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灭的人生
2017-06-10田鸿基
新作文·高中版 2017年5期
田鸿基
在堕落的时候，即使用坚固的岩石来为自己辩解，也都是借口。
这是《了不起的盖茨比》告诉我们的。
那些看似完美无缺的理由会不会像是坚固的岩石，成为我们不再善良的借口？然后光彩逐渐消逝，每一道光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就像孩子们在黄昏时刻离开一条愉快的街道（这是书中最美的句子）。他心领神会地一笑——还不止心领神会。这是极为罕见的笑容，其中含有永久的善意，这是你一辈子也不过遇见四五次的。它面对——或者似乎面对——整个永恒的世界一刹那，然后就凝驻在你身上，对你表现出不可抗拒的偏爱。他了解你，恰恰到你本人希望被了解的程度，相信你，如同你乐意相信自己那样，并且叫你放心，他對你的印象正是你最得意时希望给予别人的印象。
盖茨比在我眼中有了生命，忽然之间从他那子宫般的毫无目的的豪华里分娩了出来（这是最诡异而富有想象力的句子）。他经历了漫长的道路才来到这片蓝色的草坪上，他的梦一定近在眼前，他几乎不可能抓不住的。他不知道那个梦已经丢在他背后了，丢在这个城市那边那一片无垠的混沌之中，那里共和国黑黝黝的田野在夜色中向前伸展。盖茨比信奉这盏绿灯，这个一年年在我们眼前渐渐远去的极乐未来。它从前逃脱了我们的追求，不过那没关系——明天我们跑得更快一点，把胳膊伸得更远一点……总有一天早晨……
我们就这样往前赶，好比逆水行舟，被浪头不断地冲了回来。
《了不起的盖茨比》发表于1925年，卡夫卡在前一年已经离世，他就像先知，提前给出了答案：我们以为一直在往前奔跑，越跑越兴奋，直到光线明亮的瞬间才发现，我们并没有跑，还是在原来的迷宫里乱转，只是比平时跑得更激动更迷乱而已。
（指导老师：雒淑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