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次迎战高考

◎杜明

我四次迎战高考

◎杜明

1977年恢复高考时，我已经高中毕业回家劳动四年了，任生产队的副队长，白天要领社员劳动，晚上才能借来在校学生的课本进行高考复习，就这样半农半读复习了三十多天。12月9日到10日，我匆忙上阵，参加了共和国历史上唯一的一次冬季高考。考场设在咸阳市第五中学，我报考的是文科。老师将题目抄到黑板上，我们在发的答题纸上作答。当年陕西的分数线，文科是232分，理科220分。全国570万考生参加高考，录取新生27.3万，而我是570万分之一，27.3万分之零。

1978年春节，听一位亲戚说7月份还要进行高考。春节过罢，大队派我到别的村清理财务。去时我带着课本，忙里偷闲，发愤学习。清财工作至6月夏收时方才结束，回家抢时间夏收夏播后，在离高考只有两周时我向队上请了假，专心进行复习。7月3日，在离考试仅剩三天的节骨眼上，我突然拉肚子，于是跟医疗站的杜逢霖叔父说，能否用大剂量的药物快速治疗，时间不等人呀！他完全理解我当时的心情，立即输液，两天后果然痊愈。当年文科招生少，我改考理科。那年陕西的分数线是文科295分，理科300分。我考了268分。

这时大队又派我到另外的村清理财务，我依旧是工作之余复习功课。这次是从头学起，以做题为主，到底做了多少题，已记不清了，只知道仅平面几何证明题就至少做过300道，圆珠笔芯用了十多支。为了适应1979年高考，又增加了英语学习。11月清财工作结束后，大队免去我的生产队副队长职务，让我担任大队团总支书记，后又兼任共青团北杜公社副书记。我有个表叔在咸阳市第一中学教高中物理，1979年春节后，我请了假，去表叔当班主任的那个班补习。班上的学生很多，我年龄比他们大七八岁，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表叔给我吃“单灶”，帮我把物理从头到尾复习了一遍，增强了我战胜高考的信心。7月7、8、9日，我在国棉一厂子校参加了高考。当年陕西的分数线是文科275分，理科250分，我的成绩是256分。我到医院进行了体检，等待录取，但是录取通知书最终没有来。

1980年5月，我再次来到一中补习。班主任还是表叔，只是班上的同学比我更小了。没有住处，晚上只有等下自习后同学们都走完了，我才取出被单和几个同学睡在课桌上。夏天，蚊虫叮咬，一天最多睡五个多小时，早上天刚亮就得起来，给同学们腾地方。7月7、8、9日，我在二中参加了高考。9日上午的物理，发挥得极好。当年陕西的分数线是文科327分，理科343分，我的成绩是362分。1980年9月5日，我正在地里干活，听说录取通知书到了。跑回家打开一看，录取到了咸阳师专物理系。尽管不是什么名校，但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大学梦。

摘自《金秋·上半月》2016年第10期 图/丰子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