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军装的故事
2017-08-01张勇手张良于洋卞小贞马子跃韩月乔佟铁鑫马羚
张勇手、张良、于洋、卞小贞、马子跃、韩月乔、佟铁鑫、马羚..
我与军装的故事
张勇手、张良、于洋、卞小贞、马子跃、韩月乔、佟铁鑫、马羚..
□策划、统稿:夯石(张琳)采写:邢大军彭立昭董岩张琳
《汉书·扬雄传上》有云:“八神奔而警跸兮,振殷辚而军装。”颜师古注:“军装,为军戎之饰装也。”我军建军始自1927年“八一”南昌起义,当时这支部队穿的是国民革命军的服装,只是加系红领巾予以区别;湘赣边区的秋收起义部队多着工农服装,佩戴红布袖章。
1928年红军利用战场缴获的几架缝纫机在江西宁冈挑寮村的一座破庙里建立起自己的第一所被装厂,这一时期红军的服装样式是用粗布做成的灰色中山装、八角帽,缀以布质的红五星帽徽和红领章。当总司令朱德看到部队官兵换上被装厂生产的第一批统一制式军服时,曾意味深长地说:它虽然没有外国军装那么漂亮,但对我们来说,可真是其好无比了……
从没有自己的军装,到单一简朴的军装,再到如今越来越漂亮威武的新式军装,人民军队走过了90年光荣岁月,那生命的绿色诉说着牺牲和奉献的大无畏精神。本文的主人公有的从战火中走来,更多的是沐浴在和平时期的阳光中,他们对党的忠诚,对祖国和人民的热爱,也凝聚并折射在对军装的最美回忆里……
【战火洗礼的军装】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共产党与国民党再度合作,中国工农红军主力部队和南方红军游击队分别改编为八路军和新四军,服装与国民党军队的服装相同,仅以左臂佩戴“八路军”、“新四军”臂章以示区别。1941年“皖南事变”后,八路军和新四军部队取消了帽子上的青天白日徽。40年代后期,我军正式命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全军统一把草绿色确定为军服的颜色,帽子改为有一个小帽檐的解放帽,左胸佩戴“中国人民解放军”胸章。这是我军历史上的第一次统一服装样式和色彩。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我军由原来的单一军种发展为陆、海、空三大军种。从这时开始,解放军的军服发生了一系列重大变化,第一次出现了大檐帽、士兵套头衫和女军人连衣裙,以及“列宁装”(胸前双排扣)……
于洋、张勇手、张良这三位电影表演艺术家都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他们在银幕上塑造的一系列熠熠生辉的军人形象都是真实的战场生活积累所得。他们对军装的热爱令我们肃然起敬,内心涌起阵阵波澜——张勇手历经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当终于穿上自己的军装时,就像回家见到久别的妈妈;于洋冒着生命危险投奔解放区、第一次穿上军装时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张良参加开国大典,第一次穿上我军的新式军装,无比兴奋和自豪……
张勇手:穿上自己的军装像回家见到妈妈
□本刊记者夯石(张琳)
他是电影《奇袭》中的连长方勇、《英雄虎胆》中的侦察参谋耿浩、《林海雪原》中的传奇英雄少剑波……张勇手穿过许多不同时期的军装,但他最难忘的却是没有自己军装穿的日子。
张勇手是山西人,1948年11月,家乡解放后就参了军,当时华北只剩一个太原还没打下来,北平正在和谈之中。“我参军直接进入的是十八兵团的随营学校,叫晋中公学,当时部队很多,我们就住在老百姓家。随营学校顾名思义就是要跟随部队,负担培养干部和干部轮训的任务。读了不到半年书,我就被选到60军文工团……部队向山西南部进发、正在休整中,我母亲来部队看我。我是老来子,母亲四十一岁才生下我,在我三岁时父亲就去世了。我父亲弟兄五个,五家就只有我这么一个独苗,所以是五门独子,按规定是不可以参军的,但当时脑子里根本没这根弦。母亲来看我的时候说:‘孩子,你这一走,可就不知到哪儿去了,也不在咱家门口了,你想回来看看妈妈就很困难了。’当时整个西部、南部都还在国民党手里……1949年,打完太原后,我们部队奉命西进,过了黄河就打仗,打下西安,休整了一下,又一路打到宝鸡,又停下了,这时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通过甘肃那边进入新疆,一种是翻越秦岭到四川。后来我们部队翻越秦岭进入了西南。从宝鸡出发开始,我就下到连队了,真正到了打仗的连队。我们一直打到成都城下,这是我非常自豪和骄傲的经历。有一个叫朝天隘口的地方,我们占领,部队‘刷刷’就过去了;要是敌人占上了,我们就很困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呀!一挺机关枪就能把多少人停在那儿。我们先上去了,敌人也上来了,是打前站的。我们那会儿穿的都是国民党军装,因为自己的服装来不及做、来不及换。他们问我们是哪部分的?我们反问他们是哪部分的……占领了朝天隘口后,居高临下看到嘉陵江上敌人一船一船地渡江,我们就想:过来一船就撂倒一船。后来,不知是敌人发现了还是绳子断了,船就漂了。开火后,敌人被打得稀巴烂……这时来命令了,让我们跑步占领前面的某个桥梁,江边上摆着大量敌人的汽车、装备,什么都不顾了,俘虏也不管了,赶紧去占领下一个关口。敌人做好的饭还没吃,我吃上了,第一次吃到泡菜,热乎乎的米饭刚盛到碗里,前进的命令又来了……1950年,在成都剿了一年匪,到处是穿着老百姓衣服的国民党残余武装。后来八一厂拍《林海雪原》,讲述人民解放军参谋长少剑波带领一支小分队执行剿匪任务,侦察排长杨子荣打入匪巢内部,里应外合,在除夕夜全歼了以座山雕为首的土匪。我扮演片中的少剑波,可以说是驾轻就熟。”朝鲜战争爆发后,张勇手随部队开赴前线,那时他还穿过朝鲜人民军的军服。“一开始没有宣布入朝作战,我们先是步行到绵阳,然后坐汽车到宝鸡,又坐火车到河北,这时才动员抗美援朝,当时已经打了一次战役、二次战役,我们也是偷偷进去的。前三次战役,我们穿的是朝鲜人民军的军服,没有帽徽、军衔,等于是代替朝鲜人民军打仗。我们部队是1951年春去的,还穿着棉袄,也没换装,也没改装,天暖和了,就一点点从棉衣里往外撤棉絮。解放战争是什么装备还是什么装备,后来才换成苏制武器,像转盘枪什么的。我一直到停战后才回国,在朝鲜待了三年。入朝第一天,运送文工团给养的大车被美国飞机炸坏了,装豆油的汽油桶炸出了好几个洞……我被派到60里外向当地政府寻求帮助,就靠着入朝前学的几句简单的朝鲜话,再加上用手比画,完成了任务,当地的老百姓用自家的牛,有什么铺什么,帮着我们把给养往前驮,因为这事我立了个三等功。在朝鲜战场最艰苦的阶段,我到前线给战士慰问演出,递手雷,有时就为一个战士演出。又立过一次三等功。”
第五次战役打响后,张勇手生了一场大病,发烧烧得不知东南西北。“要不是那会儿年轻、体格壮,就扔到那儿了。那会儿都是转运站,不行就运回国了。当时我连自己的名字、哪个部队都不知道了,死了都没法标牌儿牌儿。我所在的部队在五次战役时受点挫,我因为生病,提前下来了,往前线运弹药和粮食的车,回去时运送伤员,我就坐着那个车下来的,后来又一个人跑出包围圈……找回部队的第一站就是我现在的爱人所在的那个转运站,真是太凑巧了!我当时拄着根棍儿,头发长长的,别说洗澡了,衣服都忘记是什么时候换的了,像乞丐一样,浑身长满虱子,可怜兮兮的。她给我找了一套军装换上……”
终于穿上了自己军队的军装,张勇手说就像是回家见到了久别的妈妈。
于洋:第一次穿军装时放声大哭
□本刊记者彭立昭
作为“新中国22大影星”之一的表演艺术家于洋,出演过《桥》、《英雄虎胆》、《青春之歌》、《水上春秋》、《革命家庭》、《暴风骤雨》、《大浪淘沙》、《戴手铐的旅客》等影片,扮演的角色以英雄居多。而在现实生活中,于洋更是一位机智勇敢的真英雄。
于洋本名于延江,1938年,大哥于延海考入长春“满映”演员训练所第三期,与浦克等人是同期学友。那年年底,母亲放心不下大儿子,带着小于洋来到“满映”。谁知于延海此时已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母子俩只好在“满映”旁边落了脚,母亲靠做棒子面大饼来维持生计。12岁那年,他被导演相中在电影《园林春色》里扮演一个流浪的农村孩子,登上了电影银幕,并成了“东北电影工作者联盟”里年龄最小的一员。在长春市庆祝抗日战争胜利的大会上,于洋还和浦克等一起参加了《放下你的鞭子》的演出。
抗战的胜利,也迎来了家人的团聚。一天傍晚,于洋的二哥于延泉来长春与他们团聚了。原来,二哥于延泉离家投奔部队后,就参加了打日本鬼子的战斗。因为平日里不怕吃苦,战场上英勇杀敌,他很快就提升为排长,还被送到“抗大”去学习。毕业后,这位野战部队的战斗英雄成了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这一次他和母亲弟弟重逢,就是带着侦察任务而来的。因为有任务在身,二哥只待了三天就走了。1945年8月15日,日本鬼子正式投降。15岁的于洋亲眼看到东北大地回到了祖国的怀抱,而早已接受了二哥革命思想教育的他,此时下决心参加八路军,为八路军做事。一天傍晚,做秘密工作的二哥扛着一袋白面回到了家中,一家人又团聚了。此时,二哥交给了他一项特殊的任务,加入长春公安局做秘密工作。虽然是秘密参加了公安局的工作,但于洋仍感到抑制不住的兴奋,因为他终于加入了革命队伍,开始为八路军做事了。没想到,于洋遭到了国民党的逮捕,但无论警察用什么方式审问,他就是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参加。出狱后,于洋干革命的决心更大了。这时,于洋一心想去解放区,因为他知道,渡过松花江就可以到达解放区了,但他没想到,奔向解放区的行程是那样艰难曲折,几乎是一次穿越死亡的历险。
当时,于洋先找到了和他一样要逃往解放区的李文修,他们决定先坐火车去吉林市再奔哈尔滨,因为据说在吉林附近的老爷岭就可以找到八路军。可是由于战争,火车只开到一个地方就不通了。他们只好找了一个小店住下,并打听到,要过松花江只能偷渡。但是偷渡很危险,必须要通过把守在江边的国民党兵的枪林弹雨,而于洋一心向往解放区,所以没有一丝的害怕。把偷渡的船费交给老船公后,他们几个“偷渡人”就在小店里等待。等了一天一夜后,他们终于跟着老船工上了船。老船工要他们趴在船上,不能立着脑袋,否则会被黑枪打死。船刚划过江心,就传来了国民党兵的破口大骂声,紧接着密集的机枪子弹就扫了过来,幸好没有被打中。凌晨三点,他们终于到了对岸。但此地是游击区,还得往北走,才能到达解放区。于是,他们继续摸着黑往前走。
天快亮时,他们终于走出田野,看见了村庄。这里离解放区还有一段路程,几个人决定拿出手中最后的钱坐马车继续往前走。马车载着他们一直跑到了中午。忽然,大家听到了悦耳的军号声,紧接着,嘹亮的军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阵阵传来,这是解放区的声音,大家立刻欢呼起来……第一次穿上军装的于洋,满心欢喜,他竟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张良:穿着新军装参加开国大典
□本刊记者彭立昭
在中国电影史上有部经典影片,其中一幕是:一个解放军战士手托炸药包,拉响导火索,高喊“为了新中国,前进!”那么,您一定会脱口而出,董存瑞!著名表演艺术家张良先生演绎的董存瑞形象,已经深入几代人的心灵。一个只读了6年书的农村娃,15岁参军到八路军宣传队,参军没几天就随部队去打仗了。弹指一挥间,他从一名战士到因饰演董存瑞而家喻户晓,并获得中国电影金鸡奖“终身成就奖”,但当年参军入伍的诸多故事至今难以忘怀。
“我的一生有三个成功的选择,其中一个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战争年代,我成功地选择了参加人民解放军,路走对了,才引导我走向辉煌。”张良说参军前他见过三种兵,“通过军服就知道是哪个军队的。”除了日本兵之外,他还见到过苏联红军和八路军。“八路军来了之后,他们把老百姓寒冷的心点燃了。那时,最让我兴奋、发狂的是村里来了一支八路军纵队的宣传队,他们在火车站的广场上搭台子唱大戏。第一天唱的是《牛水贵负伤》,第二天唱的是《白毛女》,第三天唱的是《血泪仇》。可不得了,三天里,村民们个个如醉如痴……于是,我着魔似的想要参加宣传队。可我那时才13岁,一问还没有到参军年龄,可我没灰心。有一天,我听说宣传队的人天一黑就要撤走,就想偷偷地跟在他们后头一起走,可细心的姐姐早把我的行踪告诉了母亲。完了!没有走得了。”
过了两年,八路军第二次来,就解放了他的家乡,他的参军愿望才得以实现。张良那时叫张庆铸。“铸”字不好认,常被人误读为“涛”。于是,他跑去找老师,其实也是他的堂哥,只比他大三岁。堂哥翻开字典,让他闭着眼睛用手指头摸,说摸到哪个字就是哪个,如果摸到是个奸臣的名字就不去当兵了,未来也没好果子吃。摸到一处,手不动了,堂哥问:“不换了吗?”张良说:“不换了。”睁开眼,一看是个“良”字,堂哥说:“这个名字好啊,大将军!”这更坚定了他参军的决心。于是,八路军二○八师宣传队里就多了他这个才15岁的“小兵”。第一次穿上土黄色的军装,张良兴奋不已,尽管上衣长度是“二尺五”,还是旧军装,但他觉得非常幸福。那次他还高兴地把姐姐送的一支钢笔别在军装的上衣袋里。
1948年的辽沈战役打响了。没过几天,部队接到命令,要去打仗了。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为故乡争光!在辽沈战役中,张良他们部队攻打长春外围,他回忆说:“我们天天在强行军北上。第一天走了60里,我没有觉得累,第二天走80里,腿就发酸了,到了第三天走50里就想休息了……实在走不动了,幸好有个好班长带我,拉扯我,才没有掉队。有一次,我差点跟不上队了,吓得要命,远离部队半里地时,我看见班长在等我,班长说‘别松手,快走!’走了几千里后,我们终于到达了长春外围。”
长春解放后,他们师奉命立即南下攻打沈阳。经过几个月的锻炼,他已俨然像个“老”同志了,行军不再掉队。更让他兴奋的是,他也跟随老同志们站在路边打快板、唱歌,激励战士们了。打下沈阳后,他们师宣传队也改名为“卫士剧社”,并成立了军乐队,他在军乐队里的职务是小鼓手。“8个月里,我参加了四个战役,我当过战地护理员,战地宣传员。在上甘岭过春节,曾被敌人的大炮轰炸过、被敌机追打过。还经历了平壤的恐怖大轰炸……”经过战争的考验,张良此时才18岁。因为参加了辽沈战役、平津战役,他的胸前已挂上了两枚奖章。
“开国大典那天,我们军乐团的位置就在天安门广场的中央,那时的广场很小,我们是凌晨三点到达指定位置的。我们第一排鼓手的位置几乎接近电车轨道……”张良和战友们身穿新军装,胸前佩戴印有“中国人民解放军”字样的长方形布胸章,头戴新解放帽,帽徽为“八一”红五角星,作为开国大典军乐团中的一员,为每一个接受检阅的部队伴奏,心里充满了自豪。
【如血之浓的军装】
1955年我军实行军衔制,服装开始分出礼服、常服等,首次突破了单一制式军服的历史。1965年,我军取消军衔,全军官兵一律戴解放帽及红五星帽徽和红领章,服装面料是纯棉布。在这个之后又出现了85式、87式、97式、07式。军人家庭出身的韩月乔和父母共同见证了我军军服的演变,而永远不变的是两代人的红色血液……
韩月乔:继承红色的血液和绿色的军装
□本刊记者邢大军
很多影迷都知道,1979年,因为出演热门电影《爱情与遗产》,韩月乔踏入影坛,此后她相继主演了《欢欢笑笑》、《白桦林中的哨所》、《田野又是青纱帐》、《冒名顶替》等十几部影片,广受好评的韩月乔成为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炙手可热的电影明星。1987年,韩月乔调入八一厂演员剧团,先后参加了《女教官的报告》、《黑脸女婿》等影片的拍摄。然而,鲜为人知的是,韩月乔1973年便已参军入伍。
对于自己的军旅生涯,韩月乔称是继承了父母红色的血液和绿色的军装,“我出生在军人家庭。妈妈告诉我,她和爸爸是在抗美援朝的队伍中认识的。那时,爸爸在宣传股当干部,妈妈在文工团当演员。我喜欢我的家,因为我有一个英俊漂亮的军官爸爸,小朋友都很羡慕我。我的母亲年轻时,不仅是一名部队文工团漂亮的女演员,而且还是个体育积极分子,性格热情善良。她养育我健康的成长,还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文艺梦。”
少年时期,韩月乔便开始了体操、舞蹈的基本训练。1970年,她以优异成绩考入芜湖市文工团,经过系统的学习之后,开始了舞蹈生涯,参加过舞剧《白毛女》,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草原儿子》的演出。1973年3月,她入伍到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任舞蹈演员。
谈及当年第一次穿上军装,韩月乔说:“我是1973年3月22日入伍的,第一次穿上军装别提有多高兴啦,当时就去照了一张照片,那是我的第一张军装照,当时还是黑白底片,是照相师傅加工着色成为的彩色照片,现在的人恐怕都已经不知道这个工艺了吧。当时的军帽很男性化,给我增添了几分帅气。我喜欢那时的棉帽,因为雷锋叔叔就戴那样的帽子。”
多年的军旅生活,韩月乔经历了部队多次换装,韩月乔说:“最难忘的是最近的这次,发新军装那天,我简直两手都无法一下子拿回自己的新装。两件短袖、两件长袖、两件衬衣、两顶帽子、两双皮鞋(系带子和不系带子的),制服、礼服、演出服。还有外面用的皮带和里面用的皮带。各种肩章、帽徽、领带以及各种符号的牌子……大概有八十件之多吧。妈妈看着我目瞪口呆地说:你们现在的条件太好了,我当年在部队时是脱了棉装换单装,没有第二套衣服。”
最近,韩月乔将自己35年的军旅艺术生涯进行了总结、整理,准备今年下半年出版《韩月乔军旅生涯写真集》,通过一幅幅照片来反映自己的艺术成长史。韩月乔表示:是玫瑰就会开放,是金子就会发光,如果靠投机取巧是不能长久的。上世纪80年代,韩月乔在最红的时候,先后选择去上海戏剧学院、解放军艺术学院深造,借以提高艺术素养。
韩月乔对军装和军旅生涯充满感情:“那一年,八一厂厂史资料馆布置好后,我兴高采烈地带妈妈去参观,在一层大厅里,有中国人民解放军历来的军服,放在一排,彰显了我军的成长和发展史。我指着其中有檐帽的解放式军装得意地对妈妈说;妈妈你看,我从七十年代这个时期开始,到现在,穿过这么多军装了。妈妈走到军服前面,指着红军服后男式的布面军装告诉我:‘我就是穿着这样的棉军服去抗美援朝前线的。那时我们没有你们现在条件这么好,你们春夏秋冬四季都发军服,还有大衣,迷彩、作训各类服装。我们当年就一套这样的男式棉军装,到了夏季,天气热了,我们就把棉军服里的棉花掏出来过夏,可是到了冬季,在朝鲜战场,没有再发军装,我们就盖着雨衣过冬。那时我才18岁,年轻,也就这么过来了,其实朝鲜的北方是很冷的’……”
【改变一生的军装】
从想都不敢想,到成为光荣的人民子弟兵,马子跃说:穿上军装,给我带来了责任感与使命感,也改变了我的一生。马子跃出的书,包括微信头像,都是第一次穿军装的照片。他说那时候帽子都戴不正,但那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马子跃:军装,我一辈子都穿不够
□本刊记者董岩
男低音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马子跃,曾任北京军区战友歌舞团业务副团长。退休之后,马子跃从唱《长征组歌》、收集相关资料,到讲《长征组歌》、帮人排演《长征组歌》,全国到处宣讲。有人说他是为《长征组歌》而生,他的一生与《长征组歌》紧密相连,就连他的书房里除了一张床,三面墙上全部是《长征组歌》资料。马子跃共收藏了500多册有关长征和《长征组歌》的书籍、100多万字的珍贵历史资料和图片、近1000场演出的节目单,各个时代的组歌唱片、盒带和音像资料,各种有纪念意义的物品等等,床上也堆满了书籍,他的房间也因此变成了“小型《长征组歌》博物馆”。
每年的8月前后都是马子跃最忙碌的日子,今年也不例外,他说兄弟三人要合唱一首《战斗进行曲》,还要穿上军装去苏州讲述《长征组歌》台前幕后的故事。他说《长征组歌》是一部用尽一生也唱不完、讲不完、写不完、收藏不完的经典作品。想起第一次穿上军装,他至今仍旧难掩激动。
马子跃家兄弟5人,他从小就喜欢唱歌。“能到音乐学院上学曾是我最大的梦想,而当兵的梦想是想都不敢想的。”1964年7月,马子跃参加了文艺特招兵的考试,9月就被接到北京。他说后来看到自己的入伍时间是8月1日,是巧合,更觉得是一种殊荣。“我记得当年穿上新军装的那天就想起了‘真是乐死人’的那首老歌。”说着,马子跃就哼唱起来:“实行了兵役制,我当上国防军,挎上冲锋枪,军装更合身;帽徽闪金光,领章更漂亮。我对着镜子,对着镜子上下照,上下照,哈哈!哎哟哟!真是乐死人!哎!真是乐死人!”领了新军装后,马子跃被通知第二天下部队到山西榆次接受基层锻炼,于是他穿上新军装照了第一张军装照寄回家。
马子跃出的书,包括微信头像,都是第一次穿军装的照片。他说那时候帽子都戴不正,但那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从一个学生成为一个军人,“那张照片是青涩的小兵,甚至都不像兵,但我的内心充满喜悦”。后来的50多年,军装换了许多套,马子跃觉得这一辈子穿军装永远都穿不够,他离不开绿色的军装,也离不开部队,他这一生的收获都在绿色军营里。1965年,马子跃成为《长征组歌》合唱队的一员,当年参加《长征组歌》的合唱团员有58个人,平均年龄26岁,年龄最大的有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战士,也有十几个刚入伍的新兵,而他当年还不到20岁。在合唱团,他还收获了爱情。他说穿上军装,给他带来了责任感与使命感,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点燃青春的军装】
当兵、穿军装曾是几代青年人的共同梦想,更点燃了无数人的热血青春。卞小贞说:穿军装是我的青春梦想。佟铁鑫特别怀念当战士时的普通军装,因为那见证了他的青春梦想和荣光,他说:“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我像爱护自己的脸一样爱护军装。邋邋遢遢、军容不整,对军人来说,是致命的!”
卞小贞:穿军装是我的青春梦想
□本刊记者董岩
一首《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唱遍祖国大江南北,一首《泉水叮咚响》让百姓听到了她的柔情,一首《西沙,我可爱的家乡》让战友听到她的刚强。卞小贞196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退休前是海政歌舞团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她同时也是个军人。卞小贞从小的志向就是既要干文艺,还要当兵,她都如愿了。
卞小贞1946年1月1日生于安徽芜湖。虽然家里没有人搞文艺,但她从小就喜欢唱歌,尽管父亲管教很严,但她从来没有断了唱歌的念想。家里没有收音机和唱片,卞小贞就跑到邻居家里听。她最喜欢郭兰英和邓玉华的歌。《白毛女》、《南泥湾》、《我的祖国》、《太阳出来照四方》、《毛主席来到咱农庄》等歌曲对她的影响很大,她很快就学会了。上中学时,卞小贞担任学校合唱队的领唱。
文艺一直是卞小贞喜欢的,她看了电影《英雄儿女》并深受感染,立志要当文艺兵,也要到前线去做宣传员,给战士们唱歌鼓劲。1965年高中快毕业的卞小贞即将面临高考,听说解放军艺术学院到南京招生,卞小贞高兴地报了名。第一次离开家,卞小贞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南京参加考试,老师怕孩子们丢了路费,还让她们把钱别在腰里。考场上,卞小贞唱了《南泥湾》和《白毛女》,招生老师当场决定录取她。与此同时,战友文工团也向她抛出橄榄枝,给她出路费到北京参加考试。到了北京后,对于要去哪里上学,卞小贞陷入两难中。“当时军艺的老师说‘你一定要上我们学校,进了我们这就有大学文凭,同样也穿军装。’文工团的老师告诉卞小贞,上军艺有学历,但分配就不能确定了,而在文工团学习后肯定能提干,并留在北京工作。”卞小贞决定不了,急得直哭,只好写信回家向父母求助,父母让她回家商量。最后,家里人觉得还是上大学好,可以学到更多的知识,对于今后发展会更好。最终,军艺的录取通知书来了。卞小贞终于实现了“又是从事文艺工作又是军人”的愿望。
1965年,卞小贞穿着家里新做的小花布褂,梳着两个小歪辫子,挑着扁担踏进了解放军艺术学院,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穿军装是我的青春梦想。那时候我还不到19岁,到了学校第一天我就穿上了军装,我穿着绿军装心里是无比激动的,我不仅上了大学还成为军人。”毕业后,卞小贞分派到海政歌舞团,她穿上了海军的新军装,“海军的军装更有特色,夏天是白色的,冬天是蓝色的……”
佟铁鑫:我像爱护脸一样爱护军装
□本报记者夯石(张琳)
著名歌唱家佟铁鑫从一个士兵成长为军旅歌唱家,站稳歌坛近40年。他音色浑厚深沉、情感饱满,对作品有很强的理解力和与众不同的表现力。他曾经演唱过数百首各种题材的创作歌曲,如:与张丕基、孟庆云等作曲家合作,演唱了《寻找回来的世界》、《夕阳红》、《为了谁》等脍炙人口的歌曲。曾荣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全国听众最喜爱的歌唱演员金奖、中央电视台中国音乐电视金奖、第五届“中国金唱片奖”美声组最佳男演员奖等奖项,并先后五次在全军文艺调演中荣获一等奖。
作为从士兵成长起来的军旅歌唱家,佟铁鑫对军装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特别是格外怀念当战士时的普通军装,因为那见证了他的青春梦想和荣光。
1976年,“文革”刚刚结束,高考尚未恢复,佟铁鑫踏上了当时唯一的成才之路,考入部队的宣传队,希望能实现自己当一名优秀歌唱家的梦想。然而进队不到两个月宣传队就解散了,华丽的舞台变成了每天5公里负重越野、凌晨2点换班站岗的人生磨炼。“我成了辽宁省军区的一名警卫战士,站岗、训练,生活虽然艰苦但却很充实。每天睡觉前都要把军装叠得平平整整,生怕有褶皱。无论训练多苦多累,都要挤时间做内务、洗军装。对于军人而言,军装就是脸面,更是军人精神的外在体现。”
在观众眼里,舞台上的佟铁鑫总是威武挺拔的军人形象,佟铁鑫说,“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为士兵歌唱更要有军人的那股劲儿。这么多年,我的演出军装都是我自己打理,我像爱护自己的脸一样爱护军装。人民军队的外在形象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要靠我们这些上台表演的军人‘穿’出来的。邋邋遢遢、军容不整,对军人来说,是致命的!”
军营生活锤炼了佟铁鑫的意志品质,使他更加痴心不改地要实现自己儿时的音乐梦想。1979年,经过7个月的漫长等待,佟铁鑫终于拿到空政文工团的录取函,那年,他刚满21岁。当时空政有一个淘汰制度:只要连续两次演出没有掌声,这个演员就没有独唱机会了。佟铁鑫最终从众多演员中脱颖而出,仅一年时间便成为男中音里的佼佼者,他开始独唱……
当年在空政文工团新作品演唱会上,22岁的佟铁鑫演唱了一首作曲家羊鸣为他量身创作的歌曲——《晨风吹过机场的小道》,而台下正坐着著名作曲家施光南,也许正是彼此的眼神、心灵、艺术通感在一刹那间的交汇,开启了乐坛这段10年合作佳话。当时施光南在为电影《当代人》的主题歌《年轻的心》寻找演唱者,佟铁鑫的声音和演唱令他有“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惊喜。此后直到1990年施光南去世,佟铁鑫与这位音乐大师、人民音乐家结下了亦师亦友的深厚情谊。
作为战士出身的军旅歌唱家,佟铁鑫始终把为战士歌唱当作自己的天职,曾六次荣立二、三等功。30余年来,佟铁鑫无数次奔赴边防军营、海滨哨所、高山雷达站,手拉手、肩并肩地跟战士们一起歌唱,用歌声鼓舞、激励他们,并使自己得到净化和升华。在国家大剧院当年举办的空军政治部歌舞团建团60周年纪念系列演出之一的“佟铁鑫独唱音乐会”上,佟铁鑫特意和一位连队普通战士合唱《为了谁》,就是想用他的经历提示和激励年轻战士……
【记忆最美的军装】
马羚对军装的深情回忆,是美好而独特的,7岁时穿上妈妈改制的小军装,随《穿云破雾》剧组来到北京,来到人民大会堂,接受中央领导的接见,何等自豪和光荣,更是一种精神的传承。她说如今“那象征着希望和力量的一片草绿色,头顶那颗闪闪的红星,衣领上那飘扬着的两面红旗,还是我记忆深处最美的”……
马羚:军服是妈妈帮着改制的
□本刊记者邢大军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出道的女演员中,马羚算是比较另类的一位,少年成名的她先后主演了《摇滚青年》、《与你同住》、《高朋满座》、《爱你没商量》、《我爱我家》、《闲人马大姐》等一批风格各异的影视剧。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人们还不知“多栖”、“跨界”等流行的娱乐术语时,马羚已经多栖、跨界发展,并在舞蹈、时装、影视、编导等方面屡获佳绩。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在很多年之前,马羚曾参军入伍,作为部队最年轻的文艺兵登上话剧舞台,那一年她只有7岁。
在马羚看来,自己之所以会与部队结缘,事情还要回溯到1973年父母从云南调到兰州军区工作时讲起。“我们一家迁到了兰州,那年我4岁。刚到那里,父母工作很忙,姐姐也上学了,没人照顾我。于是父母就只能让姐姐领着我一起到学校,她坐前边上课,我就坐在后边自己玩。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就只好提前上了小学。刚上小学一年级,我最大的愿望有两个,一是当红小兵,二是进入学校的文艺宣传队。父母那时非常反对我们跟文艺沾边儿,因为他们在‘文革’中有切身之痛。但命运往往就是这样,怕什么就来什么。我那时特别喜欢宣传队的文艺表演活动,正好宣传队排演《红灯记》,我就想演李铁梅那个角色,但却落选了,原因是我天生嗓音很粗又有点沙哑,结果他们让我演沙奶奶。你想啊,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在那个时代都喜欢演李铁梅,那是花旦啊,谁愿意演沙奶奶啊,何况我刚五岁,怎么甘心演老太太呢!?一气之下,我就不愿意去宣传队了。后来有一天,兰州军区话剧团排演话剧《穿云破雾》,剧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小女孩的角色,剧团急需找一个年龄合适的小演员,于是他们就到我们学校宣传队挑演员,但一时间没发现合适的,因为宣传队的同学表演都太程式化。由于演出任务很急,他们就只好扩大选择,到各班级去找。记得当时我给他们表演了舞剧《红色娘子军》的一个片段,加上我从小胆子就大,眼睛也大,不怯场,一下子就被他们选中了。父母当时根本就不想让我去,一来是耽误学业,更重要的是不想让我跟文艺沾边儿。但我很想去,不让我去我就哭就闹,那也不行。后来还是组织上出面,说这是政治任务,我父母才放我去了。”
反映1976年唐山大地震的话剧《穿云破雾》在为期一年的全军巡演中大获好评,马羚因为参加《穿云破雾》的演出,获得了第四届全军文艺汇演优秀表演奖,成为全军获此荣誉最年轻的演员,并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也是因为这部话剧的成功演出,马羚被当时的兰州军区政委肖华亲自批准,入伍当了一名小小的解放军。
在马羚的记忆里,自己最初穿上的军服是妈妈亲手帮着改制过的,“因为年纪小,部队的服装就没这么小的号码。我第一次穿上妈妈为我准备好的小军装,真是自豪啊。后来,我就是穿着这身军装,随《穿云破雾》剧组来到北京,来到人民大会堂,接受中央领导的接见,人们见到我穿着还是稍显宽大的军装的样子,都觉得很有意思。”
回首那段军旅生涯,马羚说:“那时我跟着叔叔阿姨开始了下部队的生活,那段时间将近两年,是一段充满阳光的日子。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我得到了磨炼,要学着把被子叠得像豆腐块一样整齐,还要参加野营拉练,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掉到了下水道里。当时大家都迈着步子唱着歌前进,别人的步子迈得大,很容易就跨过了下水道,7岁的我个小步子也小,一下就掉进了下水道,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印子,痛得直哭,结果政委严厉地批评我说:不许哭,你是一个军人。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部队还是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今天,我们部队的军装比以前的漂亮了,面料比以前的考究了,款式也比以前的威风了,但在我的记忆中,那象征着希望和力量的一片草绿色,头顶那颗闪闪的红星,衣领上那飘扬着的两面红旗,还是我记忆深处最美的。”
【结语】
据报道:2017年8月1日起,全军将统一换发佩戴夏常服帽新式军帽,设计上突出中国元素和我军特色,更加符合中国军人的脸型和气质,更好展现我军威武之师、文明之师的良好形象。
最美是军装。本文的主人公们通过讲述自己与军装的故事以及发自肺腑的对军装的爱,体现出了拳拳的爱国之心、爱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