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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地理学会图书馆所藏“百苗图”抄本述论

2017-05-30张宝元

关键词:所藏附图抄本

张宝元

摘 要:

我国珍藏有众多的“百苗图”版本,但更多的抄临本还分散于世界各国的博物馆、图书馆之中,甚至有一些流入私家藏所。至21世纪初,我国学人对“百苗图”的研究渐成热潮,不仅研究成果丰硕,而且还发现了诸多亟待澄清的问题。近来,吉首大学人类学民族学研究所,有幸与意大利地理學会图书馆达成合作意向,从而获得了该学会图书馆所藏“百苗图”抄临本的全部电子文档。经初步研究分析后发现,这批抄临本数量较多,能为深化“百苗图”研究提供珍贵资料。为此,将这批珍贵图志稍作研究整理后,及时公诸于众,以利深化这一领域的研究。

关键词:

意大利地理学会图书馆;百苗图;抄临本

中图分类号:K281/28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099(2017)04-0125-10

国际DOI编码:10.15958/j.cnki.gdxbshb.2017.04.19

一、导言

长期以来,由于民族图志附有大量精美的绘图,出版难度大,成本高,一般的学人很难有机会得到研究。但到了跨世纪之交,通过电子文档的传播,此前的诸多困难得到克服,在我国逐渐形成了研究民族图志的热潮,其中对“百苗图”的系列研究最引人瞩目。

据初略统计,截至2016年,以“百苗图”相关内容为研究对象的出版专著有4本,博士论文2篇,硕士论文1篇,省级期刊以上发表的文章约40篇。[1]这些研究成果为展开“百苗图”的深层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同时,也不无遗憾地注意到,在海外各国还收藏有更多的“百苗图”系列抄临本,这些抄临本如何流播到国外,国外学者对这一研究领域又取得过哪些成就,中国学者至今所知不多。而流播到国外的珍贵资料,具有哪些重要的资料价值,中国学人至今很难参与探讨。于是,有些研究者一致认定,今后理应加强与国外的交流合作,使流传至国外的珍贵资料能够为中国学者所知晓,以期深化这一领域的研究。

吉首大学人类学民族学研究所经过多方努力,与意大利地理学会图书馆达成合作研究意向,获得了该学会图书馆所珍藏的12个“百苗图”抄临本的电子文档,以及1本《滇夷图册》的电子文档。经过认真分析后发现,这批抄临本流传到国外的时间,大致可以确定为20世纪20—30年代,流出原因与当时意大利驻中国武汉领事馆的翻译朱塞佩·罗斯(Giuseppe Ros)①

以及知名地理学家丁文江先生②的有直接关联,同时也与当时的中国地学会中国地学会(1909-1950)是中国最早的地理学研究组织,1909年成立于天津,1950年与当时的中国地理学会(1934-)合并重组为现在的中国地理学会。工作密不可分。意大利的这批藏本与中国国内所藏的“百苗图”各抄本,在绘画技艺和风格上明显有别,其中的得失利弊也互有短长。这批抄临本作为丰富这一研究领域的资料,发挥了较大的价值,值得展开进一步探讨。

二、

意大利所藏五种较完整抄临本的基本概况

分析所获电子文档后发现,目前意大利地理学会图书馆收藏的“百苗图”抄临本共计12种,不同抄临本的所述内容各不相同。其中较完整的一部抄本题名为《百苗图》,其他某些抄临本仅存几幅绘图,甚至有些抄临本仅残存几个词条。鉴于部分抄临本的封面已经残损,书名无法辨识,部分抄临本连封面都没有,因而,我们不得不主观地赋予其标识性的编号名称,以便相互区别。如意大利地理学会图书馆所藏“甲种本”,简称“意甲本”,以此类推

。在此仅就其中相对完整的5个抄临本,即以《百苗图》《黔省苗图全部》“意甲本”“意乙本”“意丙本”为例,与我国已出版的《百苗图抄本汇编》相互比对,并按其编排顺序,列表如下(见表1),以供我国学者参考。

从表中不难看出,意大利地理学会图书馆所藏的这5个抄临本,其编排体例、文字内容和附图与杨庭硕教授所编著的《百苗图抄本汇编》所收录的内容大体一致,可以视为同一个系列的“百苗图”抄临本。其间的差异是这5个抄临本中的《百苗图》本所收录的条目和绘图最多,比《百苗图抄本汇编》的收录内容多出了18条文字及附图。其余4个抄临本所收录的内容,则是在《百苗图抄本汇编》的条目框架内,只是各有不同程度的缺失而已,因而与《百苗图抄本汇编》所反映的内容更为接近。

《百苗图》本收载的100个条目中,每个条目都有编号,分别标识为“第一图”“第二图”“第三图”等,但编号下并未明确标识条目的名称。条目所属内容与《百苗图抄本汇编》相应条目大体保持一致,不同的是每个条目中的文字说明后都附有七言绝句一首,虽然这与《百苗图抄本汇编》收录文字的行文体例有别,但却与未经收录的《百苗图咏》体例相似。《百苗图咏》原件珍藏于贵州省民族研究所,系清史稿主编赵尔巽主持编绘,该抄本的词条中对文字中的生僻字词、典故附加了注释,但这个《百苗图》本却没有类似注释。[2]因而有理由认定,意大利所藏的《百苗图》本显然是受到《百苗图咏》的影响,以此仿效编绘而成。

值得一提的是,与意大利所藏《百苗图》本中文字表述体例相似者,还有台湾傅斯年图书馆所藏的《番苗画册》,该抄本每个条目后同样附有七言绝句一首。据此可以认定,意大利所藏《百苗图》本与《番苗画册》都是受《百苗图咏》的影响而衍伸出来的抄临本。意大利《百苗图》本最大的特色在于,该抄本新增了18个条目及其附图(详情见表1),新增的18个条目和附图,可以理解为对新获取资料的图文表达。这些新增资料均是20世纪初,国内外学者对贵州省各民族调查研究后新获得的内容,因此有必要展开深入探讨,同时,这也应当是今后进一步深入研究的新课题。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意大利收藏的《百苗图》本,其文字内容与收藏于哈佛大学汉和图书馆、哈佛燕京图书馆的藏本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基本一致,其相同条目文字表列如下(见表2)。

《黔省苗图全部》本的编排体例与上文《百苗图》本相同,条目文字与附图分列在不同页码,每个条目的文字叙述后也附有七言绝句一首。但该抄本并未标明各条目的先后顺序,这与《百苗图》本有别。该抄本更显著的特色是,各条目文字所用字体多样并存,传抄时分别采用了楷书、行书、草书、小篆等字体,其书法鉴赏价值很高,传抄者显然是想展示其书法技艺而有意为之。这样的书写体例,与收载于《百苗图抄本汇编》中的“法兰西本”

该本是刘雍与法兰西博物馆作私人资料交往时复制而来,复制件现由刘雍收藏。

极为相似。此外,该抄本中部分条目文字的末尾,还加盖有抄临者的私人印信,印信印文为篆书“强范”二字。查阅《百苗图抄本汇编》一书后发现,加盖抄临者印信也属“百苗图”抄临的惯例。此外,美國国会图书馆藏本、日本早稻田大学藏本中也有类似的做法。[3]

该抄本所残缺条目仅为“白猓猡”“黑苗”“蔡家苗”“六洞夷人”等4条。鉴于所缺的4个条目与《八十二种苗图并说》原本条目相比,编排位置不呈现规律性。所缺的“白倮”“黑苗”“蔡家苗”3条,早就频繁见于贵州地方史志的记载,一旦残缺,很容易被抄临者发现。而所缺的“六洞夷人”条,在《八十二种苗图并说》中被编排于最末,残缺此条可以理解为是抄临的蓝本本身就残缺此条。有鉴于以上分析,大致可以推定,这个抄临本残缺的4个条目,可以理解为装订时的疏漏所致,也可能是抄临本本身未完工使然。

“意甲本”没有编定条目序号,也无条目标题。编排体例是将条目文字与附图合为一页,文字均书写在附图的空白处。这种编排方法与《百苗图抄本汇编》一书中,所收载的“博甲本”

《黔苗图说》简称“博甲本”,该本现存贵州省博物馆。

“刘甲本”

《七十二苗全图》简称“刘甲本”,该本现由贵州省收藏家刘雍先生收藏。

“民院本

《百苗图》(残本)简称“民院本”,该本是贵州省都匀市黄氏家族藏本。

”相同。但该抄本每个条目的文字说明极其苟简,而且诸多讹误。比如“佯僙苗”条,该本分为两个条目,是将《八十二种苗图并说》中有关“佯僙苗”条目的文字说明一分为二,而附图一沿用了“佯僙苗”的附图,附图二则是将“九股苗”的附图误置于“佯僙苗”条下,虽仅此一例,但足以说明抄临者本人并不熟悉抄临的内容,而且工作态度极不严谨。此外,该抄本的部分附图上还附有印章一枚,由于电子文档不清晰,印章引文有待进一步辨识。

另外,该抄临本中的大部分词条上,还粘附有红色小纸条,纸条上转抄了该本中的条目原文,这应当是意大利地理学会图书馆雇佣的汉学研究者所为。粘附纸条抄录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方便以后的研究,但这项研究工作似乎没有进行到底,半途而废的原因可能是研究经费所限,也可能是研究者素养不够。此外,“意甲本”残缺的条目并无规律可循,同样可以理解为装订时就已经缺漏,或者理解为该抄本未完工。意大利方面虽然做了大量的基础整理工作,但尚未完成,整理的水平也极为有限。对外国人而言,意大利地理学会图书馆有志于开展这样的工作实属难能可贵,由此留下的信息,对深化“百苗图”的研究也具有重要价值。

“意乙本”虽然有图无文,但意大利方面已雇请汉学研究者做了初步研究,确认每幅图所绘内容属于哪一个条目,并用红色纸条将鉴定结果写下来,粘贴在相关绘图的空白处,至于这一初步鉴定结果是否正确,尚需做进一步的考订。其中,意大利方面的鉴定者将该本的“克孟牯羊苗”条目名称误写作“克(子皿)苗”“罗汉苗”误写作“罗汗苗”,这显然是一种讹误。

“意丙本”图文齐备,但没有编订条目序号及标题,编排体例与“意甲本”相似,同样是将条目文字与附图合为一页,虽然该抄本条目文字也比较简单,但相较于“意甲本”而言则稍显丰富。另外,该抄本也有较多的抄录讹误,比如“青狆家”条,该本分为两个条目,各有附图,附图一所附条目文字与其他抄本中的“青狆家”条大体一致,附图二则是将“清江仲家”的附图与文字内容误置于此条目下。再如“黑苗”条,附图一所附文字与其他抄本中的“黑苗”条大体一致,附图二则是将“清江苗”条目中的文字和附图误置于此条之下。仅此两例,足以说明抄临者在抄临过程中的工作态度有欠严谨,以至于将各不相同的条目混为同一个条目。除此之外,该抄本中还有“猜苗”一条,该条目是改写和改绘于其他抄本中的“青苗”条而来,但文字和附图与其他抄临本中的“青苗”条有重要区别。这两项内容都足以佐证,“青苗”在民国时代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可以为研究者提供诸多新内容,因而具有较大的史料价值,值得研究发掘和利用。

再如,将“黑脚苗”的条目名称改写为“黑足苗”,“阳洞罗汉苗”的条目名称改写为“杨洞罗汉苗”。这些改写都是在抄录过程中,抄录者凭借自己的知识和认知所作的相应改动。在今后的研究中,需要逐一匡正。

综上所述,意大利收藏的这5个抄临本,文字和绘画中虽然存在诸多的讹误和瑕疵,但仍然能为研究者提供难能可贵的新资料,具有不容忽视的价值,值得深入研究和利用。

三、其他抄本

其余7个抄临本残缺殊盛,所反映的内容与“百苗图”其他抄本存在较大差异,因而其研究价值不可小视,这里仅就其概貌,略加说明。

“意丁本”仅有条目文字,没有附图,条目文字的编写体例,与意大利所藏《百苗图》本和《黔省苗图全部》本相同,也附有七言绝句一首,但条目的行文比之于其他抄本稍有区别。另外,条目文字是正楷书写,抄录的内容也少有讹误。目前,该抄临本仅存“白儿子、九名九姓苗、阳洞罗汉苗、锅圈仡佬、蛮人、黑山苗”等6个条目。值得一提的是,该抄本的装裱、纸质和画页开本,与其余诸临抄本均不相同,因而可以视为一个独立的抄临本,可惜抄临工作半途而废。

“意戊本”有图无文,仅存10帧精美绘图,所绘内容与我们所掌握的“百苗图”诸抄本均不呈现内在的关联性,因而未经考定前,很难判断所绘内容的民族归属。不过如下两点值得今后深入探讨。其一,10帧绘图中,所有人物的衣着均未留下满族服装残留影响的痕迹,因而可以断定,绘制的时间应当是在民国时代废除“剃发令”后,因此绘画内容是新内容;其二,绘图内容的范围涉及到狩猎、种地、祭祀、娱乐、劈柴、交易等场景,因而这批绘画可以提供丰富的少数民族生活史料,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特别是绘图中有关民国初年的民族文化资料,需要今后作进一步考证,这里仅转引2帧绘图(见图1、图2),以便揭示其资料价值。

“意己本”中有精美绘图6帧,其中的2帧绘图有相关文字说明,还有古地图1幅,共计7幅。

有文字说明的条目分别是“洗澡”(图3)“打鞦韆”(图4),这里转录条目文字如下:

洗澡:苗人多以鱼畜之池者。无论欵客,上至下皆酿酒。辄以所编竹笼罩之。若无半亩方塘,素不畜鱼,又往往寻及山溪焉。至则绾髻于顶,将衣履置案上,一躍而入,作诸游戏状。始则,就浅就深,继而时出时没;或随流上下,如鱼在渊;在或与人抟躍,使水过颡。见有多鱼,非罩以竹笼,即捞以小網。无笼網者,且掬之在手。必各得数尾乃已。盖其饮食无间寒暑,即澡身濯足。不煎汤,不假器,并不于其屋。但值春江浪暖,夏畦日炎,而耕耘樵牧。诸苗率以一饮一啄,聚诸水滨,调笑为欢,竟有男女不避者。况当秋熟尝新,必先沐浴捕鱼,得鱼虽不解烹,必熟而荐。得报赛五谷神。可祈年丰岁稔也。此虽简陋成风,而乐亦在其中矣。

引文来自意大利地理学会图书馆所藏“已种本”的“洗澡”条目。

打鞦韆:苗既以打猴儿鼓,为能祈年,复以打秋千,为能却病。正月初,于寨落首必设鞦韆一座。可坐四人或二人。不分男女,皆许相偕。状如纺车,往复轮回,盘旋空际。两旁观者,欢声动天,尽人行歌互答。间有男未婚、女未字者,多缘此相配合。父母亦不禁止也。此真陋俗也。

引文来自意大利地理学会图书馆所藏“已种本”的“打鞦韆”条目。

从上文转引的文字说明中可以看出,该抄本的抄临者和编绘者,是在此前“百苗图”各抄临本的基础上延伸编绘而来,其目的是为了增补民国后新发现的贵州各民族文化内容。抄本的文字说明,时代定位清楚,所涉内容又为此前“百苗图”诸抄本所未载,因而具有极其特殊的资料价值。

另外4帧精美绘图尚未配以文字,经过初步研究分析后,绘图内容应该是“椎牛图”“虎祭图”“孟春欢聚图”以及“孟春奏乐图”。更其难得的是,该本还附有古地图1幅(图5),鉴于地图中提及“鸡公山”“观音山”等地名,又有“古营地”等字样,图中还有河流穿过,因而据此猜测,所绘地望可能是今天的关岭县和镇宁县的毗邻地带——打帮河附近。进而可以推之,所绘内容涉及到布依族、彝族和苗族等民族的文化事项。这里仅转引“洗澡”“打鞦韆”以及古地图3帧绘图,以供读者参考。

统观“意己本”全貌,其绘图精美、生动,绘画和行文也是此前未有的,翻阅其他“百苗图”抄本,也没有发现类似的内容。但遗憾之处在于,这是一个未完工的抄临本,为何抄临工作中途而废就转入意大利收藏,有待进一步考订。

“意庚本”共包括15帧绘图及文字说明,条目名称分别是“青狆家、曾竹笼家、花苗、青苗、西苗、侬苗、猪屎犵狫、红犵狫、花犵狫、锅圈犵狫、谣人、杨保苗、九股苗、生苗、黑脚苗”等等。该抄本有其独特内容,绘图精美,所含信息量丰富,与其他抄本虽然一脉相承,但互有区别,同时也是一个未完工的抄临本。

“意辛本”有图无文,共计54帧绘图。该抄本绘图精美,内容与《八十二种苗图并说》差距较大,加上该抄本没有文字说明,因此无法考订其间的差异和优劣,其价值有待进一步研究。至于为何缺失文字说明,应当是特殊原因所致,与意大利方面收藏保管过程中的丢失无关。此外,这个画本的装帧极为精美,在规划抄临时,显然耗费了大量的资财,原计划估计是想抄临成完整的精美收藏品,但没有完工就流传到意大利。出现这样的情况,显然不是规划者和抄临者的本意,因而这个抄本更值得深入研究。

“意壬本”共12帧精美附图,有图无文,该抄本绘图精美,内容丰富,构图场面宏大。虽然意大利方面并未对该抄本做出相关研究,也没有提供相应文字,但初步研究后发现,该抄本与这批藏本中的《黔省苗图》本几乎是如出一辙,均为同一个版本翻刻而来,不同的只是绘图内容上的增减,仅此而已。抄本绘图名称分别是白苗、东苗、谷藺苗、黑苗、红苗、九股苗、耐德 、平伐苗、西苗、紫薑苗、卡尤仲家、峒人。其中最值得关注的是,意大利所藏的这两个版本为何会如此相似,几乎是同一个抄临者并行完成的两个抄本的抄临工作,而且这个抄本还未完工就被停止。由此可进一步证实,是某一个人有计划地组织了这次抄临工作。

《黔省苗图》本为木板精装,封面正中刻有“黔省苗图”四个汉字,装帧十分精美。该抄本共18帧绘图,及其文字说明,分别是八番苗、白苗、東苗、谷藺苗、黑苗、红苗、花苗、九股苗、克孟牯羊苗、耐德、苗、平伐苗、青苗、乌蛮、西苗、阳洞罗汉苗、夭苗、紫薑苗等条目。其中,在“克孟牯羊苗”条目的文字说明一页上有三方红色印章。该页右上角印章呈椭圆形,印文为“枕流漱石”

指隐居生活。出自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排调》。

四个汉字。另外两方印章位于该页的左下角,印章呈正方形,印文分别是“不贪为宝”

表示以不贪为可贵、崇高,也表示廉洁奉公,印文典出《左传·襄公十五年》。

和“吾郑之珠印色”。另外,上文已经提及该抄本与“意壬本”为同一个版本翻刻而来,在此不做赘述。这里仅转引两个抄本中的4帧绘图(见图6、图7、图8、图9),以此说明。

四、结语

就整体而言,意大利地理学会图书馆的这批抄本中,除了《百苗图》本外,其余均为未完工的残本,但却能够反映20世纪初贵州各民族文化实情,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将这批珍贵的贵州各民族图志资料初步整理后,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批资料的史料价值极高,它与此前传抄的“百苗图”各抄本相比,更有其独特的价值。这批资料能够集中反映,20世纪初贵州各民族文化变迁的重大事实。另外,这批资料不仅绘图工整精美,书法也极为考究和娴熟,实属难得的艺术品,因此还有极高的艺术鉴赏价值。单就20世纪初而言,要规模性抄临这批资料,必然需要花费巨资,而且还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甚至还需聘请相关专家参与鉴定。在当时要完成如此浩繁的复制工作,任何个人都是很难做到的。考虑到20世纪初,中国政局动荡,世界范围内冲突不断,要复制如此多的珍贵资料,难度更高。因此我們有理由认定,意大利收藏这批珍贵资料的经历,可以说是久经磨难,因而这批资料的史料价值更显得弥足珍贵,也更值得学界同行展开深入探讨。有鉴于此,如下三个方面值得强调指出:

其一,这批资料是一个宏伟的国际研究计划的有机构成部分,这个计划虽然没有完工,但组织者高瞻远瞩的学术视野和科研精神,值得发扬光大。

其二,这批资料的特殊价值在于,传抄者不是对20世纪以前中国传统民族图志的机械临摹复制,而是与时俱进地对西南各民族重新做过田野调查和史料核对后,将新的内容增补到复制工作中,能够及时准确地反映西南各民族社会文化的变迁。这些抄本中的新增内容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和断代依据,具有其他抄临本所不具备的民族资料价值和史料价值。

其三,中国学术界一直将丁文江先生定位为卓越的地理学家,但却较少关注到他在民族学、人类学方面的特殊贡献,特别是在民族学学术史研究中,几乎无人提及。在此,我们除了感佩这位卓越的学者外,还希望呼吁学界同仁注意到,丁文江先生在此项工作中的学术远见和学术精神,他应当是当之无愧具有国际眼光的中国学术奠基人。这样的学术评价,显然需要通过对这批珍贵资料的深入研究后,才能得到认可。

参考文献:

[1]

马国君,张振兴.近二十年来“百苗图”研究文献综述[J].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4):44-52.

[2]杨庭硕.“百苗图”贵州现存抄本述评[J].贵州民族研究,2001(4):79-157.

[3]唐生周,鲁明新.百苗图各抄本所见印信研究[J].贵州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4):1-26.

(责任编辑:王勤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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