着她从小长大。

曾经的小女孩，

如今出落成一朵花。

众 人 （唱）往日的清纯牧羊女，

今朝的公主乌扬嘎。

眼如明月,脸似朝霞，

我们的公主，人间最美的花。

牧 仁 （独白）乌扬嘎！没想到我鬼使神差，竟来到了与我订有婚约的奈曼王府。

奈曼王爷 （唱）奈曼的大风沙，

掩不住她绝代的风华。奈曼的土地上，

生长着草原最美的花。

众 人 （唱）往日的清纯牧羊女，

今朝的公主乌扬嘎。

眼如明月,脸似朝霞。

我们的公主，人间最美的花。

奈曼王爷 （唱）遥远的乌珠穆沁，

年轻王子大家挑指夸。

把这门婚事结下，

两部从此交好亲如一家。

众 人 （唱）往日的清纯牧羊女，

今朝的公主乌扬嘎。

眼如明月，脸似朝霞。

我们的公主，人间最美的花。

【牧仁被人们赞扬公主美貌的歌声感染，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诺恩吉娅。他走到了人群的中央，唱起了赞美心上人的旋律。

【他的歌声，在喧闹的人群中婉如一

道清新的溪流，缓缓流出。

牧 仁 （唱）心中有一条河，

牵着我流浪到海角天涯。

在奈曼大漠中，

我也遇到过一朵迷人的花。

我相信是十五的月亮，

把最皎洁的光芒给了她。

我相信是初春的晨光。

在她的脸上点燃了朝霞。

我曾想唤醒琴上的精灵，

描绘那不属于人间的图画。

牧 仁 可惜我的音乐，在她的美貌面前也变得黯然失色。

牧 仁 （唱）琴声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更说不尽那与她相遇的浪漫年华。

奈曼王爷 （大笑着）哈哈哈，你说得对，我们奈曼草原就是个出美人的地方。不过，我相信，论才貌，还是没人能胜过我的乌扬嘎公主。

额尔敦 牧仁兄弟。你说，你为那个姑娘写过一首曲子，可否让我们欣赏一下？奈曼王爷 对，让我们听听，你是如何描绘我们奈曼的姑娘的。

牧 仁 遵命，王爷！【牧仁庄重地坐好，调整了一下琴弦，开始演奏。

9.诺恩吉娅（乐曲）

牧 仁 乐曲《诺恩吉娅》（原曲）

【乐声一起，两束造型光分别集中在闺房内的乌扬嘎公主与倾情演奏的牧仁身上。

【独自坐在房间的乌扬嘎公主听到琴声，惊讶地站起身。显然，这曲调勾起了她往日的回忆。

乌扬嘎 这琴声……这是他为我写的那首曲子……难道？（慌乱地摇头）不会，不可能。整整一年了。当初，和他约好了时间他都没有来，今天，他更不可能再出现。

【其其格推门走进来。

其其格 （发现了乌扬嘎的异样）公主？

乌扬嘎 外面这琴声？

侍女就是额尔敦少爷救回来那个游方艺人。他说，这是他写给我们奈曼草原一个美丽姑娘的曲子。

乌扬嘎 （急切而讶异）真的是他？侍女公主，您说的是谁？

乌扬嘎 （掩饰地）哦没什么。（站起身）我想去听听琴。

【乌扬嘎推开门走出毡房。看到了正在拉琴的牧仁。

【四周的灯光陡然熄灭，只留下两束光集中在乌扬嘎与牧仁身上。周围的人群也停止了动作，如雕塑一般，若隐若现地定格于灰暗的阴影里。

【牧仁仿佛感觉到了公主的目光，他拉琴的手停止了，但琴声仍在极其缓慢地继续着。

乌扬嘎 （低低的声音，压抑着激动）真的是你？

【牧仁恍惚地抬起了头，慢慢站起身，看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

牧 仁 是你？

【两人慢慢地走向对方。

【此后，乌扬嘎公主在剧本中称诺恩吉娅。

10.面纱

诺恩吉娅 （唱）时间犹如一张面纱，

将你隔绝在咫尺天涯，

长生天安排了一场怎样的相逢？

你是谁？

那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他。

牧 仁 （唱）夜色犹如一张面纱，

将你妆点在盛装之下。

长生天安排了一场怎样的相逢？

你是谁？

美丽的公主，竟是我的诺恩吉娅。

【两人的指尖相碰，诺恩吉娅的手却迟迟不肯相握。

牧 仁 （唱）多少次，多少次梦里与你相见，

醒来便是无限的牵挂。

诺恩吉娅 （唱）多少次，多少次梦里哭红了眼，

只为这薄情人将我戏耍。

牧 仁 （轻声）诺恩吉娅！你听我……

诺恩吉娅 你认错了！我是乌扬嘎！（悲伤地低下头）明天就要与乌珠穆沁王子成婚的——乌扬嘎。

【诺恩吉娅转身离开。

【牧仁呆立在当场，身边人群重新动起，欢乐的场面继续。与呆立的牧仁形成情绪上的对比。很快，随着一阵快节奏的音乐，狂欢的场面在音乐最热烈处戛然而止。人们陆续散去。舞台上只留下牧仁，站在一束造型光下。

11.他/她的目光

牧 仁 （唱）她的目光，

装满了被出卖的伤。

风暴里绽放的花朵，

经历着负心的霜。

【另一束光照亮毡房中的诺恩吉娅。

诺恩吉娅 （唱）他的目光，

为何也会充满悲伤。

一年来思念的痛楚，

清晰地写在脸上。

牧 仁 （唱）要不要，

要不要告诉她身份的真相？

那样，只怕等到地老天荒，

也换不回她一句原谅。

诺恩吉娅 （唱）要不要，

要不要听听他为何会爽约？

莫非那不告而别的背后，

有我看不清的世事沧桑。

牧 仁 （唱）今晚的月色明亮，

诺恩吉娅 （唱）今晚的月色明亮，

牧 仁 （唱）我要把心敞开在月光下，让她明白我心底深深的伤。诺恩吉娅 （唱）我要让月光把心情照亮，看看他心中是否把我珍藏。

【牧仁下。光收。

【阴郁的音乐响起，奈曼王爷坐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渐渐出现在一束造型光下。两个仆役走到了王爷身边。

奈曼王爷 今天篝火晚会上的那个说书的小子叫什么？

仆 役 牧仁。

奈曼王爷 他与公主相见时，我觉得两个人神色有些不对劲儿。（仆役点头表示也有同感）为了奈曼和乌珠穆沁两部的交好，我不能让这件婚事出现任何差错。（沉吟了一下）派人盯着他。

【两个仆役点头，下。

12.当你有了一个女儿

奈曼王爷 （唱）当你有了一个女儿，

就像有了最珍贵的财宝。

每看上一眼，

都会在心里充满了骄傲。

当你有了一个女儿，

尤其当她拥有出众的美貌。

谁看上一眼，

对你都是残酷的煎熬。

女儿，女儿，

她是你最幸福的镣铐。

女儿，女儿，

她是你最幸福的镣铐。

【光慢收。王爷隐去。另一束光随着《风暴随时都会刮起》的前奏缓缓亮起。

13、风暴随时都会刮起

诺恩吉娅 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

他的眼神，是那么令人着迷。

如此神奇，充满魔力。

像一颗星辰闪烁在我心底。

我以为我的心已死去，

就像大漠，陷入悲凉的沉寂。

然而爱情，如同风暴。

两心相遇，随时都会刮起。

我是否能忍受，

不去听自己的真心，

把这相逢，当成命运的游戏？

我是否能忍受，

用理智欺骗自己。

置若罔闻，看着他永远离去？

【黑暗中再次响起了《诺恩吉娅》的琴声。灯光渐渐亮起，呈现出夜色中王府的内院。

【公主闺房的内景呈现在舞台一侧。房门外，牧仁正坐在台阶上，演奏着胡琴。

【公主听到了琴声，在房间里左右徘徊，犹豫不决。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房门。

【看到牧仁，公主没说话，留着门，转身返回了毡房内。牧仁站起身跟了进来。

牧 仁 亲爱的诺恩吉娅。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是你。

诺恩吉娅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应该出现的时候，你没出现。现在我已经和别人定了亲，你还来干什么？

牧 仁 我们当时约好一个月后见面，但我回到家里以后，父亲病得非常严重，我是真的无法脱身。等陪父亲养好病，三个月已经过去了。我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去找你，在那附近找了几天几夜。但是……

诺恩吉娅 你不会明白我当时的绝望。

牧 仁 我明白，因为……回到那怪柳树下却找不到你时，我也是极度绝望。诺恩吉娅 你真的去找过我？

牧 仁 （点头）我还遇到了当时帮我护理你的那个牧羊人，他说你如约赶到，在那里整整等了我三天。

诺恩吉娅 对。三天三夜。

牧 仁 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心疼，多绝望。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诺恩吉娅 我也一样。可是如今见面了又如何？我已经和别人订了婚约。

牧 仁 你怎么会成为奈曼的公主，还改了名字？

诺恩吉娅 我父亲本是王府的侍卫，为了救王爷的命负了重伤。所以王爷从小就对我非常疼爱。这次与乌珠穆沁结亲，王爷了解到乌珠穆沁王子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所以就收我为义女，并赐名乌扬嘎。

牧 仁 我明白了，（思索了一番，面色转喜）这件事情交给我了，明天的篝火晚会上，我会面见王爷，我保证我们一定能够在一起。

诺恩吉娅 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

牧 仁 千真万确！你相信我，我能说服王爷……

诺恩吉娅 不。你先不要见王爷。明天天亮之前

你来找我，我有事要告诉你。

牧 仁 天亮之前？

诺恩吉娅 天亮之前。

牧 仁 明天？

诺恩吉娅 明天！

【牧仁点了点头，两人紧紧相拥。在下一首歌《明天》的前奏中，牧仁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公主的毡房。

【一束灯光跟随着牧仁，他仍然沉醉在即将获得幸福的喜悦当中。

14.明天

牧 仁 （唱）明天，我们相约在天亮之前，【舞台另一边，诺恩吉娅正在毡房里东奔西走，打点着行装。

诺恩吉娅 （唱）明天，我们会在黎明前相见，

牧 仁 （唱）明天，有情人不必再遥相思念。

诺恩吉娅 （唱）明天，是把握幸福最后的机缘。

牧 仁 （唱）明天，我要把自己真实的身份呈现，

诺恩吉娅 （唱）明天，我要相许一生随他流浪天边，

牧 仁 （唱）明天，幸福只需要顺其自然。

诺恩吉娅 （唱）明天，幸福的爱情将伴我永远。

牧 仁 （唱）有情人终成眷属，

诺恩吉娅 （唱）有情人一生相随，

牧 仁 （唱）所有幸福的寄托，

诺恩吉娅 （唱）所有希望的实现，

【歌曲尾声中，几名仆役从暗处扑向牧仁，将他按住。

【舞台一角出现一道粗木牢门。几名仆役将牧仁推倒在牢门里。牧仁迅速爬起来，想冲出去。却正撞上正在关闭的牢门。

牧 仁 （长声高呼）不！

【随着这一声喊，之前的音乐如快马收缰，突然停顿。

【远处毡房内，仍在收拾行装的诺恩吉娅似乎听到了他痛苦的呼声，惊异向牧仁的方向回身张望。

【幕落。

第二幕

【王府大堂内，中间宽大的太师椅仿佛就是王权本身。厅堂内的摆设庄重却并不华丽。王爷独自坐在厅堂里喝着茶。

【一个仆役走进来。

仆 役 王爷，乌扬嘎公主要见您。

奈曼王爷 （沉吟半晌）请她进来吧！

【仆役躬身退下。

【诺恩吉娅急勿勿地走了进来。

诺恩吉娅 王爷！

奈曼王爷 你不是应该叫我父王吗？

诺恩吉娅 （固执地沉默）……

奈曼王爷 你是来替那个说书艺人求情的？

诺恩吉娅 他叫牧仁。一年前我在沙漠里迷了路，遇到了大风暴，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把我救了出来。

奈曼王爷 嗯，这件事我听说过。一年前，那时你还不是我的女儿，一个游方艺人在大漠中救下了你的命。(稍加沉吟)救命之恩，的确应该报答。但你如今的身份是公主，又大婚在即，夜间与一个男子在我的王府内相会，太有失体统了。

诺恩吉娅 王爷我……

奈曼王爷 但是我并不会为难你的救命恩人，等你完成了婚事，我马上就会放他离开。

诺恩吉娅 王爷。牧仁不光是我的救命恩人。奈曼王爷 嗯？

诺恩吉娅 他在大漠中救下我的时候，女儿已经……答应以身相许。

奈曼王爷 （大怒）荒唐！

15.我心已有所属

诺恩吉娅 （唱）整整三天他都守在我床边，

他的琴弦，是最美好的陪伴。

奈曼王爷 （唱）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艺人，

却敢用琴声，骗取公主的芳心。

诺恩吉娅 （唱）遇见他时我还不是公主身份，求您放过牧仁，成全女儿的心愿。

奈曼王爷 （唱）乌珠穆沁王子也是青年才俊，明日队伍一到，你们就要完婚。

诺恩吉娅 （唱）我与王子素昧平生从未谋面，如此托付一生，女儿心有不甘。

奈曼王爷 （唱）乌珠穆沁与我奈曼婚事已定，本王一言既出，岂能失信于人。

诺恩吉娅 （唱）你我之间本来两不相欠，自己的事，我要自己决断。

奈曼王爷 （唱）此事关乎着两部的命运，若有差池，我惟这牧仁是问。

奈曼王爷 （对外面）传令下去。

诺恩吉娅 王爷，你……

【一名仆役出现在门口。

奈曼王爷 若公主婚事不能顺利进行，就宰了那说书的。

【仆役点头退下。

诺恩吉娅 （急切地跪倒在地）不！父王……不！（低头，悲切地）不要伤害他，我……女儿嫁就是了。

奈曼王爷 （慢慢走过来，怜爱地看着诺恩吉娅，叹了口气）你虽然不是我亲生女儿，但你父亲救过我的命，我一直对你视如已出，疼爱有加。相信我，嫁给乌珠穆沁王子，你总有一天会为此而感谢我的。

【王爷扶了扶诺恩吉娅的肩，叹息着转身，下。

【周边的灯光暗去，两束光分别打在诺恩吉娅与牢中的牧仁身上。

16.幸福曾经近在咫尺

诺恩吉娅 （唱）本为平常人家女，

为爱也曾用情真。

如今踏入宝贵门，

却百般心愿不由人。

【牢门边，牧仁正在边做手势边与看守解释着什么事情。诺恩吉娅歌声落下，音乐中，对话声隐隐传来。

牧 仁 去告诉额尔敦王子，告诉公主或者王爷也行，就说我真实的身份是与公主定亲的乌珠穆沁王子宝迪毕力格。

仆 役 年轻人，我其实挺喜欢听你说书唱歌。听我一句，踏踏实实的，现在你保命要紧，别妄想你攀不起的高枝儿。

牧 仁 （唱）千张口也说不清，

本来的王族富贵身。

把我关在这牢门内，

明日谁人来娶亲。

诺恩吉娅 （唱）本为平常人家女，

为爱也曾用情真。

如今踏入宝贵门，

却百般心愿不由人。

牧 仁 （唱）千张口也说不清，

本来的王族宝贵身。

把我关在这牢门内，

明日谁人来娶亲。

【牧仁终于放弃了，绝望地坐倒在牢门内。

【光收。

【灯光突起，音乐急入，舞台上一片喜庆的深红色，纱幕后是人们筹备婚事的忙碌场面。

【阿木古郎带着迎亲的队伍上。

17.父亲的重托

阿木古郎 （唱）山重重，水迢迢。

千里草原碧波如涛，

穿大漠，路遥遥。

百里沙海热浪如潮。

美丽的奈曼草原，

风也呢喃，水也妖娆。

这美景当前，我却无心流连。

父亲的话时时都在耳畔，

代替哥哥娶回公主，

保证两部无事平安。

随行仆役 二王子，奈曼草原就在前面。

阿木古郎 这次我冒着哥哥的名字来奈曼接亲，只是权宜之计。等找到了哥哥，他仍要与公主在乌珠穆沁举行盛大的婚礼。这次去接亲，你们都要机灵着点，别二王子二王子的。现在我是大王子，让人家看出破绽就麻烦了。

众 人 是。

【几人行至台中，奈曼王府的楼宇渐渐呈现。

【奈曼王爷正带着一众人等迎接阿木古郎。

阿木古郎 （施礼）乌珠穆沁王爷之子宝迪毕力格见过奈曼王爷。

【奈曼王爷双手相扶，左右打量阿木古郎。

18.天作之合

众 人 （数板）眉清，目秀。

一表，人才。

传说中的宝迪毕力格王子，

果然一表人才。

奈曼王爷 （唱）魁梧身材，儒雅神态。

目光不落，半点尘埃。

乌珠穆沁的王子，

当真一表人才。

众 人 （数板）风流，倜傥。

人见，人爱。

传说中的宝迪毕力格王子，

果然万般风采。

奈曼王爷 （唱）我的女儿，貌若花开。

天作之合，女貌郎才。

比那落魄的说书人，

不知胜出多少风采。

奈曼王爷 （大笑）哈哈哈，传说果真不假。快快请进。

【奈曼王爷伸手让进阿木古郎一行。众人寒暄着走进王府的大门。

【远处，牧仁透过牢门看出了代替自己接亲的是自己的弟弟阿木古郎。

牧 仁 （呼喊）阿木古郎……

【他的呼喊声被一片喧闹的婚礼音乐和众人欢笑的声音所掩盖。阿木古郎隐约听到了他的喊声，但凝神细听又什么也听不到，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便跟着王爷进了王府。

【收光。

【舞台另一侧灯光亮起，诺恩吉娅坐在镜子前，其其格正在为其梳洗打扮。

19.嫁衣

幕后伴唱 （唱）天边草色映霞光，

美人镜前补红妆。

粉黛遮不住满面愁容，

朱唇骗不过黯然神伤。

【梳妆完毕，其其格端起盛着嫁衣的托盘，想要伺候诺恩吉娅换上嫁衣。而诺恩吉娅正痴痴地望着镜子出神。其其格 公主？

诺恩吉娅 嗯？

其其格 公主，要换衣服了，送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

诺恩吉娅 （刚刚缓过神）嗯！【诺恩吉娅站起身，其其格为其穿起红红的嫁衣。

幕后伴唱 （唱）天边草色映霞光，

女儿轻披嫁衣裳。

凌罗掩不住心碎时光，绸缎盖不住万般惆怅。

【诺恩吉娅打扮停当，盛典的音乐响起。舞台背景转换至送亲场面。阿木古郎挽着诺恩吉娅，拜别奈曼王爷一行送亲队伍。

（唱）天边草原映霞光，

女儿轻披嫁衣裳。

乌珠穆沁，水远山长，

再也回不到他的身旁。

【送亲人群退去，背景转换为苍茫草原，草原上一条河水蜿蜒流淌。

【诺恩吉娅走到河边，捧起一把河水，百般留恋。

20.老哈河水牵住了我的衣角

诺恩吉娅 （唱）为什么用你的河水拉着我，

让水花在我的衣角上交错？

我的老哈河。

为什么你的脚步曲曲折折，

频频回首望着故乡的绿色？

我的老哈河。

你也舍不得这青青的绿草吧？

你也舍不得这弯曲的老车辙。

你也舍不得那袅袅的炊烟吧？

你也舍不得那草浪荡出的波。

舍不得那动人的琴声吧？

还有那拉琴人对你唱出的歌。

舍不得那动人的琴声吧？

还有那拉琴人深情唱出的歌。

【光收。

【光启时，乌珠穆沁王爷的卧房内景，老王爷躺在病蹋上，显然非常虚弱。

【一名仆役走进来。

仆 役 王爷，接亲的队伍回来了。

乌珠穆沁王爷 （虚弱地）让阿木古郎来见我。

【仆役点头退下。

【阿木古郎推门走进来。老王爷想起身，阿木古郎赶紧上前扶着他斜靠在枕边。

阿木古郎 父亲。

乌珠穆沁王爷 接回来了？阿木古郎 是的。我把乌扬嘎公主接回来了，奈曼人没发觉。

【此时，诺恩吉娅来到了房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乌珠穆沁王爷 有你哥哥的消息吗？

阿木古郎 （摇头）父亲放心，我一定把他找回来。

乌珠穆沁王爷 我想，我是等不到你把他找回来啦。

阿木古郎 父亲！

乌珠穆沁王爷 这次你顶替你哥哥去奈曼接亲，确定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阿木古郎 没有，奈曼那边没有人见过我哥哥，更没有人见过我。

乌珠穆沁王爷 那就好。如果奈曼人知道了你哥哥逃婚的事，乌珠穆沁与奈曼两部之间，可就不得安宁了。

阿木古郎 父亲放心。

【外面的诺恩吉娅听到这些话，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21.为什么

诺恩吉娅 （唱）原来他与我有着一样的经历，

却比我对爱情更坚贞。

为什么，本应带来幸福的婚姻，却伤害了这么多的人？

那王子比我更有追求的勇气，

能为了爱情勇敢逃离。

为什么，本应带来幸福的婚姻，

却伤害了这么多的人？

不，不，不，我不能，

不能再留在乌珠穆沁。

我要回去向王爷说明，

求他放了牧仁，成全一对有情人。

【诺恩吉娅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悄悄地退下。

【灯光暗转至乌珠穆沁王爷卧房内。老王爷虚弱地坐在床铺上，阿木古郎坐在铺边，紧握着父亲的手。

乌珠穆沁王爷 （握住阿木古郎的手）我知道我是活不过今夜了。把你哥哥找回来，让他与奈曼公主顺利完婚。

阿木古郎 父亲放心，我已经派出人马，寻找方圆数百里的游方艺人，很快就能把大哥找回来。

乌珠穆沁王爷 （精神一振）那太好了。

【仆役匆忙地走进来。

仆 役 王爷，大事不好。奈曼来的公主知道了宝迪毕力格王子逃婚的事情。她趁我们准备晚餐的机会，逃走了。

【王爷惊讶地跌躺于铺上。阿木古郎也惊讶地站起了身。

乌珠穆沁王爷 （手颤抖地指着门）去……快去……

（接着，手臂虚弱地跌落在床上）

【阿木古郎赶紧上前扶住王爷。

阿木古郎 父亲！父亲！

【任阿木古郎如何呼唤，老王爷丝毫未动。几个仆役迅速凑上来察看。悲凉的音乐向人们宣示着王爷的生命已经结束。

阿木古郎 （捶胸顿足）都怪我，我不该放走你！大哥，你在到底在哪儿？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镇定了一下）来人，备马，不能让乌扬嘎公主回到奈曼。

【光收。

【舞台的另一侧。关押牧仁的牢门口。可以看到牧仁倒坐在牢门内。两名看守倚在牢门上。额尔敦走过来。

额尔敦 （对牢门内）牧仁兄弟？

【牧仁回过头。

额尔敦 我父亲叫我放了你。

【额尔敦向两个看守使了个手势，看守打开了牢门，放出了牧仁。

额尔敦 快走吧。以后千万别再回奈曼草原了。

牧 仁 公主出嫁已经十多天了。是吗？

额尔敦 （悄悄地）别再想公主的事儿了。快逃命吧！

牧 仁 不行，这事儿至关重要。

【额尔敦无奈地摇了摇头。

【牧仁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装，显然在为艰难的远行做准备。

【牧仁身后的景色渐渐变换，额尔敦、仆役和牢门慢慢隐去，大漠再次将他包围。

【此时，舞台另一边，后区，从乌珠穆沁逃出来的诺恩吉娅也跑进了这条大漠之路。远处，隐隐有乌珠穆沁骑兵踏出的烟尘的身影。

22.大漠

诺恩吉娅 (唱)你看上去如此宁静，

为何我总能听到叹息？

是在叹息缘份弄人，

还是在叹息无奈的别离？

牧 仁 （唱）你差点夺走我的命，

我却仍然对你心存感激。

感激你用你的风暴，

制造了这场相遇，刻骨铭心。

诺恩吉娅 （唱）乌云裹月，前路苍茫。

神秘的大漠，保佑我！

让我能在茫茫夜色中，

找到那颗希望的星，

为我指明方向，与他重逢。

牧 仁 （唱）沙峦起伏，命运如网。

神秘的大漠，保佑我！

让我能在你的怀抱中，

交到曾经的好运，

为我指明方向，与她相逢。

【大漠之中，几经周旋，牧仁与诺恩吉娅终于相遇。

诺恩吉娅 （呼喊）牧仁！

牧 仁 诺恩吉娅？

【牧仁扑上前紧紧抱住诺恩吉娅。

牧 仁 你怎么在这儿？（又紧紧抱住）这下好了！这下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远处烟尘迷漫，似有追兵渐渐临近。

诺恩吉娅 牧仁，我们快走。

牧 仁 我们不用走了。亲爱的诺恩吉娅，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过，这就是我的家，乌珠穆沁。

诺恩吉娅 你的家？你是乌珠穆沁人？

23.被诅咒的缘份

牧 仁 （唱）我生在这片草原，

长在乌珠穆沁。

因为喜欢在草原上游历，

才在大漠中遇到了你。

牧 仁 （深情地看着诺恩吉娅）这是一场多么离奇的缘份，亲爱的诺恩吉娅。我本想在咱们相见的第二天以此来说服奈曼王爷的，我就是乌珠穆沁王爷的大儿子宝迪毕力格。

【诺恩吉娅听到这番话极为震惊，险些瘫倒，被牧仁一把抱住。

【远处隐隐有风暴前夕的“隆隆”声，大漠之神，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风暴。

诺恩吉娅 （唱）这番话在耳边响起，

犹如五雷轰顶。

这是一段被诅咒的缘份，

王爷已死，悲剧已注定。

【兴奋的牧仁没有注意到诺恩吉娅悲伤的情绪。

牧 仁 （唱）经历了太多的风雨，

终于在此相聚。

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结局，

你我从此，不离不弃。

【此时，阿木古郎出现在风沙中。他远远看到牧仁与诺恩吉娅的身影，便挽起了手里的弓。

牧 仁 阿木古郎！住手！是我！是大哥！阿木古郎 （吃惊地看着他）大哥？

【阿木古郎放下了弓箭。指着牧仁怀里的诺恩吉娅。

阿木古郎 大哥，这是奈曼的乌扬嘎公主。如果

她逃回奈曼，两部势必会挑起纷争。

牧 仁 （唱）我说的姑娘就在这里，

我的诺恩吉娅，

被奈曼王爷收为了义女，变成了公主乌扬嘎。

我的诺恩吉娅，

就是美丽的公主乌扬嘎。

【阿木古郎听完哥哥的叙述激愤交加，上前抓住哥哥的手臂用力摔打。

阿木古郎 大哥！你……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牧 仁 没事了，没事了阿木古郎，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就回去面见父亲。

阿木古郎 （痛哭着）晚了！父亲……他已经……死了！

【悲怆的音乐响起，远处的天边腾起了漫天沙尘。一场大风暴就要来临。

牧 仁 什么？

阿木古郎 你走之后，父亲到处找不到你，便旧病复发，卧床不起。刚刚又听到公主逃走的消息，他……

【牧仁踉跄了几步，强力支撑着才没有跌倒。

【音乐中风声呼啸，大风暴已经迫在眉睫。

阿木古郎 （上前拉住牧仁）大哥，风暴就要来了，我们快逃吧！

牧 仁 逃？还往哪逃。我逃过两次了。父亲死了，我逃到哪儿能摆脱这种负担？

阿木古郎 大哥！

牧 仁 （推着兄弟）阿木古郎。你快走吧！大哥的心已经死了，把我交给风暴吧！阿木古郎 大哥！

牧 仁 你现在是乌珠穆沁的王爷，还有全部落的人需要你照顾。快走！

【阿木古郎捶胸顿足。最后，只得含恨离开了大漠。

【牧仁在风沙中紧紧抱着诺恩吉娅。

牧 仁 你准备好了吗？

诺恩吉娅 嗯！

【拟人化的风暴，由人披着黄色长袍扮演的风暴与舞美营造的大漠融为一体。风暴舞蹈着，拉扯着牧仁与诺恩吉娅，时而举过峰峦，时而抛入沙谷。两人在《让风暴卷走我的悲伤》的歌唱中挣扎着扑向对方，又一次次被风暴拉开。

24.让风暴卷走我的悲伤

牧 仁 （唱）多少年之后，

人们仍然会记得这一天。

诺恩吉娅与牧仁，

能不能在美好的天堂里团圆？

诺恩吉娅 （唱）多少年以后，

当痛楚都被交给了时间。

诺恩吉娅与牧仁，

会不会在下一个轮回里相见？

制造又撕碎了所有的相逢，

那就请把我带走，

既然一切早已注定。诺恩吉娅 （唱）就让大风暴卷走我的快乐我的悲伤，

还有我青春如花的模样。牧 仁 （唱）就让大风暴卷走我的快乐我的悲伤，

还有我们那些无奈的过往。

【歌曲尾声，两人终于在强烈的风暴中紧紧拥抱在一起。

【风暴漫天卷来。风与沙交织成了豪壮的交响乐，席卷了世间的一切。

【待风暴平息，大漠上沙峦起伏，平静得如同一幅图画。黄沙上，奇迹般地，留下一行脚印伸展到远方。此外，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大漠深处，坐着一个行吟老者，轻轻拉着手中的胡琴。正在演唱着著名草原民歌《诺恩吉娅》。

25.谢幕曲《诺恩吉娅》（民歌原词原曲）

行吟老者 （唱）老哈河水长又长，

拖着骏马远去的绳缰。

美丽善良的诺恩吉娅，

嫁到了遥远的地方。

老哈河水长又长，

拖着骏马远去的绳缰。

美丽善良的诺恩协娅，

嫁到了遥远的地方。

……

【随着一遍又一遍歌声与琴声的交替进展，众演员一一谢幕。

【剧终。

【责任编辑：李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