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意识对冰心儿童小说创作影响探析
2017-07-29范果
摘 要:探讨冰心的性别意识在儿童小说创作情况,并进一步从冰心的性别意识以及冰心儿童文学中的叙述者性别特质阐述了性别意识对冰心儿童小说创作的影响。
关键词:冰心;性别意识;儿童小说;创作影响
作者简介:范果(1982-),女,湖南宁乡人,硕士,湖南工艺美术职业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20-0-02
在冰心一生的创作中,包括小说、诗歌、散文等多种载体的作品已达数千篇,我们很少发现她的作品中有对爱情与性的描写。她往往是通过“性别置换”的方式去写与女人有关的作品,也包括对男人的书写。与同时代的作家相比,冰心在创作道路中跨越了成人与儿童的领地,对于女性的关注,有对成年人的关照,也有对未成年人呵护。冰心作为较早获得思想解放的女性,她在新旧社会的交替中,目睹了女性从出生到死亡被忽略的一生,也对于那些惨遭压抑的女性有着清醒的认知。冰心生于一个动荡的年代,生命被视如草芥,儿童更成为了被随意驱使的对象,生活处境苦不堪言。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冰心敏感地将目光对准了儿童,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冰心能够站出来为儿童发声,去书写儿童的欢乐与悲苦,她的思想是先进的。甚至在中国近现代的儿童观塑造上,冰心也是十分独到的。当冰心拥有了书写权利之后,她开始将其视作自己作品中的主角。值得注意的是,在冰心上个世纪20、30年代的文学创作中,第一次集中地将女孩这一社会群体推向历史舞台,并阐述对女性的思考。
一、关于冰心的性别意识
很多学者认为,在冰心笔下的女性角色大多有一个特点,即缺乏对男性以及两性关系的认知,进而就缺少作为一个区别于自身性别的存在,这是一种女性意识的倒退。但是也有人认为,冰心作品下的女性具有现代特色和女权思想,这是一种女权主义的体现。事实上,对于成人文学来说,很多作家都热衷于通过两性关系去突出性别意识,但是女性的困境并不仅仅停留在成人的世界。当一个人还处于小女孩的阶段,甚至从她出生那一刻起,因为“女性”这个标签,就会被剥夺诸多的权利。这种“第二性”的卑微意识会嵌入她们的生命,并使得她们落入到一个集体无意识的生活当中。虽然生长于一个开明的家庭,但是她不能完全地背离自己所属的社会文化。我们在看到冰心描写女学生与女孩时,往往能够看到来自作者的质疑的声音。
冰心的性别意识是一个我们值得研究的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差异呢?冰心曾一再想到自己女扮男装的童年生活,她以“父亲的孩子”自居,而鲜少提出自己是“母亲的女儿”。在冰心的《我的童年》文章里,更是写道自己是父亲的“野孩子”,经常在山巅水涯间独来独往。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娃娃,也没有玩具,更没有学过传统女性都会学习的针线。她虽然是一个女孩,却整日以男孩的身份待在父亲身边。
甚至后来,冰心的“性”阻止了她对于男性的追随。后来,冰心的男童时代度过,回到了自己的大家庭当中,学会了女红,学会了整理自己的装束,自己的性别意识由内而外地转变。也正是因为这种转变,让冰心对于男女世界的反差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据笔者统计,她早期小说中以男孩为主人公的篇幅比例达到50%,由此可见这段经历,也确实对冰心早期的文学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她曾回想自己的童年生涯,认为那就如同一场梦一般,手佩短军刀,身骑大马之上,穿着黑色带金线的军服,心理有的是壮美之感。想到当下身为女儿身的自己,却是如此的寂静与落寞。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每个人身上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男性或者女性的特质,通常情况下,男性的男性特质较强,女性的女性特质较强。如果一个男性身上男性特质较弱,我们会认为她是一个娘娘腔,而一个女性的女性特质较弱,我们会认为她是一个假小子。但是,成年之后的冰心,却不完全是我们想象的彻底的男性化的女人,同时也不是较弱、妩媚的女性。在她的身上,我们能够看到她母性的一面,也有刚毅的一面。在这段女扮男装的岁月里,冰心并没有受到心灵的伤害,这也就可以推断出她在性别认知上没有问题,反而我们能够看到她的身上有着现代女性与传统女性的结合。
二、冰心儿童文学中的叙述者性别特质
冰心历经了五四运动、新文化运动,而在这个时期所宣传的科学、民主思想无一不在冲击着中国知识分子的旧观念壁垒。传统的教育理念在此受到了抨击,中国先进的知识分子在探寻着可寻的出路。
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宣扬和肯定人的价值,其中所宣扬的科学和理性思想都根植于冰心的内心。在新文化运动当中,还进一步提升了对儿童的重视,甚至掀起了“儿童热”的文学热潮。儿童虽小,但儿童也是人,她们是具有独立人格的人,她们的价值不能被摒弃。由此,儿童作为独立的生命个体被世人所发现,在这一时期,关于儿童问题的文学作品也大量涌现。
从本质上来看,冰心的儿童小说并不能完全归类于儿童小说,因为这不是一种纯儿童文学。她只是擅长在创作时以儿童的视角提出问题,分析问题。仔细分析我们就能够发现,冰心在写作自己的文学作品时往往并不是以儿童作为阅读对象进行创作的。冰心也曾经说过,在自己的作品当中,很少有被严格地定义为儿童文学的作品。但是从文学接受效果来看,冰心仍是人们所推崇的儿童文学作家。针对这些问题,我们可以理解为,冰心在文学创作中,有着“儿童本位思想”。孩子有着灵活的观念,愿意将房子的房顶给除去,为的仅仅是看见月亮、鹞子和飞机。这正是儿童非功利的原始审美的眼光。冰心由衷地赞叹这些处于“黄金时代”的孩子们有着亦真亦幻的心性,张扬了一种游戏生活、儿童本位的立场。所以,从一定角度来看,冰心将自己接受到了新潮思想融入自己的创作当中,从一定意义上突破了传统的家庭伦理观念,让孩子具有了现代意义中的解放。
冰心笔下的女孩大多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自主能力较强的,例如雯儿、冬儿以及宜姑等等。而另一类则是一种处于被动境地的,例如庄鸿的姐姐、翠儿以及怡萱等等。关于这两类女孩,冰心有时候会将这两者放在不同的语境中做对比,展现女孩不同的性格特征。例如澜姑十分清冷和傲岸,而宜姑则有着泼辣、精干的特点,而在这其中,“我”的姐姐则主要是瘦黄的脸。作者就可以在这样有限的笔墨中书写十分立体的人物形象。冰心对儿童的热爱,让她愿意去亲近儿童、崇拜儿童,这和人趋利避害最初的本能是挂钩的,儿童的特质和人类的本性联系在一起,冰心从孩子身上看到了活跃、率真,感受到了和成人世界不同的真实与自在。儿童作为最自然的人,她们不掩饰自己,不扭曲,处于一种自然的赤子状态。冰心极力地描绘儿童世界,是希望通过儿童来反观自己,反观这个社会,去寻找人类最纯洁、善良的本心。即便她无法变成天真的孩子,却也依旧对这个天真的世界恋恋不舍,冰心就这样徘徊在成人与儿童之间,实现对理想人性的呼唤。
在《六一姊》中,“我”和六一姊曾经做过几年的晚班,但是因为她受了裹小脚的限制,就只能够在门框站着看“我”玩。这样一个被弱化了的形象就如此与“我”对立着,这也是一种冰心对传统社会的控诉,因为封建礼教束缚着人的行为,这使得“我”作为一个接受新教育的人感到十分愕然與恐惧。可以说,冰心的传统文化意识飘荡在她对小说主人公衣食住行、婚姻爱情以及道德操守方面的书写,但是她却不是完全地沉浸于此,而是将现代的反思意识融入其中,在她的作品中,尤其是她对于女性形象的塑造,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到这种具有传统文化思想烙印且又经过现代反思意识过滤的加工,体现了冰心对于女性角色所报以的复杂与矛盾的眼光。
冰心虽然是一位女性作家,但是冰心在11岁之前,始终是以男性打扮生活,而过了11岁之后,冰心才恢复女儿身,这对她的性别意识形成,究竟有何影响,是学术界普遍关注的话题。但不可否认,也正是因为这样复杂而有矛盾的成长经历,使得冰心在书写男性与女性时能够报以一个客观的态度,能够将女性更好地带入传统与现代结合的世界当中,引发读者的共鸣。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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