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盈樽
2017-06-05刘学禹
刘学禹
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中有云:“携幼入室,有酒盈樽。”辞官而归的陶翁初进家门,有幼子相迎,有美酒候着,如此接待说明家人对其决定的理解与认同。
在中華文化中,绝不能将酒简单地视作一种佐餐或助兴的饮料。自古以来,君子有“七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这“七雅”中,唯有酒似乎没有那么高的门槛,而今更是“飞入寻常百姓家”,所以我也能略知一二。古人所说的酒,多指家酿的酒精度不高而香醇浓郁的米酒,因此古人的酒量往往大于今人,诸如“李白斗酒诗百篇”、武松豪饮十八碗酒后打死猛虎之类的传说,也不能算是离谱。
从化学的角度来分析,酒精是良好的有机溶剂,故而中医用药有以酒为药引的先例《本草纲目》有言:“酒能引诸经与附子相同,导引它药,可以通行一身之表。”《黄帝内经》中甚至记载了用酒来治“鼓胀病”的事情。可见,酒早已经挺进了救治天下苍生的“杏林”。
再从生物机理的角度来分析,酒入肠胃,可由胃表皮直接吸收,无需经过消化系统的辗转加工,所以食未饱酒先足也就成了酒席上的常态。酒精能快速冲击神经系统,麻痹一部分神经,又刺激一部分神经,故饮酒可以让人感情澎湃,怡情解忧。贺喜也好,遣悲也罢,通常都少不了酒。陶潜当年弃官返乡,面前的这樽酒,说是恭贺他脱离“尘网”也好,说是抚慰他那颗受伤的心也行,其意尽在不言中,而其他任何一种饮食恐怕都难以当此重任!
悲了,酒可遣悲;愁了,酒可浇愁;喜了,酒可助兴……如此神奇的效果,使得酒成了多愁善感的文人一生中难分难舍的伙伴。君不见:“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不醉,怎会如此狂放自在?“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无酒,哪能这般细腻敏感?“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不酣,岂得这样洒脱豪放?除了酒,恐怕再找不出这样一种万能的意象——或刚或柔,或喜或悲,或娇或嗔……没有它演绎不出的。也可以说,没有了酒,这许许多多的情绪、心境就都缺少了灵魂。酒,竟如海洋般深邃而变化莫测!
虽有这么多溢美之词,但千万别以为酒百利无害。否则哪里会有“贪杯误事”“酒后乱性”之类的说法?
原来,有酒盈樽,遇雅者则雅,遇俗者则俗,遇恶者则可能万劫不复!传说中发明酒的杜康前辈,是否知道酒带给后世的这许多是是非非?
(指导教师 王淦生)
(责任编辑 曹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