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非非汪东兴
2017-07-19◇佚名
◇佚 名
是是非非汪东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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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中央讨论关于陈云的职务的问题时,汪东兴大唱反调,他说:“毛主席早在1958年就说过陈云是小婆娘,裹足不前、魄力不足,是小资产阶级灵活性作祟,怎么能担任党的重要领导职务呢?”彭真、薄一波等人的专案被提及平反时,汪东兴说:“彭真是独立王国的头子,薄一波早就是叛徒,平反了,我们党怎么办?毛主席的指示怎么办?世界怎么看我们?
量变终于发展到质变,1979年中央政治局召开帮助汪东兴等同志的组织生活会上,众位领导可谓是万炮齐轰汪东兴,陈云撇开缄默多年的习惯,第一个为汪东兴定了调子:“东兴同志已经是走在了革命的后面,他不但不能为继续改造我们的党,发展我们的国家,修正以往错误的政策提供好的建议,反而一再干扰中央的决断,这样的同志继续在党中央的领导岗位上,显然是不合适的,全党同志也是不会答应的。”而会后形成的决议称:“汪东兴等同志已经在新的历史时期犯有重要的错误,他们继续担任党和国家的领导人显然是不适合的,也是不允许的,鉴于他们以往曾经做过一些对党和人民有益的事情,中央决定对他们的问题处理不扩大化。”
汪东兴在听取了中央派陈云、王震找他谈话之后,他唯一的表示就是:“看来,华主席没有为我说一句话。”他一心把华国锋再造成毛泽东第二,但是,他的苦心孤诣没有得到来自华国锋的回应,至少是没有强有力的回应,所以,他对此比较意外。
1976年的怀仁堂事变如果没有汪东兴的全力配合,华国锋、叶剑英是无法解决四人帮的,叶剑英此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对警卫人员做了专门的交待,甚至做好了再次被打倒的准备。可以说,汪东兴在关键时刻,不论是出自公心也好,私心也罢,客观上为铲除四人帮,开创中国二十年的新局面做了一定的贡献,这是历史事实,也是不容抹杀的,也之所以,其他三人后来完全从中央消失,而汪东兴继续保留了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和两届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的公开职务,按照中央政治局委员的待遇离休。也算是对他的功劳的基本肯定。
晚年的汪东兴的头脑还是那样一贯性,除了后来经常(在90年代之后)和华国锋见面之外,已经不再和其他人接触,更多的时间是出行游玩,偶尔写了一部回忆录,还遭到了来自方方面面的指责和批评,说他是为文革、毛泽东的错误翻案。国外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很有背景的出版商多次邀请汪东兴撰写关于警卫中南海的回忆录,而且,出价不菲,但是,一律遭到汪东兴的拒绝,汪东兴说:“写了就是既得罪了活人,也得罪了死人,以后我是没脸再见主席他老人家了。”每逢毛泽东的诞辰、忌日,汪东兴一律亲自赶到纪念堂,毕恭毕敬的敬献花圈、花篮,成为纪念堂在这一天固定的早来的常客。
1976年夏秋之交的北京,极不宁静。除了唐山大地震给人们的震憾,还有更深层的战争在不同人的心中酝酿着。平民百姓远离红墙远离京城,只以一颗善良人的心期待着国家平安,期待着毛主席他老人家健康长寿从而福佑苍生。但此一刻,有关毛泽东的“后事”,实际上已经在准备着了。最先准备毛泽东后事的是汪东兴。这位毛泽东身边的高位人物当然知道老人家的身体状况能支撑多久。
一
1976年的7月下旬,汪东兴即打电话给时任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局局长的周启才:“你,同时也通知李鑫,马上到怀仁堂正厅来,中央有紧急的重要任务交你们办。立即行动,不要误事。”汪风风火火说完便挂了电话。周启才带上副主任李鑫,二话没说,便离开了办公室。李鑫是已经死去的康生的原任秘书,对中南海的处事方式心知肚明,谁也不得多问。
他们很快来到怀仁堂正厅。中央政治局委员纪登奎神色十分凝重,面带哀伤地对来者说:
“中央领导同志派我们来向你们传达一项紧急重要任务,目前毛主席他老人家病情危重,医疗组的专家们精心全力治疗,但从病情发展看,不幸的事情随时可能发生。中央决定,丧事要预作准备,指定由你们二人负责起草讣告和悼词文稿。此事保密性很强,时间要求紧迫,你们要尽快完成。”以此为标志,为毛泽东准备“后事”的大事,中央已经正式启动。当时这个命令是不敢随便下的,也是必须高度保密的。下达这个任务的只能是华国锋。因为他是副主席、国务院总理。是他在主持中央工作。如果这个“任务”泄密,以江青为代表的那个上海帮还不知道借此会闹下什么样的事情来。
8月底9月初,毛泽东病情在加重的时候,江青把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召集到一起说:“据我看,主席也没有几天的活头。眼下的形势,可以用两句话:胜利的前景在望,严酷的现实当头。主席只要眼睛一闭,一场恶战就开始了。”都是毛泽东主席的身边人,谁都不傻,都看得清清楚楚。到此为止,双方力量还都只是为毛泽东准备“后事”,从人性的程度说,两边都没有什么可以太多指责的。毕竟人老人,需要有后事的安排。但9月9日毛泽东去世后,就是各派为自己力量的崛起准备“大事”了。这种“准备”,是以突然爆发的争夺毛泽东临终前的系列高密文件档案为对象的。1976的中国政治生态极其复杂。除了上面所提到的“上海帮”极左派和以华国锋、汪东兴为代表的主事实力派(后来美国学者R·特里尔将其称之为“折中的左派”,称叶剑英等为“沼泽地里策划的温和派”),还有以叶剑英为代表的军中元老派。三派角逐,已是不争的事实了,看谁能抢得最高话语权,也就是毛泽东的临终托付权。于是,就爆发了对毛泽东临终文件和机密档案的争夺战。
二、最先引爆这个火药桶的自然是江青。
这是因为江青的头上罩了毛泽东夫人的光环。别人是不是这样看,至少江青自己是这么自认的。因此,毛泽东去世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毛泽东临终说了些什么,留下了些什么。如果毛泽东留下的文件中有由江青接班的片言只字,江青自然就有了主政中国大局的合法性。江青同时想到的是,如果毛泽东留下的遗言是由他人接班,江青必须尽快地处置这些文件。
当中央通知还在大寨的江青回中南海后,9月7日前后,江青有一个动作是值得注意的,即江青在医生的制止下,仍然坚持为毛泽东擦背、擦爽身粉,帮助主席翻身。对此,一直以来,有关方面都认为是江青以此加速了毛泽东的死亡,从而“急于”上台。这个解释是极不近人情的。省却其他因素不说,这个时候最不希望毛泽东离世的一定也包括了江青。因为江青希望毛泽东在临终时能当着大家说些什么。
江青没有听她所希望听到的。毛泽东去世后,她第一个想到要找的人就是张玉凤。因为是张玉凤管着毛泽东临终前的一切机密档案。
张玉凤在1974年10月22日就正式由中共中央任命为毛泽东的机要秘书了,而且这个任命是毛泽东主席亲自批准的。张玉凤成为机要秘书后,江青以“主席夫人”的身份,不得不屈尊巴结她。现在,更是需要利用张玉凤的时候了。
江青找到张玉凤,硬磨软泡,索要毛泽东的文件和档案材料。那一天,毛远新也来了。张玉凤知道江青的为人,且张玉凤属汪东兴管理。如此重要的事情,不可能不请示汪东兴。汪东兴接获张玉凤的电话后,立即向华国锋汇报。此时,毛远新和江青已经进到了毛泽东的卧室,他们两人都是有资格进入毛泽东的这个房间的。毛远新支开了坐立不安的秘书张玉凤。在毛远新的协助下,江青迅速浏览了毛泽东晚年的一些手稿,并无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是,临走还是将两份重要文件塞入信封带走了。
华国锋知道了这件事,很是生气。华国锋对江青一直是怕恨交加,怕的是她毕竟是毛的夫人,虽然她知道其人已经与毛分居多年了;恨的是这位“第一夫人”从来瞧他就不带正眼的。现在,毛主席去世了,有的顾虑他也放下了。他痛批了江青一顿。江青骨子里还是不大看得起华国锋,与他大吵了一架。江青骂华国锋不识好歹,“想甩掉我——好一个主席对你的善心回报!”。
三、汪东兴也在盯着这批档案。
一方面,汪东兴对江青的用心十分清楚,汪东兴有一种责任感,她怕江青得到这些机密文件和档案后对文档作篡改,给未来的局势带来不测,这应该是一种职业忠诚感;另一方面,汪东兴晚年在毛泽东身边,知道毛泽东谈了些什么,包括对汪本人的评价。如果这些谈话泄密,无疑对他也是极其不利的。因此,汪东兴对张玉凤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张玉凤感受到的压力还不仅是江青、汪东兴,还有更多的眼睛都在盯着她。
当时,叶剑英知道江青从张玉凤处“借”走了两份档案,十分着急,即打电话提醒汪东兴这件事的严重性,要求汪东兴尽快追回。据《叶剑英传》记载,“借”去的两份文件“虽然被办公厅主任汪东兴追回来了,但已经(被江青)涂改”。
这个时候,陆续传出了毛泽东主席的“临终遗嘱”:“按既定方针办”,这更是石破天惊的事。这份“遗嘱”是江青、张春桥的班子弄出来的,并且发表在当时的《人民日报》上。华国锋等人一看,毛主席没有这样写啊,写给华的是“按过去方针办”啊?怎么给他们手上又留了一份这样的“遗嘱”了呢?
正准备发文纠正时,10月4日,《光明日报》针对华国锋“准备纠正”的行为打响了第一枪,在头版头条还发表了当时绝对权重的“梁效”(即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两校”笔名)文章《永远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办》,文章中写道:“篡改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就是背叛马克思主义,背叛社会主义,背叛无产阶级专政继续革命的伟大学说。“任何修正主义头子胆敢篡改毛主席的既定方针,是决然没有好下场的”。
四、所有的问题全部集中在档案里了,到底有无毛泽东主席的这些“遗嘱”性的东西?这是涉天的事。
无论是华国锋、汪东兴,还是叶剑英,他们都知道江青在过去曾经利用毛泽东夫人的身份所干过一些抽掏历史档案的事,如果毛泽东最后的机密档案落在江青的手上,“就可以任意销毁罪证,任意篡改‘最高指示’,为所欲为”了。
到时候,即使没有毛泽东的“遗嘱”,也一定会无中生出有来。当时中南海里的一帮人大都知道,江青模仿毛泽东的笔迹,已经是有些难于识辩了。为此,叶剑英打电话给汪东兴,一方面提醒他注意安全,加强戒备,同时也给他施以压力,因为毕竟机要工作,包括张玉凤都是由她管理的人。“毛主席生前,你保卫了他的安全,主席去世了,请你看管好他的文件档案,暂时来不及清理,也一定要好好封存起来,千万不能遗失。这关系到党和国家的核心机密。”汪东兴何尝不知道这些文档的机密性和重要性呢?张玉凤更是知道这中间“事大于天”的责任。后来,在牵涉到有关毛泽东主席最后一刻是如何“托付”的重大话题时,有过多种解读,因为一些复杂和暂时不可以公开的原因,本文无从深说,只有留给历史去摆评了。
至于那批档案的保存,张玉凤连同她自己在毛泽东身边的一些见闻谈话,都一并儿交给了更有力量保护这些档案的组织。
【本文节选自《是是非非汪东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