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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厘岛外有秘境

2017-07-13DeborahDunnMariaShollenbarger

悦游 Condé Nast Traveler 2017年3期
关键词:托拉塔纳红毛

Deborah Dunn Maria Shollenbarger

当游客如潮水般涌向那些名声在外的度假海岛时,印度尼西亚那些散布于大洋中的名不见经传的岛屿仍鲜有游人涉足。这其中,既有能看到红毛猩猩的苏门答腊岛,也有在现代文明洗礼下仍固守传统的婆罗洲和苏拉威西,更有艺术氛围浓郁的爪哇岛。

数十年来,红毛猩猩的野生种群数量因为偷猎行为和无节制的森林采伐而急剧下滑。目前,苏门答腊红毛猩猩已属于极度濒危物种,野生种群数量已不足七千只。

苏门答腊

在苏门答腊北部留宿的一夜,晚餐席间,我的新朋友伊姆对谈论自己国家文化多样性的话题并不感兴趣,转而问起关于电影的问题:“你看过《玩具总动员2》吗?《虫虫危机》呢?”他只是一个10岁的孩子,逮着问题就不停地追问我。彼时,我正留宿于他位于武吉拉旺(BukitLawang)小镇上温馨的家里。这座小镇是前往古农列尤择国家公园(Gunung Leuser National Park)的前哨,很多人专程来此寻觅红毛猩猩。伊姆的父亲马斯诺是Bukit LawangEcolodge的主厨,该酒店拥有整洁的殖民风格独栋客房,还有一座精心打理的花园,而且位置绝佳,就在国家公园边上。他和妻子也经营着自己的小餐厅——Masno Café andCake,当晚,餐厅歇业,但马斯诺邀请我和他们共进晚餐,还在用餐前给我上了一堂印尼传统烹饪课。伊姆和妈妈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静静地等着,我跟马斯诺则在厨房里,用精确的量器称着花生和香椰糖的分量,并备好制作加多加多(Gado-gado)的其他配料——八角茴香、罗望子、红辣椒、姜、蒜等,这些都是他们在自家花园里亲手培育的。几年前,一山之隔的亚齐省才刚刚捣毁了一个伊斯兰圣战士训练营,当地村落也渐渐适应了针对穆斯林颁发的伊斯兰教教法。但在这个穆斯林家庭里,我看到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伊姆的妈妈小声地评论着那些苏门答腊土著恐怖团体,并对他们的行为嗤之以鼻,伊姆的DVD收藏数量惊人,这一切,与我之前的想象有着天壤之别。

當地的红毛猩猩还算给面子。在为时四小时的丛林之旅刚开启时,我就亲眼看到了一对红毛猩猩母女的身影。长得出奇的双臂(至少是腿的两倍长)抓住树枝,一下子荡到另一棵树上。小猩猩身材瘦长,躲在茂密的树冠中。休息了一会儿,它们开始用小树枝掏树下用泥土砌的白蚁窝,然后津津有味地嚼着。母亲披着一身鲜亮的红色皮毛,肌肉发达,看起来至少有上百斤重,被毛发勾勒出的椭圆形长脸上,两只眼睛警觉地探视着四周,似乎稍有造次,它就会向你猛扑而来。不一会儿,吃饱喝足的它竟然把快被掏空的白蚁窝扔到我脚边。

我并不介意它的粗暴发泄,毕竟这与人类对红毛猩猩所做的恶行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数十年来,红毛猩猩的野生种群数量因为偷猎行为和无节制的森林采伐而急剧下滑。目前,苏门答腊红毛猩猩已属于极度濒危物种(它们在婆罗洲的近亲们也在濒危线上徘徊),野生种群数量已不足七千只。现今,油棕等油料作物成为这一物种面临的最大威胁,种植侵占了苏门答腊北部和婆罗洲大部分地区,使得它们几无立足之地。蜿蜒行进于古农列尤择国家公园湿滑而狭窄的步道上,当地向导告诉我,这里险要的地形很好地隔绝了那些非法采伐的企业和油棕种植园主,但是,单凭一座国家公园去承载如此庞大而多样的生物种群也只是强弩之末。而生物学预测它们将于20年后灭绝,这令人难以置信。

婆罗洲

世界第三大岛——婆罗洲(Borneo),由印度尼西亚、文莱和马来西亚共同管辖,但是印度尼西亚历来声称对其南部2届区域的独立管辖权,并将其称之为加里曼丹岛(Ralimantan Island)。

令人沮丧的是,这座世界上最古老、最原始的岛屿已快被现代文明完全驯化了,岛上的木材、黄金、石油及煤矿等资源快要被开发利用殆尽,与岛屿原生风貌格格不入的城市中到处是现代化的购物中心、餐饮场所,满大街都是行色匆匆的商人、小贩。尽管如此,但婆罗洲仍以她固有的姿态在文明的夹缝中生息不止。这里仍然是迪雅克(Dayak)部落赖以生存的家园,他们至今还在使用竹质的吹管和毒箭猎捕野猪。

夜幕降临,我坐在船屋的甲板上悠闲地喝着茶,小船沿着马哈坎河(Mahakam River)顺流而下。整个婆罗洲由四条庞大的水系组成,其中包括這条总长980公里、支流无数的马哈坎河。在婆罗洲,许多村落之间的通行只能靠水路,而马哈坎河是游人造访最多的一条河流,河道宽广平坦,河水呈棕绿色,时而会有满载着煤矿的货船轰鸣驶过。我们乘坐的是一艘私人船屋,虽干净整洁,但设施简朴。晚上就寝只能睡在上甲板的床垫上,洗澡也只能用桶接水。

第二天早上,换乘机动小艇滑行在宽阔的水面上,两岸是散布的村落,偶尔能见到几家锯木厂和杂货店沿河而立。河边的民居大都是东南亚欠发达地区常见的简易吊脚楼,锡质的屋顶与周遭环境显得格格不入。还有一些人家把自家外墙刷成鲜艳的淡紫色、薄荷绿,与蕾丝的窗帘极不搭调,更别提安装在屋顶上的电视信号锅了。值得一提的是,村子里的清真寺都建得独具风格,但不变的是那一个个银色的大圆顶,在阳光下与墨色的河水相映生辉。

不一会儿,两岸的村庄被我们抛在身后,小艇穿过一片瓦灰色的湖域,湖中除了三两成群的水牛,就是如卫兵般守在它们左右的白鹭。之后,我们驶入了一条狭窄的水道,这才是我想象中婆罗洲原始丛林应有的样子。河道两岸是参天的铁木,遍布树瘤的枝干横枝斜出,在水面上投下纵横交错的阴影。岸上的猴子尖叫着大步纵跃,一身电镀蓝羽毛的翠鸟和黄色的蝴蝶在空中自在游荡。我们偶尔会被横在水中的原木阻挡去路,船夫则拿出斧子硬生生开出一条通路。

我们的目的地是迪雅克人的家园——曼丛村(ManCong)。一个世纪以前,他们还会在战斗中割下敌人的首级来炫耀功绩,迪雅克人认为敌人的头颅可以帮他们驱赶恶灵。如今的迪雅克人已经摒弃了那些血腥的遗俗,他们更愿意花心思去种植谷物和讨好来此旅游的客人们。这座拥有600人的小村子建有一间精美的手工打造的长屋,是当地人婚丧嫁娶和每周为游人表演献祭舞蹈的场所,负责表演的三十来个舞者从咿呀学步的孩子到年迈的老妇,年龄跨度非常之大,他们每一个动作的配合、衔接都非常顺畅、镇定,连那些穿着厚重的刺绣纱笼和丝质上衣的妇女们都在全力表现,他们的表演所得会帮助当地土著文化的传承。

苏拉威西

苏拉威西(Sulawesi)的整座岛屿由四个狭长的半岛组成,岛屿内陆全被崎岖的山地覆盖。大部分来到苏拉威西的游客基本都是前往北部的度假区潜水,而我选择了去内陆的塔纳托拉雅(Tana Toraja)探险。这里的山区到处是植被丰美的山谷,四周环绕着紫罗兰色的山峰。事实上,最近的机场位于320公里外繁忙的孟加锡海港,从孟加锡出发,还需10小时的车程才能到达。但如果你想一睹印度尼西亚最精华、最具代表性的地貌景观,来塔纳托拉雅是值得的。无论是层层叠叠的梯田,戴着圆锥形帽子的农夫,还是漫山遍野散发着甜美香气的丁香,都是印度尼西亚最迷人的画面。

塔纳托拉雅的当地建筑也别具一格。许多村民仍然遵循古老的风俗,修建传统的塔纳托拉雅式民居和谷仓,这些建筑都拥有明艳的配色、精心雕刻的外墙以及最具标志性的鞍状屋顶。据资料上说,这种建筑叫Tongkonan,由于塔纳托拉雅人特别喜爱水牛,他们就把水牛角延伸创作到建筑设计中,其建筑概念其实来自印尼人和马来人几千年前常用的一种帆船。

旅行指南Yoraja:A Unique Culture里深入阐述了这里仍然存在的种姓制度。属于最高级种姓的贵族拥有最多的耕地和水牛,而属于最低级种姓的贱民除了一身血肉,一无所有。“贱民只能依靠富人的施舍生存。”作者这样写道。幸运的是,随着教育水平的提升,奴隶的数量逐渐减少。

塔纳托拉雅当地的丧葬传统以其繁杂的仪式而闻名。“在這里,如果葬礼不搞得有声有色的话,会被嘲笑的,”向导佩特鲁斯说,“不用这样的方式去回报去世的父母,你会有负父母的养育之恩。”由于托拉雅式的葬礼都花费不菲,似乎处于社会上层的人们早已通过这种方式把好运一直留在了自己身边。

Kete Kesu悬棺是塔纳托拉雅最著名的一个景点。岩壁上,腐朽不堪的棺材周围堆满了先人的遗骸和颅骨,有些甚至已经散落在地上。悬棺前还有石阶供游人凑近观看,一群小孩嚷着让我帮他们拍照,分散了我心中的畏惧,那一刻生与死的交融让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宽慰。

爪哇

日惹向来是印度尼西亚的人文圣地,孕育了蜡染技法和皮影戏等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名单中赫然在列的婆罗浮屠遗址和众多古老庙宇的栖身之地。如今,这座拥有悠远历史的古城又以其在艺术领域的杰出表现,引来全世界新的瞩目。

在位于Gaiah Wong河畔的阿凡迪博物馆(Affandi Museum)里,陈列着一辆1976年出厂的三菱戈蓝GTO跑车,扎眼的亮黄色喷漆和浮夸的红绿色尾翼,让它成为整个博物馆里最引人注目的展品。有趣的是,这辆跑车占据了馆里最显眼的位置,游客们只能远远地欣赏它在聚光灯下炫目的身姿。据悉,它是印尼现代艺术大师阿凡迪先生的座驾,他生前时常驾着跑车轰鸣地飞驰于日惹这座古老的小城,直至1990年去世。博物館也是由阿凡迪先生亲手建造的,陈列了他的大量画作。那些野性十足、充满张力的风景作品和带着强烈迷幻意味的肖像作品如今已价值数十万美元。日惹坐落于印度尼西亚第五大岛屿——爪哇岛东部,是印尼游客量仅次于巴厘岛的旅游胜地。令人心驰神往的婆罗浮屠和与之相比毫不逊色的印度教庙宇群——普兰巴南(Prambanan)自然是全世界游客造访日惹的主要原因,而几百前年由当地人发明的蜡染技法也为日惹的旅游形态多样化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日惹独具特色的蜡染织物通常以其繁复的几何图案和纹样受到国内外纺织收藏者的追捧,特别是那些以白色布料为底、以色彩浓郁的棕色或深蓝色染料染制而成的蜡染作品更被收藏者们视为最美的纺织艺术品之一。其中一些拥有特殊纹样或色彩的蜡染织物至今仍仅供日惹王室使用,在部分陵墓或宫殿等场所,平民依旧被禁止身着此类织物。此外,距今四百多年前,由马塔兰(Mataram)最富有的伊斯兰教君主建造的日惹大城(Kota Gede),也是日惹不可错过的目的地之一。值得一提的是,这座古城的街道均极为狭窄,游客只能步行或乘坐嘟嘟车观览。

除了对传统文化的守护之外,日惹也日渐成为印度尼西亚新一代艺术家的孵化园。距市中心约二十分钟车程的“爱艺术社区”(Sarang Building)聚集了大批新一代年轻艺术家和多家美轮美奂的画廊,光是那些室外的展览馆就非常值得一访。塞美迪美术馆(Cemeti Art Foundation)坐落于老城的一间独栋建筑中,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落成以来,对日惹现代艺术的发展起到重要的作用。

在你离开爪哇岛之前,不妨将深藏于山野间的安缦吉沃(Amanjiwo)作为旅行的最后一站。可以说,这家酒店是印度尼西亚最早期的集日惹风格审美之大成的酒店之一。酒店选址地毗邻婆罗浮屠,住店客人甚至不用走出酒店就能透过一弯浅浅的山谷看到婆罗浮屠震慑人心的寺庙群。设计师Ed Tuttle亦是从婆罗浮屠庙宇中充满肉欲的丰满线条汲取灵感,设计了整间酒店共36栋别墅套房。安缦吉沃还专门聘请了当代艺术专家——Oei Hong Diien坐镇,其与酒店相邻的OHD博物馆可以为住店客人设立私人专场展览。但如果你对日惹的往昔更感兴趣,那么安缦吉沃的私人向导会在破晓之前带你前往婆罗浮屠,绕过早已排好队等待进入景区的游客,深入这座伟大的佛教遗址中令人心旌飘摇的72座浮屠塔,并登上塔顶制高点,欣赏晨曦中在默拉皮火山和默巴布火山映衬下历经千年风雨的婆罗浮屠寺庙群,在印度尼西亚最辉煌的历史顶点,静心思索这座古老的国家充满未知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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