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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R元年之后怎么办?
——虚拟空间的现实问题

2017-08-16姚大钧鲍栋排名不分先后

当代美术家 2017年4期
关键词:文化馆美术馆媒介

姚大钧 鲍栋(排名不分先后)

VR元年之后怎么办?
——虚拟空间的现实问题

姚大钧 鲍栋(排名不分先后)

朋友圈+:文化馆线上艺术计划展

2017.4.16—5.28

展览策划:文化馆、OCAT上海馆

主办:OCAT上海馆

“文化馆线上艺术计划展”促成了很多以互联网移动接口(手机)为载体,以微信朋友圈为传播方式的艺术实践,这些作品在体现艺术家批判性创造力的同时,也表现出中国移动互联网文化的诸多特点和即时潮流。很多作品包含着对手机媒介与应用程序的批判,但这种批判又经常是以娱乐化、游戏化,甚至即时消费性的方式出现的。本次展览将生产于社交媒介的艺术创作进行线下的延伸展示,对当前互联网环境下的艺术创作和技术应用、线上展示和线下再现等共生关系展开讨论。

互联网,媒体艺术,日常化

姚大钧

媒体艺术在中国变得越来越主流,现在还需不需要用“媒体艺术”甚至“新媒体”这个字眼?我觉得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其实媒体艺术很早就是主流了,只是国人没有认识到而已。在世界范围也是如此,当代艺术的主流就是媒体艺术,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大众对这一潮流的变化还没有看得很清楚。我都一直提出不要用“媒体艺术”这个词,不用的话完全没问题,媒体已经不重要了。

当时的媒介是不被过去的传统接受的,比如录像,最早在美术馆的空间里是不被接受的,但是现在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录像艺术甚至已经是有点老旧的媒介了。所以媒介这个词是当时为了凸显它的正当性,或者解释它的正当性被提出来的说法。新媒体的“新”字大家现在也不用了,不只是国内,国外更早。现在比较中性的词是“媒体艺术”,但媒体这个词现在没有任何意义了。比如我在手机上做一个艺术品,这也是媒体艺术,但跟录像艺术扯不上关系,是多种可能性的一种罢了。所以强调媒体、媒介本身是不一定是有意义的。现在我们到了可以逐渐抛弃媒体这个字眼的时候了,因为它越来越主流了。

20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在西方求学生活,在硅谷,后来又有自己的软件公司,经历了从没有网络到当下网络极度发达的这股潮流。“虚拟”这个词被提出来是网络刚兴起的时候,专指网页或者网站。当时网站上面没什么东西,就几个论坛,很少有个人网页,也没有博客这种东西。所以在当时,人们觉得网络是一个内容贫瘠的地方。我是一个很早期的网络推动者,因为我觉得网络文化是中国人应该重视的一个很好的全新的平台,是另一片天地。但当时反对网络的声浪非常猛。第一,网络的内容不够多、不够好,真正的经典是不会在网上出现的;第二,非常重要的,就是网络的欺骗性,网络代表虚拟世界。之后马上出现一个东西叫作VR,当时是一个巨大的头盔,后面拖着巨粗无比的线。最重要的是,当时这些设备是一般人碰不到的,大家只知道某个国家有个实验室在玩这个东西,但只是新闻上看看而已。全世界各国的媒体每天的头条新闻就是VR,就是所谓的虚拟现实。所以,“虚拟现实”这个词在那个时候达到了最高的被认识度,当时是完全新鲜的,大家都在炒作。

1-3“朋友圈+:文化馆线上艺术计划展”展览现场

之后两三年,“虚拟”这个词迅速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当中。为什么呢?VR大家玩不到,没有产品、作品可以看,只听说过。另外,非常重要的是,网络变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大家不再提虚拟,是因为它已经不虚拟了。

我觉得首先要给“虚拟现实”一个正确的说法,现在的VR设备,不能再叫它虚拟现实。一旦用这样的名字去叫它,就会有一个错误的期待。如果我们用另外一种名字来叫它,或者用另外一种方式来看它,它就是一个全景观看器,你对它就不会有太多的期望,也没有所谓的神秘感,不会对它有误解。

VR最主要的用途、特性其实就像电影,我们都知道电影是假的,VR也一样,是一种特殊的载体、媒介、平台,我们慢慢会知道它有它的局限性,但在它的局限性和可能性中,有很多可以表达、可以玩的东西,我们会根据它的特性来欣赏它、利用它,而不会觉得它是万能的、是奇幻世界的塑造者。

我亲身经历并参与了所谓的新媒体时代,还教学、训练、培养出了一批新的年轻艺术家。新媒体时代和今天这个媒体艺术时代差别非常明显,在我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转变。过去的新媒体艺术分不清是中国人做的还是巴西人做的,因为当时中国人追求的理想目标就是希望作品让人完全看不出来其出身,作品跟德国人的一模一样,这是最高的理想目标。我觉得这是非常错误的。但是与此有一个平行的现象,就是当时的科技是遥不可及的,软件、硬件都比较难取得,特别昂贵。所以当时即使是这些创作新媒体艺术的人,他们对科技和媒体的看法也是对立的,那不是他血液里的东西,而是花了很大功夫才学到的技术,他急于展现给别人看,造成一种奇观、一种景观。我们的学生大多是19、20岁的孩子,他们做巨大的机械互动装置,会动、会响、会甩,当时我很困惑他们做这个干什么呢,显然他不是这样的人嘛。因为他们看到老师做这个东西可以在美术馆做个展,可以走进国际艺术市场,所以他们觉得这是必须要走的。但是这跟一个19岁的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当时非常反对这个方向。现在很高兴的是,美院的同学们真正在做他们想做的事情,所以作品中包含了他们的日常,那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新的媒介,而不是他们的老师、那些老头子的媒介。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转变,新媒体终于走出在我看来黑暗的时代。

现在每个人都能把自己做的音乐作品放上网,但是又回到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才能出名?这个时候你就会发现,艺术圈里的策展人、音乐圈里的制作人,他的作用就非常重要了。唱片崩盘倒闭了,但是唱片制作人的角色非常重要,他可以去挖掘、推举人才。美术圈是一样的,策展人非常重要,艺术家们如果自己去街头或网络上呈现作品是没用的,必须要到文化馆来,到这样一个集体的平台上展现,要有策展人的推动,这是一个不可逃避的文化生态,要有中心、有领导人、有投资方。我们现在不需要白墙壁的、方的白盒子空间,但是我们需要策展人,需要投资方、收藏方。各种媒体都是这样。我觉得终极的问题,不是表面上我们需不需要这个空间,需不需要美术馆,或者说我们媒体艺术需不需要一个传统体系的美术馆,而是需要一个权力机制、权力系统。因为这背后是价值体系的维护,一个是经济上的价值,一个是艺术上的价值,如果没有体系维护的话,整个艺术界将会进入低潮期。必须回到一个有权力、有等级制度(hierarchy)的系统下,艺术才有办法再发展。

鲍栋

21世纪初,我经常在网上下载歌来听,因为我总担心那个世界是虚拟的、不太可靠的。后来我发现网络的资源下载不完,也没必要下载。今天大家已经习惯了云储存。这是挺好玩的一个过程,所谓的虚拟和现实之间,接缝、边界是不断移动的。

今天我们生活中很多不被我们注意到的东西,实际上是人工的,也就是非自然的,比如说在大城市,一旦停电了,感觉简直没法活,我们今天是高度被人工化的。文明就是人工,从人类开始有了农业、畜牧业,培植植物和驯养动物开始,就已经不自然了。人是一个文化物,有自然的属性,但是被文化化的事物。虚拟跟现实的关系永远在不断往后移动。

国内的新媒体艺术,从20世纪90年代最早的一批艺术家,到2002、2003年中国美术学院有了新媒体艺术中心,然后变成新媒体系,这是一个过程。今天的媒体艺术——当时叫新媒体艺术,是区别于传统媒介的,所以新。但今天它已经主流化了,所以这个“新”没有了。

新媒体艺术在20世纪90年代出现的时候,实际上构成了一个自我的系统,有新媒体的艺术家、新媒体的评论、新媒体的杂志、新媒体的美术馆,是区别于传统的一个自己的系统,构成自己的圈子,产生自己的话题。今天这个圈子很大、很大,大家都不觉得有必要区别对待了。有一段时间新媒体艺术的展览,都还是技术主导,一旦出现一种新技术,马上就有艺术家利用它去做艺术实践。中国的艺术家大部分都是美院毕业的,对理工科不太了解,真正有能力自己做技术开发、软件设计的艺术家还很少,大部分都需要找技术团队合作。大部分中国艺术家做的新媒体艺术或者说媒体艺术,实际上都是软的媒体艺术。

我们一般说的展览就是在美术馆有一个展厅,实际上很多的展示并不需要通过这样一个实体。我们现在已经陷到语言陷阱里了,虚拟、实体、线上线下,都是人为造成的分裂。展览就是一场秀,就像音乐,也分现场的表演或唱片,现在也可以网上发行,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我们今天的美术馆体制还是油画媒体的,一定要有墙,有灯、展线。慢慢地,以后肯定会不一样,再过一两代人,当我们不再以油画为中心的时候,美术馆就不是这样了。

石头是传统雕塑的媒材,今天的媒介就是摄影、电影——我们说的媒体艺术,都有一个特定的物质界面,但这只是它的一部分,说媒介永远都是说人对它的用法。我举一个电影的例子,我觉得电影不是卢米埃尔兄弟发明了可以记录影像的设备它就诞生了,而是有了蒙太奇以后才是电影。电影成为艺术的时候,它有特殊的语言,建立了自己特殊的时空、特殊的现实。或许我们看一部电影只要几分钟,但它可能讲了几年的故事,所以我们看到的电影永远都是建构出来的。当人对电影语言有了自觉的意识,并把它称为蒙太奇的时候,电影变成了一种艺术,变得更有意思了。新技术和媒体技术各种各样,但怎么用?我们用的时候才是激活它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技术决定论者,也不是一个媒介决定论者,重点是用法。包括中国画,有了书法、用笔这些概念后,文人画的内涵才建立起来,这是它跟媒介的关系,并不是有了宣纸、有了毛笔,中国画肯定就这样发展。对媒介如何利用,才是更重要的。

(根据朋友圈+:文化馆线上艺术计划展开幕对谈文章整理)

After the First Year of VR — Realistic Problems of Virtual Space

Yao Dajun Bao Dong (No Preference Ranking)

“Documents of Culture Pavilion [wén huà gu ǎ n] Online Art Project” has promoted the artistic practice, with the carrier of Internet mobile port (mobile phone) , and “moment” is the broadcasting method. These works re fl ect not only the critical creativity, but also the characters and timely fashion of Chinese mobile Internet culture, many of which include criticism of mobile phone media and applications. The criticism, with the form of immediate consumption,is usually entertaining and gami fi cation. This exhibition is an extended of fl ine demonstration of art creation produced by social media, discussing the symbolic relationship of art creation, application of technology, online and offline demonstration.

Internet, media art, routinize

4-5“朋友圈+:文化馆线上艺术计划展”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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