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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至八十年代文学批评史中皎然诗学研究

2017-07-21陈海峰

科教导刊·电子版 2017年16期

陈海峰

摘 要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至八十年代文学批评史中都论及皎然,郭绍虞指出皎然论诗即阐以禅论诗之旨,罗根泽指出《诗议》偏于评议格律,《诗式》偏于提示品式。刘大杰认为皎然在诗歌风格学的历史发展上是有贡献的。成复旺等认为其“以皎然为代表的一派,继殷璠之后,发展了中国古代的诗歌美学”。

关键词 二十世纪三十至八十年代 郭绍虞 罗根泽 刘大杰 成复旺 皎然

中图分类号:I209 文献标识码:A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郭绍虞《中国文学批评史》就指出:“大抵皎然论诗宗旨,意取折衷”(185页)“他虽有反对齐梁声律的论调,而不同于陈(子昂)、李(白)之复古,转近于杜甫之集大成。其与杜甫不同者,不过比较更重在‘神诣”(187页),他还指出皎然论诗即阐以禅论诗之旨,实为司空图《二十四诗品》之先声(188页)。

稍晚,罗根泽有《隋唐五代文学批评史》,对《诗议》、《诗式》进行了分别论述,指出二者“相通的地方自然很多,但论其差别,则《诗议》偏于评议格律,《诗式》偏于提示品式。”(324页)论《诗议》说:“皎然的对偶说是一种修正论,所以一方面诠解极平常的六对,一方面创造极宽泛的八对,另一方面又反对律家的拘泥对偶”,“提倡自然对,反对造作对的意思,尤为显明”,“提倡自然对,并不是听任自然,而是追求自然”,“还有作诗的目的是抒情意,所以谓‘后于语,先于意”,“是重意而不轻词的诗论”。(324-326页)论《诗式》说:“五格是反用事的”,“十九体所括的是诗之外彰的风律及内蕴的体德”,“而皎然所最推崇者,则是‘高与‘逸两种”,(327页)“最上的跌宕格的越俗品是‘貌逸神王,也是在提倡‘逸。”“‘高‘逸的方法,有四不”,“有四深”,“有二要”,“有二废”,“有四离”,“有六逆”,“有七至”,“有七德(一作得)”,“大都是‘叩其两端,希望‘恰到好处”,“此种言论,亦略见于前节所引的诗议,据知他的诗法是:取境时要险难,成篇后要自然。这样,诗的风格才能‘高‘逸”。罗先生的论述对后来的论者影响很大,特别是关于皎然“自然观”和“十九体”,多被看作皎然的基本诗学思想和风格论。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出版的刘大杰主编的《中国文学批评史》(上册)认为,皎然所认为的“真正的自然之美,必须经过人工的锻炼,必须经过苦思的创造,‘貌似等闲,实际出于艺术的功力,所谓取境之时,必身入其境,要经过‘至难至险的体会、观察、和构思,才能得到奇句,这都是精辟之见”,“诗歌风格的分类,虽然还不能说周密有系统,但皎然吸收了前人关于这方面的意见,作了更为详细的分类,在诗歌风格学的历史发展上是有贡献的。尤其是论意中之静、意中之远二语,更具有他自己的看法。”

一九八七年出版的成复旺等著《中国文学理论史(二)》是皎然诗学研究进入新阶段的标志,其“以皎然为代表的一派,继殷璠之后,发展了中国古代的诗歌美学”显然有宣言和旗帜作用,引起了学界对皎然诗学思想研究的兴趣。其论述亦颇多新见,涉及了皎然诗学的方方面面,并努力于对皎然诗学体系的探索,其阐释对其后的研究者多有启示。

对于皎然的思想,认为“其禅法属于南宗”,“门户之见不多,所以更突出地表现了学通儒道的思想特点。唐代禅、文兼行的诗僧很多,但成为诗歌理论家的只有皎然一人,究其原因,除了家学渊源之外,主要在于他比一般禅僧更重视对佛、道、儒三家思想的兼容并包。”

关于皎然诗学,认为“能够借助禅宗哲学,兼取儒、道思想,以解诗理,继承并改造了前人强调政教作用和重视形式之美的两种诗学,对诗歌创作和鉴赏中的审美规律,作出了新的概括。他上承殷璠,下开司空图,对中国古代诗歌美学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皎然则是立足禅学,融会儒、道,既讲‘诗教也讲‘诗道,既讲‘体德也讲‘作用,合意兴与境象,达复古与通变,而归结为自然天真。”(109页)其论“诗家之中道”认为含两层意思:“其一,是指诗歌创作和鉴赏中,进行审美活动的正确方法。其二,是指诗美的本质特征或诗美本身。作为审美的正确方法,所谓‘中道是指正确处理审美过程中的各种矛盾。…… 首先要辨疑似之迹,把美与似美而不美、似美而实丑之物区别开来,即于同中见异。……其次,要善于异中求同。……第三,要善于把握转化的条件,经过人的自觉的努力,把不美的转化为美的”(114页),“以和谐、适度为美,这在皎然,主要是继承了前人的美学遗产,而他的特殊贡献却在于明确地论述了美是诗的特殊本质,审美的规律就是诗歌创作和鉴赏的规律。进而,他还借助禅宗哲学,对诗的本质规律作出更高的理论抽象,遂提出了‘诗家之中道,简称‘诗道,作为他的诗歌美学的最高范畴。”

基于上述认识,他们认为“‘体德与‘作用,在皎然诗学的概念层次中,是隶属于‘诗道之下的一对基本概念。”针对《辨体有一十九字》,认为“体、德、体德,只是同一概念的三种不同说法而已”,“除‘诗体一处可作样式、体裁理解外,其他四处所用之‘体,其涵义都介乎哲学范畴与风格概念之间,即是指某些诗篇所共有的,特殊本質、特殊风格,审美特征。”指出“细味其分体标准,都是兼内容与风格而言的。”对于“作用”,认为是“诗人从主观出发对客观美进行选择,并把它物化成诗的过程”,并用“作用”包括“声对、体势、比兴、取境”。对“取势”,认为“不是章法、句法问题,而是整个的艺术构思问题,即如何把电光石火般的意兴,表现于‘萦回盘礴,千变万态的艺术结构之中,给人以完整的、动态的审美感觉”。“比兴”,是“把主观情、意形象化的方法”,“很接近于发现‘形象思维的规律了。”但他们又发现“作用”无法包括“取境”,所以“必须单独进行论述”。而“取境”,包括两层意思:一是“‘境为诗源”,二是“它的中心内容,在于揭示诗歌创作中艺术思维的规律。”

关于“复古与通变”,他们概括为“第一,他强烈反对文学渐衰论”;“第二,他提出了体变道存的发展观”;“第三,皎然之论‘复变之道,着意于鼓吹‘新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