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广义虚拟经济的企业价值创造能力评价——以中航工业集团为例

徐凤菊 张佳玉 钟娅红

（武汉理工大学管理学院 湖北 430070）

一、引言

随着资本市场的迅速发展、股市的大起大落、经济危机的爆发，传统第一、第二产业的价值创造能力正逐渐下降。社会大众已深刻认识到虚拟经济的巨大影响力和发展潜力，这种影响力已经不再是传统经济学中对于金融市场的影响，而是已对更为广阔的自由市场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在此背景下，林左鸣先生[1]提出广义虚拟经济的概念，指出广义虚拟经济是同时满足人的物质需求和心理需求（并且往往是以心理需求为主导的经济），以及只满足人的心理需求的经济的总和，这是一种“以人为本”的经济。

在广义虚拟经济的背景下，企业在价值创造过程中应当重视“以人为本”的理念，充分关注企业在资源利用、价值创新、关系组合等与人们心理需求密切相关的价值创造路径，以实现企业价值的提升。

二、文献综述

关于价值创造的研究也随着广义虚拟经济时代的到来越来越受到重视。现有研究主要集中于价值创造影响因素及价值创造模式研究，而评价价值创造能力的研究较少。

Pamela Cohen Kalafut和 Jonathan Low（2001）[2]认为财务因素不能全面的反映企业价值，他们以对企业高层管理者和股东的问卷调查为基础，以VCI价值创造指数为评价标准，确定了9个非财务因素为企业价值驱动因素，包括创新、技术能力、质量、品牌形象、客户关系、战略联盟、员工、管理信息系统、内外部环境。郭存杰、朱邦毅（2005）[3]指出价值的创造不再过度依赖于土地、自然资源、货币资产等传统的资源要素，而是主要取决于知识资源。知识经济时代企业价值的主要驱动因素转变为：战略策略规划、财务绩效管理、创新管理、企业文化管理等方面。王化成等（2005）[4]阐述了价值链模式下的价值创造的要素体系，指出了价值链模式下 3 个主要的外部影响要素：即优越的顾客价值、核心能力与价值链节点企业间的相互关系。在这 3 个要素中，顾客价值居于核心位置，是价值创造模式驱动力，反映了价值链节点企业的核心能力的高低以及彼此之间相互关系的优劣，核心能力与相互关系最终将通过顾客价值得以全面反映。同时指出价值链就是一种分工，分工的基础是各企业的核心能力。

罗二平等（2007）[5]以282个制造业公司为研究对象，利用每股净资产流动比率、净资产收益率、净资产增长率、主营业务利润增长率等财务指标对上市公司的价值创造能力进行分析。张瑞龙（2013）[6]认为企业价值创造能力评价从盈利能力、成长能力和现金流量创造能力3个角度进行度量。文章以17家生物医学创业板企业为样本，选取主营业务利润率、每股收益、每股现金流、净利润增长率、净资产增长率等指标，运用灰色关联度分析方法评价其价值创造能力。

综上所述，目前相关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针对广义虚拟经济、价值创造等方面的独立研究较多，但是关于广义虚拟经济与价值创造结合研究则亟待补充和完善，与之相关的案例研究则更少。因此，本文将结合广义虚拟经济来构建企业价值创造的评价体系，并且以中航工业集团为案例进行分析评价，以期为中航工业集团价值创造路径提供建议。

三、基于广义虚拟经济的企业价值创造能力评价体系构建

由于本领域的研究基于广义虚拟经济下企业价值创造评价体系构建方面的研究较少，本文以林左鸣先生提出的广义虚拟经济概念为基础，通过定量检验资源识取、核心能力、关系组合和创新价值四个价值创造影响因素的内部关系，并探索四个因素与企业价值创造的关系，揭示广义虚拟经济下企业价值创造规律。

（一） 评价指标识别与构建

基于学者们的研究，结合广义虚拟经济的特点，本文提炼出广义虚拟经济视角下企业价值创造的四大影响要素，即资源识取（传统模式）、核心能力、关系组合（价值链）、创新价值。图1勾勒出广义虚拟经济视角下的企业价值创造要素图谱，四大要素之间相互合作、相互促进共同为企业创造价值。

图1 企业价值创造要素图谱

在上述框架构建的基础上，依据指标构建的科学性、全面性、客观性、可操作性原则，本文从四个维度、三个层次构建了广义虚拟经济下企业价值创造评价指标体系。

表1 广义虚拟经济下企业价值创造能力评价指标体系

（二） 价值创造评价指标解释

1.资源识取。资源识取是指利用企业现有资源是企业创造价值的基础，资源基础论认为资源的异质性和差异性是维持竞争优势的源泉，资源的稀缺性和不可替代性是企业价值创造的源泉。根据广义虚拟经济核心战略要素的不同，将企业价值创造的资源分为三种，分别为信息资源、财务资源、人力资源。

1） 信息资源。反应企业的信息化程度，将会影响企业的工作效率和效果。

2）财务资源。雄厚的财务实力、合理的财务结构为企业发展提供坚实的基础。

3）人力资源。广义虚拟经济学强调“以人为本”，人员的素质对企业发展至关重要，有战略性眼光、前瞻化视角的管理人员不仅能为企业获利，还能形成良好的企业文化，增加企业价值。

2.核心能力。核心能力是指能够保持企业独特竞争优势并能为企业创造价值特有的技术、知识、组织、管理、以及文化的有机融合。本文基于广义虚拟经济视角以及价值网模式，认为企业价值创造的核心能力主要包括公司战略、盈利能力、营销能力、管理模式。核心竞争力能帮助企业在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长期保持发展的动力，是决定企业能否持久创造价值的关键。

1）管理模式。企业的管理模式对企业发展起着重要作用，是企业核心竞争力的综合体现。

2）盈利能力。该指标反应了企业在某个时间范围内，实现的经济效益增长状况，可以说企业价值增长的直接来源就是企业的盈利。因此它对企业价值创造至关重要。

3）企业战略。企业战略体系包括计划和实施，反映企业对全局有长远地规划和决策能力，使企业价值可持续增长有章可循。

4）营销能力。在日益加剧的市场竞争中，想要提升收入，创造企业价值，强大的营销能力能提供坚实的基础。

3.关系组合。传统的思维方式将价值影响因素锁定于企业的内部资源，随着价值链和价值网模式的发展，企业与上下游之间的关系将对企业价值创造产生更重要的作用。结合波特五力模型和广义虚拟经济发展情况，概括出企业价值创造过程中的关系组合主要包括政府关系、同行竞争者关系以及购买者、供应商关系。从企业价值创造的角度来看，企业需要准确分析自身与各方利益的相关性，并通过权衡合作收益的高低，最终实现创造企业价值最大化的目标。

1）购买者关系。四种客户关系分别为买卖关系、优先供应关系、合作伙伴关系和战略联盟关系

2）供应商关系。五种供应商关系分别是市场交易关系、连续性关系、伙伴关系、战略联盟关系和后向一体化关系。

3）竞争者关系。良好的竞争关系能够刺激企业进行创新，并与企业其他生产要素相结合加以充分运用， 从而创造出比其自身更大的价值，实现价值增值的功能等。

4）政府关系。政府对企业发展的影响体现在贷款、拨款、税收等政策方面，政企关系越和谐，企业越能更好地组织生产经营活动，从而创造更多价值。

4.创新价值。创新是企业生存与发展的根本，也是企业价值增长的不竭动力。熊彼特认为创新是企业价值创造的来源。创新过程是物质形态与信息态相互融合形成的二元价值容介过程。创新活动不论来自企业内部还是企业外部，创新成果不论应用于企业内部还是企业外部，创新活动能够以最低的成本和最快的速度实现企业价值的提高。随着广义虚拟经济的发展，技术创新过程成为二元价值容介过程，它要求运用先进技术去最大化地满足客户的心里需求。企业的创新不仅仅包括技术创新，还包括流程创新、业务创新。

1）技术创新。技术创新是指企业应用创新的知识和新技术、新工艺，采用新的生产方式和经营管理模式，开发生产新的产品、提供新的服务，提高产品、服务质量，对企业生产效率的提高、生产成本的降低、产品市场占有率的提高以及消费者心中地位的上升都至关重要。

2）流程创新。它是指技术活动或生产活动中的操作程序、方式方法和规则体系的创新。它将引发组织结构和管理系统的全方位变革。

3）业务创新。它指企业通过建立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业务创新体系，不断开发客户需要的产品，以实现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创造性活动的总和。

（三） 价值创造评价指标赋权

本文采用变异系数法，依据样本数据对指标体系进行赋权。此方法的基本做法是：在评价指标体系中，指标取值差异越大的指标，也就是越难以实现的指标，这样的指标更能反映被评价单位的差距。

由于基于广义虚拟经济的企业价值创造能力评价指标体系中的各项指标的量纲不同，不宜直接比较其差别程度。为了消除各项评价指标的量纲不同的影响，需要用各项指标的变异系数来衡量各项指标取值的差异程度。各项指标变异系数公式如下：

式中：Vi是第i项指标的变异系数、也称为标准差系数；σi是第i项指标的标准差；是第i项指标的平均数。

各项指标的权重为：

本文根据中航15个子公司2015年27个三级指标结果，采用变异系数法确定权数。具体情况如下表2：

表2 评价指标体系权重

四、基于广义虚拟经济的中国航空工业集团价值创造评价

（一） 评价样本的选取

在广义虚拟经济企业价值创造能力指标体系构建基础上，拟对中航工业集团实际控制的上市公司进行分析验证。案例分析样本选择为在上海证券交易所和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的15家上市公司（如表3所示）。样本选择依据有以下几点：一是样本15家企业均为中航工业集团实际控制的上市公司，并具有广义虚拟经济的背景，即样本企业已经或将要引入广义虚拟经济，具有实际研究价值和研究意义；二是样本选取了2017年4月1日为止的所有公布2016年度年报的符合条件的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同时剔除了ST企业，确保研究结果的科学性。

表3 选取的15家样本企业

（二） 评价模型的应用结果

由于评价指标不同，不便于比较。因此需要对指标进行无纲化处理，使目标测度一致，处理方法如下：

表4 企业价值创造能力排名表

其中，max（xi）代表正向指标最优参考数据列；min（xi）代表负向指标最优参考数据列；三级指标中，除销售费用率为负向指标，其余26个指标均为正向指标。

为了准确地衡量中航工业集团下属的上市公司的企业价值创造能力，我们选取了15家具有广义虚拟经济背景的代表性上市公司，用我们的评价体系进行企业价值创造能力评价分析。具体的企业价值创造能力指数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

（1）整体分析

从企业价值创造能力的评分结果来看，中航工业集团下属的上市公司平均价值创造能力为0.309，整体的企业价值创造能力处在一个稳定的水平，但不同企业之间依然存在着差距。从具体指标的角度来分析评价结果，资源识取与核心能力两个指标对于结果的影响尤为明显，企业能否充分挖掘现有的资源、能否最大程度地提升资源利用效率、把握核心发展方向将成为决定企业价值创造能力的关键因素。

（2）公司对比分析

各企业的价值创造指数曲线图如图2所示。根据企业价值创造能力的趋势图，这15家企业的评价指数有一定差距。中航资本遥遥领先，第二梯队为飞亚达、中航电测和中航光电。其余企业差距较小。

选取排名第一和排名第十五位的中航资本和洪都航空进行分析，我们可以看到，中航资本在企业价值创造能力上具备着非常大的优势，它的经营范围为实业投资、股权投资及投资咨询，属于高精尖的金融行业范畴。金融业资产回报率高，是我国经济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的关键，政府给予金融业较多的政策支持。公司在2016年明确提出深化“产融结合”战略，持续聚焦航空产业链，打造了一批灵活高效的管理团队推动企业发展。近年来的盈利能力和资产报酬率在整个集团子公司中始终名列前茅，企业实力迅速提升。另一方面，中航资本作为广义虚拟经济的代表企业，也体现了虚拟经济对于企业价值创造的巨大推动力。

洪都航空则是以实体经济为主，业务主要集中在飞机的整机制造方面。受人工成本攀升、无航空补价收入影响，本年毛利率下降，2016年营业利润为-2013.27万元。相对于中航资本而言，虚拟经济对企业价值创造能力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在具体的指标中也可以看到对于财务资源和智力资源的利用等方面与中航资本相比都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差距。

图2 企业价值创造能力趋势

五、中国航空工业集团价值创造优化建议

本文在价值创造评价体系的构建的基础上，以中航工业集团为研究对象，采用案例研究法，评价了中航工业集团企业内部价值创造和持续发展的能力。自2008年合并以来，中航工业集团推行一系列改革措施，规模效益持续稳步增长，企业价值逐年增长，企业总收入从2009年的1910亿元增长到2016年的3706亿元，年平均增长率为13.43%。目前，中航工业集团以传统实体经济航空工业为本，在虚拟经济学背景下，企业价值尚存在提升空间。

（一） 基于资源识取的企业价值创造优化建议

企业价值的创造最基本的就是资源的获取和利用。在广义虚拟经济时代，信息资源依然成为了企业价值创造的第一资源，集团加快步伐使业务创新和信息化应用持续走向深入，促进传统企业向“互联网+”模式转变，为加快中航工业转型升级注入新动力。作为高科技企业，集团对于高层次人力资源的需求很大，为更好地调整人力资源结构，应进一步加强人才培养力度，以机制的转变推进经营人才的市场化转型，以市场化人才带动和改造整个企业的管理基因。同时，企业发展离不开生产工具、设备和流动资金，传统的物质资源和财务资源能任然为企业价值创造提供了必要的物质和资金基础，是企业生产经营和价值创造的平台和基础。

中航工业集团作为国资委直属的中央企业，在资源获取上相对于民营企业和地方国企来说拥有更多的途径，因此可以获得远多于其他竞争企业的信息、人力和财务等方面的资源。企业要通过发掘和整合现有的资源，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充分发挥信息资源、人力资源和财务资源的协同效应，最终达到为企业价值创造做出贡献的目的。

（二） 基于核心能力的企业价值创造优化建议

在广义虚拟经济视角下，核心能力无疑是企业最重要的价值创造驱动因素，而构成企业核心能力的核心技术、营销模式、管理模式、盈利模式和智力资本等必然在企业价值创造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

作为中国航空工业的领军企业，中航工业在企业战略、营销模式和盈利能力方面都有着很强的优势。但是要与国外先进的航空企业竞争，中航工业集团在企业战略执行层面上必须加大力度，抓住机遇，加强技术创新，形成更强有力的技术团队，积极探索国内外企业合作，促使自身技术跻身世界一流。同时完善企业管理制度和营销模式，树立企业的优质品牌，通过品牌的力量来形成品牌壁垒，促进产品销售，从而降低企业经营风险，增强员工的凝聚力，最终实现企业价值的提升。

（三） 基于关系组合的企业价值创造优化建议

随着广义虚拟经济的发展，价值网络成为了推动企业价值创造的新模式。价值网成员之间通过各自的网络关系连成一个动态的价值创造体系，价值网中的关系组合不仅仅涉及到供应商、顾客、竞争者，还涉及到其他社会成员。

中航工业集团始终坚持为客户创造价值的经营理念，为其赢得了非常好的客户关系。中航工业集团作为央企，一方面应利用好自身与政府的良好关系，为企业的价值创造服务；另一方面也要通过合理的竞争，不断提升企业自我价值创造的能力，充分利用价值链上的每个单位，保证与其和谐发展，最终达到合作共赢。

（四） 基于创新价值的企业价值创造优化建议

创新是将技术发明应用到经济活动中所引起的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的重新组合，也是企业价值创造的动力源泉。从广义虚拟经济的角度来看，创新的过程实际上是将先进的技术和理念运用到生产中，来达到满足客户使用价值和虚拟价值需求，其实创新的过程就是实现客户使用价值和虚拟价值实现二元容介态的过程。

中航工业集团可从技术创新和业务创新两个层次增强创新能力。一方面，不断加大研发投入，为技术创新提供良好的硬件和环境；优化科研人员结构，运用激励手段留住和吸引具有创新能力的优秀人才。同时优化管理模式，加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力度，加快化解过剩产能，以管理创新带动企业创新；在保证空气动力、航空设备制造、材料耐力等强势领域研究的基础上，不断拓展创新的领域，加大创新的横向辐射面积。

[1] 林左鸣．广义虚拟经济——二元价值容介态的经济[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2] Pamela Cohen Kalafut，Jonathan Low. The value creation index：quantifying intangible value[J].Strategy &Leadership，2001，29 （5）：9-15.

[3] 郭存杰，朱邦毅．知识经济时代企业价值驱动因素分析[J].商业研究，2005 （21） ：17-19

[4] 王化成，尹美群．价值链模式下价值创造的要素体系研究——兼论价值评估过程中与传统模式之间的异同[J].管理世界，2005（5）：104-111.

[5] 罗二平，胡颖．我国上市公司价值增长实证研究[J].企业经济，2007（8）：152-154.

[6] 张瑞龙．创业板企业价值创造能力评价体系设计——基于灰色关联分析[J]. 财会通讯，2013（2）：2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