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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菲尔德男孩

2017-05-25

足球周刊 2017年1期
关键词:谢菲尔德赫斯特踢球

“是我的!都他妈是我的!”

2015年11月,莱斯特城王权球场,28岁的杰米-瓦尔迪将皮球送进德赫亚把守的大门、将英超连续进球纪录(11场)收入囊中后,疯狂飞奔向观众席,肆无忌惮地对着摄像机怒吼宣泄。

如今,恩戈洛·坎泰、1:5000的夺冠赔率和“蓝狐奇迹”全都成为了过去,瓦尔迪,又要与莱斯特城一起为保级而战。荣耀稍纵即逝,欢迎回到现实。

大卫-贝克汉姆只有一个,但杰米-瓦尔迪,却是千万个你我。

情迷“DH9”

曾几何时,只要有闲暇时间,我的脚下一定有个足球。我梦想着成为大卫·赫斯特(David Hitst),除了他,我谁也不想当——那是我心爱球队的传奇。

我崇拜大卫-赫斯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做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为谢菲尔德星期三攻城拔寨。左脚、右脚、头球、吊射、凌空抽射……他在球场上无所不能。在我的记忆中,没有谁比他做得更好。那时,我总会在自家花园或酒吧停车场复制这些进球,我一边模仿他,一边自言自语地配上“现场解说”。大卫·赫斯特一定不知道,面对那个攀登架臆想成的球门,“他”的进球率就像在希尔斯堡一样高。

我与父母曾住在洛士利路的半独立房屋,那是一套三居室,对面有家酒吧。那里的公用停车场,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活动场所,我总在那儿踢球,直到夜幕降临。我会玩一个名叫“温布利”的射门游戏:摆好球,瞄准攀登架的顶角位置,如果能成功射到,我会算自己得了两分。

1899年开始成为谢周三主场的希尔斯堡,距离我家只有两英里远,去那里为谢周三加油助威,占据了我童年的大部分时光。只要现场看球,我几乎都会穿着蓝白球衣。5岁时,我第一次被父亲带去希尔斯堡,我们坐在死忠看台,周围密密麻麻地簇拥了两万人,那曾是欧洲最大的单面看台之一当时我并不知道谢周三有这么多球迷。

由于个头太小,我不得不被爸爸举到一个蓝色栏杆之上,在那里,我看到了心驰神往的梦幻画面:约翰·谢里丹、约翰·哈克斯、奈杰尔·皮尔逊……拥有他们的谢周三,在1991-92赛季英格兰顶级联赛拿到了第3名。我喜欢希尔斯堡的狂热气氛,每当谢周三破门得分,观众们都会唱歌和呐喊。

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大家一起呼喊“赫斯特”的名字。我偶像的左脚射门总是犹如出膛炮弹——1996年在海布里,他完成了一脚时速114英里的射门,一度创造了英超纪录——所以只要他拿球,希尔斯堡看台上的鼓噪声就不会断,大家都期待着能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很遗憾,对赫斯特和谢周三的沉迷,并不能对我的学业有所帮助。隔三差五地,我还会把足球踢进好几个邻居家的院子,有个脸色阴郁的女人拿走了我很多球,一直没打算还给我。有一次,我看到她出门没关窗户,就溜进去把所有足球都拿回来了。当然,这并不是什么体面行为,如果当时父母知道,我肯定要倒大霉。

“踢球大于学习”

1987年1月11日,我出生于谢菲尔德的奥夫顿路,一开始是与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后来随父母和妹妹搬到了玛林桥附近的洛士利路。我的母亲是位初级律师,父亲换过很多工作——他干过木工,当过汽车驾驶教练,还开过塔式起重机。我跟爷爷、奶奶很亲,他们经常带我去大雅茅斯或斯凯格内斯,在那里,我学会了打高尔夫。

由于生长在普通工人家庭,我不乞求大富大贵,也不奢望太多。不知从何时起,我的生活中就只有足球,即便爸爸和爷爷带我去河边钓鱼,我也会把大部分时间花在踢球上。

住到洛士利路后,我从马尔克里夫小学转到了玛林桥小学,学习成绩依然没有长进。上课时,我一会儿盯着窗外,一会儿看看手表,盼着赶紧下课。只要休息时间一到,我就会飞奔到操场上跟小伙伴们踢上几脚。除了足球,我在学校里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彭伯顿先生的数学课。他是一位优秀的老师,也是个很好的人,总能用各种方法吸引我的注意力——那时我分数最高的科目就是数学。

在停车场模仿赫斯特的日子终要结束,在希尔斯堡娱乐中心,我第一次接受了较为正规的足球训练。后来我加入了一支名叫约克郡的少年队,大多数比赛,我都会作为前锋出场,每场踢进4、5个球。虽然有些瘦弱,但速度是我的独门武器。在那里,我交到了一生的朋友——伊恩·柯林斯,他在约克郡出任右后卫。

我足球生涯的第一次转会,发生在10岁那年,告别约克郡的我,加盟了父亲的朋友大卫·梅斯执教的谢菲尔德流浪者。他跟我爸爸一样,都当过驾校教练。谢菲尔德流浪者无疑是更好的平台,没过多久,我就认识了谢周三足球学院总监——克里夫·贝克。他说,希望我去米德尔伍德基地参加谢周三的青少年訓练。

那真是一段幸福的时光!除了一周三次坐车去参加谢周三少年队的训练,我还得到了两套希尔斯堡死忠看台赠票,简而言之,我的整个生活都要被谢周三填满了。训练时,我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谢周三一队那些明星,那时迪卡尼奥已经加盟球队,我开始深深地为他倾倒。无限的激情,还有卓越的天赋,迪卡尼奥真是一名特殊的球员!

迪卡尼奥遭遇11场禁赛期间,我在怀斯伍德中学也是度日如年,即便是别人千的坏事,老师也会第一个怀疑到我头上。那时我的想法是:学习已经不再重要,我就希望成为谢周三一队球员。在体育课和运动会上,我总能在100米、200米、1500米、跳高和跳远等项目上发光发热,就算是军训体能测试,我也比绝大多数人成绩更好。

在怀斯伍德中学的最后两年,我成为了老师们最头疼的对象,我对教室里的一切都没有兴趣,也无法想象自己的未来与足球无关。在谢周三足球学院踢过几年后,我走到了选择的十字路口。小伙伴们都开始长身体了,我却还是又矮又瘦——对我来说,德比郡U15的汤姆·赫德尔斯通(现赫尔城中场)就像个巨人。

失落与契机

2002年1月,我度过了15岁生日。谢周三于两年前告别英超,曾经的辉煌一去不返。将我带进足球学院的克里夫也离开了,身边的朋友们开始走向社会,爱上刷夜和蹦迪。但我对那些丝毫不感兴趣,我依然只想得到谢周三的职业合同。最终的结果,令我大受打击,我的努力与进步全被否定了。因为我“不够高大和强壮”,谢周三彻底放弃了我。我不知道当时这是谁做出的决定,我唯一清楚的,是一切都被摧毁了。我从小就支持这家俱乐部,但他们却告诉我,我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那年夏天的GCSE考试,我只有一门达到“C”以上——嗯,是数学——其余科目全部亮起红灯。有一段时间,我会回到约克郡队随便踢踢球,伊恩·柯林斯依然在这里。后来,我的球鞋上逐渐落满灰尘,那个成为大卫-赫斯特的梦想,从我心中彻底消失了。

远离足球一段时间后,我开始在托马斯-罗瑟勒姆学院就读体育科学专业,在那里,我认识了同样被谢周三抛弃的马修·博尔顿。在他的劝说下,我重新回到了足球世界……踢业余足球。每个周日早上,我会跟他代表罗瑟勒姆的威克斯利青年队比赛,而到了周四,大家会聚到赫尔灵索普娱乐中心一起训练。罗瑟勒姆距离谢菲尔德比较远,很多时候,我都会去马修的父母家借宿。

有一天,威克斯利青年队对阵斯托克斯布里奇公园钢铁U18,我的表现非常出色,赛后对方教练史蒂夫·亚当斯给我打了电话。在此之前,我对那支球队没有任何了解,亚当斯说,他们的成年队正在英格兰第八级联赛打拼。从青年队到预备队,这家俱乐部的建制非常完整。没过多久,我成为了斯托克斯布里奇公园钢铁U18的一员,我当时想的只有好好踢球,希望从这里重新得到快乐。

被谢周三放弃后,我的自信心遭受了巨大打击,我无心向别人证明什么,只想为身上的球衣尽心尽力。在钢铁队U18的首个赛季,我成为了队内第二射手;一年后,我进球最多。

凭借优异表现,我入选了由史蒂夫·舒特执教的预备队。周六跟预备队踢球,周日还要参加U18比赛,每个周末都很充实。重新开始踢球的我,对学业又不怎么上心了,结束罗瑟勒姆学院的课程后,我放弃了去巴恩斯利学院续读的机会,彻底告别校园。

脱离父母管制后,我开始习惯与朋友们去酒吧。18岁以前,我去酒吧基本不会喝酒,可能是因为长得太嫩,我经常被要求出示身份证。我们最喜欢的一家酒吧在谢菲尔德市中心,那里经常有谢周三球迷看球,还有供客人操控的桌上足球。这家酒吧的桌上足球比赛很有意思,还是主客场制,我很喜欢跟别人对战一即便后来转会到哈利法克斯城,我仍然会抽空回到这儿玩上几场。

一边上班,一边比赛

代表斯托克斯布里奇公园钢铁预备队比赛,并没有任何出场费,所以,我需要在玛林桥快捷酒店和酒吧兼职当服务员。事实上,由于尚未与钢铁俱乐部签订合同,我有权在任何业余比赛中代表其他球队出场——只要我愿意,可以一周七天都安排比赛。正因如此,我被酒店同事拉进了一支酒吧球队,闲暇时,我会代表这支业余球队踢野球。由于他们参加的联赛规定较多,我必须用别人的名字出战,于是那段时间,我被叫做“格伦-马里斯”。

在无足轻重的野球圈踢球的我,过得很开心,我不在乎自己踢的是什么级别,只是单纯地热爱足球而已,队友们也非常有趣。那年联赛最后一场对斯坦宁顿勇士,我穿着一双青绿色的阿迪达斯F50s,那一战,我没有让队友们失望,我们7比2大获全胜,这双新鞋创造T4个进球。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球,是完全用速度碾压了对方后卫,就像2014年国王杯决赛贝尔完爆巴尔特拉那样。我还记得对方教练失球后冲着那名后卫怒吼道:“你他妈为什么不废了他啊!”

就像父亲一样,我的兼职工作也换得很勤,在酒吧打工时,我被一个来喝酒的人介绍到了一家建筑公司,当实习木工。那时,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似乎只要能有钱喝两杯,就很知足了。

没过多久,我放弃了当木工的想法一由于公司在诺丁汉,我必须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那真是折磨人。2007年2月,20岁的我,在朋友介绍下进入了一家位于谢菲尔德的著名医疗器械公司:每天早上7点半上班,下午4点一刻下班,周五能休息半天。在这里,我开始与残疾人器材进行亲密接触,那是一项要求精密的工作,只有在细节上較真,才能保证器械让残疾人感到舒服。我的小组经理米克-布朗有时会请假不来,他很相信我,会把工作全托付给我做。

依仗与米克的“同盟关系”,我也会抓机会偷个懒。有一年,我请了36天假,直接被同事戏称为“病假条”。在那家公司,我工作得很开心,税后1000英镑的月薪也足以帮助我买辆车。最重要的是,这份工作不会与我踢球的时间冲突。

我为这家名叫丘莱福的医疗器械公司工作了4年半,在此期间,我得到了斯托克斯布里奇公园钢铁一队的召唤。球队主教练加里·马洛很欣赏我,俱乐部主席阿龙·贝瑟尔给出的建议更加坚定了他重用我的想法。

加里经常安排我从中锋位置移动到左边路,我其实不喜欢这样,因为我只期待着进球,并没有想过防守或回追——我不介意紧适或压迫,但回追这活儿真不适合我。加入一线队,意味着我可以拿比赛补贴了,每周30英镑,但只会在赛季进行中发放。

在斯托克斯布里奇公园钢铁一队的首个赛季,我终于找到了归属感,并交到许多好朋友。慢慢地,我开始在球场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我速度快、射门好,比赛中无所畏惧,越来越多人忘记了我的单薄身体,看到了我的出色能力。不过在当时,我并没有憧憬过职业联赛,毕竟我只是一个在医疗器械公司上班、跟父母住在一起、每周在第八级联赛踢球的普通工人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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