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知青文学身份
——《棋王》研究综述(一)
2017-07-24任雨菲
◎任雨菲
短暂的知青文学身份
——《棋王》研究综述(一)
◎任雨菲
《棋王》是阿城的第一部作品,创作于1984年。小说发表后受到了广泛关注。批评界一开始将小说划入知青文学的范围,阿城此时也认为《棋王》是“另类知青小说”。但是作品所表达出的传统文化的内涵不容忽视,《棋王》与传统的知青文学有明显差异。之后评论界又将之归为“寻根文学”,短暂的知青文学身份随之结束。
《棋王》 阿城 知青文学
阿城原名钟阿城,35岁的时候才开始创作。阿城在童年时便阅读了曹雪芹、罗贯中、施耐庵、托尔斯泰、巴尔扎克、雨果、奥斯特洛夫斯基等中外名家的著作。成年后也与父亲讨论过《易经》、儒家、道家、《资本论》、黑格尔《美学》等。这些都为阿城的创作打下了一定基础。处女作《棋王》发表于《上海文学》1984年第7期,受到了大量的关注。还获得了1984年福建《中短篇小说选刊》评选的优秀作品奖和1983-1984年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但是其发表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一开始被《北京文学》退稿,原因是表现了知青生活的黑暗。后来在改了结尾的前提下才在《上海文学》发表。《棋王》讲述在文革时代,“我”与一个绰号叫“棋呆子”的知识青年王一生在上山下乡的火车上结识,分开之后王一生四处寻找对手切磋棋艺。后来在运动会结束之后,王一生与九人同时比赛,战胜了八人,最后为了保全老者的颜面与之和棋。比赛结束之后,饥饿的王一生在同伴的搀扶下回到了住处。
一、《棋王》的故事背景
《棋王》的故事背景是文革时期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描写的是知青的生活,阿城本人也有着知青的经历,所以批评界一开始将《棋王》划分到知青文学中不足为奇。仲呈祥早期将《棋王》放入知青文学的作品之中,与其他知青小说作家进行比较,指出其切入角度的独特。“他描写知青生活,既不像孔捷生那样,先写‘伤痕’再写‘追求’,从《在小河那边》到《南方的岸》,……也不像王安忆那样,用《本次列车终点》把笔触延伸到知识青年回城后的就业生活,深沉地喊出找寻人生代‘终点’的课题;……他就是他,在驾驭自己所熟悉的题材上,另辟蹊径,以奇制胜。他选择了一个奇特的切入角度”[1]但在指出《棋王》与其他知青题材小说差异的同时,仲呈祥也在强调共同性,即阿城也在现实地描绘那个特殊时代知青的社会生活,只是角度更新颖。他将“棋呆子”王一生的“奇”归类为荒诞年代怪事中的一个。“因为那个荒诞的年代怪事太多,奇事便不足惊讶。”[1]王蒙也认为《棋王》是对知青文学的“发人深省的补充或者匡正”,毕竟以往的知青题材的作品中,知青们上山下乡都是去受苦遭罪的,而“我”却很向往“按月有二十几元工资”的地方,甚至担心“每月二十几元,一个人如何用完?”《棋王》弥补了以往只从上层出身知青的视角写作的缺憾,从下层知青出发,提供了“文革”特殊时期的知青上山下乡生活的新视角。[2]
二、短暂的知青文学身份
汪曾祺也将《棋王》划入知青文学的范畴,认为阿城写出了“没有被生活打倒”的“悲壮的乐观主义者”的新知青形象。他们“老老实实地面对人生,在中国诚实地生活”,比起老一代,“他们是清醒的现实主义者”,“较少教条主义”。汪曾祺认为“他们(知青)是有希望的一代,有作为的一代。阿城的小说给我们传达了一个非常可喜的信息。”[3]汪曾祺肯定了王一生的形象,加深了作品的思想内涵。同样,李劼认为《棋王》达到了知青文学更高的艺术境界,不只局限于知青经验,注入了传统文化的新鲜血液。“被写了好些年的知青小说,在这种传统文化的观照下进入了一个出神入化的艺术境界。而一种新的审美趣味则在《棋王》的这种艺术风貌之下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提炼出来,并且很快地张扬开去。”[4]
在早期的批评中,《棋王》被圈定在知青文学的范围内。但是批评家们不得不承认,无论是题材还是内容,《棋王》都有别于传统的知青文学,而且作品所表达出的传统文化的内涵不容忽视。仅因为作家的知青背景和作品中人物的知青身份就将《棋王》简单地划分到知青文学的行列是牵强的。因此,在经历了短暂的知青文学身份之后,评论界又将之归为“寻根文学”。
[1] 仲呈祥.棋王[J].当代文坛,1984(09).
[2] 王蒙.且说《棋王》[N].文艺报,1984(10).
[3] 汪曾祺.人之所以为人——读〈棋王〉笔记[N].光明日报,1985(03).
[4] 李劼.文化的个性与个性的文化——《棋王》和《蓝天绿海》的评论[J].小说评论,1986(06).
(责任编辑 葛星星)
任雨菲,女,在读研究生,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研究方向:文学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