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特殊癖好”:酷爱立遗嘱
2017-07-21
蒋介石“特殊癖好”:酷爱立遗嘱
蒋介石一生先后十次立遗嘱,虽然个别遗嘱有标榜“英雄气概”、“牺牲精神”的政治操作痕迹,但更多的时候,其遗嘱集中体现了蒋氏对家国亲情的精心思考,最能窥见他当时的真性情。
蒋介石55年间先后立有十份遗嘱,频次之多,涉及之广,影响之大,中国近代史上恐无出其右者
蒋介石有立遗嘱的癖好。据现有史料,可以考证出其成人之后,至临终之前,55年间先后立有十份遗嘱。频次之多,涉及之广,影响之大,中国近代史上恐无出其右者。
这些遗嘱,或系生死存亡之际交待后事,或系暮年安排身后,或是在特定情况下,对身后家事、国事的思考,都符合一般遗嘱的主要目的。
蒋介石毕竟不是一般人物,虽然出于塑造自我形象、维护领袖地位的需要,其个别遗嘱有标榜“英雄气概”、“牺牲精神”的政治操作痕迹,但更多的时候,遗嘱集中体现了蒋氏对家国亲情的精心思考,最能窥见他当时的真性情。
最后遗嘱真假争议
1975年4月5日,蒋介石在台北病逝。次日,台湾官方媒体即公布了《“总统”蒋公遗嘱》。这份经宋美龄、副总统和五院院长签字的遗嘱,迅速由行政院新闻局交各传播机构播告。这份遗嘱是这样的:“自余束发以来,即追随总理革命,无时不以耶稣基督与总理信徒自居,无日不为扫除三民主义之障碍、建设民主宪政之国家艰苦奋斗。近二十余年来,自由基地日益精实壮大,并不断对大陆共产邪恶展开政治作战,反共复国大业,方期日新月盛。全国军民、全党同志,绝不可因余之不起,而怀忧丧志!务望一致精诚团结,服膺本党与政府领导,奉主义为无形之总理,以复国为共同之目标,而中正之精神自必与我同志、同胞长相左右。实践三民主义,光复大陆国土,复兴民族文化,坚守民主阵营,为余毕生之志事,实亦即海内外军民同胞一致的革命职志与战斗决心。惟愿愈坚此百忍,奋励自强,非达成国民革命之责任,绝不中止!矢勤矢勇,毋怠毋忽。”
蒋介石过世之时,台湾尚在“戒严”时代,民众多对政治议题不敢发声,但民间私下对记于蒋过世七八天前的遗嘱的真实性却大有质疑,不但因其充满着自我标榜与政治口号,空洞无物,还因为官方宣称蒋是在睡眠状态下过世的,事先无征兆,遗嘱何来之有?
岁月流逝,对蒋介石遗嘱真实性质疑的声音不仅没有消逝,随着一些“关键人物”的开口,质疑之声反而越来越大。2007年,曾长期服侍蒋介石与蒋经国的“两蒋贴身卫士”翁元以当事人的身份质疑蒋介石遗嘱的真实性,其基本理由是:蒋是在睡眠中过世的,等通知党政高官集中到士林官邸后,才请秘书写遗嘱。“那遗嘱是急就章,所有人都签完字后,再请蒋夫人签字。”
翁元所不了解的是蒋介石有留遗嘱的“特殊癖好”。细读《蒋介石日记》,发现他从1920年起至1971年,曾9次写过遗嘱或类似遗嘱的文字,次数之多,频率之高,令人难以置信。从其最后遗嘱在其过世后第一时间即公布原件,且有宋美龄“副总统”及“五院院长”签字等正规程序看,1975年蒋介石最后遗嘱应当是真实的,绝非“伪造”。当然,不排除发表时文字上有修饰增删之可能。
早年遗嘱恋家惜亲
《蒋介石日记》中最早出现遗嘱的记载是在1920年。此时,33岁的蒋介石在援闽粤军中任职,地位不高,人际关系不睦,时常感到“受小人排挤”,郁闷不得志,故立遗嘱。
两年后,蒋日记中第二次出现了有关遗嘱的记载。1922年6月16日,广东发生陈炯明部属炮轰总统府事件,孙中山被迫退到“永丰”舰上,18日用密电召在家乡的蒋介石。蒋决心南下护卫“蒙难”的孙中山,临行前抱有去无回之决心,20日“上午写静江遗嘱事”,将家事托付好友张静江,但日记中并未提到遗嘱的具体内容。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的内外政策成为民众抨击的焦点。9月28日,各地学生齐集南京,要求当局抗击日本侵略,部分学生冲击外交部,外交部长王正廷被殴。蒋介石认为学生受“反动派所主使”,事态严重,忧及自身安全,当天第三次写下遗嘱。遗嘱正文前有—段说明:“时局严重已极,内忧外患相逼至此,人心之散坠好乱,国亡无日矣。孔明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余于今兹,维此而已。终不愧为我父母之子,总理之徒而已。万一不测,当见危授命,特书此以为遗嘱。”
1934年的遗嘱大概是最正常的,是他跟宋美龄第一次回到奉化,碰到要处理蒋经国、蒋纬国和宋美龄的关系问题,他写了一份遗嘱,遗嘱内容涉及安葬、家产分配、宋美龄与蒋经国等的关系、公私财产处置等,是一份相当完整与标准的“私人遗嘱”。蒋氏在遗嘱中要与宋氏合葬,将相当的产业划归宋氏支配,强硬表示二子要认宋氏为母,显然是为保障死后宋氏在家族和家庭中的地位,是对宋美龄的某种回报。
早年的蒋介石有志向,有冲劲,留遗嘱似乎表明为了事业随时准备牺牲生命,遗嘱内容虽不详,但可以推测出主要是家事的安排,反映出其恋家惜亲的真性情。
西安事变三立遗嘱
2004年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开放的宋子文日记中,首次披露1936年西安事变时蒋介石曾写有遗嘱交宋子文,但没有涉及遗嘱的具体内容。之后开放的《蒋介石日记》中不仅证实确有其事,而且蒋当时竟然是一气写了三份遗嘱。其中两份是分别写给宋美龄和经国、纬国兄弟的家事遗嘱。之后,又像孙中山一样写了一封《告国民书》。
从三份遗嘱的形式看,蒋介石有刻意模仿孙中山的痕迹。孙过世时曾留有三份遗嘱,分别是“国事遗嘱”、“家事遗嘱”、“致苏俄遗书”。蒋介石的“国事遗嘱”延续了1931年遗嘱的“豪言壮语”,而“家事遗嘱”与1934年的遗嘱一脉相承,确实动了感情,除了夫妻情、父子情外,他最惦念的还是死后宋美龄与蒋经国、蒋纬国的关系。宋美龄只比蒋经国大11岁,蒋宋结婚时,蒋经国已在苏联,且曾公开谴责过蒋介石的反共行径。故蒋在遗嘱中既要宋美龄对两个儿子“视如己出”,又要儿子们“无论何时,皆须以你母亲宋女士之命是从”,可谓用心良苦。
晚年遗嘱关注“传子计划”
1937至1970年这33年间,蒋介石虽然历经抗日战争、国共内战、败退台湾、反共复国等重大变故,但尚未发现他写遗嘱的记载。直到1971年下半年,蒋自感身体状况不佳,又连续两次立遗嘱,安排身后的权力交接。
到台湾后,蒋介石刻意培植蒋经国接班,希望完成权力的“传子计划”。1960年代末期,蒋介石人近暮年,又突遭车祸,身体虚弱。1971年,84岁的蒋介石在体检后,自感来日无多,而此时蒋经国仅任“行政院副院长”,尚未全面掌权。蒋十分担心,便两次留遗嘱,核心都是部署“传子计划”。当年6月,他立下遗嘱,说如果他不在了,蒋经国可以做严家淦的助手,担任“行政院长”,且党政必须采取集体领导制。当时制度上规定严家淦权力最大,集体领导制实际上是不信任严,也是在提醒他不能把权力全部继承,实际上是让蒋经国通过集体领导制获得权力。
蒋在遗嘱中顾虑两人的“父子关系”,仅以委婉的语气推荐蒋经国出任“行政院长”。到这年年底,蒋体弱多病,已手抖不能多写字,他再次手书遗嘱,用语简洁明快,直接部署其死后的权力架构。遗嘱中用了“今后政府组织”、“继任”等词,显然是做最后的交待,而且郑重其事地署下名字与日期:今后政府组织:一、以家淦继任“总统”。二、以经国任“行政院长”兼三军总指挥。三、党务应集体领导。
在蒋介石强力安排下蒋经国于1972年6月成功出任“行政院长”,全面控制台湾局面,蒋最关心的“传子计划”变成现实,遂完全退到幕后。因而,他在1975年留下的最后遗嘱,能够“漂亮”、“空灵”而不涉具体人事安排。
(人民网2016.7.28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