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归因研究：应对方式及心理健康自助能力的中介效应

王丽娜，曹佳颖，苏 红，周郁秋*

·社会·行为·心理·

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归因研究：应对方式及心理健康自助能力的中介效应

王丽娜1，曹佳颖2，苏 红3，周郁秋3*

背景 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受诸多因素影响，但少有研究从整体归因出发，将多个发挥作用的心理学变量同时纳入影响体系、探讨各因素间的作用路径。目的 探讨应对方式、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在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归因中的作用机制。方法 于2014年1月—2015年9月，采用多阶段抽样的方法选取内蒙古赤峰地区的空巢老人。采用艾森克人格问卷简式量表中国版、简易应对方式问卷(SCSQ)、空巢老人心理健康自助能力量表及中国心理健康量表(老年版)进行调查，共发放问卷365份，回收有效问卷350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5.89%。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影响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变量间的内在关系和传递机制；采用Mackinnon PRODCLIN2技术对中介效果进行验证。结果 人格特征对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影响符合部分中介模型〔卡方/自由度(χ2/df)=1.971、适配度指数(GFI)=0.955、调整后适配度指数(AGFI)=0.911、渐进残差均方和平方根(RMSEA)=0.068〕。人格特征(内外倾)对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间接效果，即积极应对、心理健康自助行为能力的中介效应显著(Z=5.675，P<0.01)。在模型总间接效果显著的基础上，分别对各个中介变量的间接效果进行检定，结果显示两变量Mackinnon PRODCLIN2 95%CI分别为(0.127，0.364)、(0.168，0.471)，可以认定两中介变量的单独间接效果均显著。人格特征(神经质)对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间接效果，即积极应对、心理健康自助行为能力的中介效应显著(Z=-5.353，P<0.01)。在模型总间接效果显著的基础上，分别对各个中介变量的间接效果进行检定，结果显示两变量Mackinnon PRODCLIN2 95%CI分别为(0.127，0.203)、(0.186，0.492)，可以认定两中介变量的单独间接效果均显著。结论 积极应对、心理健康自助行为能力在人格特征对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影响中的中介效应显著。城市空巢老人的心理健康维护，应根据因素间的路径关系提炼多种可能的干预路径，并根据其心理社会因素的评估结果，选用最为优化的路径，以保证个性化干预，同时避免因联合干预造成的人力、物力资源的浪费，有效减轻干预负担，保证干预效果。

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结构方程模型

王丽娜，曹佳颖，苏红，等.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归因研究：应对方式及心理健康自助能力的中介效应[J].中国全科医学，2017，20(16)：2012-2018.[www.chinagp.net]

WANG L N,CAO J Y,SU H,et al.Mediating effect of coping styles and self-help capabilities on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mental health of urban empty-nesters[J].Chinese General Practice，2017，20(16)：2012-2018.

第一批执行独生子女政策的人群已陆续进入老年，家庭核心化、小型化、人均预期寿命延长化，使得第一波夕阳潮下的空巢化更为迅速与严峻。2015年全国老龄办发布的报告显示，2000—2010年10年间我国城镇空巢老人比例由42%上升至54%，2030年中国空巢老人总数将增加至2亿，占到老人总数的90%[1]。作为老年特殊群体，空巢老人既要经历生命周期的转型(从中年期到老年期)，还要经历家庭周期的转型(从核心或主干家庭到空巢家庭)[2]。双向转型期间，空巢老人普遍存在着“空巢综合征”，主要以失落感、孤独感、衰老感等为表现[3]。因此，如何维护空巢老人心理健康以实现和谐社会的构建，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空巢老人心理健康不是单一因素的作用过程。从目前研究报道的结果分析，调查因素多集中于3组变量上：(1)人口学因素：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经济收入、相对/绝对空巢状态等；(2)心理因素：个性特征、主观幸福感、自我效能，应对方式等；(3)社会因素：社会支持、婚姻状况、医疗保险制度等[4-7]。既往研究围绕以上因素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心理健康与其影响因素的关系，并通过回归分析，确定了预测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相关变量，但少有研究将探索视角放在把多个实际发挥影响作用的心理学变量同时纳入影响体系，探讨各因素发挥影响作用的心理机制的整体研究上。这种现状不利于护理心理学技术与方法的最佳实践过程。同时，李德明等[8]研究已经证实自我调试是实现健康空巢化的核心，心理自助行为作为一种心理变量，也应纳入到心理变量的整体影响体系中。基于此，本研究以内蒙古地区城市空巢老人为研究对象，采用横断面研究的方法，应用结构方程模型技术，分析影响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变量间的内在关系和传递机制；提炼并总结各变量对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影响的多种路径，以期在此基础上构建空巢老人心理健康自助式干预策略，为民族地区老龄心理健康工作的有效开展提供理论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于2014年1月—2015年9月，采用多阶段抽样的方法进行被试的选择。第1阶段：在内蒙古赤峰地区随机抽取行政区2个；第2阶段：在2个行政区范围内，随机抽取7街道办事处；第3阶段：以街道办事处为中心，以所辖居民社区为抽样范围，在街道居民委员会相关部门的配合下，采用入户、利用社区居委会组织的活动(医保集中缴费、社保集中年审、健康知识讲座及相关政策学习等)设点调查、深入活动点(公园、广场、居民区老年活动中心)等多种方式进行方便抽样。纳入标准：(1)年龄≥60周岁；(2)无子女或不与子女居住者；(3)意识清楚，与调查人员正常沟通无障碍者；(4)知情同意，自愿参与本研究者。排除标准：意识障碍、定向力障碍、精神疾病及严重躯体疾病者。

1.2 研究方法 调查前，由经规范化培训的调查员向被试介绍调查目的、意义及问卷填写的方法，在征得其同意后发放调查资料。采取面对面的形式进行调查资料的收集。每份问卷或量表的填写时间为10～20 min。调查员现场核对问卷的完整性，及时发现有无漏项，在不违反自愿原则的基础上，尽量当场填补，以保证资料收集的准确性与完整性。共发放问卷365份，回收有效问卷350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5.89%。

1.2.1 自编一般资料调查表 包括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月收入、职业、与子女居住情况等。

1.2.2 艾森克人格问卷简式量表中国版(Eysenck Personality Questionnaire-Revised Short Scale for Chinese，EPQ-RSC) EPQ-RSC由EYSENCK等[9]编制，用于测量人格维度。钱铬怡等[10]在2000年对其进行翻译并修订。修订版量表共4个分量表，包括内外倾、神经质、精神质及测谎分量表。每个分量表为12个条目，采用“是”“否”2级评分法。除测谎分量表的信度为0.51～0.60，其余量表的信度均>0.70[10]。本研究选取前3个分量表进行分析，信度分别为内外倾0.84、神经质0.83、精神质0.90。

1.2.3 简易应对方式问卷(Simple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SCSQ) 由解亚宁[11]编制，问卷为自评量表，共20个条目，分为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两个因子。积极应对由条目1～12组成，消极应对由条目13～20组成，采用4级评分。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重测相关系数为0.89[11]。本研究测得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4。

1.2.4 空巢老人心理健康自助能力量表 本研究前期在深入挖掘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内涵[12-13]的基础上，依托马斯洛需求动机理论[14]及健康相关行为多因素影响理论[15]，参考相关心理健康问卷，结合老年群体心理及行为的特点，编制了适用于评价空巢老人心理健康自助能力的测量工具。探索性因素分析提取4个公因子，即寻求心理支持、解决心理问题、自我实现及参与心理健康活动，累计方差贡献率为60.761%；验证性因素分析拟合指数：卡方/自由度(χ2/df)=1.470，适配度指数(GFI)=0.899，调整后适配度指数(AGFI)=0.873，渐进残差均方和平方根(RMSEA)=0.047；量表内部一致性Cronbach′s α系数为0.890。

1.2.5 中国心理健康量表(老年版) 采用吴振云等[16]编制的中国心理健康量表(老年版)对空巢老人的心理健康进行评价。该问卷包括自我、情绪、适应能力、人际交往和认知功能5个因子，共68个条目。采用4级计分法，分数越高代表心理健康状况越好。本研究对全量表和分量表的项目进行一致性检验，Cronbach′s α系数为0.78～0.89。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7.0、AMOS 17.0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相关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影响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变量间的内在关系和传递机制；采用Mackinnon PRODCLIN2技术对中介效果进行验证。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350例城市空巢老人年龄60～86岁，平均年龄(70.4±6.5)岁，其他基本情况见表1。

2.2 城市空巢老人人格特征、应对方式、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及心理健康得分间的关系 城市空巢老人内外倾得分与心理健康各因子得分均呈直线正相关，神经质得分与心理健康各因子得分均呈直线负相关，精神质得分与心理健康各因子得分均呈直线负相关；积极应对得分与心理健康各因子得分均呈直线正相关，消极应对得分与心理健康各因子得分均呈直线负相关；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各维度得分与心理健康各因子得分均呈直线正相关；内外倾得分与积极应对、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各维度得分均呈直线正相关，与消极应对得分呈直线负相关；神经质得分与积极应对得分、心理自助各维度得分均呈直线负相关，与消极应对得分呈直线正相关；精神质得分与积极应对得分、心理自助各维度得分均呈直线负相关，与消极应对得分呈直线正相关(P<0.01，见表2)。

注：a空巢情况中的绝对空巢是指子女与父母不在同一个城市居住；相对空巢是指子女与父母在同一个城市居住，但不共同生活[17]

2.3 人格特征、应对方式及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影响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作用机制

2.3.1 中介作用的结构方程分析 首次模型拟合各路径系数假设检验的结果表明，消极应对对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内外倾对心理健康、消极应对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故将以上3条路径予以删除，用虚线代替，修正后的模型见图1。经检验结果表明，χ2/df=1.971、GFI=0.955、AGFI=0.911、RMSEA=0.068，该模型拟合度较为理想。同时，(1)神经质对心理健康发挥直接影响(β=-0.13，P<0.05)；(2)内外倾对积极应对、消极应对发挥直接影响 (β值分别为0.36、-0.28，P<0.05)，神经质对积极应对、消极应对亦发挥直接影响(β值分别为-0.36、0.69，P<0.05)；(3)积极应对对心理健康及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均发挥直接影响(β值分别为0.11、0.22，P<0.05)；(4)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对心理健康发挥直接影响(β=0.73，P<0.05)。

表2 城市空巢老人人格特征、应对方式、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心理健康得分及其相互间关系

Table 2 Scores of personality traits,coping style,self-help capabilities for mental health and mental health of the urban empty-nesters,and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m

指标得分(x±s,分)内外倾(r值)神经质(r值)精神质(r值)积极应对(r值)消极应对(r值)寻求心理支持(r值)解决心理问题(r值)自我实现(r值)参与心理健康活动(r值)自我(r值)情绪(r值)适应能力(r值)人际交往(r值)认知功能(r值)内外倾7.2±2.71.00-------------神经质10.5±2.2-0.63a1.00------------精神质9.5±2.2-0.27a0.44a1.00-----------积极应对17.2±1.90.59a-0.59a-0.24a1.00----------消极应对11.6±2.3-0.71a0.86a0.39a-0.65a1.00---------寻求心理支持7.1±2.50.79a-0.71a-0.35a0.66a-0.75a1.00--------解决心理问题6.8±2.10.72a-0.63a-0.30a0.57a-0.65a0.89a1.00-------自我实现6.5±2.00.66a-0.59a-0.25a0.53a-0.62a0.84a0.77a1.00------参与心理健康活动8.6±2.50.74a-0.66a-0.34a0.66a-0.69a0.94a0.85a0.79a1.00-----自我21.9±5.60.72a-0.67a-0.28a0.63a-0.70a0.86a0.79a0.71a0.83a1.00----情绪36.1±5.50.71a-0.71a-0.31a0.66a-0.73a0.88a0.81a0.72a0.85a0.95a1.00---适应能力47.2±5.80.72a-0.67a-0.25a0.65a-0.70a0.82a0.75a0.67a0.78a0.89a0.91a1.00--人际交往20.2±5.60.73a-0.71a-0.31a0.68a-0.74a0.89a0.82a0.74a0.86a0.96a0.98a0.92a1.00-认知功能20.9±4.90.71a-0.69a-0.30a0.63a-0.73a0.84a0.77a0.69a0.81a0.91a0.93a0.89a0.95a1.00

注：aP<0.01；-代表数据重复，不再予以表示

图1 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影响因素结构方程模型(β)

2.3.2 中介作用的检验 根据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影响因素结构方程模型，初步判断在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影响过程，积极应对、心理健康自助行为能力的中介路径存在。然而中介效应是否显著，需要进一步验证。既往研究多采用Sobel test[18]进行验证，但中介路径系数的乘积通常不符合正态分布[19]，目前验证中介效应较为先进的技术为Bootstrapping技术[20]，由于Bootstrapping技术只能验证模型中总体中介效应(总间接效果)的显著性，考虑到研究为双重中介模型，因此，需要结合Mackinnon PRODCLIN2技术分别对各个中介变量的间接效果进行显著性检定[21]。

结果显示，人格特征(内外倾)对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间接效果，即积极应对、心理健康自助行为能力的中介效应显著(Z=5.675，P<0.01)；直接效果不显著(Z=-0.184，P>0.05)；总效果显著(Z=7.561，P<0.01)。在模型总间接效果显著的基础上，分别对各个中介变量的间接效果进行检定，结果显示两变量Mackinnon PRODCLIN2 95%CI分别为(0.127，0.364)、(0.168，0.471)，可以认定两中介变量的单独间接效果均显著。人格特征(内外倾)主要通过积极应对、心理健康自助能力两中介变量对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产生影响，双重中介贡献率为0.647/0.930×100%=69.57%(见表3)。

结果显示，人格特征(神经质)对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间接效果，即积极应对、心理健康自助行为能力的中介效应显著(Z=-5.353，P<0.01)；直接效果显著(Z=-2.204，P<0.05)；总效果显著(Z=-7.543，P<0.01)。在模型总间接效果显著的基础上，分别对各个中介变量的间接效果进行检定，结果显示两变量Mackinnon PRODCLIN2 95%CI分别为(0.127，0.203)、(0.186，0.492)，可以认定两中介变量的单独间接效果均显著。人格特征(神经质)主要通过积极应对、心理健康自助能力两中介变量对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产生影响，双重中介贡献率为-0.803/-1.041×100%=77.14%(见表4)。

3 讨论

3.1 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影响因素结构方程模型分析

3.1.1 人格特征在心理健康影响路径中的作用 由于精神质尚未进入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影响因素回归方程中，因此，本研究仅将人格特征的内外倾和神经质两因子作为观察变量，探索其在心理健康影响路径中的作用。参照既往文献[22-23]有关结构方程模型的路径解释，本研究提炼人格因素对心理健康的影响路径如下：神经质→心理健康(β=-0.13)，神经质→积极应对→心理健康(间接效果=-0.039)，内外倾→积极应对→心理健康(间接效果=0.039)；神经质→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心理健康(间接效果=-0.197)，内外倾→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心理健康(间接效果=0.365)。从以上路径可以看出，神经质对心理健康的直接作用经积极应对介导后有所下降，这一结果对护理工作者产生一定启示，如采取有效的措施促进空巢老人积极应对水平，可有效提高其心理健康水平；神经质和内外倾对心理健康的作用经心理健康自助能力介导后有所上升，表明通过心理健康自助能力介导的间接路径效果明显高于积极应对介导的间接路径效果，如将工作重点放在心理健康自助能力的培养与训练上，对于提升空巢老人心理健康水平具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3.1.2 应对方式在心理健康影响路径中的作用 本研究将应对方式的2个因子作为观测变量以探索其在心理健康影响路径中的作用。结果表明，应对方式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包括以下路径：积极应对→心理健康(β=0.11)，积极应对→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心理健康(间接效果=0.161)。可见，积极应对经心理健康自助能力介导后，其间接作用增强，说明积极应对有助于提高心理健康自助能力，进而提升心理健康水平。本研究中，消极应对对心理健康尚未产生直接或间接影响，可能的原因为，城市空巢老人积极应对得分较高，多采取积极的应对策略，包括对压力情境的积极重评及赋予事件积极意义等[24]，对心理健康的促进作用更为显著[25]。在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维护实践中，应关注应对方式的评估，充分发挥应对方式在人格与心理健康中的调节作用。同时，对于城市空巢老人，护理工作者需强调积极应对策略及优势，如解决问题、转移注意和求助，并及时给予老人鼓励和正性评价，使其持续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26]。

3.1.3 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在心理健康影响路径中的作用 本研究表明，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可直接影响空巢老人心理健康水平，亦可介导人格特征及应对方式间接对心理健康产生影响。心理自助，从心理现象的特征分析，属于个性心理的范畴，其是通过自我意识对自身心理及行为状况进行观察及评价，并使用一定的心理调节技术维护心理健康、发展心理功能、开发心身潜能的过程，其本质是自我意识对心理健康的认知及改造[12-13]。研究表明，中国人心理健康维护呈现为以个人为中心的边缘型心理调节模式，即心理问题主要是靠自己及心理意义上的密友进行心理调节[27]。由此可见，心理自助将是空巢老人维护心理健康的主要形式，亦是心理健康教育的目标和归宿，这与聂淼等[28]报道的结果一致。基于中国社会老年家庭空巢化、空巢老人心理健康问题凸显化、养老保障体系尚未健全及社会资源分布不均衡的现实背景，自我调试是实现健康空巢化目标的核心环节，开展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自助式干预具有现实意义。护理人员应积极开发空巢老人心理自助潜能，注重其心理健康自助能力的培养与训练，进而有效增进心理健康水平。

表3 人格特征(内外倾)对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影响的中介效应验证

注：a为以应对方式(积极应对)为中介，b为以心理健康自助行为能力为中介

表4 人格特征(神经质)对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影响的中介效应验证

注：a为以应对方式(积极应对)为中介，b为以心理健康自助行为能力为中介

3.2 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影响因素模型对路径干预的指导意义 根据本研究建立的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影响因素模型，结合各种因素对心理健康的作用路径，可以推断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可以通过多路径干预模式进行维护，具体包括如下路径：内外倾→积极应对→心理健康(间接效果=0.039)，内外倾→积极应对→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心理健康(间接效果=0.058)，内外倾→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心理健康(间接效果=0.365)，神经质→积极应对→心理健康(间接效果=-0.039)，神经质→积极应对→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心理健康(间接效果=-0.058)，神经质→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心理健康(间接效果=-0.197)。进行心理健康维护时，应根据空巢老人心理社会因素评估的结果，选用上述一条最为优化的路径，既可以发挥个体自主性和能动性，保证个性化干预，同时又可避免因联合干预造成的人力、物力资源的浪费，有效减轻干预负担，保证干预效果。

4 小结

既往多数文献已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对一种或几种潜在变量的归因学进行探索，但鲜有研究将结构模型中的路径关系进行提炼，用于指导后续的干预性研究。本研究以空巢老人心理健康作为潜在变量，探讨了人格因素、应对方式及心理健康自助能力在心理健康归因中的作用，并据此初步提炼了多种心理健康维护的干预路径。空巢老人心理健康可通过多路径干预模式进行维护，选用一条更为优化的心理行为干预路径，是城市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管理的现实需要。本课题后续研究将依托多路径干预模式，对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的维护进行实证研究，再次验证路径提炼的科学性及路径干预的有效性。

志谢：感谢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提供中国心理健康量表(老年版)的使用权限。

作者贡献：周郁秋进行文章的构思与设计、论文的修订，对文章整体负责，监督管理；王丽娜进行文章的构思与设计、数据收集、结果的分析与解释、统计学处理、撰写论文、中英文修订，负责文章的质量控制及审校；苏红进行研究的实施与可行性分析、数据收集与整理、统计学处理、英文的修订；曹佳颖进行研究的实施与可行性分析、数据收集与整理。

本研究无利益冲突。

[1]全国老龄工作委员会.外媒：空巢老人过亿 中国陷入“未富先老”困境[EB/OL].(2015-02-25) [2016-08-22].http://www.cncaprc.gov.cn/contents/775/158344.html. National Commission on Aging.Foreign media:empty nest elderly more than billions in China,and fell into the plight of not rich but old first[EB/OL].(2015-02-25) [2016-08-22].http://www.cncaprc.gov.cn/contents/775/158344.html.

[2]李德明，陈天勇，李贵芸.空巢老人心理健康状况研究[J].中国老年学杂志，2003，23(7)：405-407.DOI:10.3969/j.issn.1005-9202.2003.07.004. LI D M,CHEN T Y,LI G Y.The problem of mental health in the elderly in empty-nest family [J].Chinese Journal of Gerontology,2003，23(7)：405-407.DOI:10.3969/j.issn.1005-9202.2003.07.004.

[3]SUN X J,LUCAS H,MENG Q,et al.Associations between living arrangements and health-related quality of life of urban elderly people:a study from China[J].Qual Life Res,2011,20(3):359-369.DOI:10.1007/s11136-010-9752-z.

[4]CLOUTIER-FISHER D,KOBAYASHI K,SMITH A,et al.The subjective dimension of social isolation:a qualitative investigation of older adults′ experiences in small social support networks[J].Journal of Ageing Studies,2011,25(4):407-414.DOI:10.1016/j.jaging.2011.03.012.

[5]BURES R M,KOROPECKYJ-COX T,LOREE M.Childlessness,parenthood,and depressive symptoms among middle-aged and older adults[J].Journal of Family Issue,2009,30(5):670-687.DOI:10.1177/0192513X08331114.

[6]LIM L L,NG T P.Living alone,lack of a confidant and psychological well-being of elderly women in Singapore:the mediating role of loneliness[J].Asia-Pacific Psychiatry,2010,2(1):33-40.DOI:10.1111/j.1758-5872.2009.00049.x.

[7]YANG H,BROWNING C,THOMAS S.Challenges in the provision of community aged care in China[J].Fam Med Community Health,2013,1(2):32-42.DOI:10.15212/FMCH.2013.0206.

[8]李德明，陈天勇.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状况及影响因素[C]//中国老年学学会.老年学学术高峰论坛论文集.北京：中国老年学学会老年学学术高峰论坛,2006. LI D M,CHEN T Y.Mental status of the oldest and its related factors[C]//Gerontological Society of China.Proceedings of elderly academic summit forum.Beijing:Gerontological Society of China Elderly Academic Summit Forum,2006.

[9]EYSENCK S B,EYSENCK H J,BARRETT P.A revised version of the psychoticism scale[J].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1985,6(1):21-29.DOI:10.1016/0191-8869(85)90026-1.

[10]钱铬怡，武国城，朱荣春，等.艾森克人格问卷简式量表中国版(EPQ-RSC)的修订[J].心理学报，2000，32(3)：317-323. QIAN L Y,WU G C,ZHU R C,et al.Development of the revised Eysenck Personality Questionaire Short Scale for Chiniese (EPQ-RSC)[J].Acta Psychologica Sinica,2000，32(3)：317-323.

[11]解亚宁.简易应对方式量表信度和效度的初步研究[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1998，6(2)：114-117. XIE Y N.A Preliminary study on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Simple Coping Style[J].Chinese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1998，6(2)：114-117.

[12]SHARPE M,WALKER J,WILLIAMS C,et al.Guided self-help for functional (psychogenic) symptoms:a randomized controlled efficacy trial[J].Neurology,2011,77(6):564-572.DOI:10.1212/WNL.0b013e31822 8c0c7.

[13]NEWMAN M G,SZKODNY L E,LLERA S J,et al.A review of technology-assisted self-help and minimal contact therapies for anxiety and depression:is human contact necessary for therapeutic efficacy[J].Clin Psychol Rev,2011,31(1):89-103.DOI:10.1016/j.cpr.2010.09.008.

[14]马斯洛.动机与人格[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60-65. MASLOW.Motivation and personality[M].Beijing:China Renmin University Press,2007:60-65.

[15]马骁.健康教育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2：19. MA X.Health education[M].Beijing:People′s Medical Publishing House,2012:19.

[16]吴振云，许淑莲，李娟.老年心理健康问卷的编制[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02，10(1)：1-3.DOI:10.3969/j.issn.1005-3611.2002.01.001. WU Z Y,XU S L,LI J.The construction of mental health inventory for Chinese elderly[J].Chinese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2002,10(1):1-3.DOI:10.3969/j.issn.1005-3611.2002.0 1.001.

[17]陈天勇，李德明，李贵芸.高学历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及其相关因素[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2003,17(11):742-744.DOI:10.3321/j.issn:1000-6729.2003.11.004. CHEN T Y,LI D M,LI G Y.Mental health and related factors of well-educated elderly[J].Chinese Mental Health Journal,2003,17(11):742-744.DOI:10.3321/j.issn:1000-6729.2003.1 1.004.

[18]SOBEL M E.Asymptotic intervals for indirect effects in structural equations models[J].Sociological Methodology,1982,13(13):290-312.DOI:10.2307/270723.

[19]STONE C A,SOBEL M E.The robustness of estimates of total indirect effects in covariance structure models estimated by maximum[J].Psychometrika,1990,55(2):337-352.DOI:10.1007/BF02295291.

[20]HAYES A F.Beyond Baron and Kenny:statistical mediation analysis in the new millennium[J].Journal Commun Monogr,2009,76(4):408-420.DOI:10.1080/03637750903310360.

[21]MACKINNON D P,FRITZ M S,WILLIAMS J,et al.Distribution of the product confidence limits for the indirect effect:program PRODCLIN[J].Behavior Research Methods,2007,39(39):384-389.DOI:10.3758/BF03193007.

[22]孙枚.护理硕士职业决策自我效能及择业观研究[D].长沙：中南大学，2012. SUN M.The study on the career choice value and career decision-making self-efficacy in Chinese master′s nursing students[D].Changsha:Central South University,2012.

[23]顾亚明.自愿婚前医学检查的影响因素研究：健康信念理论与合理行为理论整合模型的验证[D].杭州：浙江大学，2012. GU Y M.Factors influencing Chinese voluntary premarital medical examination:synthesizing the Health Belief Model and the 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D].Hangzhou:Zhejiang University,2012.

[24]KOK B E,COFFEY K A,COHN M A,et al.How positive emotions build physical health:perceived positive social connections account for the upward spiral between positive motions and vagal tone[J].Psychol Sci,2013,24(7):1123-1132.DOI:10.1177/0956797612470827.

[25]HEFNER J,EISENBERG D.Social support and mental health among college students[J].Am J Orthopsychiatry,2009,79(4):491-499.DOI:10.1037/a0016918.

[26]王丽娜，周郁秋，李秀君，等.城乡空巢老人希望水平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研究[J].中华护理杂志，2015，50(7)：816-821.DOI:10.3761/j.issn.0254-1769.2015.07.004. WANG L N,ZHOU Y Q,LI X J,et al.The mediating effects of coping styl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ope levels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in rural and urban empty nest elderly[J].Chinese Journal of Nursing,2015,50(7):816-821.DOI:10.3761/j.issn.0254-1769.2015.07.004.

[27]景怀斌.自我心理保健若干问题研究[J].广东社会科学，1998，1(4)：111-116. JING H B.Research on some problems of self-psychological health care[J].Social Sciences in Guangdong,1998,1(4);111-116.

[28]聂淼，汪全海，姚应水.我国留守和空巢老人心理问题研究进展[J].中国老年学杂志，2011，31(12)：2365-2366.DOI:10.3969/j.issn.1005-9202.2011.12.105. NIE M,WANG Q H,YAO Y S.Research progress on psychological problems of left-behind and empty nest elderly in China[J].Chinese Journal of Gerontology,2011,31(12):2365-2366.DOI:10.3969/j.issn.1005-9202.2011.12.105.

(本文编辑：崔沙沙)

Mediating Effect of Coping Styles and Self-help Capabilities on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Mental Health of Urban Empty-nesters

WANGLi-na1,CAOJia-ying2,SUHong3,ZHOUYu-qiu3*

1.SchoolsofMedicine&NursingSciences,HuzhouUniversity,Huzhou313000,China2.SongshanDistrictZhenxingSubdistrictOffice,Chifeng024005,China3.SchoolofNursing,HarbinMedicalUniversity(Daqing),Daqing163319,China*Correspondingauthor:ZHOUYu-qiu,Professor,Mastersupervisor;E-mail：aring2000@163.com

Background Many variables are associated with the mental health of empty-nesters.However,few studies have brought multiple associated variables of the mental health into the influential system at the same time,and investigated the ways by which they interacting each other.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mechanism of copy styles and self-help capabilities on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mental health of empty-nesters.Methods From January 2014 to September 2015,by multi-stage sampling,365 empty-nesters living in the urban area of Chifeng,Inner Mongolia Autonomous Region were selected and surveyed by the Chinese version of EPQ-RSC,SCSQ，Self-help Capabilities for Mental Health in the Empty-nesters Scale and Chinese Mental Health Scale(aged).Three hundred and fifty(95.89%) of them effectively responding to the survey were selected as the final participants of this study.The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was developed and used to analyze the internal relations and transmission mechanisms between the factors associated with the mental health of urban empty-nesters.PRODCLIN program 2 described by Mackinnon was used to verify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the factors.Results The effect of personality traits on the mental health partly fitted the mediation model (χ2/df=1.971,GFI=0.955,AGFI=0.911,RMSEA=0.068).Introversion and extroversion indirectly exerted obvious mediating effect by positively coping with and self-help management of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mental health (Z=5.675，P<0.01).When the overall indirect effects in the SEM were substantial,the indirect effect of every variable was verified.Significant individual indirect effects between two variables were identified if their 95%CIrespectively were (0.127，0.364),(0.168，0.471)analyzed by the PRODCLIN program 2 described by Mackinnon.Nervosity indirectly produced significant mediating effect by positively coping with and self-help management of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mental health (Z=-5.353，P<0.01).The indirect effect of every variable was verified when the overall indirect effects in the SEM were significant.Notable individual indirect effects between two variables were identified if their 95%CIrespectively were (0.127，0.203),(0.186，0.492)processed by the PRODCLIN program 2 described by Mackinnon.Conclusion The positive coping styles and self-help capabilities significantly medi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ersonality traits and mental health among urban empty-nesters.In order to maintain good mental health of the urban empty-nesters,it is suggested that intervention methods should be developed in accordance with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mental health,then,based on the personal psychological and sociological assessment results,the optimal one is selected to use.In this way,good effects can be achieved by the individualized intervention,and the intervention burden,such as the waste of manpower and material resources caused by combined intervention can be reduced.

Empty-nesters;Mental health;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CRK009)

R 395.6

A

10.3969/j.issn.1007-9572.2017.16.022

2017-01-18；

2017-04-19)

1.313000浙江省湖州市，湖州师范学院医学院·护理学院

2.024005内蒙古赤峰市松山区振兴街道办事处

3.163319黑龙江省大庆市，哈尔滨医科大学大庆校区护理学院

*通信作者：周郁秋，教授，硕士生导师；E-mail：aring2000@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