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时代的羽毛球

◎文/白成昆

少女时代的羽毛球

◎文/白成昆

我第一次摸羽毛球拍，还不到十岁，那时爸爸在军队工作，偶尔会带回家一些新奇玩意儿。有一天清早，他跑到我床头大喊：“懒猫，快起来了，今天爸爸教你打羽毛球！”

我听到爸爸的喊声，原本睡得稀里糊涂的，一翻身就从床上跃起，因为之前几周，我一直都在央求爸爸，说想学着打羽毛球，但爸爸说我还是个小学生，个子矮，掌握不好球拍，我很不服气，嘟嘴“控诉”他：“我们班的王红，暑假去上海舅舅家，学会了打羽毛球，结果她这个学期长高了好多！”

爸爸被我一本正经的歪理逗笑了，不过他应承我，会尽快找管体育器材的同志借一天羽毛球拍，让我也过过瘾。今早，爸爸终于带我去球场了，怎能不让人兴奋？

不知爸爸是借错了羽毛球拍，还是当时球拍设计得比较原始，我初次打羽毛球，用的竟不是现在常见的网状球拍，而是像乒乓球拍似的光板（编者注：这种球拍应该叫板羽球，现在已经没有了），而且最让我郁闷的，是堂堂羽毛球竟然没有羽毛！而是用网状的塑料球来李代桃僵。

爸爸花了好长时间才教会我发球，但我一直没学会自如地接球，所以第一次打羽毛球的回忆并不太美妙，只记得自己不停地跑来跑去，四下捡球，累得肺都要炸裂了，一个劲喘粗气。而那个塑料球质量也差，还没打几下呢，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再发球，它就失去平衡，在空中歪歪斜斜地往下栽，活像一个醉汉。不得已，我们的“羽毛球教学活动”，只能草草结束。

后来上了中学，有次学校要组织体育特长队，新成立了一个羽毛球小队。那个年代，别说打过羽毛球，就连见过羽毛球的学生都算凤毛麟角，老师便让“接触过羽毛球运动”的同学举手，我很老实地举了手，就这样赶鸭子上架，被塞到了羽毛球队。

那时我其实已经练了一段时间长跑，对跑步更有兴趣，便去找到老师商量，问能不能将我“调剂”到田径队？我其实对羽毛球认识很浅，害怕拖大家后腿。老师一边忙碌地整理教案，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我：“你就乖乖留在队里打羽毛球吧，别想着调剂的事了，你还算好，至少摸过拍子，你们队还有几个同学，连羽毛球都没见过呢！”

听老师这么说，我也无可奈何，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始练起了羽毛球。

我们学校对学生的全面素质教育还是很重视的，体育老师专程托人从上海买回了几对质量上佳的球拍，还有真正的羽毛球。这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渐渐的，我爱上了羽毛球运动。这羽毛球虽小，但要想打得高，打得远，打到位，不仅需要力量，还需要掌握发力技巧，很是考验球员的巧劲，有时候，轻轻一掂，效果超过千钧重力，有时候，高高一吊，节奏掌握要恰到火候。特别是那种翻腕动作，其精巧之处在于时而变为大力扣杀，时而变为柔柔一磕，主动权全在技术的娴熟和临场的直觉。如果棋逢对手，一场球打下来，虽然都累出了一身热汗，但那种既运动又动脑的快乐，却令人兴奋激动。

从中学开始，我就将羽毛球视作了一生之爱，它集速度、力量、反应、灵敏及耐力于一身，能充分锻炼身体的每一块肌肉。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我已从当初的马尾少女，变成了白发老人，但对羽毛球的爱，令我不觉得自己有多苍老，至少，每周我还有一次机会，上场与孙子对垒。我对孙子说：“多打羽毛球，个子长得快！”孙子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管他信不信呢，反正，我是坚信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