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个案中初探家族治疗
2017-06-13朱雅婷
朱雅婷
摘 要:Gregory Bateson是家族治疗思想的创始者,An Ecology of Mind是家族治疗思想最原始的影像资料,被他的女儿Nora Bateson整理并记录下来。本研究经由台湾一大三学生五次家族治疗,并经由录影、录音后进行资料整合。研究者是从个案中初探家族治疗,在真实的访谈中带大家体味。
关键词:家族治疗 个案 初探 访谈
一、引言
影片An Ecology of Mind 是Gregory Bateson 思想的浓缩,这个影片是由他的女儿Nora Bateson整理并记录下的,这个简短的影片是目前关于家族治疗思想最原始的影像资料。影片开始是这样一句话:“Most of us are battling the labels and the structures, the compartments and the fragments that we′ve been trained to see, trained to give language, to trained to give separation and moving away from that is hard, it′s just plain hard.”它激发了我看待事物的另一种视角。一种更新奇、更整体的视角。[1]于是,我以自己的方式在实践中试着做了一个个案,以助于自己对家族治疗思想的理解。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场所
本研究场所位于台湾某大学个咨室。家族治疗室里的设备包含了家族治疗师、大三学生以及其他录影录音设备。
(二)研究参与者
家族治疗师和协同参与者。本研究的協调分析者为台湾某大学咨商与临床心理学系的研究所学生以及辅导教师。
(三)家族治疗者背景
本研究家族治疗的对象是台湾一所大学的大三学生。当时交流于台湾,出于对当下环境的好奇与探索欲,我选择了她,并一共进行了5次访谈。她家庭的大致情况:父母在她有记忆以来就是分居的状态,父亲在大陆工作(台商),一个半月或一两个月会回台看一次妻儿。家中有四个孩子,她有2个姐姐和1个弟弟,她目前21岁,年龄与大姐相差9岁,二姐相差8岁,和弟弟相差4岁。在进行家族治疗前她在心理上是有些抵触和害怕的,认为家族治疗“可能是家族里面有什么遗传的疾病需要治疗”,“治疗”这个描述让她有些不自在,我略微解释了一下我对家族治疗的看法,她似乎放下了戒备,和我一起开始了接下来5次的全新体验。
(四)五次访谈
在第一次访谈中,我要她用一个词描述自己的家庭,她用的是“欢喜冤家”。我要她在1-5分之间选择数字给家庭打分,她打了4分。第一次访谈中我马上就对她父亲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兴趣了,父亲和母亲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父亲和这四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如何?我脑海中立马想弄清楚的是这两个问题。我单刀直入了。
问:“你感觉你父母之间的关系如何?”
答:“那时候那件事好像不好,可是就这样好像过了……我记得应该有一年吧,因为他是回来,记得爸爸好像是一两个月回来一次,可能回去之后再回来,某一次回来之后他们就……就可能爸爸开始主动示好……”
问:“那他们当时吵架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答:“这也忘了,那时候很小。”
问:“是忘记了还是不知道?”
答:“我记得是忘了,我记得好像知道,可是现在有点不太记得了。”
问:“那你满意你家里的状况吗?就是妈妈照顾你们,爸爸在大陆工作。”
答:“爸爸看现在几岁,现在是105年……57岁,所以会觉得快到了60岁,好像有一点年纪了,感觉就是会想说他可不可以……就是希望回来在离家近的地方找工作什么的,就不要那么累。”
她一出生,爸爸就在外地,在她没有出生前只有妈妈去过大陆。姐姐也没有去过大陆,从她的描述中,平时家人没有主动去大陆的想法,爸爸一个半月或两个月回来一次,在家会待一个星期,回来会带公司的运动产品给孩子。爸爸回来后会有一点不一样,“觉得是不好的不一样”,家里氛围会变得严肃。爸爸回来觉得会比较好,走了会有一些失落。弟弟刚出生的时候,奶奶更明显的重男轻女,会说“那这个给弟,你就没关系啊。”她这时候会走掉,觉得为什么我没有呢,然后如果问妈妈,妈妈会说那是弟弟,就给他啦。她会觉得为什么要有弟弟,就会跟姐姐抱怨,姐姐就会带她去玩。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再以后就不会有那个情绪了,会觉得没关系了,奶奶再偏心弟弟时候就会选择带着弟弟一起用奶奶给的零花钱买东西吃。认为自己接受了,因为觉得“长大了吧”, 所以不会觉得那么不好受。有一次爸爸和妈妈吵架吵到要离婚,爸爸很难过, 可能会觉得孩子为什么都挺妈妈不挺爸爸。平时生活中会希望和爸爸有连接,一起做什么事情。她认为虽然是“刻意”的连接,但会感觉爸爸很开心。
第二次访谈的过程中,我了解到她妈妈对她的依赖,会希望孩子多打电话回家。她在学校时间安排得很充实,在家里主要是放松。一般不会打电话给爸爸,会选择传讯息,也因为不太知道爸爸的作息是怎样的。弟弟对二胡感兴趣,会玩乐团,大家都会去给弟弟捧场。外公去世,妈妈那边的姐妹很伤心,很小的时候爷爷去世了,对爷爷没有太深的印象,所以对外公印象会深一些。奶奶在她有记忆以来就是两边轮流照顾,奶奶在爸爸和伯父这边轮流住,现在90多岁了,身体好,但是会把亲人的名字错乱掉。奶奶以前会做家事,现在是养老的状态。爸爸那边有六七个兄弟姐妹,有一个领养的女儿四五十岁过世了。妈妈有时候会抱怨奶奶的行为,爸爸对奶奶没有故意遗弃的行为。奶奶过年的时候农历6号过来她家,21号过去她伯父那边,过年的时候会在她家,吃完年夜饭伯父会接她过去,没有在过年的时候全部一起吃饭,但是奶奶生日的时候会有家聚,奶奶很开心和家人在一起。爸爸过年待两个礼拜,她觉得时间还可以,大家会一起有家庭活动。她没有谈过恋爱,以前有过暗恋的对象,会觉得自己个子高,所以别人会害怕。
第三次访谈,我和她开始的时候不太能进入状态。简单的寒暄后,她谈到自己毕业旅行想去日本北海道。然后又聊到了异性的话题。
问:“你会主动地有对异性表达你的崇拜吗?”
答:“可能不会很认真地说,除非会很熟,就会说你刚刚很棒或者是很帅。现在会比较敢讲,会比较open一点。”
问:“那你爸爸妈妈相处的时候会不会表达对对方的喜爱?”
答:“妈妈调侃我爸,我妈说你女儿回去了,你给她点钱让她过生活。会觉得爸爸妈妈的对话很好笑,他们的互动是好的。”
问:“那有没有变化呢,就是你会感觉自己会比较open一点,那你会不会感觉他们之间会开放一些?”
答:“开放……会吧。爸爸会比较主动跟我们讲话。”
第四次访谈,我了解到她上周因为学校有事情只回去了一天半,大概到放寒假才会再回家。爸爸这次没有回来,弟弟妈妈和大姐在。上次回家家人都在,会有一种很开心的感觉。对大姐和二姐的感情状态比较感兴趣,但不会直白地问。大姐和二姐谈恋爱不会主动说,但会带对象回家来吃饭,妈妈不会刻意去干涉他们之前的问题,二姐28或29,大姐30了,都还没有结婚。父母是自由恋爱,妈妈22岁就结婚了。会对大陆和台湾这边的人文社会环境感兴趣。
第五次访谈,再一次要她给家庭打分,她打4.2分。用一个词形容家庭,由原来的“欢喜冤家”转变为感觉是“平淡吧,没那么闹。”谈到国中的同学,爸爸妈妈离婚,跟着妈妈生活。在花莲找她们原来的一群同学玩时,那个同学个性变了,习惯变了。会觉得差很多的感觉,会觉得那个同学的感情观不能接受。那个同学是双性恋,和前女友分手,交了新女友,因为女友马上交了新女朋友,她会拿油漆泼别人機车。最后谈到有什么感触时,她觉得“有时候讲一讲你会发现我没有发现的问题,就会想,对耶,平常不会讲这种事情的。”
三、反思与讨论
很高兴在这个过程中她看到了之前忽略的一些事情,也希望在异性话题方面,能给她带来帮助和思考。在访谈结束后,我重新梳理了一番,和协同分析者讨论后,我认为有的问题我并没有问到。比如,我可以问:“爸爸去大陆,你们没有去看爸爸,会不会是受妈妈的影响?”“从姐姐那里了解的爸爸是什么样子?”“你跟姐姐有聊过吗?为什么对爸爸的感受不一样?”“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男朋友不要跑太远的地方?”“你所说的平淡,那这个平淡是你喜欢的吗?”。如果把这些问题添加上,我的整个访谈可能不会那么的凌乱,会能把一些重要的东西串起来。
在访谈过程中,我感觉到自己和她思维的冲突,我不得不用多元文化视角去看待她所处的家庭脉络。[2]另外,因为我也有自己难以处理的家庭问题以及异性课题,在访谈过程中我发现了她与我的不一样。我会发觉,有时候我带着自己的议题来,却要帮她解决问题,这个界限并没有把握得很好。我和她是在不同的环境中成长的,我生在大陆,她生于台湾。我们的教育环境、政策环境等不一样,面对的人也会由于环境的影响而造成各种各样的不一样,所以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对我的生活环境是感兴趣的。她对大陆的好奇心,这有可能是由于她父亲在大陆工作的缘故等。但是大陆与台湾毕竟同文同种,双方的语言沟通会比较方便,可如果我面前的对象来自于东南亚、欧洲等,那可能会给我的思想带来更大的冲击。也就是说在家庭系统外的生态系统也会对人造成影响。我感受到了人和人之间的不一样,并不是我从前认为的A,B,C,D……不同类型的不一样,而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即使是在一个家庭中成长的兄弟姐妹也具有不同的形态,试着把握好彼此的界限是很重要的。
参考文献
[1] 丘羽先,译.变的美学:一个颠覆传统的治疗视野[M].台北:心灵工坊,2008.
[2] 吴婷盈,邓志平,王樱芬,译.家族治疗概况[M].台北:双叶书廊,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