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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兹别克斯坦印象

2017-08-22沈安娜

青年文学家 2017年22期
关键词:撒马尔罕塔什干希瓦

沈安娜

乌兹别克斯坦,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是一个既陌生又遥远的国度。但是与中国一样,乌兹别克斯坦也是世界文明的摇篮之一。位处古中亚丝路要塞的它,就像座连接东西文化的传奇“驿站”,忠实地呈现出过往迎来的历史遗迹。古道丝路的贯穿,让欧亚文化在此激流汇荡,更让乌兹别克荟萃出独出一格的城市风貌:有凝聚中亚两千年文化及历史遗迹的古城塔什干,也有中亚最古最美的城市撒马尔罕,更有伊斯兰教的文化宝藏地布哈拉等名城。此次我有幸对乌兹别克斯坦进行了为期一周的采风。短短几天时间里,乌兹别克斯坦悠久的历史、古老的文化、特色的民族美食以及善良好客的乌兹别克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花园城市——塔什干

向西的旅程总是令人神往。西是神秘,西是荒野,西是探索。西边总是有高山,高山西边还有路,有那里的人们沿路踏出的历史。所以这次乌兹别克斯坦之行也毫不例外的令人翘首以待。光是从地理上看,这一路向西的壮丽地貌就足以令人热血喷张——飞机跨过平缓的内蒙戈壁和河西走廊,沿着陡然升高的狭长天山山脉骑行,经过帕米尔高原,途中无数山峰冲出云端,夕阳西下,日照金山,美不胜收。终于落地有花园城市美誉的塔什干了。

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是一座拥有千年兴盛历史的中亚名城,塔什干在乌兹别克语中是“石头城”的意思。它是中亚地区最大的城市,人口约200万。这座城市的蒸蒸日上以及花园般的美丽却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塔什干街道宽阔,绿树成荫,广场、街心公园、纪念碑、喷泉随处可见。花坛边,绿荫下,时常能见到一些年迈的老人、时尚的恋人以及年轻的夫妇用童车推着他们可爱的小宝宝,享受着大自然的爱抚。那份恬静与优美的环境,实在令人羡慕不已。没来过的人一定会以为地处中亚的“塔什干”黄沙遍野,干燥、炎熱、缺水、少有生物,是一个“穷荒绝漠鸟不飞,万碛千山梦犹懒”的荒凉之地。其实不然,这里绿树成荫,植物茂盛;空气潮湿,气候温和;山水潺潺,鸟语花香。

塔什干是一个果园般的城市,这里的气候适合于多种植物的生长。樱桃树、李子树、柿子树、无花果、葡萄,杨梅、百合花、月季花、菊花、牡丹……竞相绽放果实累累。樱桃树径竟长到二三十公分,而且果实硕大晶莹饱满;樱桃树、李子树、无花果高大粗壮遍布路旁,让人垂涎,让人赞叹。花树间,斑鸠、麻雀、好多我都叫不上名来的鸟儿飞腾穿越,一派喜庆祥和的场面。震后重建后的塔什干道路宽敞,交通发达,中亚地区唯一地下铁路环绕全城。纪念广场、艺术馆、博物馆、国家公园、塑像、喷泉等鳞次栉比。独特、别致布局、优美和谐的建筑将欧洲现代建筑艺术与伊斯兰传统文化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塔什干的人们忠厚、仁爱、热情、好客,每一个来到此地的人对此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这里的人们不论相识与否,见面都会打个手势并互问一声“哈啦少”(你好)!相识的人往往还要握手或行拥抱礼。对于中国的来客他们会非常主动地向你问候:“Ki 大一”(中国),并热情的为你提供一些帮助。即使来到四、五星级宾馆,服务生的服务也是非常主动热情的,并且从来不会向你索取任何报酬。那种热情劲,往往使刚刚到来的人不相适应,甚至会怀疑热情的背后是否另有企图。来久了,了解了,人们往往对自己当初的想法感到内疚和汗颜。他们待人是那么的亲切、真诚、热情,没有任何虚伪和做作。这就是当地的民风,就是塔什干民族传统文化的展现。

塔什干是一座伊斯兰风情浓郁,同时又深受着俄罗斯文化影响的城市。这里信仰自由,金色耀眼的穆斯林教堂、华丽庄严的东正教圣地、肃穆威严的天主教拜堂互不相扰,随处可见。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年龄的,按着自己意愿进行着朝拜的人们络绎不绝。

在这里所遇到的大都是东方人的面孔,大街上时常能见到一些极像中国人的姑娘和小伙子。然而更多的还是乌兹别克族人,让人感到仿佛走在我国新疆某个城市的大街上。大概无论哪个国家,年轻人总是时尚与潮流的代表,塔什干的姑娘东方韵味十足,穿着打扮和发式非常时髦,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友善可爱;小伙子们则衣着整洁,彬彬有礼,给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增添了亮丽的色彩和勃勃生机。

苏联解体后,乌兹别克斯坦这个中亚国家在总统卡里莫夫的率领下,独立自主,经济发展迅速,社会安定,人民安居乐业。现在正是瓜果上市的季节,巴扎(集市)上西瓜、哈密瓜、各种各样的甜瓜、葡萄、李子、桃子、无花果等五颜六色,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塔什干街头,商店琳琅满目,大街上步行的人不多,各种牌子的汽车川流不息。行走在这里,你能感受到中国改革开放初期那种蒸蒸日上、百废待举的发展氛围。

乌兹别克访古

从希瓦经乌尔根奇一路穿行到Amu-Darya三角洲,需要有足够的想象力来欣赏延绵不尽的荒漠。这片不毛之地曾经是繁荣的希瓦汗国和再之前的花刺子模国的国土,驿道连接着一座座繁荣的城邦,灿烂的文明在富饶的土地上看似永不衰败的繁衍着。然而历史一眨眼就时过境迁,希瓦汗国和花刺子模成为了历史教科书中的名词,曾经繁荣的城邦也早已被遗弃并风化,只剩下希瓦这个曾为首都四百年之久的古城,顽强地抗争过了没落与覆灭,依然矗立在大漠中。

希瓦城内高高低低的塔楼实在令人着迷。登上每座塔楼的楼顶,都能看见一个不一样的希瓦。纵使建筑是清一色的伊斯兰风格,但蓝色、白色和绿色与弧线搭配,总能在光与影中煜煜生辉。城里偶尔穿过几个身着伊斯兰服饰的祈祷者,匆匆地消失在转角处——那活历史般的画面刹那间定格在了脑海里,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当年的希瓦汗国。

希瓦往东350公里,便是丝绸之路重镇布哈拉。丝绸之路为了绕过里海,在这里一分为二:北线进入哈萨克斯坦,穿越今天的俄罗斯和乌克兰到达伊斯坦布尔;南线则进入伊朗,穿过波斯湾到达伊斯坦布尔。布哈拉当年是很多来自长安的商贾的丝绸之路目的地,他们西行至此,做完交易便打道回府。毫无疑问,几个世纪的商贸在这个城市留下诸多印迹,圆顶长廊式的市场贯穿整个老城,如今的布哈拉人继承了先辈的经商传统,继续从事着代代相传的生意——无论是缝制地毯,还是雕刻木雕,看似平凡的事情,一旦留下时间的烙印,都显得魅力无穷。

布哈拉城比希瓦大,分成新城和老城——新城基本是一个苏联式的城市,要是把街头巷尾的招牌文字换成中文,看起来完全是一个中国的三四线城市。值得庆幸的是苏联式的火柴盒房子没有入侵老城,整个老城得以完整的保留了原貌。老城的塔楼、经学院和清真寺之壮观、精美,和新城苏联式的无聊透顶的房子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也许人类在建筑学上的造诣早在几个世纪前就登峰造极了,然后灵感每况愈下,以至于到现在能修出如此毫无美感的“建筑”。要是古人真有转世,怕是要对如今的建筑嗤之以鼻,顺便嘲笑现在的人们整天举着相机,对着他们当年房前门后的院落一阵狂拍。

古老的撒马尔罕

乌兹别克斯坦总统卡里莫夫有一句名言:“不到撒马尔罕,就不算真正到过乌兹别克斯坦。”布哈拉继续往东250公里,便是乌兹别克斯坦曾经的首都——撒马尔罕。如果这希瓦是乐曲的序曲,布哈拉是主旋律,那撒马尔罕必定是高潮;如果信徒在离开希瓦和布哈拉时还有半点疑问和顾虑,那么来到撒马尔罕就只剩下心悦诚服的祈祷。撒马尔罕曾经的统治者帖木儿想要把这里建成亚洲的首都,于是一切最美丽的宫殿和寺庙都在这里被堆砌。从学院到陵墓,从寺庙到庭院,一切都建得美轮美奂,置身其中,空气几乎凝固,当年统治者的骄傲与霸气似乎犹存。

撒马尔罕是中亚最古老的城市之一。由于这里当年曾经是中国通向印度、阿拉伯以及欧洲“丝绸之路”的必经要道,四方商贾云集,各种文化交融,一派“国际化都市”景象。200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撒马尔罕文化中心作为文化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进入撒马尔罕,一股沉淀千百年的历史文化气息迎面扑来。撒马尔罕的旧城古迹、帖木儿帝国时代建造的宫殿陵墓、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列吉斯坦清真寺建筑群以及城市东北郊的著名兀鲁伯天文台遗址,等等等等,所有这些仿佛令人置身于14—17世纪的古城之中。到了这里,你就会觉得,多少年来,人们用“地球不老的容颜”、“东方古老的罗马”、“穆斯林世界的璀璨明珠”、14世纪帖木尔帝国的首都、“丝绸之路”的要冲等溢美之辞比喻这座东方古都,一点都不为过。

爬上撒马尔罕全城最高的建筑——列基思坦神学院塔楼,能够眺望到远处的帕米尔高原雪山。原来帕米尔高原就近在眼前!翻过帕米尔高原就是塔里木盆地,再往东就是当年的长安……不知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乌兹比克人是否也对东方充满幻想?撒马尔罕是中亚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关于她的记载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善于经商的粟特人把撒马尔罕建造成一座美轮美奂的都城。公元前4世纪,当马其顿帝国的亚历山大大帝攻占该城时不禁赞叹:“我所听说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撒马尔罕要比我想象中更为壮观。”

尽管撒马尔罕是中亚最古老的城市之一,然而在众多中亚古城中,撒马尔罕称得上是最现代化的城市。就在那些历史悠久的古迹旁边,高楼林立,街道宽阔,各种时髦商品的广告、提供因特网服务的网吧随处可见,俨然一座现代化的繁华都市。

难忘的馕和羊肉串

馕,作为一种穆斯林国家的主食之一,对中国人,特别是新疆人来说并不陌生。馕的做法很特别,烤馕的泥炉呈倒圆锥形,齐腰高,上端开口,炉底烧着炭火。烤馕人托起面饼从炉子上口伸进去,啪啪地把它们一张张贴在炉膛内壁上。烤好的馕呈麦黄色,周圈厚,中间薄,有的还点缀些芝麻,香酥可口。

一到乌兹别克斯坦,当地朋友就告诉我,乌兹别克斯坦的馕在中亚最有名气,而撒马尔罕又是馕的故乡。在撒马尔罕流传着这样一则故事,说一个士兵即将入伍,走前一块未来得及吃完的馕被收进筐里悬挂起来,等他重返家乡已是两年后,把那块还留有他的齿痕的馕取下来,掸去灰尘,加热后竟美味如初。随便走进一家“巴扎”,就会看到各式各样的馕,用堆集如山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圆圆的外形,馕边微微翘起,馕面上有各种精细的花纹,好像精美的艺术品。刚出炉的馕外酥内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就连我们几个汉族人也禁不住它的吸引,买来一个,不一会儿便瓜分完毕。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几天下来,朋友常常请我去吃当地有名的小吃,其中“萨姆萨”和羊肉串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一天中午,朋友说开车拉我去参观一个地方。到了一看,原来这是撒马尔罕市内小饭馆。朋友们笑着告诉我,要给我一个惊喜,请我品尝当地的“萨姆萨”。这是当地一个很普通的饭馆,不大的院落,干净整洁,入口靠左手处是一个倒圆锥形烤馕的泥炉,葡萄架的绿荫下摆着三四张餐桌。不难看出,经营饭馆的是一家人。男主人把右手放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屈,用传统的穆斯林式的见面问候语“Asallam Aleykum”,把我请进座。这是在乌兹别克斯坦期间听到最多的一句话,表示对客人的格外尊重。女主人上餐时,懂事的小主人们也帮着大人端这端那。不一会儿,主人就从泥炉里捡出一大盘包子模样的食物。朋友们告诉我这就是当地的美食——烤包子,乌兹别克语叫“萨姆萨”。原来这泥炉既可以烤馕,又可以烤“萨姆萨”。刚出炉的“萨姆萨”差不多有两个拳头大小,皮有点像刚烤出的馕一样,散发着浓浓的香味。把“萨姆萨”沿包缝掰开,里面就露出雪白的圆葱块和大块的羊肉,极像山东的大馅包子。再倒入捣好的新鲜蕃茄汁和稀释的白醋,轻轻一咬,香气顿时浸入心脾,大块的羊肉鲜嫩可口,全然没有一点膻味。朋友看着我放开肚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闲谈中朋友得知我爱吃羊肉串,他们说一定满足我们的愿望。临离开撒马尔罕的前一天晚上,时间已过11点,干完公事回来的一位陪同人员一定要让我吃上当地最好的羊肉串。汽车在空旷的大街上飞驰,半个小之后我们来到一家小饭馆,刚下车,借着灯光就看见门口摆着各式各样的肉串,每根铁钎上的肉塊大得让人简直难以相信。老板把我们让进里面,尽管已是夜半时分,店里人并不少,看来喜欢美味的当地人也和我们一样执着。点好了几种肉串,我们便坐到了桌旁。这是一家典型的乌兹别克族烤肉馆,餐桌放在一张铺着地毯的大木床上,我们就盘腿而坐,我们一边品尝着当地最好的白兰地,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肉串。那是我有生以来所吃过的最香最美的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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