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底色”助力G20避平庸

韩洁颖

汉堡峰会遭遇了“被平庸、被稀释”的危机，幸运的是，中国的“挺身而出”使其仍有不错的进展。

二十国集团峰会7月7-8日在德国汉堡如期召开，人口占全球三分之二，国土总和60%，经济总量90%，贸易总额80%的20个国家领导人聚首讨论全球议题，备受世界期待。但就结果看，汉堡峰会遭遇了“被平庸、被稀释”的危机，幸运的是，中国的“挺身而出”使其仍有不错的进展。

“双普会”引发外界强烈关注。

“双普会”吸睛

这是特朗普、马克龙等重要国家领导人在二十国集团峰会上首秀，因此本届峰会的多场双边会晤值得世界期待。这其中，美国总统特朗普与俄罗斯总统普京的会晤无疑是最受各界瞩目的元首外交之一。

路透社将两人的会晤，称为“一个老练的商人”和“一个前特工”之间的碰面。当地时间7月7日下午4点左右，“双普会”如期上演，虽没有熊抱和大笑，但氛围还算轻松，各大媒体更是不放过两人会谈的任何小细节。

CNN报道称，与普京见面是特朗普上台后面临的最大“勇气测试”。他在与普京握手时告诉他，“很荣幸与你见面”。简短的开场后，两人便走进身后的大门进行正式会谈。这次参与会谈的人员非常少，美国方面是特朗普和国务卿蒂勒森，俄罗斯方面则是普京和外长拉夫罗夫。

此前，外界猜测首次“双普会”可能持续半小时左右，而实际上，会谈持续了2个小时20分钟。有评论认为，这次会谈的时间远远超过预期;美国全国广播公司也评论说，这场双边会谈时长是G20的历史纪录。漫长无聊的等待过程中，俄罗斯媒体特意对两人寒暄时桌面上摆放的一盆花进行分析，当时桌面上摆放的是一盆淡蓝色的“翠雀花”，此花在正式会谈中摆放虽并不常见，但它却代表着“好意和善意”。

结束后，美国国务卿蒂勒森向记者详细介绍了会面内容。蒂勒森形容两人会晤时表现出“积极的化学作用”，又透露二人没有意欲结束会谈，只得由在旁的美国第一夫人梅拉妮亞提醒大家加快进度。“两人在会上谈及朝鲜、乌克兰、恐怖主义和网络安全等议题，同时也就‘通俄门事件进行了交流”，蒂勒森说，特朗普总统多次就俄罗斯干预美国大选一事“强硬并且持久地”向普京“施压”，而普京否认俄罗斯干预过大选，并要求提出具体指控，特朗普接受了普京的说法，双方都认为“干预大选一事”，妨碍了两国关系的发展。

另外，美俄双方也讨论了叙利亚问题，蒂勒森向在场记者称叙利亚总统阿萨德迟早会下台，但目前未知叙利亚政府的前景。蒂勒森同时宣布美俄达成协议，同意叙利亚西南部地区自本月9日起停火，他形容协议是“我们首个指标显示美俄可以在叙利亚合作”。

虽然“双普会”被大家普遍看好，但主办方德国并不开心：“双普”会安排在了周五下午，与德国安排的气候问题会谈撞期，因此两人不仅缺席了当天下午的会谈，甚至抢尽了风头。要知道，为了说服已经退出《巴黎气候协定》的美国，德国特地安排各国领导人家属于周五在汉堡参观气候变化中心，参观团由默克尔的科学家丈夫绍尔带队，目的是让各位领导人亲属直观了解气候变化会对地球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美国第一夫人梅拉尼娅原本也应出席，但由于汉堡的反G20峰会示威活动，其滞留在住所，没能按时到场。

“19+1”峰会

气候问题、自由贸易和难民问题是德国为今年二十国峰会设置的重点议题。然而8日下午闭幕时，各国都未能就《巴黎协定》达成一致，峰会公报中明确体现了19国的态度和美国的独立态度，G20变成了“19+1”。

默克尔在记者会上透露，为了能让气候变化联合公报得到所有国家支持，筹备官在措辞上进行了多次调整，明确表达每句话中美国的态度是怎样的，其他国家的态度又是怎样的，直到8日中午各国领导人还在就此进行讨论。

对于美国是否可能回心转意，默克尔表示前景并不乐观。“美国的立场就是美国的立场，不是20国的立场。”她认为，第三节文本对G20的共同立场做了非常清楚的描写，“但我们很清楚这部分没有达成共识。”

英国首相也表示，她对于美国退出《巴黎协定》十分失望。梅表示，她曾呼吁特朗普总统回心转意。法国总统马克龙在推特上自信满满表示，各国首脑将于12月12日在巴黎举行会议，以期推动《巴黎协定》取得更多进展，并解决其融资问题。

除气候问题外，主办方还想促使成员国就贸易和难民问题达成一定共识，而这也并不轻松。据参加会谈的官员透露，周五关于贸易问题的讨论“很激烈”。在特朗普提出了“美国优先”的贸易策略后，法国总统马克龙警告称民族主义的膨胀“可能会导致战争”，还举例为特朗普解释了贸易的复杂性。就在当天早上，G20峰会正式开始前，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放话称，一旦美国采取贸易保护主义措施，欧盟就会采取反制措施。容克表示不想透露具体细节，“但我要说的是，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会在几天内——不用几个月，采取反制措施”，“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但我们现在已经处于高涨的战斗状态中”。

有欧盟官员表示，欧盟会针对美国的农产品采取反制措施，包括限制美国向欧盟出口的波本威士忌。就在G20峰会召开前夕，欧盟已经甩开美国，与日本正式就经济伙伴协定达成原则性协议，该协定有望在2019年初正式生效，这将使日本和欧盟间99%的贸易往来更加自由化。

俄罗斯经济发展部长马克西姆·奥列什金吐槽说，有19个国家在谈论自由贸易，有一个国家正在强调自己需要互惠贸易，而这个国家就是美国。美国和其他国家的立场就是这么不协调。

在难民问题上，由于天气变化、大批量难民压境，不堪重负的意大利已表示不再接受难民船只。联合国此前呼吁欧洲建立难民紧急应对体系，敦促欧盟帮助解决意大利难民问题。因此，如何协调解决难民问题也是此次峰会的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但商谈的成效似乎并不显著。

面对重重困难和分歧，略显力不从心的默克尔坦言：“说白了，这些讨论非常艰难。”

“中国方案”坚定信心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王文认为，作为全球经济治理首要平台的G20机制，当前的确在经受G7“被撕裂”、全球治理需求下降等考验。但幸得中国在2016年奠定的扎实基础，使得汉堡峰会虽有一些传统议题旁落，但核心议题整体上还是保留下来：在去年基础上，习近平主席围绕世界经济形势又提出了完善全球经济治理的“中国方案”，“从杭州到汉堡，一脉相承的‘中国方案愈发清晰，为世界经济实现繁荣稳定可持续发展指明方向路径”。

2017年7月7日上午，应德国总理默克尔丈夫绍尔邀请，国家主席习近平夫人彭丽媛同出席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第十二次峰会的部分代表团团长配偶乘船参观汉堡港。

首先，“中国方案”充分展现了中国在经济全球化发展中的责任和担当。美国从主流媒體到智库学界普遍认为，在部分发达经济体呈现出离全球化渐行渐远的内向型保护主义思潮之时，中国从去年的G20杭州峰会到博鳌亚洲论坛、再到今年“一带一路”高峰论坛和汉堡峰会，都明确表达了捍卫和倡导全球经济包容性、开放性发展的决心和信心，这说明中国在全球经济秩序中的角色毋庸置疑。就像习近平强调的，我们要坚持走开放发展、互利共赢之路，共同做大世界经济的蛋糕。作为世界主要经济体，我们应该也能够发挥领导作用，支持多边贸易体制，按照共同制定的规则办事，通过协商为应对共同挑战找到共赢的解决方案。

“这一观点与G20杭州峰会上的‘中国主张一脉相承。”中国现代国际关系学院研究员陈凤英说，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是G20杭州峰会的重要贡献。面对逆全球化倾向，中国的主张非常明确：只有合作才能共赢，只有开放才能发展。中国财政部副部长朱光耀也表示，中国是包括全球贸易体系在内的现有国际经济体系的积极参与者、建设者、贡献者和受益者。中国提出“一带一路”重大倡议，积极推进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正是以自身实践积极维护和发展开放型世界经济。在开放包容中合作共赢——这既是二十国集团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重要经验，也是推动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路径。

其次，将创新作为助推世界经济增长的新动力。当前世界经济复苏虽出现积极走向，但仍面临多种不稳定因素。破解疲软难题、实现可持续增长的根本出路何在？习近平给出了“中国答案”：我们要共同为世界经济增长发掘新动力。习近平主席在讲话中强调，这个动力首先来自创新。有研究表明，全球95%的工商业同互联网密切相关，世界经济正在向数字化转型。“创新是从根本上打开增长之锁的钥匙。”杭州峰会期间，习近平主席的这一表述曾引起全球工商界的共鸣。这一理念在德国得到接续和深化，在其担任G20主席国期间，进一步将发展数字经济作为工作重点，召集了G20历史上首次数字经济部长会议，“创新之路正越走越远、越走越实”。

以网络化、数字化、智能化为代表的新一轮工业革命正在创造大量新供给和新需求，也大大拓展了中国的发展空间。“中国在新经济方面的应用创新走在世界前列，不仅推动了国内经济新动能培育，也为世界经济发掘新动力贡献了‘中国样本。”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信息部部长王军说，各国应在政策协调、技术分享等方面实现合作共赢，让新技术和新机制成为全球经济强劲可持续增长的不竭动力。

“中国方案”的另一个重大成就，就是推动着全球经济治理平台的不断完善。鉴于G20机制的松散和执行力、约束力的缺乏，各国提出的很多议题难以进入实施阶段，甚至很快被忽视。总体来看，G20的议题设置仍由发达世界主导，G20需要生发更多的政治支持来确保新兴市场与发展中国家拥有足够的代表性和发言权。

“我们要继续完善全球经济治理。”习近平主席的话再度强调G20的重要使命。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卢锋说，中国担任G20主席国后，以新兴市场深入融入国际金融体系并发挥更大作用为主线，推动国际经济治理改革。而现在，作为发展中国家的领头羊、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中国不仅有能力将世界上不同类型的国家协调到一起，更能够兼顾各方利益，比如，此次汉堡峰会再度将发展问题置于全球宏观政策框架的突出位置，突出了支持联合国2030可持续发展议程，特别是G20与非洲合作的主题，照顾到了发展中国家的合理关切。这也是去年G20杭州峰会通过《二十国集团落实2030可持续发展议程行动计划》、启动《二十国集团支持非洲和最不发达国家工业化倡议》的直接承续。对世界而言，亚投行的建设、丝路基金、金砖新发展银行等举措是对现有全球金融体系的有益补充，这些经济与金融治理机制中的创新举措可为G20本身提供启示和参考，对于整合G20资源、助力G20升级将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中国而言，“在这一过程中，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整体实力的上升，对于将‘西方治理转变为‘东西方共同治理至关重要。

今年的汉堡峰将“塑造联动世界”作为主题，与杭州峰会一脉相承，这也是“中国方案”进一步落实的重要举措。可以说，从杭州到汉堡，变的只是时间和地点，不变的是浓厚的”中国底色”，即“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高举经济全球化大旗、维护开放型世界经济的坚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