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与礼俗文化共生1
2017-06-01熊承霞章丹音方智果上海理工大学出版印刷与艺术设计学院
文/ 熊承霞 章丹音 方智果(上海理工大学 出版印刷与艺术设计学院)
戏台与礼俗文化共生1
文/ 熊承霞 章丹音 方智果(上海理工大学 出版印刷与艺术设计学院)
DOl编码:10.3969/J.lSSN.1674-4187.2017.02.006
自2013年始,乡愁话题不断,在城乡“差序格局”(费孝通语)急剧变化的当代,传统的礼俗秩序和乡俗公约逐渐凋敝。以城市的发展比对乡村的现状,的确引发不了原乡民的自豪和归属感,但以城市的现状为乡村改造的方向将只会流失最魅力的乡土叙事特征。传统农耕生活为主体的乡俗社会,伴随其乡俗的是“田野”仪式和乡野建筑形态,尤其是一些在乡俗生活中占有绝对价值的象征性实用性礼俗性多重功能合一的“戏台”建筑,这些戏台曾经和祠堂共同构成乡野聚落,成为乡野文明、经济、文化的象征。正如黑格尔在《美学》中指出:“建筑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在表现方式上都是地道的象征型艺术。”、“建筑一般只能用外在环境中的东西去暗示移植到它里面去的意义” 。2黑格尔著.美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P30.传统中国建筑的象征作用自周代方始“辨尊卑、辨贵贱”的同时强调建筑对社会普众的正义教化,无论乡野粗俗之处,建筑总是在地域范围内长久影响并规约人的行为。尤其那些经济繁昌的地区,更是建造公共性建筑传播礼俗文化。古徽州自明代开始礼俗渐胜,一方面北方避战乱的大家族南迁,带来门第宗族阶层及儒家仁礼概念,中国体现门第总是从建筑叙事开始;另一方面古徽州明清属大江南府,受程朱理学和文人士大夫的宗国观念和审美趣味带动古徽州人的传统规范。加上人口逐渐增多,当地环境山区丘陵,可耕种的人均土地薄弱,幸而临近长江,沿江上下经营商贸成为求发展的生存之道,造成“商贾”为基础,发展仍追求“取仕”之道。这就造成古徽州尤为重视公共性宗法仪乐的建造,为当代中国留下极其宝贵的物质样态。(鉴于2015年末,发生在安徽祁门的一场火灾再次夺去了一座上百年的古戏台,笔者痛感之余,撰写此文。)
一、徽派古戏台的缘来及承载
古徽州自古为大江南属地,人文社会经济各个方面发达并且具备超越意识。以传承华夏传统文明为荣,宗族与个人发展沿着儒家“学而优则仕”,人们同样信奉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有学、有商、有技的社会职业差序,使得古徽州笼罩在合理的社会秩序中。中国古代有一首民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帝力于我何有哉!”道出勤奋耕作,谨慎恭敬生活,政治力量(帝力)的影响也就限制得最小范围。也许这是“私”的小民意识。,但从整体发展看,“私”而演变为公序,正是源自个体的“私”留给今日中国徽派建筑人文的良俗阜盛。这正是费孝通先生所言的“中国乡土社会的基层结构是一种“差序格局”是一个“根据私人联系所构成的网络”。3费孝通著.乡土中国[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5年1月P41.在私人联络的网络里有公共的乡俗道德,每个家族社群都自觉遵守族群行为规范,力使个人行为合于团体的格局。实际上这和儒家孔子的“克己复礼为仁”是同一同质的,大凡乡土经济人文繁盛的地方,实际上反应了该地方的“团体教化精神”。古徽州自明以后人口逐渐增多,但有限的耕地不足支撑族群的共生。明代《安徽地志》所说的“徽人多商买,其势然也。”《徽州府志》载:“徽州保界山谷,山地依原麓,田瘠确,所产至薄,大都一岁所入,不能支什一。小民多执技艺,或贩负就食他郡者,常十九。”顾炎武说:徽州“中家以下皆无田可业。徽人多商贾,盖势其然也”。在求生存的推动下,古徽州人以超越传统“生于斯、死于斯”的定居观念而走出家门,但是中国传统的粘着土地的农耕观念使徽州人仍然返乡维持并壮大家族文化,儒家的“孝悌”、“诗书传家”、“伦理教化”自然是重要的追求。这些观念也自然转化为物质,建筑成为最基础的物质载体。“在传统社会中,建筑的一些内在含义是经由场景和仪式来表达的,只有探究逝去的场景和仪式,进行人类学的考察和分析,才能真正理解昔日建筑的价值和意义。1常青《建筑学的人类学视野》[J].建筑师,2008年12期,总第136期,P98.徽派的古戏台作为宗族地域文化的延伸物态,内蕴着儒家的礼乐共治,凡日常族群共同的喜庆皆在此地同乐,凡节庆习俗也在此戏台展演,同时成为与宗祠共同的衣食住行“成法”。孔子倡礼乐教化,就是希望找到一种人人都愿意自觉主动服膺的仪式所在,是一种超出法律的人人敬畏的道德舆论自律。徽州古戏台建筑本体也就成为乡俗仪式的载体,建筑外化的威仪诉说。那些经商致富的徽商,仍然保有传统儒家本真的“光宗耀祖”之风,戏曲也自古就是中国人的“大雅”之乐,徽戏更加是历史悠邈,清代乾隆年间就活跃在北京剧坛成为成为“京剧之父”。因此带着荣耀与炫耀彰显“奢丽”的修建祠堂与戏台也就成为资本的方式,更何况传统中国绝没有当代如此多的享乐地方,唯戏台给城乡带去多元的生活。“中国思想有着非常浓厚的重实际的倾向,而不取形式化、系统化的途径”2余英时著.中国思想传统的现代诠释[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年8月,P6.那么徽商在建造房屋时也就必定考虑建筑的功用,以来戏台建筑在众乡邻里制造家族声势,而来提供地域戏曲发展的平台,更何况谁家的戏台玄妙自然也就是集体宗族的中心,这样戏台“所关涉的古徽州社会个人到家庭乃至家族在交往过程中使用并传承的集体文化活动方式,已成为古徽州社会的一种集体心理习惯,并在一定程度上制约并影响着古徽州人的思想和行为方式。”3许兴海.民俗学视阈下徽州古民居中堂装饰文化特征 [J].装饰,总第263期,2015 年3月,P114.这也是德里达所言的“建筑是事件的建筑”,建筑的行为既反映空间形态有反映制度形态,古戏台的场景氛围催生社群与建筑的新奇体验,人们也就更加意会休闲张弛、驻留回忆的生活美好,这种“愉悦”的教化化解了宗族制度的威厉,为乡礼文化的发展增添记忆,同时带动建筑及雕刻的发展,成为承继华夏大传统的文化模式之一。
于主导文化突变,多有这一类怪异的装饰风呈现,但是,能在历史长河中沉淀下来得到传颂的毕竟少有可能。所以,清式家具为了宣扬贵胄宗教文化所作的努力,在艺术设计学上是错误的,经济上费材耗工,奢侈浪费,违背中华民族勤俭内敛的品德;造型神秘诡谲的风格,也是违背了华夏哲理中中庸坦荡的审美标准,有封建文化糟粕之嫌,在对清式家具的继承中我辈尤其要慎重。
二、徽派古戏台的建筑物态叙事
《论语•雍也》中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规范了中国传统造物及成人的准则,使造物配合成人的目标而追求物态表现,徽州古戏台融建筑风格、木作雕刻、诗书绘画、楹联书法、民俗乡规于一体,成为古徽州乡土祭祀仪典戏曲的大传统“活化石”,承载纪录乡俗文化娱乐生活,在无尽的乐趣同时辅助徽州人的礼教格局。“礼教习俗直接反映了古徽州人生活中的各种道德规范和生活面貌, 与古徽州人的生活文化直接相关。”4汪良发著.徽州文化十二讲[M].合肥: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 2008年,P107.社会在合于规约的生存中绵续发展,乡土戏台也在蕴含“乡约”中建造,那些屋脊的形式及其上的鸱吻、仙人列队、瓦当,砖雕门楼、门档石鼓都成为乡礼文化的物态展现。从屋外走到屋内,以“木作”和“砖雕”为背景进行的文化图景彼此呼应,成为民间审美的“图像化道德”或“图画式伦理”。徽州古戏台众多,但保存相对完整的属祁门古戏台,目前留存有完整的明清时期的11座戏台,堪称徽州舞台建筑活态实证。正如徽商程庭的《春帆纪程》所记“粉墙矗矗,鸳瓦鳞鳞,棹楔峥嵘,鸱吻耸拔,宛如城廓,殊足观也。”这如城廓般的建造,可以感知当时建筑经济宗法文化在皖南山区的发展盛况。徽州的古戏台一般与宗祠共立, 新安乡的馀庆堂依风水而立,如图(1)所示。平面结构进深前、中、后三间,前进建成戏台,天井两侧廊庑为观戏楼(包厢),与主戏台连成一体,祠堂坐西朝东,戏台则坐东朝西,中间仅以间壁相连。结构的风水布局寓意正如梁思成所言:“一切组织均根据中线以发展,其布置秩序均为左右分立,适合礼仪之庄严场合,公者如朝会大典,私者如婚丧喜庆之属,……在不觉中,含蕴中国精神生活之各面,至为深刻”。5梁思成著.中国建筑史[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8年11月,P17.戏台正立面三开木构,木柱中的额枋深雕“福禄寿”,中国人良善的祈愿,两侧月梁雕刻各种吉祥人物,将历史传说的英雄仙道人物与山石竹林呼应,寄托建筑中传颂出的儒家内圣外王之豪杰气慨。戏台正空上半部秩序排列着工艺考究的装饰性密檐斗拱,在形态上呼应礼仪秩序的追求;下半部的间壁隔板以浮雕刻画人物,有着传统国画的写意之美,上下相连处的间壁横板,则将口传的戏曲故事和花鸟吉祥寓意动物图案浮雕之上,传统中国的戏文内容多表现忠孝节义、缠绵悱恻、在亦庄亦谐中传递历史精神的博大精深。“在中国古代,斗拱一直既是人们身份等级的标志,长时间里是人们在建造中刻意追求的对象。希望在自己的建筑上安排斗拱,以提高建筑的等级和自己的身份地位。”1王鲁民著.中国古典建筑文化探源[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P97.华夏物态叙事正是经由这些表现吉祥如意的喜(喜鹊)、禄(鹿)、封(蜂)、侯(猴),“喜事连(莲)年”、“鹿鹤同春”、“五福捧寿”、“喜鹊登梅”、“岁寒三友”等表达自然环境和人文观念。其中的隐喻对人的教化和涵育,绝非今日之各类屏性媒介所能获得。戏台在建筑结构的同时,注重科学地扩音和拢音,以精致的藻井穹顶结构模拟出喇叭的原理,每块藻井的木作零件在交错重叠中都能够感受到技术与艺术的衔接,同样能够让人感知传统中国做事如做人,对待技术绝无今日的粗糙与丑陋,从选材、制材、作材无一不匠心备至。今日要记住乡愁留住乡愁,恐怕更多地是需要修护精神的敬业,对尚存匠师的护佑与技艺的保存。单靠“博物馆化”或表皮的“假古董”装扮,透过万年时空后,当所遗存的建筑成为灰烬时,传播大传统伦理精神的物质叙事又能够到何处探寻。这也正是今日中国建造艺术中面临的挑战,文化基因的救赎与传承必定是要从文化内部构筑力量的,“在日益浓厚的跨文化境遇的当下,要重新确立中国艺术设计独立的自我阐释的力量,须得找到可资重建和再造自我表述机制的根源性的东西,这根源性的东西既不是西方的也不是东方的,而是盘亘于中国传统造物理念的文化基因。”2魏勇.中国传统造物设计内蕴的文化基因[J].西北美术,2016年第1期,P102.风格各异的徽州古戏台都如风烛残年的老人,每一处都积淀着文化故事, 慰藉着乡人苍白的灵魂。生活的哲学寓含在戏文中,娱乐的同时又承担着宗族教化,建筑的意义和功能更多地潜移默化中转化为维系宗族血缘关系与宗法地位的场所。
图1 祁门新安乡余庆堂
三、礼乐宗法共生与改造反思
嘉庆《黟县志》 卷三《风俗》 云:“徽州聚族居, 最重宗法”,中国的宗法制度自宋代开始逐渐完备,成为民间替代法律甚至甚于法律的制度,其中虽隐藏各种迂腐但亦具备社会稳定的基因。宗法制度源于男性血脉的家庭世袭,“宗族是由男性血缘关系的各个家庭,在宗法观念的规范下组成的社会群体。”3冯尔康著.中国古代的宗族与祠堂[M].北京: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 1996, P8.宗法观念的表现为共同的社会政治信仰,因“面对面的族群”社会组织结构,宗法观念很容易让人想起氏族部落时期,原初是聚落向心而居,如水波涟漪般的同心圆向外扩散,寓意安全、层级、秩序,同时也便于氏族内部的社会管理。儒家以“仁”为社会普遍信仰,通过“礼”的仪式扩散和执行,在“正名”中力图使每个社会人自觉完成个体修养之责。并没有任何强制性约束人性行为,但经由宋代理学的上升,“礼”上升为非自由状态的必须的社会制度,伴随而生的是各种等级森严、庄严秩序的“礼教”程序,宗法如同这些程序的监督机构。无论儒家的礼仪还是宋后的宗法制度都在一定程度上规约着建筑形态,《礼记》记载:“有以高为贵者。天子之堂九尺,诸侯七尺, 大夫五尺,士三尺。天子、诸侯台门。此以高为贵也。有以下为贵者。至敬不坛,扫地而祭。天子、诸侯之尊废禁,大夫、士棜禁。此以下为贵也。”(《礼记正义•礼器第十》) 中国家国同构,家就是费孝通先生所言的“事业组织”,自然有各类物态化的叙事展演,衣食住行的设计无不驳杂包含,成为维护社会秩序规范的直觉形态,尤以建筑为甚。建筑空间的各种隐喻直接教化生活期中人的伦理与精神自约,建筑也将敬畏和信仰转化为空间象征,建筑的形态结构、装饰陈设也就展示为伦理纲常、道德意识。因此“中国的设计艺术所呈现的美不仅仅是独特精湛的技艺之美,更是中国社会礼仪制度严谨而完善的图像呈现。换言之,中国严密、有序的社会制度亦成就了中国设计艺术统一、规范的艺术之制。没有严格复杂的典籍制度, 便没有丰富多样的艺术形态。”4张宇.从《礼记》看中国设计艺术与典章制度之关系[J].艺术探索,2015年,第29卷第5期,总第134期,P122.在崇礼宗法严厉的徽州,其建筑形态的功用也就自然顽强地体现家族所要维护的体系,一方面是以建筑修德化德;另一方面是借建筑彰显家族地位尊卑。这样的同时虽有夸富炫耀成分,但不也从另一个方面激发社会的进取开拓精神,差序的社会更能够带动整体的上升。古戏台与祠堂同构,成为本族群与区域族群之间“竞相攀比”之物,刺激经济与文化的增长。古戏台以倡演愉悦为源头,其建筑形态却取自神圣之序,自然古戏台在促进地方文艺乡俗活动的同时,也循循善诱警示四邻“合宜”“合度”“合范”的凡俗生活,对社会安定宗族光大具有绝对意义。古戏台在上百年的家族活动中也同样成为“纪录者”,宗族的故事、地方趣事也许随着也被戏曲编撰者融合进戏文,成为新的社会教化,这足以在当代社会中得以借鉴,“每一个老建筑或者历史遗存的街道家具就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真实的展品;是城市文化的重要资源。”1陆邵明.场所叙事 :城市文化内涵与特色建构的新模式[J].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2年第3期第20卷(总85期),P69.当代社会面临“乡间的城市化”,许多如徽州古戏台同样的物质载体在城乡变迁中被肆意破坏拆除,那些承载历史记忆的空间,不是被同化,就是被“脱胎换骨”,乡土民俗的价值在于“土”和“俗”,如果设计规划借助“改造的美名”不经理解而任凭个体意识损害乡野利益,那么就是“罪责深重”了。 当然,更不能不考虑一个事实,为什么乡民对待一切旧的建筑拆除或损毁没有任何怜惜,这只能说明老旧的建筑或样态中有众多与今日生活功能不平衡的地方,那么有效的办法就是“构建与城市同样高度的生活设施”,“保留民间文化形态的生存场景,让具有原生特质的民间文化有适合其延续的环境与土壤。”2储冬爱.“城市乡间化” 与乡村节日遗产保护[J].文化遗产,2016 年第 1 期,P43.
图2 古戏台与祠堂同构伦理教化
四、古戏台作为乡俗文化新聚落而共生
中国人常常遵奉“设身处地”,也许手执对乡俗文化生杀大权的改造者与建造者,更应思考——旧的建筑与它伴生的青山绿水同样具有生命意识,人们今日领略气候新品种——雾霾,就是对生态漠视的后遗症,同样对文化形态的肆意改造的后遗症将更为严重。古戏台与伴随共生的社会经济、宗法制度都有助于研究明清时期徽州社会繁昌的基础;古戏台建筑隔板上各时期的戏班题壁和台联,对研究地方舞台史和地方戏曲交流具有史料价值;古戏台的建筑结构对研究徽派建筑的伦理教化功能更具有实证价值。在中国的各地尚存的古戏台仍然数量可观,抛开体制内外、利益主体,将其作为新型的乡俗聚落重构,依赖原有自然环境、生态背景、文化习俗而“有意味地”改造。如“六善”养生酒店选址四川青城山,借助的是青城山道教养生概念,营造一处功能、品味、奢华的酒店,拓展当地的“养生”与“经济利益”的互生,“道教文化”与“奢华享乐”的平衡。而法云安缦则借天竺古村一侧,仰仗“灵隐寺”和“永福寺”及周围茶园而营造安曼聚落,改造古村原有建筑设施的功能为“低调而精致的现代化”,以传统江南作法和营造工艺修缮建筑,土黄砖墙黑灰瓦顶,穿斗木结构,条石铺置屋内走道和地板。不仅激活了古村落,同时延续了传统木作技艺,更重要的是“静寂美学”的回归。
徽州古戏台所在乡镇文化基因浓郁、民风严正,对当地文化记忆与社会活力进行叙事传承的合理的改造。以“古戏台”为“乡俗文化原型”构建合宜的“聚落”生活,设计出“礼俗度假”、“民俗戏曲”、“田野生态”等多元交往聚落,改变“博物馆”化的一统天地,将是推进“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新型城镇化建设及其内涵的共存发展之道。当然乡俗改造生活也绝不是如戏文中的永远美好结局,但至少正义的改造将如同大戏制造了宗族的团队合作、家族的综合记忆,更多的后辈从戏文中指正凡俗生活的正误,从建筑的仪态中明解敬畏与大义,这不正是2000多年来儒家传统力图使人们生活在一种“教化”中的人生吗!从表层意义上,似乎仅仅一处老旧建筑,拆除或废弃都对社会影响不大。但今天城镇进程中任意一处遗迹遗址,都蕴含着不可更替、不可复制的记忆。物质载体中的隐喻的规范、也许就是重塑甚至于改造社会的能力。
(责任编辑 童永生)
[1]黑格尔著.美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P30.
[2]费孝通著.乡土中国[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5年1月P41.
[3] 常青《建筑学的人类学视野》[J].建筑师,2008年12期,总第136期,P98.
[4] 余英时著.中国思想传统的现代诠释[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年8月,P6.
[5] 许兴海.民俗学视阈下徽州古民居中堂装饰文化特征 [J].装饰,总第263期,2015 年3月,P114.
[6] 汪良发著.徽州文化十二讲[M].合肥: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 2008年,P107.
[7] 梁思成著.中国建筑史[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8年11月,P17.
[8] 王鲁民著.中国古典建筑文化探源[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P97.
[9] 魏勇.中国传统造物设计内蕴的文化基因[J].西北美术,2016年第1期,P102.
[10] 冯尔康著.中国古代的宗族与祠堂[M].北京: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 1996, P8.
[11] 张宇.从《礼记》看中国设计艺术与典章制度之关系[J].艺术探索,2015年,第29卷第5期,总第134期,P122.
[12] 陆邵明.场所叙事 :城市文化内涵与特色建构的新模式[J].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3期第20卷(总85期),P69.
[13] 储冬爱.“城市乡间化” 与乡村节日遗产保护[J].文化遗产,2016 年第 1 期,P43.
Ancient Architecture of the Village and Ritual Folk Culture Symbiosis
现代社会,以经济为主潮的各种力量主导并催生着城乡关系的变化,传统中国乡俗的社会正在改造的浪潮中活化新生或沉沦消失。如何周赡“传统记忆与当代礼俗共生、精神信仰与空间叙事的同生”,在体制内外、利益主体之间考量徽派建筑乡俗界限与人文认知,探索徽派古戏台作为记忆场所在维系地方宗族、建构地域情感纽带上的教化功能。以成功的度假模式为案例,推敲古戏台作为文化记忆原型而构建当代多元物质叙事模式,重塑乡俗聚落生活改造社会的能力,使乡俗集体记忆与地域人文信息重新反本开新。
In Modern society, Dominated by the power of the main forces of the economy and the birth of urban and rural relations,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rural society is transforming the tide of the activation of new life or sink disappeared. How to carefully explore the "Traditional memory and contemporary etiquette and folk symbiosis, spiritual beliefs and space narrative of the same students", In the national policy and internal and external interests, consider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main body of Huizhou style rural boundaries and humanistic cognition, Explore the Huizhou style ancient stage as a memory place to maintain the local clan, Constructing the Educational Function on the Regional Emotional Ties. Taking a successful vacation model as a case, The ancient stage as a cultural memory prototype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contemporary multi-material narrative model, To re-shape the traditional rural folk settlements life transformation of the community's ability, So that the collective memory of rural folk and regional humanities information to regain new opportunities and development.
礼俗共生;物态叙事;宗法;文化记忆;形态原型
Ritual folk culture symbiosis; Material form narrative affair; Clan regulations; Cultural memory; Form Prototype
熊承霞,上海理工大学出版印刷与艺术设计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文化人类学、建筑神话。
1本文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项目编号:5160081221)上海理工大学‘精品本科’系列研究项目专项资助的阶段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