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许你“空头支票”

胡运玲

傍晚，从学校接着甜甜上绘画班，刚出校门，小吃货就央求我说：“妈妈，我想吃那家的泡芙了。”

甜甜说的是我们一直光顾的面包店，那家的泡芙香而不腻，我时常买给她吃。因为并不顺路，我说：“咱们先去上课，等回去的时候再拐到那家面包店买给你吃吧。”她痛快应允。

甜甜去上课了，在一旁等待的我突然发现外面飘起了雨，而且下得不小。一直到甜甜下课，雨没有停歇的势头。我裹了裹风衣，对甜甜说：“今天不去买泡芙了啊，下雨了没必要跑那么远。改天我买给你吃。”

“不行，妈妈刚才不是答应我了吗？”甜甜噘起了嘴。

见她不懂体谅，我强硬道：“刚才也没下雨啊！吃面包什么时候吃不行啊？回家吧。”

馋瘾上来的甜甜很不悦，嘀咕道：“你就是说话不算数！好多次说给我买这买那，结果后来都食言。”

我不想再跟她多费口舌，先走一步，她只好气呼呼跟着我。

一进家门，甜甜便委屈地向爸爸诉明原委。我原本想着甜甜爸会帮我一起批评甜甜，没想到他竟穿上外套，说：“甜甜别难过了，爸爸这就去给你买泡芙。今天一定让你吃上泡芙。这事确实是你妈妈不对，怎么能总是开‘空头支票呢。”

我一听更不乐意：“你就这样惯着她吧！不就一袋泡芙嘛，早吃一天晚吃一天有什么要紧？用得着下着雨还非得跑大老远去买？”

甜甜爸却郑重其事地说：“这不是一袋泡芙的问题，而是关系到诚信的问题。平时你总是随口向甜甜许诺一些事，結果过后因为各种原因，总是不兑现。这不是小事，如果你总是许诺孩子‘空头支票，时间长了，你不但失去了孩子对你的信任，而且她也可能效仿你的做法，失信于别人。”

见我不吭声，甜甜爸接着说：“曾子杀猪的故事你听过吧？曾子教育孩子很重视言传身教。有一天，曾子的妻子要去赶集，孩子哭闹着也要同去，任凭怎么哄都哄不下。情急之下，她哄孩子说‘乖乖在家等着，等我回来给你们杀猪吃肉。孩子一听，立马不哭了，放妈妈去赶集，乖乖在家等着吃猪肉。傍晚，妻子从集市上回来了，见曾子正在磨刀，随口问他磨刀做什么。曾子说‘不是你说的回来给孩子杀猪吃肉吗？妻子一听，夺过刀说‘你疯了？我那样说只是哄孩子玩的，不让他缠着我。曾子却严肃地跟妻子说，‘我们做父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要为孩子做好榜样。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今天你骗他，明天他就可能骗别人。这样下去怎能行呢？最终曾子还是杀了猪，让孩子吃上了期待一天的猪肉。”

甜甜爸讲罢，我惭愧得都有点抬不起头了。想起平日里，我对甜甜食言的次数真是不少。很多时候为了摆脱她的纠缠，也这样信口开河地许诺，结果到最后又找种种借口开脱，想着小孩子嘛，哄哄就过去了，真没往深处考虑这“空头支票”背后的隐患。

“你别去了，我去给甜甜买泡芙。人家曾子都能舍弃一头猪，来成全对孩子言出必行的身教，我怎能因为一场小雨而失信于孩子呢。”我扭头往门外走。

没想到甜甜和爸爸同时拉住了我。甜甜说：“妈妈，外面还下雨呢，您别去了，改天再给我买吧。其实，我不是不懂事非要今天吃泡芙，我只是有点生气，您总是这样随便对我说话不算数。”说着，小丫头哽咽了。

我的心里忽然敞亮了，搂过她的头，说：“不是你的错，确实是妈妈有错在先。现在我就将功补过去，等着我。”我强行出了门，这次我是心甘情愿冒雨为甜甜买泡芙，兑现自己的许诺的。

那天，甜甜吃到了香甜的泡芙。小丫头先拿了一个给我吃，第二个给爸爸吃，然后自己才开心地吃起来。我们一家三口吃着美味的泡芙，说说笑笑。一袋泡芙教会了我，不该对孩子开“空头支票”。我想，甜甜也会一直记得这袋代表诚信的甜蜜泡芙，它将化作她心灵的精神营养，在她心里幻化成一颗美好的种子，一颗关于“信”的种子，也是“仁、义、礼、智、信”五常中最宝贵的种子。编辑/倪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