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的黄金年代

土豆

悦读悦美

乌龟的黄金年代

土豆

乌龟是一种很可爱的动物。它们已经在地球上生活了几千万年，和恐龙的历史一样悠久。由于乌龟长着厚重的甲壳，行动比较慢，遇到危险还会把头和四肢缩回壳里，看起来是一副笨笨的模样。因此，“缩头乌龟”等跟龟有关的俗语常常含有贬义。不过，在我国的古代，乌龟不仅没有贬义，还是大家崇拜和喜爱的对象。

在遥远的石器时代，人们发现乌龟很长寿，并且生命力顽强，可以忍饥挨饿很长时间。所以从那时起，人们就开始了龟崇拜，甚至还会把珍贵的玉石雕刻成龟的形象。到了商周时期，乌龟还被赋予了神秘的含义。人们认为龟能够预测吉凶，所以用它的甲壳来占卜。中国最早的系统文字甲骨文，就是古人以刀代笔，在龟甲或者兽骨上刻画出来的占卜文字。因此，龟和麒麟、龙、凤一起被称为“四灵”。

（广陵王玺，南京博物院收藏；年代：东汉。）

汉代的龟仍然有一丝神圣的色彩，龟和蛇组合在一起的形象叫“玄武”，和青龙、白虎、朱雀一起被称作“四神”。不过从这时开始，龟的形象已经开始贴近日常生活了。比如，人们喜欢用龟钮来装饰自己的印章。最典型的例子是1981年出土于江苏扬州的“广陵王玺”。这颗印玺由高纯度的黄金铸成，重100多克。2.3厘米见方的印面上刻着“广陵王玺”四字篆书，印台上趴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乌龟。小乌龟高2厘米，身上有六角形的龟背纹和圆点的边饰。它的主人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儿子、广陵国国王刘荆。身份地位这么高的人都使用龟钮印章，并且用纯金打造，可见汉人对龟的珍视。

不过，在汉代，龟钮印章只有达官显贵才能使用。到了唐代，龟形象的使用范围就扩展到了各个社会阶层、生活的方方面面，龟的神秘色彩也渐渐衰退。大家都知道杜甫著名的诗句“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就是送给唐代著名音乐家李龟年的。人名里有“龟”字，不仅寄托着对长寿的期望，也说明了人们对龟的喜爱。

元朝的时候，由于统治阶层习俗的变化，乌龟不再是权贵阶层崇拜和喜爱的对象，反而被赋予了不少贬义。虽然在民间习俗中还有龟的痕迹，但龟的地位一落千丈，乌龟的黄金年代结束了。

土豆，牛津大学博士，现任职于同济大学，从事艺术史与考古学的教学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