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新政”解析
2017-06-06樊广浩薛玉婷
樊广浩 薛玉婷
摘 要 特朗普当选美国新一任总统,其政策中心线索概括为:内政优先,外交服从于内政,是典型的国家利益派的思路,其政策不同于希拉里。美国经济面临的主要问题是无法创造足够多的高薪岗位。而两位总统候选人都选择了“减税”这一措施来刺激经济。之前美联储的宽松货币与超低利率政策的政策,使得企业放弃产业投入,减少资本支出,转而进行股票的自我回购,而非创造就业机会。并且在过去30年中,以WTO(世界贸易组织)、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以及TTIP(美欧双边自由贸易协定)为主的商业全球化,资本逐利的特性也使得之前高薪的制造业的外流。特朗普认为TPP、TTIP这两个貿易协定对美国工业的打击较之前更大,选择重新谈判,并威逼利诱海外美企回国等等都旨在创造美国国内就业。
关键词 “特朗普新政” 国家利益派 美联储加息 降税 逆全球化
作者简介:樊广浩、薛玉婷,河北师范大学法政与公共管理学院法律专业硕士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D7712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7.05.352
一、特朗普当选是谁的“胜利”
2016年11月9日,唐纳德·特朗普获得276张选举人票,超过270张选举人票的获胜标准,当选美国第45任总统。并于美国当地时间2017年1月20日中午特朗普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宣誓就职,正式成为美国第45任总统。特朗普曾一度被主流媒体不看好,但是选民宁可选择特朗普,也不愿意选被精英阶层力捧的希拉里,可见2008年金融危机后普罗大众对精英的失望以及阶级矛盾的激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大萧条之后的大萎靡不可避免,底层以及中间阶层的群众怨声载道,虽然解决了一些底薪岗位问题,但对高薪工作岗位的需求仍很强烈,希望有看清现实的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切实解决问题。特朗普本身是精英阶层,但是他却在选举中为中产阶级撑腰,认为美国经济确实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并没有表面这样的繁荣,大众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倒是华尔街利益集团在货币宽松政策的刺激下得到了切实利益,金融危机后也未受到任何惩罚;美国制造业的工作岗位也在金融危机之后流失极其严重,中产阶级在整个全球化过程中并未得到太多收益。可见在这次是特朗普代表身后的中产阶级逆袭了美国精英集团。最起码在选举方面,是属于中产阶级的胜利。
二、“全球化”为什么会遭到特朗普地反对
面对美国的经济问题,特朗普从商人角度出发,相比于此前的超低利率政策带来的经济泡沫,可能更厌恶的是以WTO、TPP以及TTIP为主的全球化的商业模式。认识到,在过去30年全球化过程中,资本的逐利的天性使得美国的制造企业逐渐转移到了生产成本更低的国家,企业的大量外移导致了美国制造业的衰落。近些年的TPP主要面向亚洲伙伴,TTIP则是面向欧洲伙伴,使其国家之间的商业合作变得更加便捷。但其性质早已不再局限于贸易架构,本质上是商业帝国的跨国公司与参与国主权政府“分享主权” 的性质。这些跨国公司从某些程度上“获得”了参与国的立法权与司法权,比如不能制定有损于跨国公司的相关规定;最后的仲裁机关设在纽约等等。都在某种程度上放弃了司法的最高审判权,是一种对国家主权很深入的介入。跨国财团的利益与美国商业帝国派的思路是一致的,对其国家进行大力的游说,加入其协定来获取更多的商业利益,其他参与的发展中国家也不得不为了经济增长而参与其中。企业如果不参与跨国议定贸易,会使得企业加速衰落,这些都在使得美国的工业状态下滑。所以特朗普政府应该阻止这种现象继续生长,加大对本国企业的保护与发展,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则是减税。
三、美联储加息
美联储从2015年12月开始到2016年末,实施了几个加息动作, “三点确定一个面”,可说已基本完成了政策布局。2008年爆发的金融危机对全球的市场造成了很大影响,现在虽然尚未完全摆脱危机的阴影,但当前货币政策环境已然进入新生态。市场对此早已经进行了预测,今年美联储或加息两至三次。虽然市场对美国去年经济增速及今年首季GDP季度环比折年率的预估值分别为1.6%和1.1%,但经济学家对今明两年美国经济增长的预期颇为乐观,预计分别达2.4%和2.5%。在劳动参与率维持不变的情况下,美国失业率降至4.7%,也体现出经济复苏的稳固态势。此外,2月美国CPI同比升2.7%,创下5年最大升幅,也增强了市场对美联储的加息预期。当然,让市场更确信美联储会加息的重要原因,是特朗普上任以来所推动的各项扩张式经济政策。大规模减税及基础设施项目建设计划,可能推动美国进入新一轮经济扩张阶段。
为避免未来经济过热,加息是必然的选择之一。美联储主席耶伦在议息会议后的发言中坦言,未来潜在的财政政策变化可能不小,而部分FOMC委员已将财政刺激预期纳入了其预测。抑制资产泡沫过度膨胀也是美联储加息的重要原因。美国股市已走过了八年“牛市”,主要股指多次创下历史新高。截至3月16日,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纳斯达克指数、标普500指数分别较年初上涨5.9%、9.6%、6.4%,较2009年低谷增幅均达到2至3倍。与此同时,美国房地产泡沫似乎也回到了金融危机之前的水平。去年12月,标准普尔/CS20个大中城市房价指数较上年同期涨幅达5.6%,创年内最大增幅,而从房价指数基数水平看已逼近200点,超过了2007年末的水平。
美联储加息之后,市场总会把眼睛盯着美元汇率。可是3月16日凌晨美联储宣布加息后,美元指数却不涨反跌。这一方面是市场对本次加息预期的提前消化。此前近一个半月时间,美元指数已上涨了2个百分点。加息后美元指数下跌,当是“靴子落地”的正常反应。而另一方面原因,应是市场对美联储议息会议后相关言论的解读。由于美联储并未明确下一次加息时点,导致“鸽派加息”一词在市场上广为流传。受此刺激,国际黄金价格迅速上涨,现货黄金涨幅超过1%至每盎司1219美元。欧元兑美元汇率也显著抬升,在当日纽约尾盘时段上涨1.2%,刷新了2月7日以来的高位。
四、特朗普减税思路
减税或者说是降税,新政的手段就是通过协商使美联储加息,并且降低所得税来帮助刺激企业发展,降低消费者税费来直接刺激经济。特朗普整体的思路大约为两条:企业降税,进而增加营业能力竞争力,创造更多的高薪岗位以及降低个人所得税来刺激消费进而使得经济增长。
美国公司所得税是35%,相比于高福利的瑞典国家的28%都要高,这样的高税措施不利于美国企业在国际上的竞争,特朗普计划将美国公司所得税降到15%,企若业降税成功,会增加企业自身的国际竞争力,提高盈利能力30%以上,但是并不必然导致资金对于实体的必然投入以及高薪岗位的产生,这是因为如果在超低利率下,如果投入实体的收益的预期不如回购自家的股票,使自家股票上涨而带来的收益,那么将会毫无疑问地打击实体经济的积极性,所以美联储的一连串的加息动作也是对特朗普政策的回应与支持,是对其政策的看好。当然,美联储作为美国中央银行,但却是私人机构,其措施的实施与调整并不受总统的直接命令或指导,这一连串措施也是对特朗普的看好与认可。不过对于高薪就业岗位产生的两个限制条件:
第一,市场消费是否能够有效扩大?
第二,企业实体赚钱速度与股市上涨速度哪个更快?
关于第一个市场消费能力扩大的问题,特朗普的措施是降低个人所得税,将现有的七档税率精简到三档,最高税率从39.6%降到33%,并取消遗产税,直接“给钱”,这些使得老百姓有更多的钱来用于消费,这一措施预测会释放四万亿美元的消费能力,进而增加市场消费。
关于第二个问题,伴随着美联储的加息等一系列动作的实施,也给了企业投入实体研发,扩大高薪岗位规模增加了信心。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建设基础设施所需资金的压力,也就是国债的压力。降税对于经济的刺激是比较慢的,但是国债的增加会是立刻凸显出来的。
五、如何处理将要增发的大量美国国债
在新政中,降低税费,发展企业实体经济,其前提就是基础设施必须完善,基础设施的落后,首当其冲的就是道路运输。因为运输的便利性是至关重要的,美国的基础设施存在部分严重老化问题,想要刺激实体经济,翻新基础设施刻不容缓,阿富汗战争与伊拉克战争耗费了美国六万亿,对于商人出身的特朗普来说,他认为这笔买卖是亏到骨子里的,因为这些钱可以把美国基础设施翻新两遍。但是目前美国政府财政是赤字,没有美元现金,所以仍然要增发国债,换取美元的回流。因为美联储宣布停止印刷美元,导致之前低息借美元的外国企业面对偿还的时候,不得不抛售本国货币来换取有限的美元,美元的相对稀缺性的存在以及中国为了保证人民币汇率而抛售美国国债,换回人民币,都导致了美元逐渐走强。
关于美国国债的购买,中国为维持人民币汇率已经在大量地抛售美国国债,不会可能再大量购买美国国债,沙特国家因为石油价格的暴跌也没有多余的钱来购买美国国债,所以,特朗普政府把目光放到了海外,简单概括为“威逼利诱”来使其海外资金迁回美国国内来填补空缺。所谓“利诱”,美国海外的企业之所以把利润放在海外,占比较大的原因就是避税,避免企业利润被美国政府的“瓜分”,而特朗普政府对于这个问题上是给了一个“一次性优惠”,就是一次性征收10%的税,对其他的既往不纠。所谓“威逼”,可以说成是“釜底抽薪”,之所以把大量的资金放在海外而非国内,是为了更便于在商业的风口抢占资源,这种便利性是把钱放在美国国内所不能给予的。更加现实的一个问题是,海外企业的资金进入美国国内以后,对于其资金的流出使用是否会造成困难不得而知,这其实也是企业更加担心的问题。是特朗普政府便想“搅黄”海外商业合作组织,使其断掉念想,以便乖乖归国。使得海外人才与海外企业的回归。
六、总结
在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美国的工业重创之后仍在恢复之中,现在的就业率甚至还没有达到2007年的水平,中产阶级的呼声越来越高,对于高薪就业岗位的需求也是越来越急迫。商人出身代表中产阶级利益的美国总统特朗普,作为美国的精英阶层不同于希拉里,为中产阶级发声,摆出自己的政治策略,以内政优先、外交服务于内政的思路来处理美国的经济问题,认为创造高薪就业的岗位是改善之关键所在,他拿起手中的行政权进行企业与个人的减税,软硬兼施地劝归海外美国企业,使其利润重新回流美国国内,退出TPP等协义组织使企业回归美国并与美联储达成加息的协定,并通过增发国债来改善国内基础设施。具体前路如何,仍需静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