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重庆市主城区绿色空间的演变及驱动机制研究

2017-07-01韩贵锋郭建明赵一凡陈明春

三峡生态环境监测 2017年2期
关键词:圈层主城区重庆市

韩贵锋,郭建明,赵一凡,陈明春

(重庆大学 建筑城规学院/山地城镇建设与新技术教育部重点实验室,重庆 400030)

重庆市主城区绿色空间的演变及驱动机制研究

韩贵锋*,郭建明,赵一凡,陈明春

(重庆大学 建筑城规学院/山地城镇建设与新技术教育部重点实验室,重庆 400030)

重庆位于三峡库区腹地,直辖以来高速发展,重庆主城区是我国典型的高密度山地城市。近年来城市扩展异常迅速,土地开发强度高,城市绿色空间变化显著。基于遥感影像提取植被信息,使用景观生态学指数和缓冲区密度,分析重庆市主城区25年来绿色空间的时空演变过程,揭示主导的影响因子和驱动机制。研究结果表明:绿色空间的面积呈现持续下降的趋势,其边界线逐渐远离市中心,北部、西南部和南岸区的绿色空间减少最明显;近年来,中心城区在旧城更新过程中绿色空间呈增加态势;优越的地理区位和一系列的国家政策推动了重庆市快速城镇化和城市扩张,是绿色空间演变的主要间接驱动因素,城市总体规划对城市发展方向的引领、道路网络的线性切割包围及城市建设用地的面状侵占等联合驱动是重要的直接驱动因素,旧城更新推动了绿色空间的再生。

绿色空间;时空演变;驱动机制;山地城市;重庆

城市绿色空间是由城市地区覆盖着的绿色植被构成的空间,是城市地区森林、灌丛、绿篱、花坛、草地等植被的总和,其范围涉及中心城区及其周围区域[1],包括自然、半自然和人工型等主要类型,如园林绿地、城市森林、立体绿化、都市农田和水域湿地等[2]。构成绿色空间的植被因其光合作用与周围光、土、水、气等环境要素结合,形成具有生命支撑、社会服务和环境保护等多重功能空间[3],例如净化空气、调节小气候、削减噪音、水土保持、游憩与文化等综合生态效能[4]。城市绿色空间不同于传统的园林绿地的概念,它是包括城市园林、城市森林、都市农业、绿色廊道、滨水绿地以及立体空间绿化等在内的绿色空间网络,是城市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重要的生态服务功能[5]。城市绿色空间既能有效控制城市蔓延式发展,又是城市生物多样性维护的重要对象[6],为城市区域提供重要的不可替代的生态服务功能,也是一个城市生态环境质量的重要标志。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速和城市环境问题的加剧,人们越来越认识到城市绿色空间对城市生态环境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

重庆市是典型的山地城市,植被覆盖率较高,海拔较高或坡度较陡的地区是植被集中覆盖地,沿山、沿河和局部高地形成了城市绿色空间的标志,并与城市交融共生。近20余年来,尤其是成为直辖市后,重庆城市发展非常迅速,以渝中区为母城向外急速扩张并在城乡交错带蔓延,原有的大量绿色空间被蚕食和分解。本文使用遥感影像提取植被信息,定量分析绿色空间的演变过程和特点,揭示其时空演变特征和规律,并与城市规划建设的发展演变进行耦合分析,探求绿色空间发生动态变化的驱动机制,为重庆市未来的城市总体规划、城市土地资源的合理利用与开发、城市生态文明建设和城市人居环境质量改善提供科学依据与信息支撑。

1 数据与方法

1.1 研究区域

研究区位于重庆市主城区核心,地理位置为东经106°25′~106°36′,北纬29°27′~29°37′,地形起伏大,人口密度大,建筑密度高。研究区内最大高程702 m,最低高程109 m,平均高程280 m。长江和嘉陵江横穿而过,歌乐山和南山东西相望。地形以低山和丘陵为主,素有 “山城”和 “江城”之称,受山体和河流的影响,呈多中心、组团式的城市形态。快速的城市发展导致生境破碎化和环境污染严重,城市环境问题十分突出。为了方便作图和统计,研究区边界在南岸区南部和巴南区境内未跨越南山,与重庆市实际的内环线边界稍有差异,其余部分与实际的内环线边界一致 (图1),面积约227 km2。

图1 研究区Fig.1 Location of the study area

1.2 数据来源及预处理

1.2.1 数据处理

选择Landsat5(1988.9.15、1993.5.24、2009.8.24)、Landsat7(2001.5.22)和Landsat8(2014.8.6)卫星影像,卫星过境的当地时间是上午10:30-11:30。由于传感器参数和数据处理都具有较好的延续性和一致性,数据有较好的可比性。所有影像均来自美国马里兰州大学GLCF中心 (Global Land Cover Facility)①http://glcfapp.umiacs.umd.edu/index.shtml。,轨道号p128,行号r39-40,数据格式GeoTIF,WGS1984地理坐标,云量均小于10%。位于重庆的中国气象标准站 (基准站)在重庆的站点——沙坪坝站 (站点编号57516,经度106°28′E,纬度29°35′N,海拔259.1 m)的每日监测结果显示,获取影像的当日均为晴天,天气条件好,遥感影像质量较高。用于提取绿色空间的波段空间分辨率均为30 m;利用遥感软件ERDAS进行大气校正、辐射校正、滤波除雾以及直方图匹配,然后镶嵌拼接。以1∶10 000地形图为参考,均匀选取56个控制点进行几何校正,精度控制在一个像元内。此外,为了消除地形对遥感成像的影响,在ERDAS中利用DEM进行地形校正,纠正地形阴影产生的误差。其他数据包括各个时期的城市规划图、土地利用现状图、地形图和统计年鉴资料等。

1.2.2 绿色空间信息提取

根据绿色植被独特的光谱反射曲线,计算植物在红光波段和近红外波段反射值的差分比值,显示植被状态的细微差别,得到归一化差值植被指数 (NDVI)。使用NDVI反映城市绿色空间是一种常用的方法,公式如下:

式中:ρn是近红外波段反射率;ρr是红光波段反射率,分别对应于Landsat5和Landsat7的Band4和Band3波段,以及Landsat8的Band5和Band4波段。NDVI比值介于-1到1之间,其值越大说明绿色植被生长越活跃;其值接近于0或为负值,说明地面为裸地、水体等非植被,或为云覆盖区。NDVI可以消除部分与仪器定标、太阳角、地形、云阴影和大气条件有关辐照度的变化,增强了对植被的响应能力[7],是多种植被指数中应用最广的一种,使用的时间最长,应用的领域也最广泛,是目前最常用的表征植被活动的指标[8]。每一期的NDVI与当时的土地利用现状图、地形图和部分QuickBird对照确定NDVI阈值,从而判断植被覆盖区,提取绿色空间。经检验,5期影像分类结果对应的kappa指数分别为0.76,0.79,0.82,0.87和0.87,均能达到最低精度0.7的要求[9]。

1.3 研究方法

1.3.1 景观生态学指数分析

根据景观生态学原理,挑选部分景观格局指数[10],使用景观格局指数软件Fragstats 3.3计算得到5个时期的植被斑块景观指数,即面积 (CA)、斑块个数 (NP)、斑块平均面积 (MPA)、形状指数 (LSI)、连通性指数 (CONNECT)和聚集度 (AI),揭示绿色空间的空间格局。指数的表达式与含义详见表1和相关文献[11-12]。

表1 景观格局指数表达式及含义Table 1 The expression and meaning of landscape pattern index

(续表1)

1.3.2 缓冲区密度分析

基于缓冲区密度分析方法,可以挖掘城市扩展中绿色空间的演化趋势和特点。该方法借助于ArcGIS9.3软件,以渝中区解放碑为城市中心点,以1 km为缓冲区间距,共计缓冲15个等距离圈层,涵盖研究区域。但圈层等距离向外推移时,圈层面积不断增加,由此导致圈层内开放空间面积相应增加,所以为消除这种影响,引入开放空间密度,计算公式为:

式中:Pi为第i环绿色空间密度,Ai为第i环绿色空间面积,Mi为第i环面积。

2 结果与分析

2.1 绿色空间的时间序列演变

2.1.1 绿色空间逐渐向城市外围后退

25年来,大量城市建设活动促使建设用地向外扩张,植被逐渐被蚕食,其边界线也逐渐远离市中心,不断往外围后退 (图2)。主要表现为:1988-1993年,绿色空间主要分布在北部、西南部、东南部以及局部的高地;从2001年开始,北部、西南部和东南部原有较集中的绿色区域逐渐被城市开发活动侵占,被蚕食和破碎化,尤其是2001年以后,北部地区发展较快,原有的较集中的大面积绿色空间消失。

图2 5个时期的绿色空间分布Fig.2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green space in five periods

2.1.2 绿色空间的面积变化

从面积比例看 (图3),绿色空间面积持续下降。1988年绿色空间占研究区总面积的50.03%,覆盖内环线一半区域;到2014年,绿色空间仅占研究区域的38.38%;其中,1993年面积比例有轻微的下降,大约1%,说明前5年,在城市发展的同时,绿色植被控制得很好;到2001年面积有大幅度的下降,下降约4.2%,仅占研究区总面积的44.92%;至2007年绿色空间面积比例有较明显的下降,与2001相比下降约3%;可以看出,在1993-2007年的14年间,重庆市主城区的城市建设非常迅速,经历了一个大发展、大扩张时期,使得城市绿色空间大量减少。至2009年、2014年,绿色空间面积分别仅占研究区总面积的40.88%和38.38%;表明在2009-2014年的5年间,重庆市主城区仍在持续不断地扩张,绿色空间面积逐年缓慢下降。

图3 1988-2014年绿色空间面积比例变化Fig.3 Green space area proportion from 1988 to 2014

2.2 绿色空间的景观格局变化

根据景观格局指数的计算方法,得到5个时期的植被斑块景观指数 (表2)。斑块个数和斑块平均面积均可衡量植被斑块破碎化程度[12]。从表中可以看出:绿色空间的斑块数量在总体上呈增加趋势,其中2001年斑块数量最大,说明1993-2001年,城市化进程加快,大量绿色空间被残蚀,破碎化程度高;其次,斑块的平均面积下降明显,到2009年斑块的平均面积大约是1988年的一半,这足以说明,内环线区域高强度的建设活动对绿色空间的隔离作用增强,破碎化速度和程度都在加大。

对于绿色空间斑块的形状,使用景观形状来反映。25年来,形状指数在总体上呈现增大趋势,1993-2001年间景观形状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其后维持较高水平,说明绿色空间几乎都被大量的建设用地包围,其四周不断被干扰和破坏,故形状就更加不规则,斑块的形状愈加趋向复杂化,景观破碎程度也越高。

连通性和聚集度反映斑块之间的连通性强弱和聚集程度。1988-2014年,斑块在空间分布上的集聚程度持续下降,表明随着大量建设用地的开发和密集的道路网分割,绿色空间由更多的小斑块组成,分布也越来越分散。相应地,斑块之间的距离增大,导致斑块之间的连通性降低,出现越来越多的孤立斑块,植被生态效益和生态服务功能降低。

表2 5个时期的绿色空间的景观格局指数Table 2 Landscape metrics of green space in five periods

2.3 绿色空间在空间上的演变

根据缓冲区密度分析计算方法,得到5个时期分别对应的15个等距离圈层的绿色空间密度折线图(图4),以及15个等距离圈层的绿色空间密度的增长率变化折线图 (图5)。

图4 5个时期不同圈层内的绿色空间密度Fig.4 Green space density in each buffer in five periods

图5 不同圈层内绿色空间密度的增长变化Fig.5 The increase ratio of green space density in each buffer

从图4可以看出,1988-2014年,随着圈层由中心往外扩展,15个等距离圈层的绿色空间密度呈整体增加趋势,其中居于中心第1~2圈层的绿色空间密度最低,保持在20%以下,说明中心区的植被总量始终低于边缘区,且由中心向外圈层逐渐增加。2009-2014年,第1~3圈层的绿色空间密度不断增长,超过往年的数值,说明自2009年开始,中心区及周围地区绿色植被大量增加。处于中间第4~9圈层和边缘第12~15圈层的绿色空间密度变化最为明显,其中第6、15圈层变化最大,分别由1988年的60%、84%下降到2014年的37%、50%,表明在这两个圈层内,城市绿色空间减少最明显。第9~12圈层的绿色空间密度变化不大,均保持在40%~50%左右,再远的圈层由于自然山体植被引起绿色空间密度明显增加。

图5反映出,1988-1993年,第1~11圈层的绿色空间密度基本处于增长趋势,但第11~15圈层的绿色空间密度呈负增长趋势,且负增长率很高,第14圈层的增长率接近-20%,说明此时间段内环线外围的城市开发建设兴起,城市绿色空间大量减少;1993-2009年,第1~11圈层的绿色空间密度均为负增长,其中第4~6圈层的负增长率很高,说明此阶段城市建设用地大量增加,绿色空间大幅度下降,尤其是中间圈层;2009-2014年,第1~6圈层和第9~12圈层呈正增长趋势,而第6~9圈层和第12~15圈层呈负增长趋势,表明内环线区域中心区植被增加,而中间圈层和外围圈层的植被仍在持续减少。

总体上看,25年来主城区的绿色空间从城市中心到城市边缘因城市建设而导致面积大量减少,破碎化程度越来越高,其中江北区、南岸区、九龙坡区和渝北区的绿色空间减少表现尤为明显。相反,2014年以来,以解放碑为中心的城市核心区的绿色空间虽然低于中间圈层和边缘区,但是呈增加趋势,说明中心区正在经历由环境破坏到环境优化提升过程,人工绿地系统构成的绿色空间再造效果逐渐显现。这些演变特征与演化规律的背后有哪些主导的驱动力,有哪些典型的驱动机制,都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3 绿色空间演变驱动机制分析

1988-2014年,重庆市主城区绿色空间呈现出的时空变化特点,与重庆地理区位、国家政策、人口聚集、经济高速发展等多种因素推动下的城市扩展和高强度开发密切相关。随着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原有的城市建设用地远远不能满足其人口增长和经济发展的需要,因此只能在城市总体规划过程中不断扩大城市建设用地范围,逐步侵蚀原有的绿色空间。城市扩展过程中,城市总体规划对绿色空间的消失和破碎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决定了城市绿色空间演变的方向,而城市道路建设及其他建设用地扩张最为直接地将绿色空间包围、分割、蚕食,使其面积大量减少,破碎化程度逐渐增高。因此,重庆市主城区的绿色空间演变是由政策、人口、经济、规划等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总体上归纳为间接驱动因素和直接驱动因素 (图6)。

图6 绿色空间演变的驱动过程Fig.6 The driving process of green space evolution

3.1 间接驱动因素

3.1.1 地理区位与国家政策带来发展机遇

重庆市位于中国东西结合部,地处长江上游,又处于三峡经济区的中心,具有优良的区位条件。1997年成为直辖市以后,其行政级别上升,于是拥有了更多的行政权、财政自主权、直接和中央政府对接的优势。其次,中央先后提出沿江开发战略、西部大开发战略、大西南经济开发战略、国家中心城市、全国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两江新区等发展战略。其独特的地理区位条件和一系列的国家政策使得大量资金、劳动力向重庆市聚集,给重庆市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主城区的城市功能结构相应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3.1.2 快速城镇化的影响

城市化过程主要表现为城市人口增加,农业人口转化为非农业人口,农业用地转化为城市建设用地,以及二、三产业快速发展[13],人口、土地、经济三大要素相互影响,共同伴随并影响着城市化进程,而在此过程中,土地扩张是城市绿色空间大量减少的主要原因。统计数据表明 (图7、8)[14],重庆市在成为直辖市以后城市人口快速增加,城镇化率由 1996年的 29.5%上升到 2014年的 59.6%;其次,1988-2014年的国民生产总值呈飞速增长趋势,其中第一产业增长缓慢,第二、三产业快速增长,表明重庆市25年来经历了一个快速的城镇化过程。如此快速的人口增长和经济发展,必然对重庆市土地利用的规模产生深刻影响:城市人口大量增加,在城区和城郊大面积聚集,导致城市居民对住房、交通和公共设施的需求加大,促进各项公共设施建设以及各类地产开发,城市绿色空间受到城市建设用地的挤压,导致大面积绿地斑块逐渐被其他用地类型蚕食和侵占。

图7 1996-2014重庆市绿色空间面积以及城镇化率Fig.7 Urbanization level and green space area in Chongqing from 1996 to 2014

图8 1988-2014重庆市国民生产总值Fig.8 GDP in Chongqing from 1988 to 2014

3.2 直接驱动因素

在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推动下,已有的城市规划与当前的城市发展不相适应。为了使城市更加有序、和谐地发展,重庆市25年来编制了数次城市总体规划。城市总体规划的编制,引领着城市的结构和布局,进而影响城市的发展方向、城市道路规划以及其他城市建设用地的规划布局和演变发展。而城市发展方向、道路建设和用地扩张最为直接地推动城市绿色空间锐减和破碎化。

3.2.1 城市发展方向对绿色空间的驱动过程

1983年,重庆市第三次总体规划首次提出重庆市主城采用有机松散、分片集中的 “多中心、组团式”城市结构,将主城划分为14个组团,奠定了重庆市空间结构主基调;1998版总规继续沿用了其 “多中心、组团式”的布局结构,提出要进一步强化城市多级中心的结构体系,设立观音桥、南坪、沙坪坝和大杨石4个城市副中心。2007年总规中,城市空间结构变更为 “一城五片、多中心组团式”,其中,主城区分别为南、北、中三大城市片区。在几次总体规划对于重庆市主城区城市建设和绿色空间演变方向推进中(图9),可以很明显看出,1983年总规起基础作用,1988年总规起承上启下和决定作用,2007年总规起进一步推动作用。首先,长江、嘉陵江交汇而生重庆,形成了今天重庆市的中心——渝中区;随后,大小不同的城市组团也沿江而生,此时,重庆市主城区绿色空间已经开始由中心向外围逐渐减少。随着城市建设的不断发展,主城区形成四大副中心,产生着巨大的辐射吸引作用,进一步使得各城市组团不断聚集,最终沿着长江、嘉陵江两岸逐渐合拢形成主城区的三大城市带状片区,这个过程也推动主城区绿色空间进一步减少,其边界线圈层式地由中心往外围后退。由于主城区东西两面中梁山和铜锣山的限制,奠定了主城区城市建设往南北两翼发展的基础。在2007年总规划的指导下,沿江3大城市带状片区的各城市组团不断向内扩散蔓延,持续发展并逐渐合并到一起,重庆市主城区北部和南部城市建设得到大力推进[15],逐渐形成主城区南、北、中3大片区,这个过程使得主城区北部、西南部和南岸区原有较集中的植被覆盖区域逐渐被侵占。

图9 主城区发展方向对绿色空间的影响Fig.9 The impact of development direction on green space during the period

3.2.2 道路网络及城市建设用地的联合驱动过程

城市绿色空间的侵蚀直接取决于城市道路网络与城市建设用地的联合驱动过程。大量的城市道路建设改变了城市的交通条件,引起沿线土地空间可达性变化,使道路沿线土地的适宜性及对市场的吸引力增强,进而引起沿线城市土地利用的多方位开发与再开发,使得城市道路沿线各类建设用地总量增加或空间重新布局[16]。“多中心”的城市空间结构促使重庆市主城区的交通大为改善,25年来,随着环状、放射状路网的不断增加和完善,跨江大桥及城市轨道交通的修建,使得各个城市组团相互吸引,其建成区面积不断向外扩展;其次,随着城市核心区工业加快向外围地区转移,产业结构逐步由 “二三一”向 “三二一”转移,一些组团的功能也向第三产业和居住转化,使得人口持续向核心区内集聚,导致组团扩张 (图10)。

图10 道路网络和城市建设用地扩张对绿色空间的作用Fig.10 The impacts of road network and urban land use expansion on green space

道路首先包围绿色空间,并起到线性切割作用,它将完整的城市绿色斑块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当形成道路网络后,绿色空间进而被道路网切割包围,形成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城市用地,使其破碎化程度进一步加深。随后,在城市建设过程中,土地平整和兴起的建筑将绿色空间大面积侵蚀,使斑块数量增加而面积缩小,在平面上呈现出面状占据侵蚀的特征。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市绿色空间在道路网络的线性切割、包围及城市建设用地的面状占据侵蚀的共同作用下而逐渐被蚕食 (图11)。

3.2.3 绿色空间的再生驱动过程

25年间,重庆市主城区经历了快速的城市化进程,随着时间推移,城市环境质量不断恶化,如交通拥挤、植被稀少、城市热岛效应等,特别是作为重庆市发源地的渝中区,其商业中心地位受到了威胁和挑战而逐渐衰落。在城市发展建设实践过程中,人们充分认识到城市绿色空间对于营造城市优美的人居环境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环境可持续及生态文明观念成为推动城市建设的又一大推力。因此,为促进重庆市均衡发展,恢复渝中区中心地位与活力,重庆市不断调整产业结构,完善基础设施,改善交通条件,加强城市道路道旁绿化,优化城市居住小区环境,兴起城市 “见缝插绿”行动:墙体绿化、屋顶绿化、围栏绿化、桥体桥栏桥柱桥底绿化、河道绿化、立体花坛等,促进中心区生态环境的修复和改善,推动主城区绿色空间的再生。

4 结论

25年来,重庆市主城区绿色空间的面积呈现持续下降的趋势;在北部、西南部和南岸区,绿色空间减少最明显,其边界线向远离市中心的方向移动,逐渐往外围后退;绿色空间的斑块平均面积变小,破碎化加剧,连通性降低,绿色空间的形状逐渐规则。以解放碑为中心,随着距离的增加,绿色空间面积比例先增加,然后保持平稳状态,距离再增加时,在渝中区、江北区和南岸区出现的山体植被覆盖使绿色空间密度明显增加。中心城区在城市更新发展中,绿色空间呈现增加的趋势,说明城市绿色空间并非呈单向递减的时空变化规律。绿色空间演变与城市发展过程高度一致。重庆的地理区位和国家政策是绿色空间演变的主要间接驱动因素,尤其是城市规划决定了整个主城区绿色空间的侵蚀方向;道路网络的线性分割包围与城市建设用地的面状侵占成为绿色空间被分割和蚕食的最重要的直接驱动力;在高密度城市的更新发展过程中,城市内增加的绿地系统和绿化工程推动了绿色空间的再造。

重庆山地城市造就了典型的多中心、组团式城市结构,组团之间的山体起伏大,坡度陡峭,城市建设难以利用,因而植被覆盖较集中,形成了大面积的连通性较好的城市绿色空间。在城市扩展过程中,尽管这些绿色空间也逐渐被周边建设蚕食,但是仍然保持一定的数量,构成了城市组团之间的绿色分割带。同时,这些难以利用的山体及其陡坡区域,在城市更新发展过程中,为绿色空间再造提供了良好的基底。而在平原地区,城市由中心向外各个方向,呈辐射状、地毯式扩张,建设用地和道路的分割包围和侵占作用更加容易、更加彻底,绿色空间由里向外属于单向递减模式,绿色空间再造没有天然基础,增加绿地系统成本巨大,实施难度较大。因此,在山地城市,尽管河流和山体对建设用地及其适宜性有较大的限制,但是河流山地又是绿色空间再造的天然基础,更容易形成人山水林田湖生命共同体。

[1]Li F,Wang R,Paulussen J,et al.Comprehensive Concept Planning of Urban Greening Based on Ecological Principles:A Case Study in Beijing,China[J].Landscape&Urban Planning,2005,72(4):325-336.

[2]李锋,王如松.城市绿地系统的生态服务功能评价、规划与预测研究——以扬州市为例[J].生态学报,2003,23(9):1929-1936.

[3]常青,李双成,李洪远等.城市绿色空间研究进展与展望[J].应用生态学报,2007,18(7):1640-1646.

[4]董楠楠,贾虎,王敏,等.从数量统计到效能评估——高密度城市绿色空间数据库的建设与应用[J].西部人居环境学刊,2016,31(4):14-17.

[5]陶宇,李锋,王如松,等.城市绿色空间格局的定量化方法研究进展[J].生态学报,2013,33(8):2330-2342.

[6]Gobster P H.Visions of Nature:Conflict and Compatibility in Urban Park Restoration.[J].Landscape&Urban Planning,2001,56(1-2):35-51.

[7]Vicente-Serrano S M,Lasanta T,Romo A.Analysis of Spatial and Temporal Evolution of Vegetation Cover in the Spanish Central Pyrenees:Role of Human Management[J].Environmental Management,2004,34(6):802-818.

[8]Stow D A,Hope A,Mcguire D,et al.Remote Sensing of Vegetation and Land-cover Change in Arctic Tundra Ecosystems[J].Remote Sensing of Environment,2004,89(3):281-308.

[9]Foody G M.Status of Land Cover Classification Accuracy Assessment[J].Remote Sensing of Environment,2002,80(1):185-201.

[10]韩贵锋,徐建华,袁兴中,等.1988-2001年重庆市主城区植被的时空变化[J].生态学杂志,2007,26(9):1412-1417.

[11]邬建国.景观生态学——格局、过程、尺度与等级[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12]李秀珍,布仁仓,常禹,等.景观格局指标对不同景观格局的反应[J].生态学报,2004,24(1):123-134.

[13]吴志强,李德华.城市规划原理(第四版)[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0.

[14]重庆市统计局.重庆市统计年鉴2016[Z].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16.

[15]扈万泰,王力国.1949年以来的重庆城市化进程与城市规划演变——兼谈城市意象转变[C]//转型与重构——2011中国城市规划年会论文集.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11:30-44.

[16]毛蒋兴,闫小培.城市交通干道对土地利用的廊道效应研究——以广州大道为例[J].地理与地理信息科学,2004,20(5):58-61.

责任编辑:孙启耀

Evolution and Driving Mechanism of Green Space in Urban Chongqing

HAN Guifeng*,GUO Jianming,ZHAO Yifan,CHEN Mingchun
(Key Laboratory of New Technology for City Construction in Mountainous Area,College of Architecture and Urban Planning, Chongqing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30,China)

Located in the hinterland of Three Gorges Reservoir Area,Chongqing has witnessed rapid development since it became a municipality under the jurisdiction of the central government.The urban Chongqing is a typical mountainous city with high density.In recent years,with the rapid expansion of the city,the land is intensely developing and the green space is undergoing noticeable changes.On the basis of information drawn from remote sensing image,the writers of this article,making use of landscape ecological index and buffer density,analyzes the temporal and spatial evolution process of green space in the past 25 years,aims to reveal the leading impact factors and the driving mechanism.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grace space is declining continuously,the frontline is getting away from the city center,especially in the north,southwest and Nan'an District;in the process of city reconstruction in recent years,the city center has witnessed an increase in green space.The advantageous geographical position and a series of state policy have directly propelled the rapid urbanization and expansion,which is an indirect factor leading to the evolution of green space;the combination of the directing of general city planning,the surrounding of linear cutting of road networks,and occupation of land use is the direct impact factor.The two factors have worked together in promoting the regeneration of green space.

green space;spatiotemporal evolution;driving mechanism;mountainous city;Chongqing

X321

:A

:2096-2347(2017)02-0034-11

10.19478/j.cnki.2096-2347.2017.02.05

2017-03-29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 (41001364)

韩贵锋 (1975-),男,陕西西乡人,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城市化环境问题与规划应对研究。E-mail:hangf@cqu.edu.cn

猜你喜欢

圈层主城区重庆市
新时期单元控规动态维护探索实践——以龙岩主城区为例
重庆市光海养蜂场
重庆市光海养蜂场
No.4 圈层用户不断拓展,圈层经济价值释放
B站冲破圈层
铸造辉煌
——重庆市大足区老年大学校歌
年轻人“圈层化”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让圈内新闻飞出圈层——“振兴杯”宣传的一点思考
西安主城区砂层工程地质特征分析
主城区重要道路围挡施工交通组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