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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爱人

2017-06-26菲利普·奥克莱尔

足球周刊 2017年5期
关键词:英格兰球场英超

菲利普·奥克莱尔

球迷呐喊声不再嘹亮、本土教练逐渐离去、古老球场面临改建……在英超以高度商业化走向世界的同时,本土情人的爱意正在慢慢流失。

看台上满是外国游客、票价高昂,收视率下降……生存的根本已经受到威胁,英超开始考虑回归其真正的价值。

球票幽灵

“我想去看一场英超。怎么才能买到票?”社交网络上随处都可以看到这样的留言。靠谱的答复可能是:前往西汉姆联本赛季才搬入的斯特拉特福德奥林匹克球场。这个主要为田径项目设计的椭圆形水泥建筑,比此前尤文图斯的阿尔卑球场更冷、更死气沉沉,那里肯定有位置。现在这个时候,厄普顿公园里到处都是推土机,球迷和球员都像是当年博比·穆尔和比利·邦兹曾献艺的这座矩形球场的弃儿。仍在修建中的新球场里,比利奇的球队正经历磨难。

几个月后,托特纳姆热刺从1899年9月4日就开始使用的白鹿巷球场,也将成为回忆,如同海布里、洛加公园这些历史上的足球圣殿。和西汉姆联不同,热刺的新球场离白鹿巷只有百来米之遥,预计将在2018年完工,总造价9亿欧元。英格兰人多愁善感,但只要涉及到金钱,就会变得冷酷无情,足球不是圣牛,而是一头奶牛,球迷就是他们不断攫取财富的来源。

英超的球场仍是满满当当的。从这方面来说,世界上最富有的联赛的CEO斯库达摩尔眼下完全不需要擔心,英超的球场上座率是欧洲联赛中最高的,过去10年里一直在增长,如今达到了95.9%。如今深陷降级区的赫尔城,没有售出的座席达到20%,80%的售票率已经足以让欧洲其他联赛的球队羡慕,但在英格兰足球的背景下,这简直就是耻辱。

但这种繁荣的景象下,有些数据需要更为仔细的揣摩。一个新出现的现象就是,虽然球票都卖出去了,但一些拥有者却并没有到场,他们成为了比赛日“缺席的季票持有者”。阿森纳的酋长球场就是如此,虽然每场比赛的球票都卖得精光,但你经常都可以看到看台上空着的座位。曼城的伊蒂哈德球场也是如此,以至于客队球迷讽刺性地给球场起了个外号——“Emptyhad”。

这种现象不是个例。更别提那些受邀的宾客都藏在包厢里躲避普通看台上的寒风。由于票价高昂,一些球迷会凑份子购买一张季票,然后轮流去看球。这轮比赛谁去看?通常会成为一个问题,加上英超比赛安排在周五到周一,时间跨度大,球票持有者并非总能抽出时间。尽管警方和俱乐部都作出了最大的努力,也没能避免黑市前所未有地活跃,大量外国游客渴望体验一把现场观看英超的感觉,因此不惜花费3到4倍的价格去一睹老特拉福德或斯坦福桥的风采。

这些足球游客多数对某支球队存有偏爱,比如阿森纳,从1992年英超始创以来,就令人非常惊异地吸引了大批挪威球迷。挪威人在拼读Gunners这个词时会读成“Gonners”,这个外号也由此而来。根据估算,每年有80万英伦之外的足球游客来此“朝圣”,给英国经济带来的收入超过10亿欧元。

疲软收视率

不低于10%的前往曼彻斯特和利物浦所在的英格兰西北部的游客,都会去看看他们喜爱的俱乐部踢球,或者至少去参观俱乐部博物馆。曼联博物馆每年可以吸引40万游客,老特拉福德和酋长球场是最受热捧的目的地,2015-16赛季各能吸引将近11万国外观众。算上持有欧盟护照的非英格兰居民,总计达到350万,所以英超联盟对于英国脱欧反应如此强烈就不足为怪了……

然而,即使最受关注的重量级比赛,球场气氛也不再那么火热。以今年1月15日曼联同利物浦的双红会为例,球场喇叭的声音居然盖过了现场球迷的歌声,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数以百计的年轻韩国人涌入白鹿巷,去欣赏他们的同胞孙兴憨,但没几个会唱《When The Spurs Go Marchin'In》。

英超可以为球场内女性球迷比率(26%,世界纪录)、少数族裔比率(16%,同样是世界纪录)感到骄傲,孩子们可以毫不担心自身安全地去看球。因与足球有关事件而被逮捕的人数持续下降,2015-16赛季仅有1895人,而当赛季英超的总进场人数达到2350万。环境非常安全而健康,但英超联盟雇佣的市场营销专家都清楚,赛场过于“干净”是可能威胁到英超相对于全球其他联赛的霸主地位的危险之一。

足球的消费模式也发生了改变。天空和BT电视台为了争夺英超转播权投入了巨额资金,但这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更多的电视观众。恰好相反,这些转播商砸的钱越多,购买收视权的英国人越少。从2010年以来,英超在本土的收视率下降了25%,2015-16赛季环比下降了13%。这与使用手机和平板电脑收看比赛的用户大幅增加有关联,而且这种趋势在未来只会越来越明显。

最为警觉的一部分人已经行动起来了。球迷协会(Football Supporters Federation)在英国拥有超过65万成员,在其长期推动下,从本赛季开始以来,给客队球迷的最高票价被限制在30英镑,最为狂热、能在球场里制造更高分贝的就是这些跟随球队旅行的球迷。号称“人民俱乐部”的埃弗顿,最近宣布冻结季票价格,2017-18赛季单场最高不超过35英镑,而且年轻人还可以享受优惠。突然之间,“太妃糖”的季票持有者中有1/4不到22岁,而整个英超的这一比率为1/6。

其他俱乐部也会效仿,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切尔西季票持有者的平均年龄高达55岁,斯坦福桥计划扩建,容量从4.1万人增加到6万人,如果不降价,届时难免会出现大片看台空空如也的场景。还有一件让老派球迷感到振奋的事情,1989年的希尔斯堡惨案成为了英格兰足球发展的催化剂,“红军”球迷为了纪念那96名无辜的逝者,一直在呼吁将部分看台恢复成站席,现在这看来只是时间问题。

一个接一个的,英超俱乐部效仿低级别联赛的例子,开始重视和满足他们的客户——噢不,球迷的需求。阿森纳、赫尔城、热刺、水晶宫、西布罗姆维奇、斯旺西城都同意这一提议,谁反对?没人。这或许就是英格兰足球的天才之处:力求在球迷的愿望和商业目标之间达成一致和平衡。

教练席上的幸存者

本赛季英超只有4名本土教练,且执教的都是积分榜下半区的球队。

不久前,一名伟大的英格兰足球人离我们远去:格雷厄姆·泰勒,作为英格兰代表队主帅,他或许是不幸的,但1980年代带领沃特福德时,他是一名绝妙的俱乐部主帅。

作为与弗格森爵士同时代的教练,泰勒似乎属于更为遥远的年代,那个年代的英格兰教练习惯在冬天登上看台的最高处。那是属于阿特金森、皮特·里德、布莱恩·克拉夫、霍华德·肯德尔、哈里·雷德克纳普、维纳布尔斯、格雷厄姆·泰勒的时代,他们了解教练行当的一切,但从事这个职业的方式与今天不同。考察球员时他们有着灵敏的鼻子,是出类拔萃的鼓动家,也许在比赛准备上不是那么仔细,但他们极为聪明、能干,前赴后继地让英格兰足球统治欧洲。从佩斯利、费根到克拉夫,再到后来执教阿斯顿维拉的托尼·巴顿,英格兰在8年里7夺欧冠。

英格兰教练曾在自己的土地上占据统治地位。1992-93赛季结束时,英超仍有13名本土教练在岗。10年后,英超球队的数量减少了2支,但教练席上仍坐着11个英格兰人。

如今,只有4位本土教练还执掌着英超俱乐部,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夺冠的希望。媒体抱有极高期待的伯恩茅斯主帅埃迪·豪,也只是排在第14名,他采用的是几乎100%的本土阵容。还有率领伯恩利排名第12的戴奇,刚接手斯旺西城的保罗·克莱门特目标只有保级,永远的救火队长阿勒代斯,还是在水晶宫干他最擅长的差事靠谱。对于不久前还向全世界输出教练的足球发源地而言,这实在算不上多么光辉的成绩。

戴奇和埃迪·豪能站在英超赛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初是他们率队升级,这两家俱乐部的球场容量在英格兰分别只排在第43和64位。如果不是创造了奇迹,其他英超俱乐部会给他们机会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克莱门特能执教“天鹅海”,是因为他曾长期担任安切洛蒂的助手。而且这4名教练所执教的球队,也不是踢我们通常所说的英格兰式足球,其中风格最不大陆化的戴奇也没有将传统的长传急攻奉为法宝。

我们不得不感叹,安迪·卡罗尔这样的传统中锋真是生错了时代,20年前英格兰球队中都拥有这样的中锋,如今不但英冠看不到了'就连更低级别的联赛中也不多见。这样的改变真的带来了好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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