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松子,陪做梦的松鼠过冬
2017-08-31
梦的松子,陪做梦的松鼠过冬
既禾
一手写现实、一手写青春的分裂青年,混迹在荒芜又盛大的西北,夜里写诗,白天做梦。新浪微博:@既禾
那天,我约了闺蜜去看电影《乘风破浪》,不为赵丽颖,也不为彭于晏,只为导演韩寒。
读大学以来,我蹭了影视文学班一年多的课,照理应当沾染些专业习惯,比如面无表情地坐在荧幕前,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位年轻导演的开场是否精彩、镜头是否适当、起承转合是否合理……但事实上,我根本无意专注于摄像机或是剧本,只觉得满屏幕都是“韩寒”。
回忆起来,我最初知晓韩寒是在中学时代,被外界对立起来的“小四”与“韩少”势不两立地出现在中学生的生活中。那时,在一定意义上,喜欢郭敬明就代表着“少女”“文艺”“精致娟秀”,喜欢韩寒则代表着“叛逆”“潇洒”“与众不同”。我无疑更想成为后者,于是翻看了韩寒的《三重门》和《一座城池》。
当时,很多人热衷于解读韩寒炙手可热的缘由,我却只觉得,他无非是活成了一代年轻人想要活成或是想要而不敢活成的样子。
如今的韩寒,不知被贴了多少标签,有时被用来展现阅读者的品位,有时被用来寄托对某个时代的怀念,有时被代表一种向往的生活状态,有时被放大成一代人的叛逆与回归……而“标签”本人,赛车依然驰骋在赛道上,文字依旧是生命的表现形式,工作、唱歌、养娃、开店,还忙里偷闲地拍了两部电影。
我的朋友圈里有很多人关注《乘风破浪》,感性者说着情怀和亲情,理性者说着叛逆与和解,而最触动我的却是那群人那股风风火火、确信无疑的劲头。
走出影院的时候,迎面撞上小城的黄昏。我们沿着行人寂寥的街道往回走,电影里的片段来来回回地在我的脑海里重播,我的意识不自觉地为它们加了字幕:人要有能感动自己的东西,哪怕别人觉得很蠢。
电影中,“徐太浪”感动自己的东西是赛车,一个一无是处的青年人,最后凭借赛车赢得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徐正太”感动自己的东西是热血和仗义,是小镇青年口口声声的帮派和兄弟,是守住一切、自认为的“正确”;“小马”感动自己的东西是白日梦,而他所收获的,不正是观众听见他大名叫“马化腾”时的那声笑吗……
分明是一个又一个韩寒。
我曾经看过一句话:“有的人按照自己的设想活了,但一生还是很潦草;有的人狂热了一辈子,却什么都没有做成。”最重要的或许是自己相信吧,相信了就不要不满和怀疑。
确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地图,有了它的路线的指引,我们才对偌大而陌生的世界有了把握。于是,我们在各自的地图里构建各自的世界,觉察、思考、行走和生活。所以,能找到终其一生所执迷的事,是多大的幸运。而韩寒,他无疑做到了。
想起一个陈旧的故事:一个贵族少女从小养尊处优,教养良好。突然有一天,家道中落,她流落到山村成了一个地道的农妇,嫁了种田的农民,生了放羊娃。孩子每天傍晚放羊回家,桌上都摆着妈妈洗净切好的一盘莲藕,白白的,薄薄的。
故事结尾处,作者重复了一遍:在荒凉的村落,贵族出身的农妇却每天切一盘洗得白白净净的藕片给孩子吃。
我的理解是,不管遇见什么样的未来,人都要有点高贵的坚守。坚持自己所相信的,相信自己所坚持的,那些能够让自己感动的东西,就像是松鼠拥有的松子,在收获的季节将它们收集起来,便可以支撑着度过很多个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