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英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凸显元素组合及结果对比研究※
2017-07-07尹铂淳贺珊婷
尹铂淳 贺珊婷
(1.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2.湖南信息学院,湖南 长沙 410151)
汉英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凸显元素组合及结果对比研究※
尹铂淳1贺珊婷2
(1.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2.湖南信息学院,湖南 长沙 410151)
汉英菜名概念框架元素的语言形式化的差异主要体现于凸显元素组合和结果两个方面;凸显元素组合方面,二者存在汉语菜名概念框架中凸显元素组合的类型较英语更丰富等4条差异;结果方面,英语菜名的形式结构与概念结构的象似性较强,汉语菜名的则较弱。
汉语菜名;英语菜名;元素;语言形式化;对比
对于菜名研究,前人有诸多成果。段益民以中国菜的命名为切入点,看汉族文化的中和之美[1];周桂英认为,中国菜命名的理据是多样的,翻译中国菜名时,拥有不同命名理据的菜名需采取不同的翻译策略[2];杨琼、贾德江于功能翻译视野下,通过对《中文菜名英文译法》翻译原则的解读,尝试统一良莠不齐的汉语菜名英译版[3];王新丹于跨文化视角对英语菜名的翻译进行了探究[4];伍锦辉、尹铂淳对汉英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凸显方式进行了相关探究,指出二者存在的差异较少,共性较多[5]。
前人的研究成果颇丰,遗憾的是未关注汉英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凸显元素组合和结果。本文以汉英菜名为研究对象,拟于前人研究基础上,尝试解决如下问题:(1)汉英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凸显元素组合分别有哪些?差异为何?(2)汉英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结果分别有哪些?差异为何?本研究于身边中餐馆的菜谱、《80道经典家常菜烹饪详解》等中餐的相关书籍[6-7]中随机筛选出了260条汉语语料,身边西餐馆的菜谱、Chez Panisse Cooking等西餐的相关书籍[8-12]中随机筛选出了260条英语语料。
1 汉英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凸显元素组合对比
语言单位初始表征的概念创立了一个通往与该概念相关的百科知识网络的接入点,即概念能激活关于它的框架性、结构性的百科知识网络,也即“概念框架”指关于某个概念的框架性、结构性的百科知识网络,且它是一个存在逻辑层级的概念系统。人类通过与客观世界的持续互动,产生了经验,经验概念化,诞生了概念,大量的概念结构化、系统化,最终产生了概念框架。以菜名为例,菜名概念框架可以拟构为图1。
图1 菜名概念框架的拟构
1.1 汉语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凸显元素组合
语言形式化过程中,概念框架仅凸显元素被语言形式化,故对被凸显元素的研究颇为重要,被凸显元素一般以组合的形式被表征于语言单位,且这种组合的类型不止一种。经研究,汉语菜名概念框架中凸显元素组合的类型、相对的语言单位及其数量如表1所示。
表1 汉语菜名概念框架中凸显元素组合 的类型、相应的语言单位及数量
由表1可知,凸显元素组合的类型共79种,其中,常见的组合类型(260条语料中,组合类型匹配的语言单位数量至少需达到26,即占总数的10%,才算得上常见的组合类型)为“原料1+制作方式+原料2”“原料1+原料2”“制作方式+原料”以及“原料+菜的类属”。
有几处值得注意。“五花肉”无疑是“湘式小炒五花肉”中的“原料”,但“鱼”便不见得是“香酥火焙鱼”中的“原料”,而更像是“原料的来源”,因我们一般制作的是鱼肉,而并非其上位范畴“鱼”,或说范畴“鱼”拥有诸多成员,“烹饪鱼”不见得一定就是“烹饪鱼肉”。但细心观察生活,可发现,我们多说“煮鱼”“红烧鱼”而并非“煮鱼肉”或“红烧鱼肉”。原因有二:首先,“红烧鱼”比“红烧鱼肉”于表达上的经济性更强,更符合人们一般的表达规律;其次,鱼虽包含的不止鱼肉还有诸如鱼鳞等,但基于语境和语言生成者同语言接收者共同的知识结构可知,制作的定是鱼肉而不是鱼鳞或其他。类似的有“东安子鸡”“荷香牛肋骨”“武冈铜鹅”等。故应将其视为“原料”,而非“原料的来源”。不同于上述语料,“辣椒炒肉”中的“辣椒”一般不被认为用以表征概念“用辣椒去(做什么)”,而是标记概念“原料”,如“一位大厨用辣椒炒肉”不可说成“一位大厨辣椒炒肉”。类似现象参考此条。还需说明,菜的气味、口味和口感有所区别,菜的气味主要经由鼻子判断获得,如香和臭,菜的口味多由舌头判断获得,如甜和辣,菜的口感则多由牙齿参与判断获得,如酥和软。汉语菜名概念框架中也存在“菜的类属”,不同于“原料”“制作方式”“品尝者”等,前者更具包容性,如“老板,我的面里怎么有只苍蝇?”显然,这里的“面”是“菜的类属”,而非“原料”,因“苍蝇”是掉进“菜”之中,而非具体的哪一根“面条”,类似的诸如“包子”“粉”“粥”等。
一个凸显元素组合中存在多个元素,本研究做了相关统计,如表2所示。
表2 汉语菜名概念框架中凸显元素组合中元素的数量
值得注意的是,“干锅烧辣椒腊肉”中的凸显元素组合为“制作工具+原料1+原料2”,而非“制作工具+原料1的制作方式+原料1+原料2的储存月份+原料2”,因语言生成者在见到“烧辣椒”与“腊肉”时,不倾向于将二者进行概念结构的解构,不会将“烧辣椒”“腊肉”分别解构为“烧+辣椒”“腊+肉”,而是将它们作为整体进行识解,故本研究将“干锅烧辣椒腊肉”中的“烧辣椒”和“腊肉”分别视为“原料1”和“原料2”。类似现象参考此条。
1.2 英语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凸显元素组合
表2 英语菜名概念框架中凸显元素组合 的类型、对应的语言单位及数量
值得注意的是,roast duck jelly中的roast表征的为状态概念,但区别于fresh表征的状态概念,前者为由行为产生的动态的状态概念,后者为静态的属性类的状态概念,故将roast duck jelly表征的概念框架中凸显元素的组合描写为“原料经某道制作程序后的状态+原料+菜的类属”而非“原料的属性特征+原料+菜的类属”。
由表3可知,凸显元素组合的类型共63种,其中,英语菜名常见的组合类型为“原料+菜的类属”和“原料经某道制作程序后的状态+原料”,统计如表4。
表4 英语菜名概念框架中凸显元素组合中元素的数量
1.3 差异
(1)汉语菜名概念框架中凸显元素组合的类型有80种,较英语的63种更丰富。
(2)汉语菜名概念框架中常见的凸显元素组合类型为“原料1+制作方式+原料2”“原料1+原料2”“制作方式+原料”以及“原料+菜的类属”;英语菜名的为“原料+菜的类属”和“原料经某道制作程序后的状态+原料”。相较于英语菜名,汉语菜名常见的组合类型数量更多。
(3)汉语菜名概念框架中凸显元素组合中的元素多为3个,其次为2个,英语的多为2个,其次为3个。即汉语菜名概念框架元素的语言形式化过程中凸显的元素数量多为3个,其次为2个,英语的多为2个,其次为3个。
(4)相较于英语,汉语较常用初始表征行为事件概念框架的语言单位去施指菜,如“辣椒炒肉”“肉夹馍”“北京烤鸭”等;英语则常用初始表征事物概念框架的语言单位去施指菜,如Cumberland sausage、ham soup with cream、mashed liver等。
2 汉英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结果对比
研究发现,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结果为原概念框架中心元素保留或次中心元素保留以及原概念框架中心元素丧失。前者包括了两种情况:(1)原概念框架中心元素保留,如“肉包子”,概念框架中的中心元素“菜的类属”得以保留;(2)原概念框架次中心元素保留,如“可乐鸡翅”,虽中心元素“菜的类属”未被凸显,或称汉语中不存其之类属的语言形式表征,但“原料”作为次中心元素还是被凸显,最终被表征于语言单位之上。后者包括了两种情况:(1)当概念框架类型不变的情况下,中心元素发生转换,如“bear claw”,其初始表征了事物概念框架“熊掌”,后用以指代事物概念框架“像熊掌一样的糕点”,二者虽同隶属于事物概念框架,但其中心元素发生了转换,前者为“人或动物的掌”,后者为“糕点”;(2)概念框架类型的转换,如“辣椒炒肉”,其初始表征了行为事件概念框架“炒辣椒和肉”,最终表征了事物概念框架“原料包括了辣椒和肉、制作方式为炒的菜”,二者的概念框架类型发生了转换。
可见,结果为原概念框架中心元素保留或次中心元素保留的语言单位的形式结构与概念结构的象似性较强,结果为原概念框架中心元素丧失的语言单位的形式结构与概念结构的象似性较弱。整体来说,英语菜名的形式结构与概念结构的象似性普遍较强,汉语菜名的则较弱,原因可能为:如前所述,相较于英语,汉语较多使用初始表征行为事件概念框架的语言单位去施指菜,据统计,该研究中,这类语言单位占到了104个,这便直接导致了部分汉语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结果为原概念框架中心元素丧失,即相较于英语,汉语菜名形式结构与概念结构的象似性的较弱。
3 结语
本研究对汉英菜名概念框架元素语言形式化的凸显元素组合和结果进行了研究,发现二者于上述两方面存在较大的差异,差异如上所述。因受笔者能力和篇幅之限,本研究还存在诸多不完善,如收集的语料数量较小等,这是接下来需要研究的方向。
[1]段益民.从中菜的命名看汉民族文化的中和之美[J].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6):7-10.
[2]周桂英.中国菜的命名理据及翻译策略[J].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1):112-113.
[3]杨琼,贾德江.从功能派翻译理论角度看《中文菜名英文译法》的归化[J].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2):107-109.
[4]王新丹.跨文化视角下中式菜名英译研究[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12.
[5]伍锦辉,尹铂淳.汉英菜名概念框架元素中语言形式化的凸显方式[J].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1):99-102.
[6]罗生堂.80道经典家常菜烹饪详解[M].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2014.
[7]双福,朱太治.新编家常菜谱2000例[M].北京:化学工业出版社,2010.
[8]Bertolli Paul, Alice Waters.Chez Panisse Cooking [M].New York: Random House,1988.
[9]Crowgey Henry G. Kentucky Bourbon: The Early Years of Whiskeymaking [M].Kentucky: The University Press of Kentucky,1971.
[10]Porterfield James D.Dining by Rail: The History and Recipes of America’s Golden Age of Railroad Cuisine [M].New York: St.Martin’s Press,1993.
[11]Waverly Root, Richard De Rochemont. Eating in America: a History [M].New Jersey: The Ecco Press,1981.
[12]Smith Andrew F.The Oxford Encyclopedia of Food and Drink in America [M].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4.
A Contrastive Study of Profiled Elements Combinations and Results of the Linguistic Formalization of the Elements in the Conceptual Frames of Chinese and English Dish Names
YIN Bochun1HE Shanting2
(1.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1, Hunan, China;2. Hunan Institute of Information and Technology, Changsha 410151, Hunan, China)
The differences of linguistic formalization of the conceptual frames of Chinese and English dish names lie in two aspects: the combination of profiled elements and the results. The findings suggest that Chinese dish names show more diversified combination than English, and that formal structure and conceptual structure show more similarity in English dish names than in Chinese ones.
Chinese dish names; English dish names; element; linguistic formalization; contrast
本文为湖南省语言文字应用研究专项项目“汉语网络缩略语规范化研究”的成果之一,项目编号:XYJ2015GB13。
尹铂淳(1989—),男,湖南邵阳人,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2016级博士生,主要从事认知语言学、英汉对比语言学研究。 贺珊婷(1984—),女,湖南耒阳人,文学硕士,湖南信息学院公共课部助教,主要从事应用语言学研究。
TS971
A
2095-7211(2017)04-001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