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哥哥同行

5月21日，2017年罗马大师赛展开男单决赛较量，首次闯入大师赛决赛的德国小将兹维列夫以6-4和6-3，轻松击败30个大师赛冠军得主德约科维奇，问鼎职业生涯的大师赛首冠。亚历山大·萨沙·兹维列夫，刚刚20岁，世界排名首次进入前十，成为2008年10月20日的德尔波特罗后最年轻的TOP10，这也将是2007年10月的哈斯后第一位打进TOP10的德国人。网球界认为，这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将会在他哥哥米沙的帮助下（今年29岁，世界排名第33位），成长为下一个世界第一。

先来说说兹维列夫一家的鬼灵精吧：它叫做勒维克，是个可爱小毛球。“是的，是的，我跟你们保证，勒维克才是家里的大明星”，萨沙·兹维列夫一边开玩笑一边伸出长长的手臂，把这只小毛球抱在怀里。萨沙现在世界排名第20位，今年二月在法国蒙彼利埃公开赛打败理查德·加斯奎特，获得男单冠军。这个刚刚庆祝过20岁生日的德国男孩，在介绍家人的时候显得非常谦虚。尽管拥有出众的身材（1米98）和天使的脸庞，萨沙身上仍带有少年人的羞涩。比起他飞速上升的网球事业，他显然更愿意谈家里人的事。“家庭是我的根基，”他淡淡地说，“哥哥对于我今天的成绩有很大的帮助。”

哥哥米沙·兹维列夫今年29岁，世界排名第33位。在我们对萨沙的采访过程中，米沙一直在不远处兜兜转转，他是个不知疲倦的话匣子。米沙向我们讲述了弟弟萨沙的传奇故事。和弟弟一样，米沙也有着一雙灼人的蓝眼睛，不过眼角多了几条皱纹。曾几何时，米沙也是网坛的希望之星（2004年青少年组世界第三，萨沙是2013年青少年组世界第一），但是无数的伤病给他的职业生涯带来了极大困扰。米沙谈吐风趣、富有魅力——他喜欢钓鱼和驾驶飞机。他栩栩如生地向我们描述了兄弟俩比赛中的精彩时刻：他怎样在一月的澳洲公开赛中淘汰世界第一安迪·穆雷，萨沙又是怎样在九月的圣彼得堡公开赛和三月的迈阿密公开赛淘汰世界第三斯坦·瓦夫林卡。一对兄弟同时进入ATP排名前35位，这在网球界实属罕见：远远超过了津巴布韦的韦恩和拜伦·布莱克兄弟，美国的双胞胎汤姆和提姆·古利克森兄弟，以及法国的安迪和杰米·穆雷兄弟。

兹维列夫兄弟之间有很强的默契感和浓浓的手足之情。斯拉夫人血统仿佛让他们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开。“我们兄弟俩的关系很健康，我俩相差了有十岁呢”，米沙说。纳达尔去年冬天曾预言萨沙将会成为下一个世界第一，你不觉得嫉妒吗？“恰恰相反，这让我的生活好过多了。假如萨沙赢得了决赛，那我下周的比赛就算第一轮出局也没关系了。”不会吵架吗？“不会！”萨沙说，“除非是我俩一起打FIFA的时候。或者是讨论谁举重最厉害、跑步最快、打球最有劲……那我们可能会争论得很凶。”

米沙是个护弟狂魔，不过这种保护也是相互的。他们共同成长，相互崇敬。米沙说：“2014年我的手腕做了一次手术，是萨沙鼓励我重回赛场的。我本来都想退役了。当时他年纪小，满脑子都是梦想，可能还有点天真。他对我说：“别想着你的手腕，向前冲，相信你自己，你能做到的！”萨沙说：“当时哥哥的世界排名掉到了800名，甚至1000名（2015年3月，米沙世界排名第1067位），我记不清了。而我的成绩就是在那时候突飞猛进的。我在汉堡（德国网球公开赛）进了半决赛，第一次赢得了ATP挑战赛，2015年年中进入了世界前100名。米沙回归赛场的时候真的不容易。但我认为，他当时比许多世界排名前100名、甚至前50名的运动员打得都好。”萨沙接着说：“两年前，谁能想到他能在澳网打败穆雷，第一次晋级大满贯男单八强呢？我还没有进过大满贯前八强……”

兄弟俩都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米沙说：“作为网球运动员，我能理解萨沙所承受的巨大压力，他肩负着网球界的期望。如果有一天他承受不了了，我会A陪伴在他左右的。不过，父母会给他建议、教他正确的打球方式。这不是我的工作。”老亚历山大今年57岁，是萨沙和米沙兄弟的教练。老亚历山大在索契长大，在莫斯科训练，曾先后以前苏联网球选手和教练的身份出征戴维斯杯。索契曾是俄罗斯网球的中心，卡费尔尼科夫和莎拉波娃也是在这里出生的。1991年前苏联分裂的时候，他收到一份去德国当教练的邀请。这个决定改变了他们全家人的一生。兹维列夫一家移居汉堡的时候，米沙只有4岁。6年之后，萨沙在德国的土地上出生。

母亲伊列娜今年50岁，有着一张苍白的面孔和温柔的声音。两个儿子的成长离不开她的母爱。她曾经是青少年组网球选手，后来当过网球教练，现在是兹维列夫家的后勤主管。米沙说：“她管我们的出行、车票、预定……种种事务。对了，还有我们的饮食，非常重要！”像普通的母亲一样，儿子们比赛的时候她会很担心：“我没办法看他们的比赛。我一般呆在酒店里，或者带着勒维克出去遛遛，等他们把比赛结果用短信发给我。”萨沙在澳网对阵纳达尔的时候（在决胜盘中惜败），伊列娜一边踱步一边自言自语：“这场比赛可真长啊……”“我忘了把比赛结果告诉妈妈了！”米沙说。

巡回赛是非常辛苦的，赛场上的对抗和赛场下的孤独是家常便饭。然而对于两兄弟而言，家永远是温馨的港湾。加上健身教练杰兹·格林（穆雷的前任腿部理疗师）和法国按摩师雨果·格拉维尔，兹维列夫的团队有时候会包下酒店的整整一层楼。米沙说：“网球不是团体运动，但是我们就像一支队伍一样。在各国为巡回赛奔波变得没那么困难了，我们还是像在家一样，有爸爸妈妈、弟弟、勒维克，还有我女朋友。”

不过兄弟两人依然保持着自己独有的性格。“他们俩性格完全不一样，”伊列娜说，“米沙小时候是个闷葫芦，可以坐在那儿玩乐高积木一连几个小时。而萨沙喜欢到处乱跑。”在赛场上也是这样，兄弟俩的打球风格完全不同。米沙是个灵活的左手选手，风格神似他父亲：积极上网、常用切削球。“我哥哥的风格在当今网坛是独一无二的”，萨沙说，“现在很少有人擅长发球上网技术了。”萨沙则神似他母亲，是个进击型的右手球员，常在后场活动。兄弟俩搭配双打的时候，他们能够优势互补。萨沙在男子单打的排行榜上进步神速：一年前他参加蒙彼利埃公开赛的时候世界排名只有第84位；今年，他战胜加斯奎特之后，排名已上升至第18名。在自己的第16次大师赛之旅中，兹维列夫在罗马大师赛决赛击败了赛会四冠王、全满贯得主德约科维奇，取得对TOP2首胜的同时成为了2007年迈阿密赛的德约科维奇后最年轻的大师赛冠军、2006年的纳达尔后最年轻的罗马赛男单冠军，排名也即将第一次上升至前十。可以这么说：老亚历山大在米沙身上进行的各种试验，如今在萨沙身上获得了成功。

哥哥是不是应该不断地提醒弟弟：忘记荣耀，保持平常心呢？“不。要想成功就必须对自己有信心。只有骄傲、懒惰的时候才会出问题，但萨沙不是这样的人。”米沙说。“有纳达尔和费德勒的表扬当然很开心。但我知道，网坛曾经有过许多优秀的青年选手，他们最终未能达到世界一流的高度。我会听取团队内部的意见，他们知道我该向哪里前进。我哥哥，我父母，我的团队，还有我们的小狗。勒维克是我们全家的小心肝。”萨沙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