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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春和景明(三)

2017-07-27玖月晞

花火A 2017年7期
关键词:李维宿舍老师

玖月晞

大学生活杜若适应得很好,大家对她都很友善,当然,除了景明。

等班长来送新书的时候,无意间撞见了来找景明的漂亮女生……

Chapter 5

“你来干什么?”

杜若一听是景明,脑袋里顿时警铃大作,还以为他说自己呢,条件反射地扭头。

宿舍大门内的灯照射出来明晃晃地亮着,逆光。

景明手插着兜,站在那个美女面前,表情冷淡到几乎没有,只眉梢若有似无地微挑着,却让人心悸。

杜若领教过,他这人最善于微表情,不费一言一句语便拒人于千里之外。那眼角眉梢的讥诮,是一大杀伤性武器,比恶言恶语、拳打脚踢还伤人。

还好他没看见她,杜若大舒一口气。

李维也赶紧往大树后挪,以求避开。他小声对杜若说:“我舍友。,也是高中同学。”

杜若一副不认识景明的样子,毫不关心:“哦,哦。”

闵恩竹不管景明表情冷淡,她脸上露出笑容,伸手去拉他:“吃晚饭了没,我还没——”

景明果断避之,退后一大步:“有话快说,说完了走。”

“你干吗拉黑我?”闵恩竹还是不生气,歪着头俏声道,“我说几句话你就生气,哪儿那么大脾气?”她上前,一根指头戳戳他的肚子,他不耐烦地挥开她手:“就这么大脾气,怎么了?”

不是那么容易吃软的主儿。

闵恩竹又上前一步,仰头小声说着什么,仅限景明听到。

这头,杜若从李维手中接过书摞,见第一本书里夹着张纸,问:“那是什么?”

“哦,领来的书是指定教材。纸上写的是老师列的推荐资料书。”李维把纸打开给她看一眼,一长串书单,价格不便宜。

杜若问:“这些都要买吗?”

“那肯定了。光是这点教材,怎么够学?”李维重新折好了纸,夹进书里。

杜若心里捏了把汗,还好景家给她加了一笔买衣服的钱,不然生活费就捉襟见肘了。

昏暗夜色完美掩饰了她脸上起伏变化的情绪,正想着,那边出了大动静。

景明站了一会儿,烦了,转身回宿舍。

闵恩竹一大步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正是晚上洗澡时间,拎着洗浴用品进进出出的同学不少。

景明一愣,立即解去掰她的手。

闵恩竹被他挣得摇摇晃晃可就是不松,叫道:“是我话说错话了,行吗?是我错了,好不好?”

景明白皙的脸上竟浮起一丝红色晕,恼羞成怒:“闵恩竹,你耍什么赖?”

闵恩竹:“就耍赖。”

景明:“放手!”

闵恩竹:“不放!”

景明:“你是赖皮狗吗?”

闵恩竹:“汪!”

景明:“……”

景明绷着脸色,望了望天,俊逸的脸上不知是忍笑还是忍怒。

闵恩竹搂着他的腰,咯咯直笑。

李维旁观这一切,也忍不住笑了,走过去:“行了,你俩就别打情骂俏了啊。”

景明脸色青了:“谁打情骂俏?”

闵恩竹松了手。

李维道:“你俩高中那会儿就闹腾。,大学了还闹。”

闵恩竹给李维使了个眼色,求他高抬贵手,别戳景明了。

李维眨眼表示了解。

闵恩竹咧嘴笑:“我刚看着就像你,但没打招呼。”

“我下来办点儿事。”李维回头,“这是我们班同学——”

路两旁,树木茂密遮天。路灯光透过枝叶的缝隙零零碎碎地照在地上。

“诶欸?人呢?”

杜若早已抱着书摞,趁着夜色混入人群,潜逃而去。

“跑得真快。”李维挠挠脑袋,說,“还准备跟你们介绍介绍我们班花呢。”

景明哧一声,对他口中的班花没半点兴趣,下台阶走了。

李维:“去哪儿?”

景明:“吃饭,一起?”

李维:“早吃过了。”

景明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走了。

闵恩竹拉着他的手,回头冲李维笑:“下次再聚啊。”

杜若把一摞书抱回宿舍,心脏狂跳,一身湿汗湿。

热死了!

她揪着T恤领口扇了扇风,宿舍另外三人不知去哪儿去了。也好,她可没心思跟大家分享景明的八卦。

她来不及粗略地看书,先抽出那张纸,把待买的书价格累加。

四百三十六块。

杜若每月受资助的生活费是一千。好在这次开学前,景家又给她加了一千块添置衣服的钱,能应支付书费。

可,长久下去呢?总会有一个个急需用钱的时候。

觍着脸去找景家开口?她做不到。尤其当她想起景明那张脸。

宿舍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她托腮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突然,门被撞开,何欢欢拎着一篮子洗浴用品,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嫩(那)个龟儿戳戳滴,他们北方的澡堂子赫(吓)死人啦!”

杜若回过神,迅速关上手机计算器,问:“怎么啦?”

何欢欢拍开宿舍大灯,过来把篮子放自己桌上,喘气道:“北方人真豪迈呐哪,澡堂子里头没得隔间就算了,啷个帘子都没得哟!”

杜若瞪眼:“啊?”

“全部人都是赤条条,袒胸露乳,赤坦诚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揉搓各自的身体。胸上,屁股上,到处甩水。……一进门就是,肉体!,肉体!白花花的肉体!赫(吓)死我了。”何欢欢将她的语言描述能力发挥到了极致,看来这南北生活差异让她受惊不小。

“夏楠和邱雨辰呢?”

“她俩说澡堂子就是这样。我去!我在我妈面前都没光露过胸和屁股。小若,你懂我的吧?”

“懂。……真的没有隔间和帘子?”

“没有!……要不你现在去看看?”

杜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听你描述我都已经难以接受。”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忧愁地对坐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良久,杜若提问:“那我们要去哪儿洗澡呢?”

“……”

“洗水房后边好像有淋浴间。”

“但没有热水。”

“唉……”

“唉……”

同时叹气。

大学生活还没开始,愁绪一堆,问题一堆。

那晚临睡前,杜若坐在书桌旁,回顾到京后这些天发生的事,想来想去,最后在便簽便笺纸上写下最重要的一句话:

“好好学习。”

贴在书桌旁的墙上。

而学习日在两周之后,因为新生在开学前要统一接受军训。

九月的北京,暑气未消。

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

下午三点,太阳炙烤大地,阳光灿烂得像一面摔碎的镜子,刺辣辣地照进人眼睛里。

操场上,大一新生们身着迷彩服,按院系分成一个又一个方阵,整齐列队站军姿。

杜若所在的方阵这边,寂静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教官解放了他们:“稍息!”

“原地坐下,休息十五分钟。”

队伍里唉声叹气,一阵窸窸窣窣。众人汗流浃背,纷纷颓倒。

学院里女生少,杜若她们站第一排,后头全是男生。

杜若盘着腿,摘下帽子扇风,她头发湿了一半,脸上脖子上全是汗。

何欢欢在偷吃糖果,递给杜若一颗,见她这副样子,吃一惊:“你怎么流这么多汗?雨辰,你看她。”

邱雨辰递纸巾给她:“这么怕热?”

“不是。”杜若擦湿了一整张纸巾,忧愁道,“我本身就特容易出汗。”说着,绕过邱雨辰爬到一旁去拿水壶。

邱雨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杜若:“……”

她蹲到跑道边仰头喝水,喝完大半壶了,无意中一回头,差点儿被水呛到。

景明在倒数第二排排首的位置,眼神略略扫一眼她狼狈的样子,转眼头继续和朋友们说话去了。

杜若顿时有种“好好走在路上却被人无缘无故一顿揍”的感觉,又憋又闷生气又无能为力。

她也知道此刻自己的样子很邋遢,偏偏他一身迷彩服,异常帅气,站了半小时军姿也跟没事人似的。

不服气啊,明明一起军训了一星期,她晒黑了几个度,他怎么还是那么白?

难道连紫外线都不公平?

气死人。

她拧好上水壶,心里一通虐打小人后耗尽元气,无精打采地回到队伍里坐下,自暴自弃地任操场跑道烫屁股。

夏楠掏出玫瑰喷雾,对着脸上一阵喷。一点喷雾飘到杜若脸上,凉丝丝的,她无意识地躲了下。

夏楠拿喷雾对准她:“躲什么,你也补补水。”

杜若闭紧眼扭头:“不要。,越喷越干。”

“怎么会呢?补水的。”

“气温这么高,又在太阳底下暴晒,瞬间就蒸发了,它蒸发时反而会迅速吸收皮肤上的水分吧。”杜若说。

“……”

邱雨辰和何欢欢恍然大悟:“对哦。”

夏楠立刻把喷雾收起来。

操场上到处都是松松垮垮正在接受折磨的学生们。

杜若蔫得像棵菜,为躲避太阳光,转了个身。

她正拿帽子有一搭没下一搭下地扇风,余光察觉从她这儿通往队伍另一角的直线上,每一排阻碍挡视线的男生都恰巧在同一时间动了动,忽然间,视线变得畅通无阻,终点坐着景明。

杜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在一瞬间将帽子扣在出汗的头发上,挽救自己灰败如土的形象。

景明正淡笑着跟人聊天,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神朝这边扫过来。

杜若一惊,完了!真看过来了?他该不会以为她在偷看他吧?

她宁愿中暑晕死!

她火急火燎地要转头躲避,景明的视线却在中途停住,没有最终看过来,。他皱了皱眉,低头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一眼了,回头望着看台。

杜若大松一口气,又奇怪地跟着看过去。

闵恩竹托腮坐在看台上。她戴着一副墨镜,衬得一张脸如巴掌小。

景明笑了笑,冲看台上的女朋友挑了挑下巴。闵恩竹绽放笑颜,朝他招手。

男生堆里发出哦哦哦一阵起哄。

“别闹!”他吊儿郎当地笑骂一声。

杜若收回目光,想起一星期前的那个晚上,闵恩竹搂缠着景明耍赖撒娇的模样。那一幕令人动容和心痒,很陌生的情绪。

她长这么大没有谈过恋爱,甚至没有过暗恋。

她走过的生命全部与书本为伍。可原来,女孩可以是那个样子。

恋……

是种什么感觉?

她不知道。

也有一点点好奇。

但这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如清风拂过湖面般微不足道,也不被铭记。

cChapter 6

当天军训结束后,原地解散。

闵恩竹小鸟儿一样从看台上蹦跳下来,挽住景明的胳膊走了。

何欢欢欣赏道:“真的很美耶。,连背影都好看。”

夏楠:“废话,不然能叫校花?”

闵恩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雪纺小衫和一条深蓝色铅笔裤,双腿本就匀细又笔直,还蹬着双逆天的高跟鞋,比景明矮不了多少。

杜若想起自己比景明矮了一整个头。他看她时居高临下的表情,加上天生俯视的角度,真是要命。

“她挺高。”邱雨辰说,“有一米七几吧?”

“嗯,比我还高。”夏楠身高一米七。杜若和邱雨辰差她几厘米,但身高这东西,哪怕就差两三厘米,气质都是有着天壤之别。

“去吃饭吗?”吃货何欢欢一秒钟强转话题。

“……”

“我先去洗澡,身上脏死了。”

“我也是。你们两个,不去澡堂,去哪儿洗?”

“洗水房旁边有淋浴间。”

“那里不是没热水吗?”

“去开水房提呗。”

“忒折腾。”邱雨辰说。

“现在不吃饭……那去买水果吧。”何欢欢一心惦记食物。

“……”

四人闲聊着,走去水果店。

店里果香扑鼻,挤了不少刚军训完的新生。

杜若转一圈,被价格吓一大跳。猕猴桃十块钱一小只,够她在食堂吃两顿饭。车厘子快两百一斤,是她六天的生活费。至于芒果杧果、榴莲榴梿、红提、桂圆,价格不算离谱,可对她来说也有些奢侈。

琢磨半天,最后她选了四根香蕉、两个橙子,刚好十块。

邱雨辰买了斤车厘子,晚上洗了给大家吃。

杜若只吃了一颗,没有多拿。她知道自己分给舍友们的香蕉并不值钱。

“再拿点嘛。”

“够啦,”杜若说,“我这里还有欢欢给的桂圆没吃呢。”

“再拿两颗。”邱雨辰催促。

杜若拗不过,拿了一颗。

很可爱,也很好吃,难怪那么贵。

她琢磨着,该找些兼职做做了。可她也不能太着急挣钱,至少要先等开学两三个月后,看时间是否充裕,再做考量。毕竟学业为重,尤其在这样一个从来不缺优等生的名校里。

数天前,杜若坐在桌前看书,邱雨辰哼着一首英文歌进来,杜若惊讶地发现她的英文口语竟和原版一样标准流畅。

而杜若在老家一直学的是哑巴英语,表达困难不说,连发音都成问题。

她深受刺激,买了英文朗读材料和音频,每天清早去操场上读英语。第一天去就发现晨读的学生不少,比她还早。

这就是大学,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

她将晨读坚持下去,平时一有时间也听英语念英语模仿音频,纠正错误的或者不标准的发音。

算是提早进入了学习状态。

军训结束后,大学生活正式拉开序幕,所有人开始抱着书本奔波于各个教学楼与实验室。

杜若跟三个舍友都不同班,课表不同,时间交错得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结伴出入宿舍和食堂的机会大大降低。

大一课业繁重,专业课尤其是理论课异常密集,大家的心思都扑在学习上,只在晚上相约一起去图书馆。

杜若从小就是学习型的孩子,不管专业课还是公共课,必修课还是选修课,小班教学还是大班上课,她只要专注听讲,就能迅速跟上内容进度。课后再复习巩固,啃咬一下难点,便不会觉得吃力。

但即使如此,她也常常感到另一种落后。

班上好多个男生异常博学,他们上课与老师闲聊或答题时或操作机械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学识让杜若汗颜,每每跟天女散花似的撒给她一堆堆陌生的知识点,待她课下翻阅书海查询。

这是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更长时间地埋头于图书馆,从叔本华翻到维特根斯坦,从普朗克翻到德布罗意。

但另一种无形的差距则很难填补——他们奇奇怪怪的发散思维,和脑洞冲破天际的想象力。

她只有围观惊叹的份儿,觉得受益于他们,被开启开新世界大门的同时,又陷入“为什么我想不到”的愁绪中。

杜若犹记当初被录取时,高中班主任告诉她:上大学后,你会见到很多比你厉害的人。不要惊慌,不要生气,也不要沮丧,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一步一步走好自己的路。

她记着这话,她不急不躁。

她由衷地佩服和欣赏班上的男生们,他们对未知永远充满好奇与热情,他们对所学所得充满了深深的爱意。哪怕平日里看上去再普通内向的男孩子,也有让他们谈起便口若悬河、眼睛放光的领域。

他们对杜若很友好,甚至是照顾。不论学习还是生活,有问必答,有忙必帮。有次杜若遇上不懂的问题,正向万子昂请教,周围几个男生听到,全凑过来你一嘴句我一嘴句地给她讲解。,讲了个透彻,顺带科普了一堆周边知识。

就像教室里、实验室里坐着二十一个哥哥似的。

小教室第一排也成了她的专属座位,没人跟她抢。实验室上课,最靠近讲师的位置也留给她。

甚至碰上系里的大课,他们也会帮她占座。

何欢欢跟着她坐到了好座位,忍不住感叹:“班花待遇就是不一样。”

杜若无语地斜她一眼。

公共英语课是大班教学,阶梯教室里满满当当全是人。

上课铃还没响,。

杜若翻开书,默念单词,脑袋后传来一声懒散的问询:

“你这旁边没人吧?”

杜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又是他?

不坐最后一排,跑这儿凑什么热闹?!

她知道他在问她斜后方的万子昂,他们是隔壁宿舍,开学那么久了,自然都认识。

万子昂说:“没人。”

景明把书扔桌上,颓颓地坐下,说:“X,来迟了。最后几排全被占了。”

杜若:“……”

什么态度?

万子昂:“不想上大课的话,下次帮你点名喊到。”

景明叹气:“这老师跟我妈是同学,她认识我。”

杜若:“……”

才開学就惦记着逃课,真是瞎浪费他爸的钱。

之前她还因跟这种不爱学习走特殊通道进来的人同校而无语,想到更有才学的李维,跟他同校还同宿舍,估计更无语。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对他日渐刻薄的腹诽是一种阿Q式的反抗,徒劳地在精神世界里反抗着他对她傲慢无礼的态度。

她正默默腹诽鄙夷着,椅子板底下“哐当”一声响,他的脚隔着薄板踢得她屁股下一震。

杜若心头惊跳:???

“哦。抱歉。”景明稍稍前倾,低低的嗓音近在她耳后。

她耳朵发麻。

阶梯教室,前排椅子矮,他腿太长,舒展时不小心踢到前排,赶紧收腿调整坐姿。

“还是最后一排空间大。”景明自言自语。

杜若低头看书,没回头。

可能因为,……

她怂。

景明见她不回头,这才来了注意有些在意。他的声音不至于小到让人听不见,前邊的人却没反应,脾气还不小?

他微眯着眼看她后脑勺半晌,隐约有了些头绪,身子又稍稍往旁边倾斜了半点看她,略略回有了印象,想起来是杜若。

他哂笑地勾了勾唇角,不在意了。

铃响,上课。教室安静下去。

杜若没受景明影响,他的腿也没再动来动去,。身后的人没有半点动静,跟不存在似的。

她认真听讲,做笔记,时不时地默念单词和句子。

课上到半路,老师找人念课文。

杜若默默低下头,不和老师有目光接触。

想必那一刻,所有人都避开了与老师的直对视,坐满人的教室笼罩着一层被深刻了好几度的沉默充斥着。

但杜若没忍住这沉默,出于好奇,抬眸看了老师一眼。

好,被逮住了。

老师:“你来读课文的前几段。”

杜若垂死挣扎,弱弱地指了指身后???。

老师说:“不是他。就是你。”

杜若:“……”

内心一边颤抖,一边泪流满面,很快,变成一种慷慨就赴死的激昂。虽说晨读不到一个月,但她改善了基础的发音,丢脸是不至于的。

就当是提前接受检阅了!

她把课本一下一下压平,开始念:

“A letter or telephone call comes from someone you have not met, and you find yourself imaginging what the person looks like, putting a face to the hidden voice. Are you any good at this? Sometimes it is easy to get it wrong ——……”

她念得极其缓慢,中规中矩地咬清每一个单词,发音倒没什么瑕疵,不过句子整体没有起伏。

念完几段后,老师说:“好。”

杜若停下。

“发音读音都没问题,但太紧张了,下次别紧张嗯。”

杜若点点头,很满意自己的表现。近一个多月的刻苦付出终于有了回报。笨鸟先飞,努力就会有进步嘛。

她欢欣雀跃、备受鼓舞之时,老师说:“后边,继续。”

景明开口的一瞬间,杜若傻眼了。

身后坐了一个外国人。

“John Blanchard stood up from the bench, straightened his Army uniform, and studied the crowd of people making their way through Grand Central Station——”

他语速稍快,吐字流畅清晰,甚至非常之懒散随意,起伏抑扬随心所欲,自然闲适如同在读母语。

而且是英音。

即使是杜若也不得不承认身后的声音非常性感好听。

何欢欢甚至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会儿。

他读完很长几段,老师也没叫停。

他皱皱眉,懒得读了,停下来,看了老师一眼。

老师笑笑:“口语很好。后边接着。”

杜若脑子挨了一棒,嗡嗡一片忙音。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又被他藐视和碾压了。且这次是在学习上。

她隐隐有种不祥而慌乱的预感,仿佛心里那片对吐槽他、对他嗤之以鼻的阿Q阵地要守不住了。

更叫人慌张的是另一个隐晦而残酷的事实,——有的人拼命追赶,却也只是累死累活地冲上跑道,看一眼他人扬长而去的背影而已。

不至于的,她对自己说,应该不至于的。

好在下一次上课时,景明回到了最后一排,两人相隔有如十万八千里。且大班人多,再次轮到她朗读,估计要等到下学期。

她算是安生了。

直到月末,院系学生会招新。

宿舍里四个女孩都去了,见到了上次在新生大会上讲话的黎清和,他是学生会会长。

招新流程很简单,一个个上台自我介绍,讲述特长。

邱雨辰跟何欢欢表现抢眼。

夏楠懒洋洋的,没上台,她只是过来凑个热闹。

至于杜若,没抱多大希望,只当是个机会多认识同院系的人。

招新过程乏善可陈,冷冷淡淡的夏楠时不时低声说几句,给大家科普背景:谁谁是哪个省的状元,谁谁是全国物理竞赛的冠军。

散会后走回宿舍,路边的树丫茂盛大树枝繁叶茂,却挡不住教学楼和图书馆辉煌的灯火。

杜若感叹:“我们学校真的是卧虎藏龙。”

“可不是?”何欢欢啃着刚从小卖部买的雪糕,“我们班大神一尊接一尊,吓得我我每天吃零食压惊。”

“你哪天不吃?”邱雨辰吐槽,“我去,你什么时候弄的雪糕,我都没发现?”

“刚才。你咬一口?”

邱雨辰咬一口。

“小若?”

杜若见她热情,咬了一小口。

“夏楠?”

夏楠摇头,忽然说:“哦,对了,景明也是特招进来的。”

杜若:“体育生?”

夏楠奇怪地看她一眼,说:“他很厉害的。”

“他在世界青少年机器人大赛里拿到单项第一。两次。”

下期预告:

景明带杜若进了家KTV。她心里七上八下,揣摩着景明单独带她来这儿的用意。他们俩在这儿唱歌?

她想想,觉得不可能。

过会儿闵恩竹过来,她当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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