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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夜里奔跑

2017-06-24

文学少年(小学版) 2017年6期
关键词:方家劳累黑影

13岁的李晓坦背着一捆柴回到家,平日张口闭口“宝贝好”“宝贝乖”的奶奶,竟然没做饭,“我不伺候你了,找你妈去”。李晓坦懵了,饥饿劳累烦恼一起袭来。

李晓坦知道,妈妈已经七八天不在家了,他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但是,从奶奶的话里,李晓坦似乎听出些什么,他实在挺不下去了,第一次在黑夜里奔跑, 他要跑到方家沟去。

这个时候,李晓坦已经适应了黑暗,那些吓人的黑影,原来是草垛、树棵子、石碑、碾砣等,它们在黑夜里特有的形态和黑影让李晓坦不再害怕。

夜里,连脚步声都放大了,惊动一只的狗,好多的狗就一起虚张声势地咬起来。李晓坦举个木棍子一阵划拉,狗最终不敢上前。在这个奔跑的夜晚,李晓坦不怕狗了。

偶尔,路上有个坟包,李晓坦一想到爸爸就住在这样的坟包里,就不害怕了。

今夜,李晓坦着魔一样奔跑,他被一種看不见的力量驱使着,他要跑到很远的方家沟去,去验证一个事实。

听人们背后窃窃私语,李晓坦听出了一丝秘密。去方家沟,成了李晓坦的心病。他无力解决什么,可他就是想跑到方家沟去。

李晓坦沿着村路跑,分秒不停。黑夜真静啊,特别是山里的夜晚,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附近村庄依稀传来毛驴和狗的叫声,遥远而又清晰。远处城市的灯火依稀可见,在夜的深处闪烁着,此时此刻,李晓坦的泪已经不争气地流下来。

李晓坦站在很高的山梁上,看着来时的路,一切都被黑暗吞噬着,夜以更深,万籁俱寂,大山黑魆魆地,离得那么近。夜风很高,一股清冷侵袭着,李晓坦打了一个大大的长长的哈欠,此时,疲乏劳累饥饿一起攻击他,到了方家沟,去哪家找妈妈呢?李晓坦满腹忧愁,一股怨气油然而生,让他又狠命奔跑起来。

李晓坦跑啊跑啊,终于,人们所说的方家沟到了。

李晓坦放慢了脚步,夜更加沉重,路边的野草上,已经挂上清霜,往远处看,好像整个大地披上了一层轻纱,宇宙万物都沉沉的睡去了。方家沟也沉睡了,家家户户的窗口黑洞洞的,李晓坦握紧了拳头,又彷徨起来,终于知道自己今天夜里玩命似地奔跑毫无意义。

这时候,身后追上来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李晓坦心里害怕又惊喜。

“你是小坦吗?”这个人一开口李晓坦就哭出声来,竟然是妈妈!

“妈妈,人家都说你不要我了,你不是在方家沟吗?”

“傻孩子,妈妈去市里找活去了,你可以继续念书了。我刚到家,发现你没在,我就猜测你跑来了。”

李晓坦把妈妈紧紧抱住,原来,妈妈并没有像人们背后说的那样扔下他,嫁到方家沟去。

妈妈要带着李晓坦回家,李晓坦怕妈妈累着,奇怪,饥饿和劳累都跑了,顶着繁星,李晓坦又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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