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罗之恋
2017-06-27吴宇菲
吴宇菲
2月14日 晴
日光倾城
三年前的夏天,我来到了泰国。从此,这个梦幻般的暹罗国,一直在我脑子挥之不去。以至于现在坐在沙发上仍然能生出一种颠簸的错乱感,脚底仿佛踏了棉和水波,不自觉摇晃。好想闭上眼,这样,就能再回到那里,回到那椰香飘逸翠叶摩挲之境,听弦上的闷响嗡嗡不已,留下晕眩在那海岸之上。
虽是热带季风雨季,但幸运的我们几乎每天的旅程都与日光为邻。太阳没完没了地晒着,果树给自己抹上金黄色的唇彩,大地的毛孔渐渐张开、喘息。風信子的点缀、野象凝视的眼眸,把光装进每一个立方体,在自由漂浮,挤兑空气。坐在大巴车上,拉紧窗帘便没有光,便失去兴味;有了光,便捕捉跳跃的远方。普吉岛的居民们不曾惧怕太阳,每一步踩向盛夏的衣衫,每一次转身又迎上粉红的落日的裙摆。
我也曾在夜里观察那握着星星的夜的意志,月亮的银绳系上鹅卵石,在等一次长啼,便有端出地平线的黎明。
海岛之恋
出海航行自然是最刺激而难忘的了,双脚紧紧攥住甲板,白色的漆面上永恒地吸纳海水的咸度,既然躲不开水,那就光着脚丫,那就你来我往。船尾马达震颤、停止,震颤、停止,两边的风景却以同样的速度向身后逃去,墨汁蓝一般的海面上兴不起太大的波纹,依赖着风传递前进的讯号。我低下头,长发便如海藻扑面而来,汗凝结在发丝撑不开风的手,胳膊也有些焦灼的疼痛。零星的孤岛圆而玲珑,朵朵鼓起的绿伞挂住了天空的涌动,目送船只绕过一道道幸福的海岬。
我相信一见钟情,迷恋那些漂亮而坚强的孩子。那个泰国男生在船顶上奔跑无忌风浪,那黝黑而敏捷的充满线条感的肌肤,好像在唤醒每一棵沉睡的芭蕉树。他走过来,摘下我的墨镜戴在自己脸上,微笑着说:“漂亮。”
我望向那广阔的安达曼海,在毕生的咆哮里,蓝天胸中什么声音也不曾消隐。但是,那一刻,我胸中却奏起不绝的风琴,哆来咪发。我举起相机,他精灵古怪地出现在相框里;我走进船舱,他便从驾驶座跳到我面前。不懂语言的默契,送来那柔软的睫毛顾盼生情。到了浮潜地点时,没带泳衣的我不想下海,到头来却被那家伙拽下海去,一身的长裙在海中展开好似艳丽的大菊花。
光线、海水、游鱼,在它们朦胧的流动中,一种久违的开心熏染着我,胜过千束檀香的魔力。他只是笑,我亦只是笑,偶尔几句简单的英文,告诉他我想摸鱼或我呛水了。
深憋一口气,把头埋入蓝色玻璃般的梦境,既那样清晰又那样弯曲。猛然记起,高迪说的“直线属于人类曲线属于上帝”,也难怪我这不虔诚的人摸不到一条穿梭的鱼。着陆后,我们登上沙滩,沙滩上掀我帽子又泼我沙子,下船时一次又一次握住我手臂把我拽在他身后,我生气,当然,只是假装生气。无论多少次的回忆都是闪亮晶莹,像落尘的天使,像鱼鳍在深海中招展的那样晶莹。
有时让你卸下所有防备的,只有异域的永不相见的陌生人,他们是精灵。
爱在暹罗
最感动的,还是要回归到岛上的人文情怀了。这里人口稀疏错落,房子不大街道狭窄,却难以看见恶臭的垃圾堆或从饭店泼出的脏油。这里的人大多贫穷,但却没有戾气,每个人都是会无邪地笑的。
那晚我在一家泰式按摩店里向按摩阿姨们问好,注意到我之后,她们便一直盯着我看,说:“多漂亮啊!”我害羞地捂住脸她们就哈哈大笑。于是一间暗淡的小屋一次紧张的按摩也变得有趣而热闹。予尊重以尊重就相当于给自己人生以快乐吧!
爱在暹罗,悠慢而知足,热情而善良。
我睡了,但我的爱依然醒着,它凝望天空、云朵、星辰、海洋,还有那船舵上永不枯萎的泡沫之花。
安徽省马鞍山市第二中学高二(3)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