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伟大的狗

王保权

摘 要：杰克·伦敦代表作《野性的呼唤》讲述的是一只强壮聪明的狗巴克从人类文明社会回到荒野的故事。巴克的退化表明是文明社会的野蛮诱使已经文明化的野蛮弃文明回归野蛮。自我拯救过程让巴克找回了自身早就丢失了的原始野性。身体上的自我拯救使它变得异常强大，成为超级狗，为它回应野性的呼唤打下了物质基础。精神上的自我拯救让它把奉献和牺牲当成了习惯，做好了回应野性的呼唤的精神准备。

关键词：《野性的呼唤》 巴克 自我拯救

★基金项目：本文系湖北省教育厅重点课题；立项编号：16D007

一、引言

《野性的呼唤》是杰克·伦敦重要的代表作之一。它主要讲述的是一只强壮聪明的狗巴克从人类文明社会回到荒野的故事。《野性的呼唤》已被译成80多种不同的文字，在中国也有30多种译本。足以见得，《野性的呼唤》是美国文学史中最有资格被称作世界名著的作品。足见《野性的呼唤》的分量之重[1]。

美国著名诗人卡尔·桑德伯格（Carl Sandburg）十分有力地指出《野性的呼唤》是一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狗的故事，同时也是对人类灵魂最深处那奇异而又捉摸不定的动机的探讨。人类越是变得更加文明，就越是感到恐惧——因远古时期人本来就具有的某种美好的东西及生命的欢乐已丧失殆尽而产生的恐惧[2]。张加生认为《野性的呼唤》探讨环境伦理思想在人与人、人与动物、人与自然关系道德关怀的拓展过程，同时阐释作品中共通的人类中心主义批判与荒野回归的环境伦理思想内涵[3]。

国内外研究《野性的呼唤》的研究成果丰富，但研究仍未止步，还在进一步深入。但是，从把狗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拯救了自我这一方面论述的还不多。本文从物质以及精神这两方面来论述巴克的自我拯救。

二、《野性的呼唤》主角巴克的自我拯救过程分析

巴克从住在美国南方的米勒法官家被一名视赌如命的园丁助手曼纽埃尔于1897年秋天以50美元的价格卖给狗贩子。后来经过几次倒手，辗转几千英里，来到了阿拉斯加，经过无穷无尽的折磨和3000英里的雪橇苦役，最后在野性的呼唤下回到了大森林的狼群中，实现了从狗到狼的蜕变。这种因地理位置的变化而产生的物质和精神的变化就是巴克的自我拯救。应该说是文明社会的野蛮诱使已经文明化的野蛮弃文明回归野蛮。这种回归是抵挡不住的诱惑和抑制不住的渴望。这种回归的过程是通过一系列的自我拯救而完成的。

（一）巴克物质上的自我拯救

物质上的自我拯救，是在地理上或在空间上的移动所产生的物质上的變化，包括主体离开某一特定的生活或工作环境，到一个新的环境，这个新的环境给主体带来的物质变化。这些时间、空间和环境的改变都有可能给主体带来重大的物质变化。

生活环境的改变使巴克改掉了许多原来不良的习惯，并养成了很多新的习惯。它不断地适应环境，驾驭环境，离开环境，然后再来到新的环境。新的环境激发了巴克争强好胜的本性。很快它找到机会利用自己的想象力和智慧，还有它的体力，打败了斯佩茨，成为狗队的领袖。但它只会比斯佩茨表现得更加优秀，不让主人也不让听自己调遣的队友们失望。

自我拯救过程使巴克变得异常强大。“它有狼的野性的狡猾，又有牧羊犬和圣伯纳犬的智慧，再加上它在野蛮凶残的生存学校里所获得的实战经验，使得它成了荒野中不可战胜的动物。作为靠肉来生存的动物，它现在正处于生命的巅峰，精力旺盛，年富力强。”它利用自己聪明的头脑和丰富的想象力杀死了身高有6英尺的驼鹿群首领——一头巨大的公驼鹿。它还三次机智勇敢地救了主人约翰·桑顿的命。这使它的大名传遍了整个阿拉斯加州。它还拉着1000磅重物前行了100码，拖着本该由10只狗才能托得动的重物，帮助约翰·桑顿赢了一场赌局，只用了5分钟时间就为主人赢得1600美元。为此在场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愿意出价1200美元来购买巴克。这是它最初被卖给狗贩时价格的24倍。但无论多么高的价格约翰·桑顿都不会出卖巴克的，因为它是无价之宝。这就是自我拯救给巴克带来的价值。

然而，巴克登峰造极的表演还没有真正地呼唤出来。它回应野性呼唤去森林旅行，但是对约翰·桑顿的深情厚谊使它又回到了文明社会中来。当它回来时得知主人已经被伊哈特人杀死，它生命中最后一次让盛怒代替了狡诈和理性，对约翰·桑顿的爱让它失去了理性。它像一阵狂暴的飓风一样向他们席卷而去，要将他们毁灭，将他们撕碎。巴克首先扑向印第安人的首领，撕开了她的喉咙，使他的喉咙管像泉涌一样向外喷血。接下来它又一跃而起撕开了第二个人的喉咙。没人能抓住它。它冲进这些人的中间撕咬着、抓扯着、毁灭着。

巴克的自豪和骄傲是对文明社会的巨大讽刺，因为是文明世界的野蛮让已经被文明驯化的野蛮用野蛮的手段来报复文明社会。棒子和牙齿法则之下压榨出来的文明实际上是换了个名字的野蛮。巴克的自我拯救过程为这种换了名字的野蛮正了名，使其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这些由于地理位置所发生的改变给巴克身体上带来的一系列重大变化让它回到大自然，回到狼群中，既回应大自然野性的呼唤，也回应自身天生野性的呼唤，做好了充分的物质准备。这使它有足够好的身体素质，使它在弱肉强食的狼群中独占鳌头，独领风骚。

（二）巴克的精神上的自我拯救

精神上的自我拯救是指由于物质上、身体上、空间，或者生活环境上的变化给主体带来的精神上、思想上或心理上的改变。

经过自我拯救过程，巴克练就了许多优秀的品质。各方面的精神素质都得到了巨大的提高。“巴克还有一种品质，可以创造出伟大的素质，那就是想象力。它靠本能作战，但它也利用头脑”。它就是凭借这种想象力，逐渐学会适应环境，学会和其他狗和平共处，学会讨主人的欢心。

长年的拉雪橇作业不仅使它没有厌恶这项工作，反而使它产生了强烈的使命感和高尚的奉献精神。它从雪橇团队那里学到了团队精神、合作精神和奉献精神。巴克“坚持好好工作，并向戴夫和索尔莱克斯学习，以苦役为荣”。它兢兢业业，坚持不懈地工作，即使断了一根肋骨也要坚持劳作，渐渐地养成了牺牲精神。当劳动已经变成一种习惯，当奉献已经变成一种追求，当牺牲变成一种美德，它已经成为杰克·伦敦自性的投影。此时作为超级狗的巴克俨然成了作者超人理想的化身。

它甚至练就出超级洞察力，能洞察到潜在的危险并加以回避。即使主人的棍棒像雨点般地重击在它身上，它仍然一动也不动。这时“它横下心来，就是不起来；它模糊地感觉到，末日就在眼前。这种想法一直很强烈地出现在它的脑海里。……因此它拒绝站起来。它受的苦难太多、太深，以至于慢慢此刻感觉不到鞭打带来的痛苦了。……这肉体似乎也不再是它的，而是属于遥远的地方”。最后，实在不忍看下去的约翰·桑顿出面干预：“如果你再打这条狗，我就杀了你”，巴克才幸免一死。可是，他们没走多远，三个主人连同他们的狗和雪橇们还有他们的一切家当都堕入了冰河。巴克生平第一次拒绝本职工作，却为此救了自己一命。也许它与大自然形成了天与狗的感应，它不能死去，因为它还没有回应野性的呼唤。

巴克的自我拯救过程为它找到了真爱。约翰·桑顿将他救下来后不久，“在无忧无虑的玩耍中，巴克渐渐地恢复了健康，获得了新生。它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爱，真正的充满激情的爱。……爱，热烈的燃烧的爱，那种崇拜、那种疯狂是约翰·桑顿点燃的”。巴克第一次在它和主人之间建立起人畜平等的关系。狗的权利第一次得到了平等的尊重。桑顿对它也有极高的评价：“上帝呀！你除了不会说话之外什么都懂啊”！它们之间的爱达到了一种特有的默契：“有时候它专心的凝视会让主人回过头来，同样回报以深情的凝视。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对彼此深厚的爱都从眼神里传达了出来”。

就是这种爱将沉睡在巴克本性最深处的原始野性呼唤出来，使之出类拔萃。这促使它完成蜕变，完成了自我价值的最高实现。自我拯救过程让巴克感受到了这种狂喜，让它的生命得到了升华，使它成为超级狗，这种狂喜使它甚至忘掉了自己。此时的巴克正是杰克·伦敦超人理想的投影。它具有大地、海洋、闪电那样的气势和风格。

这些由于地理位置的变化给巴克精神上所带来的变化为它回应野性的呼唤，实现从狗到狼的蜕变做好了精神准备。如果说物质方面的自我拯救为巴克准备好了硬件，那么精神方面的自我拯救就为它置备齐了软件。这只超级狗就要飞了。

三、结语

对约翰·桑顿的爱是回归大自然之前唯一的纠结。经过自我拯救过程，巴克已经完全看透了文明社会。“它从大棒和牙齿法则那里学到了很多。……它知道，没有中间路线线可以走，要么支配别人，要么被别人支配。……杀死敌人或被敌人杀死。吃或被吃，这就是生存法则；而巴克愿意遵守这来自历史深处的法则”。所以，主人死后，为主人报了仇，了却了最后的心愿，割断最后对文明社会的牵挂，巴克回归了自然，回应了野性的呼唤，回到狼群中。身体上的自我拯救，使巴克变得无比强大，成为超级狗。这为它会营业性的呼唤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精神上的自我拯救使它把奉献和牺牲看成了习惯。这为它回应野性的呼唤做好了充分的精神准备。

参考文献

[1] 李愛群.现实主义、自然主义和浪漫主义相融合的巅峰之作——《野性的呼唤》浅析[J].时代文学月刊，2011（16）：135-136.

[2] Witalec J.Twentieth-Century Literary Criticism： Excerpts from Criticism of the Works of Novelists， Poets， Playwrights， Short Story Writers， & Other Creative Writers Who Died Between 1900 & 1999[M].Gale，1992.

[3] 张加生.《野性的呼唤》与《狼图腾》的环境伦理解读[J].外语研究， 2013（3）：87-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