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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装有柳枝的信

2017-07-24张路

参花(上) 2017年7期
关键词:张路布条笔友

◎张路

一封装有柳枝的信

◎张路

五月,正值南方还不算太热的时节,无数充满着蓬勃朝气的年轻人将迈出母校的大门。此时正握着钢笔埋头写信的毕如枝就是这万千毕业大军中的一员。

“如枝啊,你怎么又一个人在宿舍里写信呢!”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身形偏胖的女孩撇着嘴说道,“你给这个素未谋面的笔友一月必回一次信算怎么回事!大伙儿这会儿都在操场上积极忙着联谊的事儿,要不咱们也去觅些有意思的活动报个名,我看时间来得及!”

闻言,毕如枝终于仰起了脸,带着歉意说:“不了,还是梓花你自己去吧,我这还有两行就写完了。”说完,她躬身从床底的箱子里翻出一截还生着细芽儿的细枝和一根布条。看着信,毕如枝用笔帽轻点着太阳穴,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又松了眉头,笑着将信的最后两行写完,这才仔细地装进信封里。

做完这些,毕如枝轻吐一口气,在桌上伏了下来,惬意地仰着头,看着窗外的篮球场。

夕阳下,男孩们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他们投球时臂膀上的肌肉寸寸虬起,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如果他跟我们是差不多的年纪,那大概是一个非常阳光开朗的人吧……”

毕如枝心中突然这样期许道。

看着这样的舍友,梓花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大姐,别犯花痴了!你这信再不寄,那嫩柳枝都要变枯枝了!”

“我现在就寄!”毕如枝赶紧坐直了身子,用布条把柳枝缠了个严严实实后,认真地放进信封中,再把信封口仔细封好。

学校门口的那条林荫小道总是那么地熟悉。

毕如枝今天的步子比往常每个月的这一天都要来得轻快,因为对方的上一封来信中,终于提到了要见面的事情。

近三年的书信来往,毕如枝只知道对方是一名记者。从轻快风趣的文风看,他的年龄应该不太大。对方每次寄来的信都会附上一截柳枝,信的内容多半涉及许多地方的新鲜事儿。在书信交流的过程中,她也愈发迷恋上这个思想深邃、温文儒雅的笔友。

毕如枝怀着欣喜又忐忑的心情,看着邮递员将自己的信件装进其车后座挂着的深绿色布袋中后,才放下心来。

然而毕如枝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她却没有收到对方的来信,且至此之后的五年,对方音讯全无。寄去的信,也被悉数退了回来。

毕业后的毕如枝,成为了一名见习记者,走访各处偏僻而贫困的地方就是她这五年来生活的全部。这五年来,她并没有放弃寻找笔友的下落。直到一次记者交流大会上,她的座位上突然多了一封别了柳枝的信,在跟旁边的同行确认信的来路后,她才震惊地发现主讲台上正分享自己获奖经验的战地新闻记者——一个皮肤黝黑的瘦高男子,就是自己苦寻五年的笔友。

男子声音温润,与他略显粗犷沧桑的外形不大相符,演讲时略带严肃之感。

毕如枝盯着台上戴着厚重助听器的男子,心中的猜测有了眉目。但在下一瞬间,她五年来的心酸委屈、以及现在的激动却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强按下心中的万千情绪,默默等到上半场会议结束,才起身去了男子的休息间。然而,还未到休息间,毕如枝就在半道上遇到了那名男子,看样子,是特意在这儿等自己的。

“我以后还能给你写信吗?”男子率先开了口。

听到这句话的毕如枝其实很想将自己一直以来的委屈愤懑发泄出来,为他的突然失踪好好质问,甚至哭闹一番,但是,看着他戴着的助听器和那沧桑的面容,她不忍。

她抬头,对他笑着道:“当然。”

(责任编辑 宋旭东)

张路,1986年出生,男,土家族,湖南省溆浦县人,现就职于湖南省高速公路警察局,本科学历,研究方向:交通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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