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伦与吴宓

黑潇

31岁的罗家伦就任国立清华大学校长后，一上任就大刀阔斧改革，裁撤冗员。现有的55位教授中有37名被解聘，去职者有外国教授和他曾经的老师和朋友，而留任的18名中却有其“宿敌”吴宓。在新文化运动中，吴宓把持保守的学术态度，反对白话文和白话文学，与罗家伦的观点截然相反，双方打了不少笔墨官司。因为罗家伦是国民党党员，又身披少将军衔，教育部担心不为清华师生接受，在任命之前，有意放出风声，看看人们对罗家伦的态度，结果多数人支持其当校长。而始终不以为然的吴宓在日记中里写道：“罗与学生勾结，为之扫除障碍，似属事实。如是办法，岂可云正当？清华前途，益将陷于悲境矣。”在少有的两人当面的场合里，吴宓对罗家伦多有不屑和怠慢，还公开声称坚决不与他合作。

羅家伦就职成为现实，吴宓难免惴惴不安，自己不愿向对方低头，便委托赵元任前去打探消息，是去是留，也好早作打算。哪知罗家伦哈哈大笑：“吴教授多虑了，他反对我来清华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毕竟我出自北大，在这里毫无基础，且身份有些特殊。我们当年争论的是文言和白话，现在他教的是英国文学，二者之间毫无关系。倘若他真能教中国古典文学，我同样会聘请他。我不是这样褊狭的人。”不仅如此，在全校员工普遍被降薪的情形下，罗家伦特地给吴宓加薪一百元。问及罗家伦为何这般礼遇吴宓，罗家伦说：“一直不敢忘却恩师蔡元培任人唯贤的教诲。如果在意个人恩怨，就不配当校长。吴教授具备真才实学，理当聘任。”