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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亚局势与我国西北边疆安全问题初探

2017-06-05王宗礼袁伟杰

丝绸之路 2017年10期
关键词:中亚地区丝绸之路经济带

王宗礼+袁伟杰

[编者按] 2016年12月,西北师范大学整合校内外学科、人才资源,成立了中亚研究院,旨在将之建设成中亚历史文化、国家国情,中亚与中国西北边疆安全的高水平研究基地和高端智库。为集中展示学术界近年来有关中亚历史、文化、社会、经济、艺术等方面的研究成果,推动我国与中亚地区在国家安全、经济贸易、人文交流、文化旅游等领域的深入合作与交流,丝绸之路杂志社在中亚研究院指导下,自本期起联合组稿编辑“中亚文化研究” 专栏,围绕中亚历史、文化、社会、经济、艺术等相关领域,刊发具有一定理论水平和学术价值的文章,以期推动丝绸之路学术研究。

[摘要]中亚地区与我国西北边疆地区山水相连,许多少数民族跨界而居,形成了复杂而多元的关系。在面向“一带一路”建设的过程中,中亚地区局势与我国西北边疆安全息息相关。中亚地区是“新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关键区域,中亚五国存在的边界冲突、跨界民族问题、跨国犯罪、恐怖主义等边疆安全问题,与我国西北边疆地区的安全、发展和稳定直接相关。西北边疆的社会结构和自然表征十分独特,多民族、多宗教、多文化、多语言、多体制、多生态、多资源是其重要特征。通过对中亚局势对西北边疆安全威胁的识别、评估与边疆安全新难题的剖析,建构边疆安全治理新范式,探讨西北边疆安全治理新方略与新路径,有利于增强边疆安全的分析力、解释力、说服力与预测力,归纳边疆安全的驱动力模型,建构“边疆安全”的认识论与基本范畴、问题领域与研究对象、方法论与学术争论,以及边疆安全治理的价值支点、价值取向、路径选择等,从而推动新形势下的“中国边疆安全學”理论体系建构。

[关键词]中亚地区;西北边疆;边疆安全;丝绸之路经济带

[中图分类号]G1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7)10-0005-05

一、国内外边疆及边疆安全研究现状述评

国外学者对边疆及边疆安全的研究比较多。普雷斯科特从地理学的角度区分了border、frontier、borderlands的内涵,并指出了很多研究对这些概念的误用(Prescott 1987)。美国著名历史学者弗雷德里克·特纳提出了著名的“边疆假说”,认为边疆正随着欧洲裔定居者的西进而不断地缩小,边疆的从有到无解释了美国的发展(Turner, 1977)。政治学者则主要关注边境区、跨界合作和区域主义等的政治与政策意涵。马尔科姆·安德森在1982年指出,边界区的经济和社会边缘化是重要的问题所在,边界区的经济发展需要跨边界的合作,但是这种合作却缺少共同的政治、法律和制度框架,因此他重点关注的是制度构建的问题(Anderson, 1982)。在1996年出版的《边疆》(Frontiers)一书中,安德森的研究视角从国家转向了边疆本身,并提出了边疆认同问题(Anderson, 1996)。

西方国家对中国边疆问题的研究始于19世纪,其研究主要是为他们的殖民扩张提供理论支持。当前,西方国家的一些研究机构如美国霍普金斯大学中亚—高加索研究所的一些学者将新疆和西藏作为研究中国边疆的关注点。有关新疆与西藏研究主要宣扬“中国在新疆与西藏的主权缺少合法性” “新疆与西藏是一个独立国家” “中国在边疆地区缺少善治”等思想观点,并对新疆与西藏所谓的人权、“种族压迫”、宗教冲突等问题进行了分析讨论。如美国的弗雷德里克·斯塔尔(S. Federick Starr)主编的名为《新疆:中国穆斯林聚居的边陲》(S. Federick Starr. Xinjiang: China's Muslim Borderland. New York: M. E. Sharpe. 2003)的论文集以1884年新疆建省为界,声称在此之前,新疆从来就不是中国的一部分,在此之后,新疆成为中国的殖民地。此外,美国还有一些学者从事中国边疆、民族问题的智库研究,为美国对华战略服务(Bovingdon ,2004; Millward ,2004; Dwyer, 2005)。部分见解带有对中国的偏见、误解和妄议,需要国内研究的跟进和回应。

国外学者对中亚的研究主要有两类,一类是中亚国家政要结合本国实际问题著书立说和中亚国家专家学者的研究。如纳扎尔巴耶夫在一系列论著中探索哈萨克斯坦的发展道路,提出了哈国外交的三个梯队建设,以及如何抵御西方的渗透、保持哈国的独立自主(纳扎尔巴耶夫,1995、1997、2000);尼亚佐夫认为土库曼斯坦只有保持中立才能实现世代安宁(尼亚佐夫,1996);卡里莫夫则强调乌兹别克斯坦应放弃完全追随美国,将俄罗斯、独联体和欧盟国家等均列为外交重点对象,开展全方位外交(卡里莫夫,1997)。还有一类是西方学者对中亚的研究,如布热津斯基从研究某一大国的全球及地区战略角度出发,指出中亚地区在其全球战略中的地位以及该国在中亚地区可能面临的挑战(布热津斯基,1998);英国卢茨·克莱维曼的认为新世纪中亚已经进入了新的大国博弈时期,并提出New Great Game概念(克莱维曼,2006);美国的胡曼·佩马尼也认为中亚是世界的腹地,各超级大国和地区性大国都在“虎视中亚”,这一地区的安全前景堪忧(佩马尼,2002)。其他的一些学者如Angel Rabasa等人(2007)则集中关注中亚地区的穆斯林网络建设问题,Roy Allison Lena Jonson(2005)、Rollie Lai(2006)等人则关注俄罗斯与中亚地区的经贸及安全关系等,这些著作从不同的侧面对中亚局势进行了分析,但由于立场和观点问题,其结论多带有一定的主观武断和臆测成分。

国内学者对西北边疆安全的研究,主要包括以下方面:

其一,边疆安全治理的综合研究。一是关于历史上边疆安全治理的理论与实践研究。其主要研究内容有中国古代王朝因俗而治的边疆治理政策、中国历代屯垦戍边与边疆防务的历史经验与中国共产党边疆治理理论与实践等。二是当代边疆治理的综合研究。如周平(2011)、陈霖(2011)、张先亮(2013)等,在分析民族关系、宗教信仰、民族文化、公共安全与构建边疆和谐社会之间关系的基础上,提出边疆安全治理必须引入现代治理观念,构建以国家为主体、多方参与的多元治理结构。三是周平(2009),李佳、崔顺姬(2012),与王萃萃、刘宏杰(2010)等人关于边疆认同、安全价值与安全指标研究。这些研究认为,必须充分认识“认同”在边疆治理中的重要作用,通过认同整合,加强少数民族国家认同;运用“安全化/去安全化”理论探究边疆安全治理方略;以“大安全观”视野分析归纳边疆安全变量。

其二,西北边疆安全研究。在西北陆疆安全研究方面,主要探讨了“三股势力”、跨国犯罪、边疆冲突与边疆纠纷、跨界民族、周边关系、周边国家的安全环境、边疆政策、大国霸权主义、宗教民族问题、边疆开发、建设、发展、文化教育、国防教育等诸多问题与边疆安全之间的关系并提出相应的应对之策。如徐祗朋(2009),潘志平(2005)、高永久、徐亚清(2003)等人认为,“三股势力”是中国边疆的重要安全威胁;马富英(2012)、夏维勇(2010)、韩佳颖(2011)等认为,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如中俄、中国周边大渭公河次区域国家形势、新发展对中国边疆安全有重要影响。

其三,边疆安全学研究。余潇枫、徐黎丽与其他学者合作的论文《“边安学”刍议》”及《边疆安全学引论》是我国第一篇与第一本探讨“边安学”建构的论文与专著。《“边安学”刍议》一文认为,边疆安全学应“以边疆安全为研究对象、以探索边疆安全治理规律为主要内容的交叉性学科,其问题域是边疆安全治理,价值基点是‘人的安全,理论范式是‘和合主义,研究重点是边疆安全能力建设”(余潇枫、徐黎丽,2009)。《边疆安全学引论》一书从学科逻辑、历史回溯与现实语境三个方面探讨了“边疆安全学”的理论建构,并对边疆时空与“硬边疆”、国家利益与“软边疆”、边疆与安全的多维互动、边疆安全的层次分析与价值基点、跨国族群问题非传统安全治理等进行了探讨分析(余潇枫、徐黎丽、李正元等,2013)。除此外,徐黎丽(2015,2016)所著的《中国边疆安全研究》(一、二)分别从国内外边疆理论梳理与边疆问题想结合的角度,对边疆理论、文化戍边、边疆治理、跨界民族和一带一路与边疆安全等主题进行了研究。

其四,边疆安全的影响因素与治理。探讨我国边疆安全治理的文献不多,其中代表性观点有:夏维勇认为边境治理中的最核心和最基本的问题是边界问题(夏维勇, 2010)。而周平则认为,实现边疆治理的转型,最根本的是由族际主义取向的治理向族际主义与区域主义并重的治理转型(周平, 2008)。郑永年指出,中国边疆面临着分离、恐怖主义和其它种种极端势力的挑战。并不是说经济发展就可以完全解决这些问题,但经济发展可以大大减少极端势力可以动员的社会力量(郑永年, 2011)。李世勇从国际角度出发,认为实现边疆地区的安全和稳定应从以下几方面着手,一是进一步发展与西北边疆周边国家的友好关系,二是落实国家民族宗教政策,坚决打击民族极端主义,三是加强中华民族文化认同的建构,抵御国际极端文化的消极影响(李世勇, 2013)。

随着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推进,中亚研究已成为学界的关注热点。主要包括以下几类:第一类是关于阐述中亚历史的著作。例如王治来在《中亚通史》(古代卷,新疆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中,讲述了阿拉伯帝国解体以后,中亚各伊斯兰王朝的分合与演变,特别是中亚的突厥化和操突厥语各族的命运。从此书中可以看出,中亚的历史无可辩驳地说明这里是多民族活动的舞台(王治来,2004)。丁笃本在《中亚通史》一书中主要讲述了从一战以后到苏联走向解体,中亚各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以及后来中亚国家与周边邻国的关系(丁笃本,2004)。马大正、冯锡时主编的《中亚五国史纲》以当代中亚五国所处地域的历史发展进程为序进行深入、系统的阐述(马大正、冯锡时,2000)。第二类是关于当代中亚问题的著作。例如刑广程的《中国和新独立的中亚国家关系》一书对20世纪90年代上半期中国与中亚诸国的关系做了系统地梳理(刑广程,1996),赵常庆主编的《十年巨变:中亚和外高索卷》全面论述当代中亚五国和外高加索三国独立后的变化(赵常庆,2003),徐亚青(2003)的《中亚五国转型研究》以及杨恕(2005)的《转型的中亚和中国》则侧重对中亚地区概况和转型的研究。第三类是有的学者侧重对中亚国家与中国关系的历史回顾和现实发展研究,如薛君度、邢广程(1999)主编的《中国与中亚》,邢广程(1996)的《中国和新独立的中亚国家的关系》,赵常庆等(2004)著的《中亚五国与中国西部大开发》等。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对中亚问题以及我国西北边疆安全问题十分关注,产生了许多研究成果。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之后,对这方面的研究持续升温。总体看,这些研究成果由于研究者的个人背景不同而呈现出了不同的特点和倾向。如中亚地区的学者主要关注了各自国家的历史和发展问题,欧美一些学者则侧重研究了自冷战结束以来中亚地区在全球战略中的地位以及欧美国家的应对之策;俄罗斯学者则主要研究了俄罗斯与中亚之间的关系变化以及俄罗斯的中亚政策。我国学者则较为深入地研究了中亚地区的历史和现状以及中国的中亚政策、中亚局势对我国西北边疆安全的影响等问题。毫无疑问,这些研究成果对我们认识中亚局势对我国西北边疆安全问题提供了有益的借鉴。从“一带一路”建设特别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现实需要出发,我们认为当前要特别关注中亚局势对我国西北边疆安全的可能挑战,未雨绸缪,思考应对之策。

二、中亚局势对我国西北边疆安全的挑战

丝绸之路经济带是在古丝绸之路概念基础上提出的一个新的区域经济合作与发展区域,它超越了中国西北、西南以及中亚、西亚,扩展到了欧洲,东连亚太经济区,西接欧洲经济圈,是世界上最古老、发展潜力最大的经济大走廊。虽然其核心议题是经济合作和发展,但其意义和价值必然超越经贸领域,延伸到政治、文化与外交领域,从而成为丝绸之路沿线国家政治沟通、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成为我国构筑全方位对外开放新格局的重要组成部分。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也是世界上地缘经济政治安全形势最为复杂的地区之一。从中国边境至里海,面积400余万平方公里的中亚地区,是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核心地区,这一地区也是世界上民族宗教关系最为复杂、大国和各种势力力量博弈最为激烈的地区之一。由于我国与沿线国家特别是中亚地区地缘接近,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实施,将会对我国的地缘安全形成如下挑战:

第一,中亚地区已然变成地缘政治的心脏地带和世界经济的“资源富集区”,战略地位十分重要。随着中国倡导的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实施,必然引起美国等西方大国的疑虑和过度反应,美国从其全球战略和围堵中国的现实需要出发,可能加大对该地区的介入和渗透的力度,从而对我国的地缘安全形势构成挑战。自冷战结束以来,伴随着国际政治格局和世界经济形势的深刻变化,中亚地区就成了大国力量博弈的核心区域。2011年美国提出绕开俄罗斯和中国,建立一个由中东和大中亚经阿富汗、巴基斯坦到印度“新絲绸之路计划”,旨在整合中亚和南亚两个地缘板块,主要着眼于2014年国际联盟撤出阿富汗后的亚洲利益;欧盟于2007年6月通过了“欧盟与中亚新伙伴关系战略”,并加大了中亚的投资,开展了与中亚在人权、环境与水资源方面的对话与合作,取得了不少成效;日本早在中亚五国独立之始,就提出了“丝绸之路外交”政策,而后又提出“中亚+日本”的“丝绸之路中亚攻略”,其目的在于从中亚丰厚的能源等资源中获取利益,同时配合美国牵制俄罗斯和中国在中亚的影响力。随着中国的崛起和中国倡导的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实质性推进,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必然加大对中亚地区的渗透和介入,影响这一地区的政治经济格局、民族宗教关系和国家局势,并有可能通过多种途径从该地区加大对中国西北边疆的渗透,实现其分化西华中国的战略图谋,从而构成对我国地缘安全的现实挑战。

第二,中亚是俄罗斯的传统势力范围,中国倡导的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推进,必将引起俄罗斯的警惕和担忧,可能对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发展产生消极影响,从而对我国的地缘安全产生潜在影响。俄罗斯视中亚为其后院,已在中亚经营数百年,从其意愿来讲,并不愿意接纳其他国家在中亚地区扩展影响力。近年来,俄罗斯已提出了整合中亚地区的倡议,即“亚欧联盟”的倡议。2013年普京访问韩国期间就提出了“钢铁铸就的丝绸之路计划”, 试图以铁路运输为核心,构建亚欧大型贸易区。2015年,虽然中俄两国元首亲自签署了《关于深化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倡导合作共赢的联合声明》和《关于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的联合声明》两个重要文件,为全面深化中俄关系指明了方向,也为加强两国在中亚事务中的协调和合作提供了依据,但两国之间在中亚地区的利益诉求和经济贸易合作毕竟还存在着重叠和冲突之处,如果不能很好地协调和沟通彼此关切和利益,必然会对两国关系产生消极影响,从而对我国地缘安全产生这样或那样的影响。

第三,中亚地区社会文化多元、民族宗教关系极为复杂,区域国家间关系也存在隐患,地区安全与稳定充满变数,对我国地缘安全形势构成挑战。中亚地区有6500多万人口,生活着130多个民族和部族,是世界上多种思想、文化、宗教的交汇点和碰撞最为激烈的地区之一。同时,中亚各国之间还存在着许多跨界民族,一些民族与我国新疆地区的少数民族跨界而居,有着深厚的历史和文化联系,民族矛盾和民族冲突时有发生,宗教关系也极其复杂。由于民族关系和其他利益关系的影响,导致中亚各国之间也存在着不少的纷争和矛盾,如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之间还存在着悬而未决的领土问题,围绕着水资源的共享问题三国之间也是互不相让、剑拔弩张。特别是值得注意的是,中亚国家与阿富汗有2087公里的漫长边界,随着美国从阿富汗撤军,阿富汗形势面临着新的复杂形势,塔利班有可能卷土重来,阿富汗国内冲突和难民问题有可能“外溢”,从而影响中亚地区局势的稳定,进而对我国地缘安全构成挑战。

第四,中亚地区和南亚地区还是世界宗教极端主义和国际恐怖主义活动的重要基地,也是世界上暴力犯罪、毒品犯罪、武器走私等严重犯罪活动频发多发的地区。中亚南亚地区的宗教极端主义、国际恐怖主义与我国新疆地区的“三股势力”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直接影响着我国西北边疆的安全与稳定,该地区的暴力犯罪、毒品犯罪和武器走私等严重犯罪活动也会向我国西北边疆地区“外溢”,从而影响我国的地缘安全。目前,中亚地区存在着四大宗教极端主义和国际恐怖主义组织,费尔干纳河谷地带更是有中亚地区“火药桶”之称。“乌兹别克斯坦伊斯兰运动”、哈萨克斯坦的“哈利法斗士”以及“伊斯兰解放党”“突厥斯坦伊斯兰党”等宗教极端主义组织和国际恐怖主义组织都将自己纳入“全球圣战”之中,大肆进行暴力恐怖活动。其中脱胎于“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运动”的“突厥斯坦伊斯兰党”,与其他恐怖主义组织互相勾结、互相支持,不断向我国西北边疆地区渗透,策动多起暴恐事件,严重影响我国西北边疆的安全和稳定。阿富汗、巴基斯坦的宗教极端势力、恐怖主义组织以及各种形式的嚴重国际犯罪也不断向我国“溢出”,从而成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重大隐患。

三、应对挑战的对策与思路

面对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中已经显现和可能变化的安全形势,我国必须未雨绸缪,及早准备应对之策,无论是从建设规划、政策沟通、互通互联、经贸往来、能源合作等各方面都要将维护我国地缘政治经济文化安全作为重要的考量因素。

第一,必须以互利合作共赢为基本价值导向。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立足于沿线国家、民族和地区开展务实合作,其重点领域是经济合作与共同发展。沿线国家在经济发展方面既有各自的优势,也在发展程度、经济结构等方面存在许多差异性、互补性,合作潜力巨大。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必须本着互利合作共赢的价值导向和基本原则开展务实合作,在务实合作中实现互利共赢。

第二,必须以增进政治互信和战略互信为前提。信任是合作的前提。要通过高层互访、民间外交、文化交流等多种途径,不断增进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之间的交流、沟通和相互理解,增进国与国之间的政治互信,要有长远眼光和全局眼光、求同存异,寻求和增进战略互信。只有这样,才能形成合作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良好环境。

第三,必须强化以“上海合作组织”为核心的多边和双边协调机制的作用。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沿线国家众多、人口众多、民族宗教关系复杂,各个国家之间在法律、政策、人文环境方面差异很大,协调难度很大,单靠某一个国家的努力显然是不够的。因此,有必要进一步强化“上海合作组织”的协调作用,充实协调的内容、优化协调的机制、强化协调的效果,特别是要发挥上合组织在打击极端宗教主义和国际恐怖主义方面的积极作用。此外,还必须建立健全有关国家之间的双边协调机制,及时管控分歧和冲突,确保良好的合作与安全环境。

第四,必须以民心相通为社会心理基础。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必须要赢的各个国家人民的支持。目前在一些中亚国家的民众中“中国威胁论“还有一定市场,有关国家对中国崛起和中国倡导的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还存在着疑虑和担忧,这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经济贸易往来和投资经营活动,也会影响投资安全和人员安全。因此,有关国家应通过加强文化交流和人员往来,构筑好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中民心相通的社会心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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