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代价

成长的代价

理查德·杰弗森

上赛季跟随骑士夺得总冠军后，理查德·杰弗森宣布了自己将要退役的决定。可在詹姆斯的游说下，他决定与克里夫兰再度签下为期两年的老将合同，继续冲击总冠军。这对一位老将来说实属不易。当年在新泽西，他和基德是球队的两大核心，可惜在菜鸟赛季就随队杀进总决赛的光环下，篮网并没能获得总冠军，而追随基德的士光却让杰弗森获益匪浅。如今他即将年满37岁，可老将也有年轻士，正是那士的经历，让杰弗森成长为总冠军球队的拼图。下面，就让我们来回顾一下他的年轻士代吧！

1理查德·杰弗森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他用毛巾紧紧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从他不断抖动的肩头和略显颤抖的手部动作上，相信就算是傻瓜也知道这个小伙子此时此刻正在暗自啜泣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这个伤心的小家伙，我们只能静静地围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让他振作起来。过了许久许久，他终于抬起头来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红肿的鼻头让他看上去像是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小男孩。他吸了吸鼻子，终于开口说出了我们从进到更衣室内听到他的第一句话：“我们又输了。”明显的鼻音。唉，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啊。

杰弗森是幸运的。尽管此时他进入联盟才仅仅两个年头，但他却获得了令无数同龄人为之艳羡不已的上佳成绩：在菜鸟赛季即跟随新泽西篮网首度杀入总决赛，并在第二年再次入围成功；虽然在扣篮大赛中表现不佳，但耐克却选中了他与卡特一起参与了新一辑运动鞋广告片的拍摄工作；作为最后一位获得参赛资格的球员，欣喜若狂的他在还跟随其他“梦六队”大腕成员一起征战了雅典奥运会；而对于他本人来说，在菜鸟赛季的两年最大的收获莫过于与有“联盟首席控球后卫”之称的杰森·基德(Jason Kidd)一起度过的赛场征战岁月了。正是在队长基德的耐心辅助指引下，杰弗森才能够迅速地茁壮成长起来，他所取得的这一切一切成绩都与这位循循善诱的赛场前辈密不可分。在篮网以2-4不敌圣安东尼奥马刺队，再次与总冠军奖杯失之交臂之后，有关该队核心后卫基德有可能转会的种种传闻甚嚣尘上。对此，深深感念基德教导之恩的杰弗森显然还是非常希望这位老队长能够再次留下来的。“他就是我们球队当仁不让的精神领袖。”杰弗森深情地说，“只要他的身影出现在赛场之上，我们全队上下就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瞬间就增添了无尽的勇气与信心。我实在是不敢想象没有他的日子，那绝对会是一场噩梦。”

那时刚刚22岁的杰弗森，在2002-03赛季的常规赛季中平均每场可以为球队贡献15.5分外加6.4个篮板，表现相当可圈可点。他还曾在2003年3月份的最后一周与马刺队的当家球星蒂姆·邓肯(Tim Duncan)一起分别当选东西部的“每周最佳球员”。在那周他所参加的三场比赛中，他平均每场取得了26.3分、5.3个篮板和3.7次助攻，这也是他进入联盟的两年来第一次获得这项荣誉。无巧不成书的是，就在他获得这项荣誉的当天，也就是4月1日那天，他还在与火箭队的一场比赛中创造了他职业篮球生涯中的第一个三双——30分、10个篮板外加11次助攻。不仅如此，状态正佳的他还创下了39分的个人单场最高得分纪录。

进入季后赛之后，仿若下山猛虎的杰弗森在赛场上继续着他的出色演出。他知道，篮网在此次季后赛中表现的好坏与否，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基德在下赛季能否继续留在队中效力。为此，杰弗森还曾在季后赛开赛之初当众发出了类似情侣之间的海誓山盟：“为了基德，让我干什么都行，哪怕是跳崖我也在所不惜。”他是个言出必行的小家伙。在2003年5月7日对阵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的季后赛第二轮第二场比赛中，杰弗森凭借着自己的出色发挥在比赛的最后时刻捍卫了主场的胜利。在这场篮网以104-95力克凯尔特人队的比赛中，杰弗森18投10中，为球队砍下25分外加6个篮板，并在关键的第四节中拿下8分，表现相当不俗。防守方面他也让对方的头号球星皮尔斯吃尽了苦头，在第三节中他依靠出色的贴身紧逼技术让后者仅仅得到了可怜的4分。

在篮网队效力时，杰弗森也曾和勒布朗·詹姆斯正面交锋。

在上赛季夺冠之后，詹姆斯强力挽留杰弗森，也为骑士队卫冕总冠军保留了一份稳定的力量。

在终场前5分26秒时，凯尔特人队在落后16分的情况下疯狂反扑，打出了一波强劲的14-0的小高潮，将比分差距迫近至2分。危急时刻，杰弗森在随后篮网的一个进攻回合中24秒进攻时间即将到来时，在右侧三分线内远投得手，自此篮网再次将领先优势扩大到5分之多。遭遇当头一棒凯尔特人队此后他们再也未能恢复元气，而他的这记远投也为篮网自此奠定胜局立下头功。“这真是个令人不可思议的投篮，”队友哈里斯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位小兄弟的欣赏之情，“他的这个球无疑让凯尔特人队彻底失去了继续紧追不舍，直至最终反败为胜的幻想。对方的防守相当不错，可手热得发烫的杰弗森还是投中了这个关键的入球。”

除了这记奇准无比的三分远投以外，一次摄人心魄的反手扣篮是杰弗森在这场比赛中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演出。在距离比赛还有3分02秒结束时，杰弗森接到队友基特尔斯的妙传，毫不犹豫地从右底线切入，在防守队员还来不及冲上前来补防时，他已经跃直在空中，双手反扣得分。篮网核心后卫基德对于杰弗森在季后赛中的表现也非常满意：“杰弗森比去年成熟老练了许多，他终于明白了队友之间只有互相扶持，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连续两年失利于总决赛的现实对于杰弗森来说是相当残酷的。他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辛辛苦苦奋斗一年的最终结局，心痛就在猝不及防之间紧紧地包围住了这个一脸稚气的二年级生。这就是失败的代价，年轻人必经的过程。

2与杰弗森在那次季后赛前三轮的战绩相比，他在此次与马刺队的前三场总决赛中的表现只能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差强人意。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他的前三轮成绩表吧：在第一轮与密尔沃基雄鹿队的比赛中，他平均每场取得15.2分和7.3个篮板球；在第二轮与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的比赛中，他平均每场得到18.3分和7.3个篮板球；在第三轮对阵底特律活塞队的比赛中，他平均每场贡献9.5分外加6个篮板。但是，当他在总决赛中面对拥有“双塔”的马刺队时，他却仿佛在瞬间被施以魔法，再也无法展现昔日的赛场风采了。在与马刺队的前三场比赛中，杰弗森平均每场仅能为球队取得9.7分外加5.3个篮板，投篮命中率仅有35.5%(31投11中)。尤其是他在第三场中的比赛更是让人大失所望，11投3中，仅仅为球队贡献了可怜的6分。他在本场比赛中唯一值得提及的亮点就是他在第三节结束前52.5秒时的表现。他先是断下帕克的传球，继而快攻到前场，在邓肯的贴身防守下底线勾手得分。除此之外，他便在赛场上销声匿迹了。在第四节比赛的最后4分半钟时间里他已经被耐心有限的斯科特教练换下场边罚坐冷板凳了。原本被誉为“铁三角”(由基德、马丁和杰弗森)的篮网核心阵容也因为他的不在状态而支离破碎，不堪一击。赛后，沮丧的杰弗森耷拉着脑袋说：“不能上场的感觉实在是太难熬了。但这是教练的决定，我只能遵从，但是坐在板凳上看队友比赛，有劲使不出的滋味简直让我崩溃。”

在第四场总决赛之前，年轻的他已经被来自方方面面的各种批评指责声压得抬不起头来。原因嘛，很简单，一方面是两年前被篮网抛弃的斯蒂芬·杰克逊(Stephen Jackson)在赛场上将他防得毫无脾气；另一方面，许多极力挖苦贬低他的家伙们认为杰弗森将会步去年仍在篮网效力的基斯·范霍恩(Keith Van Horn)的后尘，身材单薄的他根本无法在篮下硬吃对手，更别提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了。对于种种围攻责难，这位篮网最年轻的家伙委屈地为自己申辩着：“到目前为止，我还算不上是一名成熟的球员，请大家不要用那么高的赛场标准来要求我。在某些比赛的晚上，我或许可以像一名全明星球员那样地控制比赛。可在某些不在状态的晚上，我只是一个表现不尽如人意的普通球员，甚至有的时候我连在联盟里打球的资格都没有。”

面对杰弗森的赛场低迷表现，善解人意的队友们并没有火上浇油地刁难他，相反的他们给予了他此时最需要的安慰与鼓励。“我们应该让杰弗森放松下来，我想他大概是感觉有点压力吧，或者在强迫自己做些事情。”队长基德很了解他此时的感受。“也许他太想承担起进攻的责任了，所以反而打不好，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放松。”队友们的理解让杰弗森心里感觉舒服了不少。“感谢上帝，他们真的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给予了我无尽的关爱。在那几天低迷的日子里，基德，马丁，还有斯科特教练，他们轮流陪我谈心，帮我慢慢放松紧张沮丧的心情。”杰弗森感激地说，“他们的话对我的帮助相当大，他们都相信我的这种低迷的赛场状态会在下场比赛中消失殆尽的，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其实，我的最大问题不是自己的赛场技术，而是我的心理问题。我想，我在面对双塔时还是表现得太紧张了，毕竟他们都是联盟里的大牌人物嘛，说不畏惧他们也是欺骗自己的谎话。但我会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的。”

22岁的杰弗森，在2002-03赛季的常规赛季中平均每场可以为球队贡献15.5分外加6.4个篮板，表现相当可圈可点。他还曾在2003年3月份的最后一周与邓肯一起分别当选东西部的“每周最佳球员”。

3就这样，放下包袱，轻装上阵的杰弗森终于在6月12日的第四场比赛中爆发了。尽管在这场比赛的最初阶段，他4投1中，投篮命中率仍然低迷不堪。但在随后的一次暂停时间接受教练的单独“教导”之后，他终于彻底地放松了下来。斯科特教练还是相当了解他的这位爱徒的：“在比赛的最初阶段，我感觉到他的思想压力还是没有放开。因此，我就马上找他谈话，告诉他要耐心些，不要着急，让自己顺其自然地融入比赛中，不要强迫自己。他很聪明，很快就悟到了其中的道理。”

在第二节比赛中，杰弗森运球强突篮下，不仅在面对邓肯和罗斯时强打内线得手，还分别造成了对方两名球员的第三次个人犯规，两次成功地打三分成功。 在第三节比赛结束前5分18秒时，科林斯将球传给在篮筐左侧站位的杰弗森，沿着底线突破前进的他随即高高跃起身形，冲向篮下飞身弹起，直线上升，右手高举皮球，在马刺队替补中锋凯文·威利斯(Kevin Willis)的头顶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单臂大风车灌篮。这个扣篮一下子点燃了全场的气氛，霎时之间将整个大陆航空体育馆的球迷们推入了疯狂咆哮的兴奋境地。 板凳上的队友们都挥舞着毛巾跳了起来，“非洲大山”穆托姆搏尤其夸张，一边高举着双手，一边嘴里还在大声地嚷嚷着什么。队友阿龙·威廉姆斯(Aaron Williams)从背后起劲地抱起了自己的这位小兄弟，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这是你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动作之一，我们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刻。简直是太漂亮了。” 与他私人关系相当要好的马丁对于这记扣篮也给予了相当高度的评价。“太了不起了，”马丁眉飞色舞地说，“我觉得与罗斯在上场比赛中在穆托姆博头顶的那个扣篮差不多。但我觉得杰弗森跳得还要更高一些，我们球队需要这样激动人心的扣篮，他会让我们全队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

在比赛进行到终场结束前7分51秒时，当时篮网还已60-63落后于对手。此时，又是杰弗森在关键时刻向球队伸出援助之手。他先是利用快速的移动速度直插禁区，在跑动中勾手投篮得手；继而又在随后的一次快攻中接到马丁的妙传，再次上篮得分，连得4分带领篮网反超对手。最终，主场作战的篮网以77-76战胜对手，艰难地将总比分扳成了2-2平。杰弗森在那场比赛中的亮眼表现也给波波维奇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于他在2009-10赛季加盟了马刺)，前两场仅仅攻下14分的他在这场比赛的第三节中段就超过了这个得分。他全场为球队贡献18分外加10个篮板，15投8中，投篮命中率超过了50%。斯科特教练对于自己的弟子在这场比赛中的表现显然也相当满意。比赛结束之后，他特意走到杰弗森的身边，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受到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似的，杰弗森腼腆而得意洋洋地笑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斯科特对围在自己身边的记者们说：“杰弗森又复活了，今天他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希望他能在今后的比赛中，继续像现在这样打球。”

赛后，身穿一套笔挺西装的他精神抖擞地来到了新闻发布会现场。“感觉好极了。”这个沉不住气的小家伙第一句话就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一笑起来还露出了门牙边的两道小缝，感觉真是很可爱。“我试着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现在看来这个办法还是相当奏效的。在最近的两场比赛中，我一直在苦苦挣扎，幸好我们还是赢下了一场。我觉得我并不具备决定球队胜负的资格，但我知道如果我们球队想要获取胜利，想要赢得冠军奖杯，那么我就必须要在比赛中发挥出自己的上佳表现。我早就说过我会很快好起来的，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吧。”

2003年6月16日，马刺队主场以88-77战胜篮网，以4-2的总比分夺得该队历史上第二座总冠军奖杯。在当家球星基德的率领下，篮网曾在比赛的绝大部分时间里充分利用快攻战术和马刺队失误连连的赛场优势在SBC中心球馆上演了一幕有声有色的绝地大反击。但可惜的是，在最后8分钟内的集体迷失使得他们在前40分钟内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失意的篮网将士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对手高高举起总冠军奖杯而无能为力，那种失意落魄的心情可想而知。杰弗森沮丧地用毛巾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接下来的就是我们在本文开头描述的那个场景了。连续两年失利于总决赛的现实对于他来说是相当残酷的。他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辛辛苦苦奋斗一年的最终结局，心痛就在猝不及防之间紧紧地包围住了这个一脸稚气的二年级生。这就是失败的代价，年轻人必经的过程。如果没有那时的失败，恐怕杰弗森也不会成为骑士队在总决赛中的稳定外线得分点，而詹姆斯也不会挽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