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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予我的,比任何的恩赐还要多

2017-09-03

哲思2.0 2017年6期
关键词:扬琴外婆姐姐

你给予我的,比任何的恩赐还要多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信啊,因为从张开眼睛看这个世界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妈妈。她用温暖的大手把弱小的我揽在怀里,她的眼神像云朵,轻柔绵软,她的声音像浪花,甜润欢乐。从此,在我的心里、眼睛里,每天都是母亲节。

没有谁会比你更爱我

对别的孩子来说,生在一个爸爸是公务员、妈妈是大学教授的家庭,相当于含着金汤匙。但对我来说却是一种压力,因为我并没有继承父母的优良基因。

上幼儿园的第一天我就打伤了小朋友,还损坏了园里最贵的那架钢琴。之后,我换了好多家幼儿园,可待得最长的也没有超过10天。每次被幼儿园严词“遣返”后,爸爸都会对我一顿拳脚相加,但雨点般的拳头没有落在我身上,因为妈妈总是冲过来把我紧紧护在怀里。

上了小学,许多老师仍然不肯接收我。最后,是妈妈的同学魏老师收下我。我的确做到了在妈妈面前的许诺:不再对同学施以暴力。但学校里各种设施却不在许诺的范围内,它们接二连三地遭了殃。一天,魏老师把我领到一间教室,说:“这里都是你弄伤的伤员,你来帮它们治病吧。”

我很乐意做这种救死扶伤的事情,我用压岁钱买来了螺丝刀、钳子、电焊等,将眼前的零件自由组合,这些破铜烂铁在我手底下生动起来。不久,一辆小汽车、一架左右翅膀长短不一的小飞机就诞生了。我的身边渐渐有了新朋友,我教他们用平时家长根本不让动的工具。我不再用拳头来赢得关注,目光也变得友善、温和起来。

直到小学即将毕业时,魏老师才告诉了我真相。原来,学校里那间专门收治受伤设施的“病房”是我妈妈租下来的。她通过这种方法为我多余的精力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并“无心插柳柳成荫”地培养了我的手工能力。

我的小学在快乐中很快结束了。上了初中,一个完全陌生的新环境让我再次成了被批评的对象,尤其是班主任,是我极不喜欢的,比如逢年过节她会暗示大家送礼。我对妈妈说:“你要是敢送礼,我就敢不念。”这样做的结果是我遭受了许多冷遇,班主任在课上从不提问我,我的作文写得再棒也得不到高分,她还罚我每天放学打扫卫生。

妈妈到学校见我一个人在扫地、拖地,她忍不住哭了。我举着已经小有肌肉的胳膊对她说:“妈妈,我不在乎,不在乎她就伤不到我。”她吃惊地看着我。我问她:“你儿子是不是特酷?”她点点头,“不仅酷,而且有思想。”从此,她每天下班后便来学校帮我一起打扫卫生。

初中临近毕业,以我的成绩根本考不上任何高中。我着急起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以此向自己的天资抗议。整整三天,我在屋内,妈妈在屋外。我不吃东西,她也不吃。

第一天,她请来了我的童年好友傅树,“江江,你送我的遥控车是我最珍贵、最精致的玩具,真的。现在你学习上暂时遇到了问题,但那又怎样?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第二天,小学班主任魏老师也来了,“江江,我教过的学生里你是最与众不同的。你发明的那个电动吸尘黑板擦我至今还在用,老师为你感到骄傲。”

第三天,屋外没有了任何声音。我担心妈妈这些天不吃不喝会顶不住,便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她正在厨房里做饭,我还没走上前去,她就说:“小子,就知道你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东西。”

半个月后,妈妈给我出了一道选择题:“去一中,本市最好的高中,或者去职业高中学汽车修理。如果都不满意,妈妈尊重你的选择。”我选了后者。我说:“妈,我知道你会想尽办法让我上一中,但我要再‘辜负’你一次。”妈妈摸摸我的头,“你太小瞧你妈了,去职高是放大你的长处,而去一中是在经营你的短处。”

就这样,我上了职高,学汽车修理。我们住在学校的家属院,同院的孩子出国的出国、读博的读博,最差的也是研究生毕业。只有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个院里的反面典型。妈妈并不回避,从不因为有一个“现眼”的儿子绕道而行。相反,如果知道谁家的车出了毛病,她总是让我帮忙。我修车时她就站在旁边,一脸的满足。

我的人生渐入佳境,还未毕业就被称为“汽车神童”。毕业后,我开了一家汽修店,门庭若市。

有一天,我无意间看到一句土耳其谚语:“上帝为每一只笨鸟都准备了一个矮树枝。”是啊,我就是那只笨鸟,但给我送来矮树枝的人,不是上帝,而是我的妈妈。

(文/七年一瞬)

爱,世世代代地跋涉着

我五六岁时,外婆来我家吃饭。看到母亲在厨房里忙碌,她过去帮忙,却被母亲推了出来。母亲说:“吃了那么多年你做的饭,今天你就尝尝我的手艺吧。”于是,外婆就和我、我姐姐在客厅里聊天。

她拉着我们的手,说了不少夸奖我们的话。很快,她就把话题转到了她的女儿、我们的母亲身上:“你们的妈妈最辛苦了,又要上班,又要干家务。你们平时要勤快点儿,多为她分担点儿家务。”说完,她突然问:“你们会不会洗衣服啊?”我与姐姐摇摇头。外婆迅速站起身来,说:“来,我来教你们。”

外婆很快寻出了几件脏衣服,又让我们取了水盆、洗衣粉。然后,她认真地向我们一一示范。洗完衣服,外婆反复叮嘱我们:“现在你们都学会了,今后就要帮妈妈多干一点活儿了。”她还半开玩笑地补充道:“这就是外婆布置给你们的作业,以后外婆要来检查的哦!”

一直以来,外婆对我和姐姐都非常好。那天之后,外婆对我还是那么好,但我心里有了一些失落。因为我从她的神情中敏锐地捕捉到,她最在乎、最关心的人,是我的母亲。她对我与姐姐的爱,是对我母亲的爱的转移。

我读小学时,和姐姐上的是同一所小学,同年级不同班。三年级时,我俩同时被老师选进了文艺班。姐姐被老师选为小提琴手,而我,被老师一眼选中,成了班里唯一学扬琴的。

学弦乐的同学比较多,学校只能提供几把质量上乘的小提琴,老师便让其他同学自己去买。当然,练习琴价格便宜,父母也给姐姐买了一把。她每天提着琴上学,放学后,还可以在家里练习。而我学的是扬琴,学校只有一架,庞大、沉重、昂贵,只能在学校练习。

我并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是母亲记在了心里。她去乐器店看了几次,扬琴的价格比她两三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还要高,实在超出了她的购买能力。我不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那里的。

三年后,我升入初中。有一天,妈妈从武汉出差回家,提回来一架沉重的扬琴。她累得满头大汗,一到家就兴奋地喊我:“快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那是一架旧扬琴,断了不少琴弦,她用一个月的工资为我买了下来,又一路背了回来。我敲了敲那架扬琴,音色非常漂亮,只是琴弦断了一两根,不敢用力敲响。

“你去买两根弦换上,不就行了?”母亲用热切的眼光望向我。我不忍扫母亲的兴,其实上了初中后,我对扬琴已无多大的兴趣。我看着母亲额头上的汗水,还有她手上被勒出的深深的红印,迟疑地说:“这样就挺好,不用换弦,我也能弹。”我感到,一块石头终于在母亲心里落了地。

多年之后,我成了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那天,我领着女儿在街上闲逛,她被橱窗里的一只沙皮狗玩具吸引住了。我想买下来,可店主说:“这狗是装饰品,不卖。”这时候,我看到女儿眼睛里的光突然黯淡了下去。我牵着女儿的小手,依依不舍地和那只沙皮狗道别回家。女儿再没有提起过那只狗,而那只狗却让我若有所失、坐立不安。

第三天,我终于下了决心。下班后,我直奔那家商店,指着橱窗里的玩具狗问店主:“要出多少钱你才肯卖呢?”店主认出了我,他看出了我的急迫,开出高价,不容商量。我咬咬牙,付了款。那是一笔对我来说非常高昂的花费,但当我抱着那只沙皮狗往家走时,心里想的都是女儿眼里兴奋的亮光。

我至今仍记得,我那急于想给女儿一个惊喜的迫切与激动,那种想把一切奉献出来,只为换回一个笑容的至诚至切。这只沙皮狗让我想到了很多年前,母亲为我千里迢迢背回来的那架断了弦的扬琴,尽管我没有敲过多少次。我又想到了外婆,她教幼小的我们如何洗衣服,给我们布置“作业”,还有她谈起母亲时流露出的深深的怜惜。

从洗衣服到扬琴,再到沙皮狗,我感受到了一种甜蜜的伤感,一种温馨的恍惚。我深深地明白,这条道路是一望无际的;走在这条道路上的女人也是一望无际的,而这些女人便是母亲。她们世世代代地跋涉着,孩子眼睛里闪动的光芒,就是她们心中永远的路标。

(文/盛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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