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中益肺方联合西药治疗咳嗽变异性哮喘缓解期临床观察

卢世秀，尹李虎，李步满，向平超，张二明，王雪京，屈毓敏，郑玉琴，刘培红，庞磊



调中益肺方联合西药治疗咳嗽变异性哮喘缓解期临床观察

卢世秀1，尹李虎1，李步满1，向平超1，张二明1，王雪京2，屈毓敏3，郑玉琴4，刘培红1，庞磊1

1.北京大学首钢医院，北京 100144；2.中日友好医院，北京 100029； 3.北京市宣武中医医院，北京 100050；4.北京市石景山医院，北京 100043

目的 观察调中益肺方联合西药对脾肺不足、气阴两虚型咳嗽变异性哮喘（CVA）缓解期的临床疗效。方法 将90例CVA缓解期患者随机分为中药组、西药组、中西组各30例。中药组予调中益肺方，每日1剂，早晚分服；西药组给予沙美特罗替卡松粉吸入剂，每次1吸，每日2次，吸入；中西组予调中益肺方合沙美特罗替卡松粉吸入剂，用法同上。连续治疗12周。观察3组治疗前后中医症状积分及中医疗效、治疗后3个月的复发率和感冒次数、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计数（EOS）、IgE、肺功能及安全性指标。结果 治疗后3组中医症状积分均降低（＜0.05）；治疗后中药组、中西组与西药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5）。中药组中医疗效总有效率为96.67%（29/30），中西组为100.00%（30/30），与西药组76.67%（23/30）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5)。治疗后3个月，中药组、中西组、西药组分别复发1、0、11例，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01）；与西药组比较，中药组、中西组感冒次数明显减少（＜0.05）。与治疗前比较，中西组IgE下降明显（＜0.05）；3组EOS治疗前后组内、组间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0.05）。中西组最大呼气流量较治疗前提高，治疗后与西药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1），其余肺功能指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0.05）。中西组轻度不良反应1例，其余未见明显不良反应。结论 调中益肺方治疗CVA具有较好的临床疗效。

咳嗽变异性哮喘；缓解期；调中益肺方

咳嗽变异性哮喘（cough variant asthma，CVA）为不典型哮喘，以咳嗽作为唯一或主要临床表现。CVA为我国慢性咳嗽的首要病因，如不积极治疗，部分患者可发展为典型哮喘。对于CVA急性期的治疗研究已成为中西医呼吸界热点，CVA预防研究尚未受到重视。全球哮喘防治创议（GINA）自2006年提出“哮喘控制”概念后，2014年又强调哮喘的治疗目标是实现“哮喘的总体控制”，既要达到当前控制又要降低未来风险[1]。笔者采用调中益肺方对CVA缓解期进行治疗，观察临床疗效及复发情况，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择2012年1月－2015年11月北京大学首钢医院、中日友好医院、北京市宣武中医医院、北京市石景山医院CVA门诊患者90例，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中药组、西药组和中西组各30例。中药组男性9例，女性21例；年龄23.5～64.4岁，平均（42.70±13.35）岁；病程22～40周，平均（33.70±15.27）周。西药组男性10例，女性20例；年龄26.6～67.8岁，平均（43.98±11.70）岁；病程22～35周，平均（32.90±13.97）周。中西组男性7例，女性23例；年龄26.4～69.5岁，平均（46.55±13.02）岁；病程22～40周，平均（32.40±14.08）周。3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北京大学首钢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西医诊断标准

CVA诊断标准参照《咳嗽的诊断与治疗指南（2009版）》[2]。①慢性咳嗽（时间＞8周），伴明显的夜间刺激性咳嗽；②支气管激发试验阳性或支气管舒张试验阳性或最大呼气流量（PEF）昼夜变异率＞20%；③支气管舒张剂、糖皮质激素治疗有效；④排除其他原因引起的慢性咳嗽。缓解期参照《支气管哮喘防治指南（2008年版）》[3]标准：经过或未经治疗，症状、体征消失，肺功能恢复到急性发作前水平，并维持3个月以上。

1.3 中医辨证标准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4]及《实用中医内科学》[5]制定脾肺不足、气阴两虚证辨证标准。主症：咳嗽（咳嗽频率、咳嗽程度、咳嗽性质）；次症：咽痒，咯痰，面色㿠白，体倦乏力，自汗盗汗，反复易感，大便溏；舌淡苔白，脉沉细或沉缓。具备主症及次症2项，参考舌脉，即可辨证。

1.4 纳入标准

①符合上述西医诊断标准及中医辨证标准，经治疗咳嗽已控制；②既往支气管激发试验阳性；③年龄16～70岁；④签署知情同意书。

1.5 排除标准

①妊娠期或哺乳期妇女；②肺结核、肺癌、支气管扩张等其他呼吸道疾病者；③对本方药物过敏者；④合并心血管、肝、肾和造血系统等严重原发性疾病者；⑤精神病患者。

1.6 治疗方法

中药组予调中益肺方（太子参15 g，五味子10 g，麦冬10 g，乌梅15 g，僵蚕10 g，地龙10 g，白术15 g，枳实10 g，清半夏10 g，黄连10 g，黄芩10 g，干姜5 g，桔梗10 g，炙甘草5 g），由各单位中药房调剂煎煮，每剂2袋，每袋200 mL，早晚各1袋，口服。西药组予沙美特罗替卡松粉吸入剂（每吸含沙美特罗50 μg和替卡松250 μg，英国葛兰素史克），每次1吸，每日2次，吸入。中西组予调中益肺方合沙美特罗替卡松粉吸入剂，用法同上。连续治疗12周。

1.7 观察指标

1.7.1 中医症状评分 根据《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6]，对咽痒、咯痰、体倦乏力、自汗盗汗、大便溏进行计分。按症状轻重程度分为4级，分别计0、3、6、9分，舌脉不计分。中医症状积分为各症状评分总和。

1.7.2 复发及感冒情况 治疗后3个月内出现咳嗽并符合上述西医诊断标准者为复发。同时记录各组复发例数及感冒次数。

1.7.3 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计数、IgE水平 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EOS）计数采用日本产希森美康XS800i五分类血细胞分析仪；IgE检测采用免疫比浊法，检测仪器为BECKMAN COULTER 680生化分析仪。观察治疗前后EOS、IgE水平。

1.7.4 肺功能 采用德国GANSHORN肺功能仪，治疗前后检测3组肺活量（VC）、用力肺活量（FVC）、第1秒用力呼气容积占用力呼气肺活量百分比（FEV1/FVC）、FEV1占预计值百分比（FEV1%）、PEF和最大呼气中期流速（MEF）。

1.7.5 安全性指标 治疗前后检测血常规、尿常规、大便常规＋潜血、肝肾功能及心电图，记录不良事件。

1.8 疗效标准

采用尼莫地平法计算症状积分减分率（n）。n＝（治疗前积分－治疗后积分）÷治疗前积分×100%。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4]评定疗效。临床治愈：临床症状、体征消失或基本消失，n≥95%；显效：临床症状、体征均有好转，70%≤n＜95%；有效：临床症状、体征均有好转，30%≤n＜70%；无效：临床症状、体征无明显改善，甚或加重，n＜30%。

1.9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10.0统计软件进行分析。计量资料以±表示，组间比较采用检验、秩和检验，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等级资料采用分析。＜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3组治疗前后中医症状积分比较

治疗后3组中医症状积分均较治疗前减少，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01）；治疗后中药组、中西组与西药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01）。见表1。

表1 3组CVA患者治疗前后中医症状积分比较（±s，分）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0.001；与西药组治疗后比较， △△△＜0.001

2.2 3组中医疗效比较

中药组总有效率为96.67%（29/30），西药组为76.67%（23/30），中西组为100.00%（30/30），3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5），见表2。

表2 3组CVA患者中医疗效比较（例）

2.3 3组复发情况比较

治疗后3个月，中药组、西药组、中西组分别复发1、11、0例，3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01）。

2.4 3组感冒情况比较

治疗后3个月，中药组、西药组和中西组的人均感冒次数分别为（0.20±0.48）、（1.03±0.81）、（0.17±0.47）次，中药组、中西组人均感冒次数低于西药组（＜0.05）。

2.5 3组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计数、IgE水平比较

与治疗前比较，3组EOS治疗前后组内、组间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0.05）；中西组治疗后IgE水平下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5），3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0.05）。见表3。

表3 3组CVA患者治疗前后EOS、IgE水平比较（±s）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0.05

2.6 3组肺功能比较

治疗后中西组PEF水平较治疗前提高，治疗后与西药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1）。余指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0.05）。见表4。

表4 CVA患者治疗前后肺功能3组比较（±s）

注：与西药组治疗后比较，△△＜0.01

2.7 安全性评价

中西组轻度不良反应1例，考虑与沙美特罗替卡松粉吸入剂有关，3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0.05）。血常规、尿常规、大便常规＋潜血、肝肾功能及心电图等均未见异常。

3 讨论

CVA属不典型哮喘，病因及治疗与哮喘相同，大多数患者吸入糖皮质激素加支气管舒张剂有效，或使用两者复方制剂如氟替卡松/沙美特罗，治疗时间8周以上[2]。根据哮喘临床表现，将其分为急性发作期、慢性持续期、临床缓解期。研究表明，哮喘缓解期气道炎症、气道高反应性仍持续存在，GINA认为缓解期的治疗更能有效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7]。CVA不会危及患者生命，但因其长期持续且常在夜间及凌晨发作，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若不积极干预，易发展为典型哮喘。激素在控制发作、改善症状方面具有一定优势，但其不良反应使患者心存疑虑，中医药在哮喘缓解期及长期控制方面具有安全有效的优势。

CVA缓解期多属脾肺不足、气阴两虚，病位在肺，其本在脾，常见倦怠乏力、少气懒言、自汗盗汗、大便易溏、易感冒等，疾病缓解期多采用扶正固本之法。方中太子参、五味子、麦冬、乌梅益气养阴、生津敛汗、敛肺止咳；清半夏、干姜、黄连、黄芩寒热共用，调中升降；枳实、白术、炙甘草健脾益气、培土生金；僵蚕、地龙解痉舒缓气道；桔梗升脾气保肺气，与枳实相伍，一升一降，可使气机调畅，同时可清肺化痰止咳。全方共奏调中益肺、扶正固本、增强体质、舒缓气道之功。笔者认为，脾胃升降功能失常会直接影响肺的宣发与肃降，通过调理脾胃，使气机升降恢复正常，成为治疗肺系疾病重要途径[8]。

本研究基于“治未病”理论，以“预防为主，防治结合”为指导原则，结果显示，中药组及中西组复发率、感冒次数明显低于西药组，中药改善肺功能指标、EOS、IgE水平无明显效果，但与西药合用可显著改善PEF，IgE较治疗前下降，表明中西药合用可以有效防止本病复发，改善相关指标。

[1] 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分会哮喘学组.支气管哮喘防治指南(2016年版)[J].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2016,39(9)：1.

[2] 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分会哮喘学组.咳嗽的诊断与治疗指南(2009版)[J].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2009,32(6)：407-413．

[3] 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会及哮喘学组.支气管哮喘防治指南(2008年版)[J].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2008,31(3)：177-181．

[4] 郑筱萸.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02：62-65.

[5] 黄文东.实用中医内科学[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85：158.

[6]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4：1-2.

[7] 洪建国.2006年版全球哮喘防治创议[J].实用儿科临床杂志,2007, 22(16)：1278-1280.

[8] 卢世秀.脾胃气机运动与肺系疾病[J].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2011, 18(2)：97-99.

Clinical Observation ofPrescription Combined with Western Therapy for Treatment of Cough Variant Asthma Remission

LU Shi-xiu1, YIN Li-hu1, LI Bu-man1, XIANG Ping-chao1, ZHANG Er-ming1, WANG Xue-jing2, QU Yu-min3, ZHENG Yu-qin4, LIU Pei-hong1, PANG Lei1

Objective To observe the clinical efficacy ofPrescription combined with Western therapy for treatment of cough variant asthma (CVA) remission. Methods Totally 90 patients with CVA remission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TCM group, Western therapy group and TCM and Western therapy group, 30 cases in each group. TCM group was givenPrescription, 1 dose per day, morning and evening; Western therapy group was given salmeterol xinafoate and fluticasone propionate powder for inhalation, each 1 suction, 2 times a day, inhalation; a mixture ofPrescription and xinafoate and fluticasone propionate powder for inhalation was given to TCM and Western therapy group, the same as above, continuous treatment for 12 weeks. TCM syndrome score, EOS, IgE, pulmonary function and safety index were observed in the three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The recurrence rate and the number of colds after three-month treatment were observed. Results TCM syndrome scores in the three groups decreased after treatment (<0.05). There was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between TCM group and TCM and Western therapy group after treatment (<0.05). The total effective rate of TCM group was 96.67% (29/30), 100.00% (30/30) of Western therapy group, 76.67% (23/30) of TCM and Western therapy group, with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0.05). After three-month treatment, 1, 0 and 11 cases relapsed in TCM group, TCM and Western therapy group and Western therapy group, respectively, with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0.001). Compared with the Western therapy group, the number of colds in the TCM group and TCM and Western therapy group significantly decreased (<0.05). Compared with before treatment, IgE decreased significantly (<0.05).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EOS among the three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0.05). After treatment, the maximum expiratory flow in TCM and Western therapy group was higher than that before treatment and lower than that in the Western therapy group (<0.01), and the other lung function indexes were no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0.05). 1 mild adverse reaction was found in the TCM and Western therapy, and no obvious adverse reactions were found in other groups (<0.05). ConclusionPrescription has good clinical efficacy for CVA.

cough variant asthma; remission;Prescription

10.3969/j.issn.1005-5304.2017.07.009

R259.622

A

1005-5304(2017)07-0036-04

北京市中医管理局科技提升专项基金（KJTS2011-17）

（2017-01-11）

（2017-03-02；编辑：季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