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假如我是“我”

2017-05-27杨起帆

作文周刊·高一版 2016年25期
关键词:屋子灵魂意识

杨起帆

随笔,是散文的一个分支,议论文的一个变体,兼有议论和抒情两种特性。写随笔就像与友人谈心般轻松,作者有感而发,哪怕是一点思考、一点感受、一点闪光的意念都可带到文章中去,不摆做文章的架子,保持一种随意漫谈的风格,娓娓道来,启人深思。

从小到大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我”是谁?“我”在哪?

当我们自称“我”时,总是脱口而出,仿佛自称为“我”是这天底下不变的公理,没有意识,也不假思索。可当我们在脱口而出前停下来想一想:“我”又是谁?我得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答案:我是肉体,是由C、H、O、N为基础构筑的碳基生物,而支配着我、起决定性作用的“我”却从未稳定存在。“我”是意识,也可以说是看法、认知、资讯的集合体——可这许多的“部件”却并非来源于我们自身,而是来自家庭、社会、老师、朋友,甚至无数擦肩而过的人和物。况且这诸多的信息,会在普朗克秒间将构成完整的“我”摧毁,继而重塑。所谓的“我”更像是时刻被杀死再重生的他、她、它、他们。

是的,一个荒诞而无可辩驳的真相。

尽管身体已然感受到刺骨的寒冷,但思绪却如同一列失控的火车,咆哮着冲进灰霭下的荒野:“我”在哪?

看到这个世界的,是眼睛;听到这个世界的,是耳朵;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是身体。这些都是我的,却都不是“我”。

或许,只有瞎了,聋了,失去所有知觉,感觉不到呼吸时,剩下的东西,才是“我”。这种状态,是睡眠,或者死亡,或者诞生之前?但那时那刻我还能意识到“我”的存在吗?当我意识不到“我”的存在,那“我”还存在吗?

睡觉的时候,我做过一些很不合逻辑,不合情理的梦,它们如此荒诞,但在梦境中,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可是,“逻辑”“常理”“荒诞”的概念却恰恰是我为“我”所植入的——如果一个人是一枚“缸中之脑”,从诞生伊始就被强制陷入离奇的梦境中,那么他又将怎样明辨“荒诞”与“常理”?

讲一个小故事,一个天生色弱的人,与常人的色感截然不同。他的启蒙老师指着草地告诉他“那是绿色”,于是,一种在他眼里完全不同的颜色被贴上绿色的标签。此后,直到他死去,都没意识到自己生活在一个与旁人迥然相异的世界中——而我,又该怎样确信自己不是故事的主角呢?!

“我”是存在的,不过是物质存在的客体,一个被放逐到物质世界的孤魂野鬼,一个被我不断抹杀的可怜虫,仅此而已。

【作者系山西省太原市育英中学高一学生】

学生互评

本文立意新颖,主题明确,语言优美。假如我是“我”,我到底是谁,谁又是我,是那个躯壳,还是灵魂?我的灵魂又是什么?灵魂是否会受到躯体影响?未知、虚无、缥缈……答案仿佛既在眼前,又仿佛相隔无限远,这到底是为什么?仿佛一生得不到一个答案,是啊,世界虽有真理,但又有哪些永恒的、绝对的存在呢?很多事,不过是迷信不断被打破、被更新罢了。

同题再作之我见:

我个人认为此文应有一个中心,毕竟在通读后,仍不能让人明确“我究竟是什么”。

教师点评

这是一篇身心出走,内心独白式的文章。“我”呱呱坠地,便被世界大刀阔斧地锻造着,“我”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制,身不由己,“我”被解构,被丢弃。

信息爆炸,人们制造信息、传播信息,最终被信息左右;科技革命,人们革新技术,最终被技术绑架……现代人自我迷失的阴霾已然笼罩在一个孩子头顶。自我的迷失与急切的寻找,让我心惊。

記得有位作家曾说过,人就像一栋二层楼房,一层是公共场所,吃饭、聊天;二层是卧室,独自生活;还有一间地下室,存放不经常用的东西;地下室下面还有一间屋子,不被轻易发现,有人甚至终其一生都进不去。

一层代表公共空间,供人从事社会性活动;二层代表私人空间,供人从事私人活动;地下室代表精神世界,存放情感和思考;最下面的屋子则触及灵魂最根本的部分。

人的一生不就是在这四个屋子间穿梭吗?有的人频频出入一二层,难以找到通往灵魂地下室的入口,在人流中失去自我;有的人沉浸在地下室里,难以找到重返现实的出口,在寻找自我中越走越窄。

我们要做的不就是平衡外在的“我”与内在的“我”吗?撷取外在的营养以滋养内在的“我”,依傍内在的纯净以抵御外在的污浊。最后,我们自己决定我们是谁。

此时,雨仍旧下着,浓厚的乌云背后有了一丝亮的光。夏日的雨天一向如此。

猜你喜欢

屋子灵魂意识
牛,也有高贵的灵魂
出走的屋子不孤单
如何培养孩子的节约意识
例谈概率统计备考的五个意识
楼上的和楼下的
没有烧烤的夏天,没有灵魂
山节藻棁
初一学生符号意识的培养应从“理解”入手
灵魂树 等
静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