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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能否过关

2017-06-21邓郁

南方人物周刊 2017年17期
关键词:鲁豫段时间赵老师

邓郁

七十来平,一客厅一居室,宋冬野到今天也还住在成名前买的这套小房子里。不过,不再是和马頔、尧十三同居那会儿橙红墨绿墙壁的男生宿舍,换成了棕咖色调和zakka风的家具与摆件。

被宋冬野唤作“赵老师”的女主人,在外演戏,这天不在。

“她是一个特别难得的人,很可怕,生了一副这样的皮囊,又是一个这么纯真的人,那种人真到让人发指。”

两人都特别喜欢吃。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宋冬野本来觉得除了那点小吃,北京没什么好吃的。赵老师说不对,我知道很多好馆子。然后他俩就疯狂地去吃,想吃一个东西,就吃腻了为止。“她是那种精致派的,从色香味各方面评判,我就是吃饱了就行。”

讨着这么一个老婆,宋冬野觉得自己太有造化了。“可能说明我确实是个好人。”胖子说完,自己“嘿嘿”乐了。

在自己、朋友、歌迷眼里都称得上“好人”的宋冬野,自去年10月吸大麻被抓后命运逆转。

去他家之前,我本以为会见到一张颓丧、寥落的脸孔。结果还好,一切,看起来正常。初见面,他有点局促,眼神不太和我直视——和他参加鲁豫节目时的表演一样。不过这种会面总归也有些尴尬:想看看他如今过得如何,却很难能打量到琐碎生活的真切面貌。远不如他身边蜷着腿的两只大猫“我日”和“海参”,可以懒洋洋又大喇喇地进入他的领地,无所顾忌。

从火锅店转战酒吧,他和老友马頔几杯酒下肚,从前的甘苦、搞笑和荒唐,一一浮现。

马頔:我们俩认识没满一个月,就约出来喝酒了。那时候谁也不敢多点菜,怕结账的时候钱不够。

宋冬野:除了演出,拿了几百块钱演出费。

马頔:也就那一回吧,拿了几百块钱。北京跑场王,谁也没有跑场的钱。

宋冬野:一礼拜四场,一个月十场。

马頔:你最多的时候,一个月十一场。有六场咱俩在一块。

宋冬野:哈哈。那会儿我们演出完被人跟过,跟到了家门口。

马頔:我们完全不知道,等我们准备开门的时候,那姑娘拉着我,拉着他,说我跟着你们过来了,太晚了,没时间回家了,能不能凑合一宿。大概是2012年还是2013年吧。

宋冬野:那晚我和(尧)十三挤客厅了。忒紧张。吼吼。

从“纯真年代”到“一夜爆红”,不过短短几年。对于之前只是个出版发行策划,辞职后窝在家里写歌、四处跑场的宋冬野,一切都变得太快,应接不暇。“一天一个心态,那段时间脑子里就彻底乱了,心太重,想得太多。”

于是一次上电台节目,主持人拿着一张纸让他照着念:“大家好,我是宋冬野,欢迎收听FM***,不见不散”,他念了半句以后,突然哭了,在播音室坐了一个小时怎么劝都不出来。

“就是累的,心里那种叛逆的心态作祟了一下,青春期了一下。”所以赵雷最近在演出时爆粗口的事,他第一感觉就是:“我太理解了,虽然做法欠妥,但是那个心情我太理解了,那种难受的感觉太理解了。”

两首新歌出来,至少有些部分不太像是那种大家齐唱的类型了。他说“褒贬请随意”,听起来是看淡许多,但又憋着一股劲儿。

“想演,真想演,巨想演出。”他老老实实承认。“不过吧,克制自己先不要演,这个沉的过程还挺好的,算是一个动力,趁这段时间做出点自己满意的东西。”

他承认自己犯了大错,也保证从此再不会碰毒,但并不觉得因此就够得上“坏人”的标准。

他和关注他的人都在等待。而他们无法回避的是,如果一个人原本算“厚道、诚恳”,还有创作的潜力,是不是就比其他人能得到更多的宽恕和接纳?同理,一个人有了悔过之意,他的名声和影响力在“回归”途中恐怕也會带给他比普通人更大的阻力。

“大不了就去当滴滴司机。”他想过最糟糕的局面。当然,谁都知道那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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