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

袁嘉琪

一天，偶然瞥到桌角那本歪斜的日历。一个个日期上鲜红的圈和潦草的字映入眼帘，便恰如几只翻飞的蝴蝶，引着我的思绪回溯。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还记得初三下期开学的那一天，和友人走到人头攒动的学校附近一家文具店门口，她忽然就不动了，安静下来。

“我……”她犹豫片刻，抬头看我，“我有点怕。”夕阳里，她的双眼闪动着不知名的光。我明白她的意思，初三的过程是苦的，在它面前我也只能哑口无言。

最后半年的时光还是来了。黑板上雪白的粉笔在飞舞，老师们口若悬河，迫不及待地将知识倾泻出来。

他们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砸碎在课桌上、地面上，而台下的我们匆匆忙忙，笔尖快速移动，复制老师的话。那沙沙声轻飘飘地浮在空气里，没有涟漪。

深夜，亮一盏灯，独自坐在透着凉意的书桌前，面前是堆成小山的书本。那时，笔和纸摩擦的轻响，似乎成了寂静的夜里唯一的声音。

有时候，写着写着就不自觉地停下来了，我有些茫然地抬头望向窗外，看着被晚风拂起的窗帘外的几点别家灯火。那灯火像天幕上的星星，透出淡淡的黄晕来，一圈一圈似乎达到了我的心里。

我想，那几点灯火前，是否也是如我一般的人呢？他们是否也无意识地看向窗外？在他们眼中，我家的灯火是否也成了寥寥星光中的一点？

这般想着，突然又回过神来，拿起笔继续做题。

在寂静的夜里待久了，我才知道虫儿的低吟原来也那么悦耳动听，且生机勃勃。

日历飞快地向后翻着，我们过着单调重复的生活。日子一长，竟然也觉得习惯而舒心了。

学习间隙里，偶尔抬头一看，与那熟悉的同学对上目光，再相视一笑，便似乎收到了这漫长过程中最珍贵的礼物。

我发现，与大家共同奋斗的滋味是淡淡的甘甜。让我诧异的是，那甜我未曾尝过，只在一起努力学习的日子里才有所感觉。

最后一天上学，我记得每个人都在笑，看起来都是发自内心的笑。

我找到友人，她看着我，眉眼彎弯，不语。

我明白了。

哪里还有什么忧惧？奋力追逐后的结果，不过是那平淡却斑斓的过程的收尾。

管它是好是坏！悔什么？怨什么？

真好，经历了这样一段岁月。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